猫脸老太太的袭击,像一声凄厉的号角,正式宣告了封门村的凶险。张楠肩头的伤口经过三叔紧急处理,敷上了特制的拔毒生肌散,用干净纱布包扎好,但失血和尸毒的影响让她脸色依旧苍白,身体虚弱,需要人搀扶才能行走。
夜幕,正以一种不祥的速度吞噬着这片荒芜的山村。阴冷的山风穿过废弃的屋舍,发出呜咽般的怪响,如同无数冤魂在暗中啜泣。
“不能再往前走了。”三叔当机立断,借着最后的天光,选中了一间看起来相对坚固、位于村落边缘的石屋作为临时落脚点,“夜里行路太危险,何况还有伤员。我们在此休整一晚,明日再寻那太师椅。”
石屋内空旷而阴冷,只有一张积满厚尘的土炕和一个歪倒的破木柜。阿才叔迅速清理出一块地方,生起一小堆篝火,跳跃的火光勉强驱散了部分黑暗和寒意,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沉甸甸的死气。
我将自己的外套垫在炕上,让张楠靠着墙壁坐下。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因疼痛而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中五味杂陈,那碗汤带来的芥蒂,在她舍身相护和那句“不能看你受伤”面前,显得如此摇摇欲坠。我拧开水壶,小心翼翼地将清水凑到她唇边。
她微微睁开眼,看了我一下,没有拒绝,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小口,唇色依旧缺乏血色。
“谢谢。”她声音微弱。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收回水壶,坐在她旁边,感受着篝火传来的微弱暖意,心口的钝痛似乎也因为这份近距离的守护而缓和了一丝。
夜色渐深。
除了柴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屋外呜咽的风声,万籁俱寂。这种死寂,比任何噪音都更让人心慌。阿才叔抱着行李,靠着门边打盹,三叔则盘膝坐在火堆旁,闭目调息,手中捏着法诀,显然在警惕着四周。
我毫无睡意,精神紧绷,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到最大。
沙沙……沙…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声音,混杂在风声里,钻入我的耳朵。
那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指甲,极其缓慢地、一下下地……刮擦着门板。
我的脊背瞬间僵直!
夜半挠门声!封门村的另一个恐怖传说!
我猛地看向三叔,他也已经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地投向那扇紧闭的、看似厚重的木门。阿才叔也惊醒了,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棍子。
沙…沙沙…
刮擦声还在继续,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仿佛门外的“东西”知道我们在里面,正用这种方式折磨我们的神经。
“什么东西?”阿才叔声音发颤。
三叔缓缓起身,示意我们不要出声,他悄无声息地挪到门边,将一张“镇宅安神符” 轻轻拍在门缝上方。
刮擦声停顿了片刻。
就在我们以为它离开时——
“嗤啦——!”
一声更加清晰、更加刺耳的抓挠声猛地响起!仿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在门板上划了一道!
紧接着,那声音变得急促、狂躁起来!不再是刮擦,而是疯狂的抓挠!一下,又一下,密集得如同雨点,伴随着一种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恐怖!
“呃……”张楠似乎被这声音惊扰,在昏睡中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眉头紧锁。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那扇仿佛随时会被抓破的木门。三叔脸色凝重,手中已扣住了七星剑,随时准备出手。
然而,那疯狂的抓挠声,在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又毫无征兆地停止了。
屋外,重新只剩下风声。
一切仿佛只是我们的幻觉。
但我们都知道,那不是。
三叔没有放松警惕,依旧守在门边。阿才叔也不敢再睡。我靠着炕沿,精神疲惫到了极点,却又不敢合眼。
后半夜,在极度的困倦和紧张交替折磨下,我终究还是支撑不住,意识渐渐模糊,陷入了浅眠。
……好冷……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一股刺骨的阴寒包裹了我,比屋外的山风更冷,直往骨头缝里钻。
我费力地想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沉重如山。
然后,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我身边。很近,非常近。
一股混合着泥土和腐烂气息的冰冷吐息,吹拂在我的脸颊上。
我拼命挣扎,终于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张脸!
一张扭曲、青灰、完全陌生的面孔,几乎零距离地贴在我的眼前!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死白,嘴角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露出黑洞洞的口腔,正对着我,发出无声的、恶毒的狞笑!
枕边鬼脸!
1963年的恐怖传说,此刻在我身上重演!
极致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我浑身血液倒流,想要尖叫,喉咙却像是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鬼脸越来越近,冰冷的死亡气息几乎要将我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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