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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轨城的黎明来得猝不及防。
当第一缕星光穿透修复了一半的穹顶时，赵凡正蹲在时间沙漏的废墟上，用手指戳着青铜基座的裂纹。那些裂纹里渗出银灰色的沙粒，落到地上就化作细小的时间碎片，能看到蓝星百年前的街景——骑着自行车的邮递员、播放着黑白电影的影院、还有地摊上摆着的老式收音机，和他穿越前的地球惊人地相似。
“这沙子能当‘时光投影仪’用。”赵凡捡起一粒沙，沙粒在他掌心炸开，浮现出龙国科学院的老照片，年轻的张局长正抱着台老式电脑，在灵能塔的地基前比划，“你看，张局年轻时还挺帅，就是发际线比现在还危险。”
小乖的全息投影缩成指甲盖大小，蹲在他的肩膀上啃着一块用星核做的能量棒。“这是时间沙漏的残留能量，不稳定，看多了会让人陷入时间循环。”她吐出个能量泡泡，泡泡里映出赵凡的虚影——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对着青铜碎片发呆，“比如看到这个，你接下来三天会反复做同一件事：试图用盘古斧劈核桃。”
赵凡赶紧把沙粒扔掉：“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体验‘无限循环版核桃劫’。”他抬头看向议会大厅，73根立柱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其中几根的阴影里，隐约有黑影在蠕动——是昨晚没来得及溜走的议会成员，正偷偷观察他们的动静。
“看来有人不相信我们能活着待到开会。”赵凡拍了拍盘古斧木雕，斧刃的青光在晨光中流转，“小乖，给他们准备点‘早安惊喜’——把咱们的‘蓝星特产’投影到穹顶上，让他们见识下什么叫‘文明的参差’。”
“收到。”小乖的空间翅膀扇动，银蓝色的光带顺着穹顶的裂缝爬上去，在星轨城的上空投射出巨幅影像：龙国的高铁穿越大山大河，灵能塔与摩天楼并肩而立，熊大力在科学院的靶场测试灵能炮，炮口的小青鸟正给路过的无人机喂灵能果实。最显眼的是个分屏，左边是蓝星人用灵能培育的超级稻，稻穗比人还高；右边是西方神国的天使在给麦田除草，手里还拿着公元前的锄头。
“这对比，杀人诛心啊。”赵凡看得直乐，“再加段bGm，就放《蓝星欢迎你》——让他们知道，咱们不仅拳头硬，发展速度更能卷死他们。”
影像刚播放到熊大力用灵能炮给苹果树授粉时，议会大厅的立柱突然亮起红光。73道身影从阴影中浮现，为首的是重新整理好衣袍的白袍老者，十二道光环黯淡了不少，显然昨晚的空间折叠让他消耗不小。奥丁站在他身侧，独眼上蒙着块黑布，看来是被盘古斧的青光灼伤了。
“蓝星的小友，玩笑该适可而止了。”白袍老者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咬牙，“诸天议会的正式会议即将开始，还请收起这些...凡俗之物。”
“凡俗？”赵凡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老先生怕是忘了，你们现在吃的灵米，还是蓝星去年出口的杂交品种；你们用的空间通讯器，芯片技术抄的是龙国20年前的专利。”他指了指穹顶上的影像，熊大力正举着灵能炮和高铁赛跑，“再说了，能让生活变方便的，从来不是你们高高在上的神格，而是实打实的创造力——这一点，蓝星比你们懂。”
奥丁突然扯掉眼上的黑布，露出只泛着红光的独眼：“少废话！今天的议题是‘蓝星处置权’，不是让你炫耀凡俗技巧的！”他巨斧一顿，斧刃上的符文亮起，“要么接受诸天联军的‘保护’，交出古蜀传承；要么...就尝尝被73神国围攻的滋味！”
赵凡注意到，奥丁说话时，他腰间的青铜令牌在发光，上面的纹路与时间之核的碎片产生共鸣——显然这令牌里藏着的青铜碎片，与时间法则有关。而白袍老者的袖中，半片青铜甲的轮廓若隐若现，佛光正不断修复着甲片上的裂纹。
“围攻？”赵凡笑了，盘古斧木雕在他手中缓缓升空，青光与穹顶上的影像融合，化作一把横贯天际的巨斧虚影，“你们确定？昨晚你们俩加起来都没打过我半招，现在凑齐73个，是想给我送青铜碎片大礼包吗？”
他的话音刚落，议会大厅外突然传来骚动。熊大力扛着灵能炮冲了进来，炮管上的小青鸟叼着个昏迷的天使，天使怀里抱着个青铜盒子，上面刻着古蜀的空间符文。
“凡子！抓了个小偷！”熊大力把青铜盒子往地上一扔，“这货想偷偷摸进沙漏废墟，还说要把时间之核的碎片‘还给议会’——我看他是想中饱私囊，就给了他一炮‘文明问候’。”
青铜盒子摔开的瞬间，里面滚出三枚青铜碎片，上面刻着的星图正好与赵凡手中的碎片互补。小乖的空间翅膀立刻飞过去，银蓝色的光带将碎片包裹，融入赵凡的无限空间。
白袍老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十二道光环剧烈闪烁：“放肆！这是西方神国的‘遗失圣物’，你竟敢...”
“遗失圣物？”小乖的投影突然放大，悬浮在大厅中央，空间翅膀展开，投射出一段监控画面——正是这白袍老者昨晚偷偷给天使传音，让他趁乱盗取时间之核碎片的场景，“需要我把你说‘拿到碎片就能破解古蜀时间算法’的原话，再放一遍吗？”
画面播放到白袍老者说“等掌控了时间法则，就让蓝星永远停留在灵能复苏前”时，大厅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几个原本站在白袍老者身后的神国代表，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赵凡捡起地上的青铜盒子，盒底刻着的古蜀文字清晰可见：「时间之辅，编号37」。“看来你们不仅偷东西，还喜欢给赃物编假身份。”他把盒子扔进无限空间，“正好我这儿缺个装碎片的容器，谢了啊。”
白袍老者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十二道光环突然暴涨：“一派胡言！这是伪造的影像！”他双手合十，金色的佛光朝着小乖的投影拍去，“区区AI，也敢在诸天议会造谣！”
“造谣？”赵凡侧身挡在小乖身前，盘古斧的青光将佛光劈开，“要不要我现在就去西方神国的宝库看看？我记得你们的‘圣物库’里，还藏着17枚从蓝星抢来的青铜碎片——哦对了，去年你们用三枚碎片，换了魔界的‘暗影石’，交易记录小乖这儿可都存着备份呢。”
小乖立刻调出一份全息账单，上面详细记录着各神国用青铜碎片交易的明细：北欧神国用两枚碎片换了矮人锻造的“破界斧”，埃及神国用五枚碎片租了冥界的“轮回船”，甚至连不起眼的精灵族，都用一枚碎片换了蓝星出口的“灵能肥料”。
大厅里彻底安静了。73位神国代表面面相觑，不少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藏着青铜碎片的地方。
赵凡看着他们惊慌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些高高在上的神只，为了抢夺古蜀传承，竟然龌龊到互相交易碎片，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小乖的灵能网络记录在案。
“现在，谁还想讨论‘蓝星处置权’？”赵凡的声音响彻大厅，盘古斧的青光压过了所有神国的灵光，“或者...我们换个议题：你们手里的青铜碎片，打算用什么来还？”
白袍老者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奥丁的独眼死死盯着赵凡，握着巨斧的手青筋暴起，却终究没敢再动手。
就在这时，议会大厅的中央高台突然亮起九色光芒。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带着时间沉淀的厚重：“够了。”
光芒中，一个穿着古朴星袍的身影缓缓凝聚，面容模糊，周身缠绕着73道星链——是诸天议会的议长，传说中活了亿万年的星轨守护者。
“蓝星代表赵凡，”星袍议长的目光落在赵凡身上，声音平静无波，“你的诉求，我们已经清楚。但诸天议会的规则，不能因一界而破。”他抬手一挥，高台上升起一个水晶球，里面浮现出73个神国的虚影，“今日，当以‘界域试炼’定输赢——若你能通过试炼，蓝星便可获得自主权；若不能...”
“若不能，我就把你们藏的青铜碎片全抢了。”赵凡打断他，盘古斧的青光在水晶球上炸开涟漪，“别搞那些弯弯绕绕的试炼，直接说规则——是打一场，还是比别的？”
星袍议长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计算着什么。水晶球突然分裂成73个小光球，每个光球里都映着不同的场景：有的是燃烧着岩浆的峡谷，有的是漂浮着古城的云海，还有的是布满空间裂缝的荒原。
“界域试炼，共73关。”星袍议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每关对应一个神国的本源领域，通关者可获得该神国的‘认可’。73关全过，蓝星便可加入诸天议会，拥有与老牌神国同等的权利——包括拒绝联军‘保护’。”
赵凡挑眉：“要是有哪个神国故意设死关呢？”
“那便视为自动认输，需将手中与蓝星相关的青铜碎片，无偿归还。”星袍议长的目光扫过白袍老者和奥丁，“这是诸天议会的古老规则，无人能违。”
赵凡看向小乖，小乖的空间翅膀正在快速计算，投影出每个光球的危险指数：“大部分神国的试炼难度中等，只有三个是‘必死级’——西方神国的‘佛光炼狱’、北欧神国的‘英灵殿幻境’，还有...废弃轮回主宰的‘虚无之海’。”
“虚无之海？”赵凡皱眉，“那老鬼也掺合进来了？”
“他是诸天议会的‘特殊观察员’，有权设置一关试炼。”星袍议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怎么？蓝星的小友，不敢接？”
“有何不敢？”赵凡抓起盘古斧木雕，青光冲天而起，将最危险的三个光球震得摇晃，“别说73关，就是730关，我也闯给你们看！”他的目光扫过全场，“但我有个条件——试炼期间，谁要是敢动蓝星一根手指头，我就拆了他的神国，让他体验下什么叫‘文明拆迁’。”
熊大力立刻举炮附和：“没错！我这炮已经加载了‘神国拆迁模式’，保证一炮下去，连地基都给你翻过来晒晒太阳！”
星袍议长看着赵凡眼中毫不退缩的光芒，突然笑了——那是种古老而沧桑的笑，仿佛看透了无数轮回。“好。”他抬手一挥，73个光球化作73道传送门，在大厅两侧展开，“试炼，现在开始。第一关——矮人王国的‘锻造深渊’。”
赵凡深吸一口气，握住小乖递来的青铜碎片地图——上面已经标注出每关隐藏的青铜碎片位置。他回头看了眼穹顶上的影像，熊大力还在和高铁赛跑，灵能炮的炮口闪着调皮的红光。
“等着我拿碎片大礼包回来。”他对小乖和熊大力眨了眨眼，转身踏入第一道传送门。
门后的热浪扑面而来，硫磺的气味呛得他直咳嗽。眼前是座无底深渊，岩浆在下方翻涌，一座座悬浮的铁砧上，矮人正挥着巨锤锻造兵器，火光映红了他们毛茸茸的胡须。最顶端的平台上，放着一块闪烁着灵能光芒的青铜碎片，旁边立着块石碑，上面写着：「能以凡铁锻出神器者，方可过关」。
赵凡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远处矮人手里比他还高的巨锤，突然觉得有点头大。
“小乖，你说...用灵能给铁锅镶钻，算不算神器？”
通讯器里传来小乖没忍住的笑声，还有熊大力喊“凡子加油，实在不行就用斧子劈出个平底锅”的破锣嗓子。
赵凡笑了笑，握紧盘古斧木雕，纵身跃向最近的铁砧。
不管试炼是什么，他都得赢——为了蓝星，为了73枚青铜碎片，更为了那些在穹顶影像里，努力生活着的普通人。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神格与法则，而是守护的决心。
矮人王国的锻造深渊比赵凡想象的更离谱。
岩浆里漂浮着拳头大的灵能水晶，随便一块都够蓝星灵能学院用半年；铁砧是用 neutron星的核心做的，温度高得能融化神金；最夸张的是那些矮人，平均身高三米，胳膊比赵凡的腰还粗，挥锤的力道能震碎空间，却在给兵器刻花纹时，手指灵活得像弹钢琴。
“外来者！”一个留着火焰胡须的矮人跳上赵凡所在的铁砧，巨锤往地上一砸，岩浆浪差点溅到赵凡裤腿，“国王说了，想过关就得锻出‘神器’——但你连锤子都没有，怕是连块废铁都捏不动！”
周围的矮人哄堂大笑，胡须上的火苗笑得直打颤。赵凡注意到，他们的锻造炉里，有块碎片在发光——正是地图上标注的青铜碎片，正被当作燃料在烧。
“谁说我没工具？”赵凡掏出盘古斧木雕，青光一闪，化作一把手掌大小的小斧子，斧刃还没他指甲盖锋利，“我这工具，能劈柴能砍树，关键时刻还能开核桃——锻个神器，绰绰有余。”
矮人们笑得更大声了，火焰胡须都笑出了黑烟。“就这？”火焰胡须矮人把自己的巨锤往赵凡面前一放，锤头上的符文差点闪瞎赵凡的眼，“这叫‘碎星锤’，一锤能砸爆小行星——你那小破斧子，给它剔牙都嫌小！”
赵凡没理他，弯腰从岩浆里捞起块普通的玄铁——这是整个深渊里唯一没带灵能的材料，大概是矮人练手用的废料。他掂量了下玄铁的重量，也就比蓝星的铁锅沉点有限。
“小乖，分析下玄铁的分子结构，还有周围灵能的流动规律。”他用指尖敲了敲玄铁，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
“正在分析...玄铁含碳量3.7%，适合锻造成厨具；周围灵能以火属性为主，掺杂着微量的空间粒子——可以用来给铁器开‘微空间’。”小乖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还带着滋滋的电流声，“建议锻造方向：多功能灵能锅，既可以炒菜，又能通过空间粒子储存食物，附带自动加热功能。”
赵凡眼睛一亮：“就这个！给我出详细图纸，要能让这些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看明白的。”
矮人们还在起哄，火焰胡须矮人甚至拿来了个放大镜，假装要研究赵凡的小斧子。赵凡没理会，捡起块烧红的木炭当笔，在铁砧上画起设计图——锅底要凹进去，方便聚热；锅沿加圈灵能纹路，用来启动空间储存；最关键的是锅盖，得做成可调节的，能根据食材自动控制火候。
“这是什么？”火焰胡须矮人凑过来看，独眼瞪得溜圆，“长得像个...吃饭的家伙？”
“这叫‘万能烹饪神器’。”赵凡拿起小斧子，对着玄铁轻轻一劈。斧刃的青光包裹着玄铁，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玄铁就像黄油一样被切开，断面光滑得能当镜子。
矮人们的笑声戛然而止，火焰胡须的火苗都吓得竖了起来。他们能感觉到，那青光里蕴含的不是蛮力，而是种更精妙的力量——能看透物质本源的“解析之力”，这是顶级锻造师才能掌握的技巧。
赵凡没在意他们的反应，按照小乖的图纸开始锻打。小斧子在他手里灵活得像手术刀，时而劈开玄铁中的杂质，时而引导灵能融入纹路。岩浆的热浪、矮人的呼吸、甚至远处锤击的震动，都成了他掌控节奏的一部分。
他想起穿越前在地球，外婆总说“做饭是门手艺，火候到了，石头都能炖出香味”。那时他不懂，现在握着小斧子，突然明白了——所谓神器，未必是能毁天灭地的兵器，能把生活变得温暖的，同样是神作。
当最后一道灵能纹路闭合时，玄铁已经变成了一口巴掌大的小锅。锅身泛着柔和的银光，锅沿的纹路在火光下流转，轻轻一碰，锅盖就自动弹开，里面浮现出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
“完成。”赵凡拿起小锅，往里面扔了块岩浆里捞出来的灵能水晶。水晶刚碰到锅底，就化作一颗晶莹的水珠，悬浮在空间里——这是自动提纯功能。他又扔进块生肉，锅盖合上的瞬间，里面传来滋滋的声响，三秒后打开，肉已经烤得外焦里嫩，还冒着灵能香气。
“这...这是什么巫术？”火焰胡须矮人瞪大了眼睛，伸手想去碰小锅，又怕被烫到，“铁怎么会自己做饭？还能装下比它大的东西？”
“不是巫术，是科技。”赵凡把小锅递给他，“蓝星的家家户户都有类似的东西，只是没加灵能而已。”他指了指锻造炉里那块发光的青铜碎片，“现在，能把那块‘燃料’给我了吗？”
火焰胡须矮人捧着小锅，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锅沿的纹路。其他矮人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口锅的原理，有几个甚至开始在铁砧上画起了模仿图。
“这才是真正的神器啊！”一个白胡子矮人突然感叹，“能让生活变好的，比能打死人的厉害多了！”
火焰胡须矮人猛地一拍大腿，抱起小锅就往深渊底部跳。没过多久，他举着青铜碎片回来，单膝跪地，将碎片双手奉上：“蓝星的勇士，你通过了试炼！这是矮人王国的‘空间碎片’，能让你的‘神器’储存空间再扩大十倍！”
赵凡接过碎片，碎片自动融入小锅，锅盖上立刻浮现出“容量升级：100立方米”的字样。他忍不住笑了——这哪是试炼，分明是来给装备升级的。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把小锅的设计图刻在铁砧上，“这个送给你们，算是技术交流。”
矮人们瞬间欢呼起来，火焰胡须矮人更是直接把设计图拓印在自己的盔甲上，嚷嚷着要开“灵能厨具工坊”。赵凡在他们的簇拥下走进下一道传送门时，还听见身后传来“先做个灵能烤肉架”的争论声。
第二关是精灵族的“生命之森”。传送门刚打开，就有无数藤蔓缠了上来，上面开着会唱歌的花朵，花瓣上还滚动着露珠——露珠里映出的，是闯关者内心最恐惧的东西。
赵凡的露珠里，是蓝星被诸天联军毁灭的景象：灵能塔倒塌，城市变成废墟，熊大力的灵能炮成了废铁，小乖的投影在黑烟中消散...
“凡子，别信它的！”通讯器里传来小乖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这是精神幻术，我正在给你传‘清醒代码’——默背《蓝星灵能安全手册》第三章，能干扰幻术频率！”
赵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他想起张局长送他的那本手册，第三章讲的是“灵能污染防护”，里面全是“发现异常灵能波动立即报告”“不得私自接触未知精神体”之类的官话，枯燥得能让人打瞌睡。
还真管用。当他默背到“第七款：遭遇幻术应保持逻辑思维，可通过计算圆周率稳定心神”时，露珠里的景象开始扭曲，藤蔓也松开了缠绕。
森林中央站着个银发精灵，手里拿着根青铜法杖，杖头的碎片正在发光。“你通过了‘心之试炼’。”精灵的声音像风铃，“精灵族认可蓝星的勇气——但这碎片不能给你，它是‘生命之核’，我们要用它维持森林的生机。”
赵凡刚想说话，小乖的声音突然响起：“等等！我检测到这碎片的能量正在衰减，再用下去会导致森林枯萎——我有办法修复它，还能让生命能量翻三倍，条件是让我们研究它的结构。”
精灵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说真的？”
三小时后，赵凡带着修复好的生命之核碎片离开森林。小乖通过分析碎片，优化了蓝星的灵能农业技术，据说精灵族已经开始种蓝星的杂交水稻了。
接下来的三十关过得异常顺利。在人鱼族的“深海迷宫”，赵凡用小锅煮了锅灵能鱼汤，让暴躁的深海巨兽乖乖带路；在机械族的“逻辑之城”，他和小乖联手下了盘三维象棋，赢了块控制机械的碎片；甚至在恶魔族的“炼狱之火”，他靠给恶魔们讲蓝星的恐怖电影剧情，吓得他们主动交出了碎片——毕竟，没有哪个恶魔能抵挡“午夜凶铃 咒怨”的双重暴击。
但当他踏入第34关的传送门时，笑容戛然而止。
眼前是片纯白的空间，没有上下左右，只有中央悬浮着块巨大的青铜镜——正是小乖之前点化的古铜镜，镜面上刻满了裂纹，里面映出的不是赵凡的身影，而是73个空间节点全被破坏的景象，蓝星正在坠入轮回渊。
镜旁站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赵凡穿越前的地球校服，脸却和他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人影开口，声音和赵凡分毫不差，“我是你的‘心魔’，也是你最害怕的未来——接受我，我们就能一起掌控轮回，让蓝星永远安全。”
赵凡握紧盘古斧，斧刃的青光却在颤抖。他看到镜中影像里，自己为了救蓝星，吸收了所有青铜碎片的力量，最终变成了和废弃轮回主宰一样的怪物，被小乖和熊大力联手封印...
“这不是我要的未来。”赵凡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坚定，“保护蓝星，不是要变成怪物——而是要守住本心。”
“本心？”心魔大笑起来，镜中的影像开始变化，出现了赵凡穿越前的地球，父母正在给他准备生日蛋糕，“你难道不想回去吗？只要吸收了我，你就能拥有穿梭时空的力量，回到过去，再也不用面对这些危险...”
赵凡的心脏猛地一痛。他确实想回去，想再吃一口母亲做的红烧肉，想告诉父亲他当年买的“三星堆笔记本”其实不是假货...但他更清楚，现在的蓝星，有需要他守护的人。
“回去的路，我会自己走。”赵凡举起盘古斧，青光撕裂了纯白的空间，“但不是以出卖灵魂为代价。”
当斧刃劈中心魔的瞬间，古铜镜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裂纹开始愈合，镜中浮现出真正的未来——蓝星成为轮回枢纽，小乖站在星轨之巅，熊大力的灵能炮成了守护界门的象征，而他自己，正笑着给新来的异界使者递蓝星特产的灵能可乐。
铜镜化作一道流光飞入赵凡手中，变成枚完整的碎片。小乖的声音带着哭腔从通讯器传来：“凡子！你吓死我了！刚才你的生命体征差点消失——不过你刚才说‘不想变成怪物’的时候，帅爆了！”
赵凡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把碎片收好。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西方神国的佛光炼狱，北欧神国的英灵殿幻境，还有那最危险的虚无之海。
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明白，所谓以力证道，从来不是要打败谁，而是要守住自己认定的道。
他的道，就是让蓝星在这诸天林立的宇宙里，活得堂堂正正，活得热气腾腾。
西方神国的“佛光炼狱”，其实是座巨大的金色佛堂。
无数佛像悬浮在空中，慈悲的面容下，眼神却冰冷如刀。每尊佛像的掌心都托着颗舍利子，舍利子散发的佛光形成无形的压力，不断冲击着闯入者的神念，试图将其同化——变成只知“奉献”的傀儡。
赵凡刚踏入佛堂，就感觉脑袋像被塞进了搅拌机。无数诵经声在耳边回荡，内容全是“放弃抵抗，融入佛光可得永生”“蓝星归诸天所有，方是正道”之类的鬼话。
“凡子！快启动‘精神防火墙’！”小乖的声音带着电流声，“我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转换成了灵能频率，你在心里默念，能抵消佛光的同化！”
赵凡赶紧照做。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念诵声在脑海中响起时，耳边的诵经声果然弱了下去。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佛像的表情似乎僵硬了一瞬，像是系统卡了bug。
佛堂中央的高台上，白袍老者盘腿而坐，十二道光环已经完全亮起，半片青铜甲悬浮在他面前，正不断吸收着佛光，修复着最后的裂纹。
“小友，何必挣扎？”白袍老者的声音在佛堂里回荡，带着蛊惑的力量，“融入佛光，你就能明白何为真正的‘永恒’——蓝星的凡俗纷争，不过是过眼云烟。”
“永恒？”赵凡冷笑一声，盘古斧的青光劈开身前的佛光，“你们所谓的永恒，就是把别人的文明当垫脚石？就是靠偷来的青铜碎片维持神格？”他指了指那半片青铜甲，“那甲片上刻的是古蜀的‘守护符文’，不是你们用来掠夺的工具！”
白袍老者的脸色微变：“胡言乱语！此乃我佛国圣物，怎会与古蜀有关？”
“要不要我给你念念上面的铭文？”赵凡往前走了一步，青光将他护在其中，“‘凡守护一方水土者，虽凡俗亦为神圣；若恃强凌弱者，纵神格亦是蝼蚁’——这就是你们天天供奉，却看不懂的‘圣物’真相！”
他的话音刚落，悬浮的佛像突然剧烈晃动，掌心的舍利子迸发出刺眼的光芒。白袍老者猛地站起身，十二道光环化作锁链，朝着赵凡缠来：“孽障！竟敢亵渎神圣！”
赵凡没躲。他举起盘古斧，却没有攻击，而是将斧刃的青光洒向那些佛像。青光流过佛像的面容，露出了底下隐藏的真相——那些慈悲的面孔下，全是被同化的异界生灵的脸，其中甚至有几个，是灵气复苏初期失踪的蓝星修行者。
“看到了吗？”赵凡的声音响彻佛堂，“这就是你们的佛光炼狱——用别人的痛苦，滋养自己的神圣！”
被青光照亮的佛像开始崩溃，舍利子的光芒也黯淡下去。白袍老者的十二道光环突然炸裂，喷出金色的血液——显然是被真相冲击，神格出现了裂痕。
“不...不可能...”白袍老者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半片青铜甲。甲片在青光的照耀下，浮现出更多的古蜀铭文，清晰地记录着它的来历：这是古蜀人赠予早期佛国的礼物，条件是共同守护弱小界域，如今却成了掠夺的工具。
青铜甲突然挣脱白袍老者的控制，飞向赵凡，与他手中的碎片自动拼接。当最后一道裂纹愈合时，甲片化作一道金光，融入赵凡的身体——这是古蜀的“守护之力”，能免疫一切精神控制。
佛堂开始坍塌，悬浮的佛像化作光点消散，露出了后面的传送门。白袍老者瘫坐在地，十二道光环只剩下三道，眼神空洞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你赢了。”他低声说，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疲惫，“西方神国...认可蓝星。”
赵凡没有回头。他知道，真正的认可不是来自神国，而是来自那些被解救的灵魂——刚才青光消散时，他仿佛看到了那些蓝星修行者的笑脸，在向他道谢。
北欧神国的“英灵殿幻境”比佛光炼狱更麻烦。
赵凡一进去，就被无数英灵围了起来。这些英灵全是战死的勇士，手里的武器都带着弑神的气息。奥丁坐在最上方的宝座上，独眼闪烁着红光，腰间的青铜令牌散发着时间法则的波动。
“想过关，就得赢了我的英灵们。”奥丁的声音像雷鸣，“一对一，直到你倒下为止！”
第一个上来的是个持剑的女武神，速度快得像闪电。赵凡刚躲过她的第一剑，就被她一脚踹在胸口，倒飞出去撞在柱子上——这幻境里的疼痛是真实的。
“凡子！她的攻击有规律！”小乖的声音急促，“每次挥剑前，左脚的灵能波动会变强0.3秒，这是破绽！”
赵凡忍着痛爬起来，果然发现女武神的左脚在出剑前会微微发光。他侧身躲过剑刃，盘古斧轻轻一点她的左脚，女武神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僵在原地化作光点。
第二个、第三个...赵凡渐渐摸到了规律。这些英灵虽然勇猛，却摆脱不了“程序设定”的轨迹——就像游戏里的Npc，只要找到算法漏洞，就能轻松破解。
当第73个英灵倒下时，奥丁终于站起身，举起了巨斧：“该我了。”
他的攻击没有规律，斧刃上的时间法则能让赵凡的动作变慢。每次赵凡要躲开时，都会感觉自己的身体陷入了泥潭，眼睁睁看着斧刃劈来。
“他在用令牌里的碎片干扰你的时间流速！”小乖的声音带着焦急，“我在分析他的法则频率...找到了！他的时间减速对‘非战斗行为’无效！”
赵凡灵光一闪，突然收起盘古斧，对着奥丁鞠了一躬：“奥丁陛下，您的胡须真帅，比我们那儿的网红博主还有型——您用的什么护发素？”
奥丁的巨斧停在半空，整个人都懵了。英灵殿里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你...你说什么？”奥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显然没见过有人在生死决斗时讨论护发素。
“我说您的胡须。”赵凡一本正经地走上前，还伸手想摸，“是不是用了灵能焗油？看起来又亮又顺滑，我们蓝星有款‘防脱灵能洗发水’，效果比这好，回头我送您一瓶？”
奥丁的脸涨成了紫色，时间法则的波动彻底乱了。他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怒吼一声挥斧砍来——但这次，赵凡轻易就躲开了。
“你耍赖！”奥丁气得胡须都竖了起来。
“我只是在交流美容心得。”赵凡笑着举起盘古斧，青光点在他腰间的青铜令牌上，“再说了，真正的勇士，不仅要会打仗，还得懂生活——这才是蓝星的‘道’。”
令牌上的时间法则被青光中和，化作完整的碎片飞向赵凡。奥丁看着自己空空的腰间，突然大笑起来：“好小子！有点意思！北欧神国...认你这个朋友！”
赵凡接过碎片，心里却沉甸甸的。73关已经过了72关，只剩下最后一关——废弃轮回主宰的“虚无之海”。
传送门是纯黑色的，像个择人而噬的巨口。赵凡能感觉到门后传来的吞噬一切的力量，比之前所有试炼加起来都危险。
“凡子，检测到强烈的虚无能量。”小乖的声音带着凝重，“我的空间翅膀可能无法完全屏蔽...你要不再准备准备？”
赵凡握紧手中的青铜碎片，72枚碎片围绕着他旋转，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他想起蓝星的万家灯火，想起熊大力的灵能炮，想起小乖总是闪烁的空间翅膀。
“不用准备了。”他深吸一口气，踏入了传送门，“该去拿最后一块碎片了。”
门后是片没有光的海洋，黑色的海水不断吞噬着能量，连思维都会被同化。远处的海面上，漂浮着最后一枚青铜碎片，碎片周围站着个黑袍人影——正是废弃轮回主宰的真身。
“我们终于见面了，古蜀的继承者。”黑影的声音没有方向，“交出碎片，我可以让你成为新的轮回主宰，比在蓝星当守护者强多了。”
赵凡没有回答。他举起盘古斧，72枚碎片在他身后组成了三星堆神树的虚影，青光刺破了虚无的黑暗。
“看来，你选择了最难的路。”黑影冷笑一声，挥手掀起虚无巨浪，“那就别怪我...让你彻底消失。”
巨浪扑来的瞬间，赵凡突然笑了。他想起了外婆的话，想起了蓝星的《灵能安全手册》，想起了那些在试炼中遇到的、平凡却闪耀的瞬间。
“以力证道，不是要成为最强的，而是要成为最对的。”
他将所有碎片的力量注入盘古斧，斧刃上浮现出四个古蜀文字：
「蓝星，不怂」
青光与虚无巨浪碰撞的刹那，整个诸天议会的大厅都剧烈震颤。73道传送门同时亮起，73枚青铜碎片的光芒穿透星轨城，照亮了整个宇宙。
当光芒散去时，赵凡站在议会大厅的中央，73枚青铜碎片在他头顶组成了完整的三星堆神树。星袍议长看着他，眼中露出了欣慰的光芒。
“73关全过。”星袍议长的声音响彻全场，“从今日起，蓝星正式加入诸天议会，拥有平等权利，任何势力不得干涉其内部事务。”
白袍老者和奥丁低下了头，其他神国代表也纷纷起身，向赵凡行礼——这是对强者的认可，更是对一种全新“道”的尊重。
赵凡看着头顶的神树，突然想家了。他掏出通讯器，对小乖和熊大力说：“搞定了，准备回家——记得给张局带瓶星轨城的特产，就那个能防脱发的灵能洗发水。”
通讯器里传来熊大力的欢呼和小乖带着哭腔的笑声。
赵凡笑了笑，握紧了手中的盘古斧。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蓝星文明真正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