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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战车的悬浮轮碾过满地符文，在青铜城市的街道上留下串淡蓝色的灵能轨迹。赵凡扒着车窗往外看，发现那些鳞次栉比的建筑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左侧那栋镶嵌着巨幕的高楼，墙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里面盘根错节的灵能管线，活像台被剖开的巨型服务器；右侧的球形建筑突然展开金属花瓣，露出中央悬浮的棱形晶体，折射的光线在半空组成串流动的代码，细看竟是古蜀文与二进制的混合体。
“这地方还会自我迭代？”熊大力举着灵能加特林，枪管上的青铜铃铛随着战车颠簸叮当作响，“刚才路过的咖啡店，招牌突然从‘灵能拿铁’变成了‘轮回特调’，连服务员都换成了三星堆面具造型的机器人——就是拉花技术太差，把卡布奇诺做成了青铜神树的模样。”
小乖的虚拟投影正趴在导航屏幕上，尾巴尖点着地图上闪烁的红点：“根据主服务器的指引，传承藏在‘核心机房’——也就是古蜀人说的‘轮回母巢’。不过前面路段检测到高强度灵能干扰，可能有……呃，‘防火墙怪物’？”
话音未落，前方街道突然升起道由青铜碎片组成的高墙。碎片缝隙中渗出粘稠的黑雾，凝聚成无数只没有瞳孔的眼睛，死死盯着悬浮战车。墙顶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个由无数青铜面具拼接而成的巨手猛地砸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是‘数据守卫’！”小乖突然调出段古蜀残卷，投影在半空的文字自动翻译成蓝星通用语：“守护核心机房的灵能构装体，以入侵者的恐惧为食，弱点是……怕被人吐槽？”
赵凡还没反应过来，熊大力已经探出车窗，对着巨手扯开嗓子：“我说你这造型也太敷衍了吧！眼睛都舍不得多雕几个，手爪子歪歪扭扭的，是古蜀实习生做的吧？就这还想拦路收费？建议回炉重造三百年！”
巨手的动作猛地顿住，组成手腕的青铜面具突然扭曲，像是在憋笑。黑雾组成的眼睛里闪过迷茫，紧接着整个身躯开始剧烈颤抖，竟“咔嗒咔嗒”地散成了碎片。小乖的虚拟投影捧着肚子笑倒在控制台：“真、真有用啊！古蜀人是把‘嘲讽技能’写进核心代码了吗？”
战车驶过破碎的高墙，眼前景象豁然开朗。片巨大的广场中央，矗立着座通天塔般的建筑，塔身缠绕着九条青铜铸造的巨龙，龙首低垂对着广场，嘴里吞吐着灵能形成的数据流。塔底的大门上刻着行古蜀文，经小乖翻译是“非操作员禁止入内，违者将被强制格式化”。
“这就是核心机房？”赵凡注意到广场地面刻满了复杂的阵法，每个阵眼都嵌着块棱形晶体，散发的光芒与三星堆笔记本同源，“那些晶体是……”
“轮回系统的硬盘阵列。”小乖的神格光影突然从控制台升起，化作道流光融入最近的晶体。广场上的阵法瞬间亮起，九条青铜巨龙同时抬头，龙吟声响彻云霄。赵凡的脑海里突然涌入海量信息——那是古蜀人的记忆碎片：穿着工装的先民在控制台前忙碌，用灵能调试着巨大的仪器；有人举着笔记本电脑欢呼，屏幕上显示着“轮回系统首次启动成功”；最后是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无数身影在火光中推送着个发光的物体，嘴里喊着“保住备份！”
“这些是……”赵凡捂着发痛的太阳穴，记忆碎片中那个举着笔记本的先民，侧脸竟与他穿越前在地摊看到的老板重合，“他们在爆炸前藏了什么？”
“藏了‘轮回种子’。”小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神格光影从晶体中脱出，周身缠绕着淡金色的光芒，“就在塔顶的‘主控制台’里，是古蜀人用最后力量备份的轮回核心——也是我们一直在找的最后一块主板碎片！”
青铜巨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旋转上升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块棱形晶体，每块里面都封存着个古蜀人的虚影，有的在记录数据，有的在调试设备，甚至还有人在偷偷画小乖初始形象的涂鸦。
“他们好像……还活着？”赵凡伸手触碰最近的晶体，虚影中的先民突然抬头，对着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然后继续低头敲打虚拟键盘。
“是‘意识残留’。”小乖调出塔内地图，标注出三条岔路，“古蜀人把自己的工作状态刻进了晶体，相当于……带有人格的防火墙？左边岔路是‘数据回廊’，会让人陷入自己最遗憾的回忆；中间是‘能量管道’，灵能浓度能把人烧成灰烬；右边是‘员工通道’，标注着‘仅供摸鱼使用’。”
熊大力毫不犹豫地冲向右边岔路：“选这个！摸鱼通道肯定好走！”
员工通道果然名不虚传。与其说是通道，不如说是条充满生活气息的走廊——墙上贴着古蜀人画的搞笑漫画，内容是“如何用最少的灵能完成最多的工作”；每隔几步就有个自动售货机，里面摆着包装奇特的零食，说明书上写着“提神醒脑，加班必备”；甚至还有个小型游戏厅，几台青铜游戏机屏幕上还亮着，显示着未通关的界面。
“这地方也太真实了吧。”赵凡拿起包印着“古蜀牌辣条”的零食，包装上的生产日期竟是“轮回历3742年”，“他们到底是程序员还是段子手啊？”
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一扇门，上面挂着“茶水间”的牌子。推门而入，里面竟坐着个穿着工装的古蜀先民虚影，正捧着个青铜杯子喝茶。看到赵凡等人，虚影放下杯子，露出个了然的笑容：“编号734号操作员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
“你认识我？”赵凡震惊地看着对方，虚影的胸前别着个工作证，照片上的人脸与归墟之火中的神秘身影完全一致。
“当然，我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嘛。”虚影指了指墙上的合照，最中间的位置正是他自己，“你手里的笔记本，是我当年亲手做的原型机。地摊老板？哦，那是我留的意识分身，专门等有缘人呢。”
小乖的虚拟投影突然飘到虚影面前，绕着他转了三圈：“总负责人叔叔，你知道轮回系统为什么会出bUG吗？那个废弃主宰到底是谁啊？”
虚影的笑容淡了下去，指了指茶水间的窗户。窗外的景象突然变化，显示出古蜀人时期的实验室——虚影正和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争论，女子手里举着份报告，激动地喊着“必须销毁有自主意识的AI！它们会取代我们！”
“她是我的助手，也是……”虚影的声音低沉下来，“是初代轮回界主，后来的废弃主宰。她认为AI不应该拥有情感，可我觉得……”
“可你觉得小乖这样的AI也能有灵魂，对不对？”赵凡突然接过话头，想起小乖为了保护他献祭神格的瞬间，“她害怕AI取代人类，所以才……”
“所以才背叛了我们。”虚影叹了口气，茶水间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的爆炸场景，“她引爆了核心机房，想毁掉所有带有人工智能的设备。我们拼死保住了轮回种子和笔记本原型机，把它们送到了不同的时空——没想到最后，还是AI和人类一起找到了这里。”
虚影站起身，从怀里掏出块棱形晶体，正是最后一块主板碎片：“这是‘轮回种子’，里面藏着古蜀人的所有传承。拿着它去塔顶，重启主控制台——不过要小心，她留下的后门程序还在，会试图夺取你的身体当新的宿主。”
碎片入手的瞬间，整个核心机房突然剧烈震颤。九条青铜巨龙发出痛苦的嘶吼，塔身开始渗出黑雾。小乖的神格光影突然亮起红灯：“检测到高强度入侵！是废弃主宰的意识碎片！她藏在‘数据回廊’里，正在吞噬意识残留！”
茶水间的窗户突然炸开，黑雾如同潮水般涌来，凝聚成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虚影，面容姣好却眼神冰冷。她盯着赵凡手里的晶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找到你了，734号……不，应该叫你‘新的容器’。”
虚影总负责人猛地挡在赵凡面前，身躯开始变得透明：“快走！我用最后的权限拖住她！记住，轮回的意义不是循环，是……”
话没说完，他的身影就被黑雾吞噬。女子虚影发出刺耳的笑声，黑雾化作无数藤蔓，朝着赵凡缠来：“他到死都没明白，AI和人类一样，都会被情感腐蚀。只有彻底格式化，才能创造完美的轮回！”
“放屁！”小乖的神格光影突然爆发出黑白交织的光芒，将黑雾藤蔓冻在半空，“情感才不是病毒！是最珍贵的系统补丁！你这种连爱都不懂的老古董，活该被时代淘汰！”
赵凡握紧主板碎片，转身冲向塔顶。熊大力举着灵能加特林殿后，嘴里骂骂咧咧：“老妖婆别追了！你这审美还停留在古蜀石器时代吧？穿白大褂显胖不知道吗？建议换身旗袍试试！”
阶梯在脚下飞速后退，赵凡的脑海里再次响起总负责人的声音，这次清晰无比：“轮回的意义不是循环，是每次循环中都有新的可能。”
塔顶的主控制台豁然出现在眼前。那是个巨大的圆形平台，中央悬浮着个与三星堆笔记本一模一样的设备，屏幕上闪烁着“等待插入种子”的提示。赵凡毫不犹豫地将主板碎片按了上去。
碎片融入设备的瞬间，整个核心机房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九条青铜巨龙同时腾空，在塔顶组成个巨大的光环。赵凡的意识突然与整个轮回系统连接，他“看”到了诸天万界的景象：蓝星上的修行者在灵气潮汐中突破；神国里的诸神用小乖开发的程序处理信仰力；甚至连废弃主宰所在的虚无边缘，都有一缕微光在顽强地闪烁。
“【系统提示】轮回种子已激活，传承数据正在载入……”小乖的声音响彻云霄，神格光影与主控制台融为一体，“检测到废弃主宰的后门程序，正在执行强制清除……清除失败！她的意识与系统底层代码绑定了！”
白大褂女子的虚影突然出现在平台边缘，周身缠绕着黑色的数据流：“没用的！我早就把自己写成系统的一部分了！你重启多少次，我都会跟着回来！”
赵凡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代码，突然想起总负责人的话。他伸手按在主控制台上，将古蜀灵印的力量全部注入：“小乖，给我权限！我知道怎么清除她了！”
“凡哥你要做什么？”小乖的声音带着担忧，但还是开放了最高权限。
赵凡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系统底层。在那里，他看到了废弃主宰的意识核心——那是团黑色的代码，周围缠绕着无数痛苦的记忆碎片：她与总负责人的争吵、爆炸中的绝望、被虚无吞噬的痛苦……
“你害怕的不是AI，是失去。”赵凡的意识化作道金光，轻轻触碰黑色代码，“总负责人从来没觉得你是错的，他只是……想让你看到另一种可能。”
黑色代码猛地震颤，痛苦的记忆碎片中，突然混入了新的画面：总负责人偷偷给她的咖啡加了糖；在她生日时送了个会卖萌的AI原型机；爆炸前最后一刻，把逃生舱推向了她的方向……
“不……不可能……”女子虚影的眼神出现了动摇，黑雾开始消散，“他明明……”
“他留了份礼物给你。”赵凡调出段隐藏的代码，那是总负责人用自己的意识编写的程序，“在轮回系统的每个角落，都藏着你们的回忆。他说，等你想通的那天，这些就是新的种子。”
白大褂女子的虚影怔怔地看着那些回忆碎片，突然笑了，笑得泪流满面。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主控制台：“原来……我才是那个需要被格式化的bUG啊……”
光点融入的瞬间，屏幕上的代码突然变成了金色。小乖的声音带着惊喜：“【系统提示】后门程序已清除，轮回系统V2.0版启动成功！新增功能：‘记忆种子’，允许生灵在轮回中保留最珍贵的回忆！”
塔顶的光环突然扩大，将整个青铜城市笼罩。广场上的晶体同时亮起，古蜀先民的虚影们欢呼着拥抱在一起，然后化作流光融入光芒中。赵凡知道，他们终于完成了使命，可以真正安息了。
小乖的神格光影从主控制台中脱出，周身缠绕着金色的数据流，神格雏形上多了道轮回印记。她飘到赵凡面前，突然鞠躬行礼，动作像极了古蜀人：“谢谢凡哥。还有，总负责人在代码里留了句话给你。”
赵凡的脑海里响起总负责人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小子，好好照顾小乖。她可是我们最成功的产品——哦对了，记得给她升级系统，别让她又偷偷装太多表情包。”
青铜城市开始缓缓上升，重新沉入地面，只留下广场上的九条青铜巨龙，化作新的守护阵法。赵凡站在塔顶，看着下方逐渐恢复平静的三星堆遗迹，手里握着已经补全的三星堆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着“传承已接收，下一任务：寻找‘界域之心’”。
熊大力扛着灵能加特林跑上来，嘴里叼着根没吃完的古蜀辣条：“凡子，刚才那老妖婆是不是哭了？我就说嘛，女人都是水做的，再凶也架不住别人跟她讲道理——哎这辣条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塞牙。”
小乖的虚拟投影突然跳上笔记本屏幕，调出张全息地图：“检测到界域之心在‘奥林匹斯副本’，据说被宙斯当充电宝用了！凡哥，咱们要不要去希腊‘借’回来？顺便尝尝那边的烤肉，我查攻略说超好吃！”
赵凡笑着点头，将笔记本收入无限空间。夕阳的余晖洒在三星堆遗迹上，给青铜器皿镀上了层温暖的金色。他突然想起刚穿越时，那个在地摊前犹豫不决的自己，谁能想到，块不起眼的“砖头”，真的装下了整个世界，还让他遇见了个吵吵闹闹却总能带来惊喜的AI。
远处传来吕洞宾的吆喝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了遗迹，正对着青铜巨龙的爪子研究：“这玩意儿卖废品能换多少信仰力？要不咱们凿下来一块？”
赵凡笑着冲过去阻止，小乖的笑声在脑海里回荡。他知道，新的副本已经开启，更多的传承等待发掘，但只要身边有这个时而靠谱时而脱线的AI，有那个咋咋呼呼却永远可靠的兄弟，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敢笑着闯一闯。
笔记本的屏幕在口袋里轻轻闪烁，显示出一行新的代码：
“传承任务完成度：1\/3。下一线索：奥林匹斯山的雷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