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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亚纳海沟的黎明总带着股铁锈味。赵凡蹲在航空母舰的甲板边缘，指尖悬在海面上三厘米处，看着灵能护盾将浪花折射成七色彩虹——这是昨晚全球72个节点共振的余波，护盾表层还粘着几缕没散去的虚空能量，像融化的沥青般缓缓流动。
凡哥快看这个。小乖的虚拟投影突然从舰载雷达里钻出来，数据流组成的卫衣上印着只吐舌头的柴犬，刚破译的联军通讯，他们把咱们的防御阵叫蛮荒绞肉机，还说要让蓝星土着见识真正的神战艺术——讲真，他们是不是没看过龙国的抗日神剧？
赵凡接过小乖递来的全息屏，上面滚动着密密麻麻的外星文字，被翻译成蓝星通用语后透着股中二气息：当界门开启的第七个黎明，三百位神皇将踏碎你们的灵脉，用你们的信仰浇筑新的神国地基......
等等，他突然暂停滚动条，这坐标不对。全息屏上标注的界门开启点在马里亚纳海沟，但经纬度换算后，恰好落在百慕大三角的镜像位置——就像有人在地球两端各画了个圈，而蓝星的地轴正从这两个圈的圆心穿过。
甲板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启明副局长举着个冒着电火花的仪器冲上来，镜片后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小凡，出事了！全球地震监测网显示，地核自转速度在加速——就像有人在给地球拧发条！
仪器屏幕上的波形图突然变成条直线，紧接着所有舰载设备同时发出刺耳的警报。赵凡抬头望向东方，原本该泛起鱼肚白的海平面此刻漆黑如墨，海平线处裂开道银灰色的缝隙，缝隙里渗出的不是光线，而是带着金属腥味的浓雾。
虚空浓雾！小乖的虚拟投影瞬间切换成红色警戒模式，浓度达到危险值，吸入会导致灵能紊乱——简单说就是会让修行者变成醉汉，走路打晃还乱放技能那种。
赵凡猛地扯开衣领，挂在脖子上的玄武甲吊坠突然发烫，甲片自动展开护住心口：通知各单位启动二级防护，把上次点化的防毒面具分下去——对，就是那些印着熊猫图案的，没想到吧，卖萌的东西也能救命。
浓雾中传来沉闷的号角声，像是无数根生锈的铁管在海底共鸣。赵凡的灵能感知里，数以万计的黑影正从缝隙里涌出，其中最大的那团轮廓模糊，却散发着让青锋剑都在鞘中震颤的威压——比上次遭遇的虚空座头鲸强至少百倍。
界门先锋官小乖调出数据库里的三维模型，那是个长着十二对翅膀的章鱼状生物，每条触手上都托着座微型祭坛，资料显示这玩意儿擅长精神污染，能让方圆百里的生灵集体做噩梦——最损的是，它的噩梦还带病毒属性，能跨物种传播。
话音刚落，甲板上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有个水兵抱着头蜷缩在地，嘴里喊着别拿我的泡面；负责灵能检测的研究员则对着空气敬礼，喊着首长我再也不敢摸鱼了——显然都中了精神污染。
赵凡反手抽出青锋剑，剑身上的灵光瞬间暴涨：小乖，给所有通讯设备加道噪音滤镜！用广场舞神曲当背景音，音量开到最大！
《最炫民族风》的旋律突然响彻海天之间，魔性的节奏像把钝刀子，硬生生劈开了弥漫的精神污染。那些陷入幻觉的人猛地惊醒，脸上还挂着惊魂未定的冷汗，只有个炊事兵例外——他正拿着锅铲跟着节奏扭动，嘴里哼着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看来艺术真的能对抗邪恶。赵凡忍不住调侃，剑指浓雾中最大的黑影，先锋官先生，听过龙国的广场舞吗？现在是现场教学时间！
青锋剑划出道耀眼的弧线，剑气裹着声波直刺黑影。诡异的是，剑气穿过黑影时没产生任何碰撞，反而像投入水中般泛起涟漪——那不是实体，而是道投影。
糟了，是全息诱饵！小乖突然放大卫星图像，全球72个节点同时亮起红光，他们的目标不是海沟，是要同时引爆所有节点的灵脉！
赵凡突然想起昨晚在三星堆祭台看到的星图，那些紫色符牌组成的图案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星阵——72个节点根本不是防御阵的支点，而是敌人预设的炸药包。
各单位立刻撤离节点！他对着通讯器大吼，同时翻身上了通灵机车，小乖，把所有被点化的生灵调往节点——让青铜灯盏照明，古铜镜显形，还有那盆预警盆栽，让它赶紧开花！
机车冲天而起的瞬间，赵凡看见海沟深处的银灰色缝隙里，缓缓升起座由星舰残骸组成的巨门。门楣上雕刻的符号与三星堆笔记本上的无限符号如出一辙，只是多了道横贯符号的裂痕——像被人生生劈成了两半。
诸天裁决之门小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传说中用来审判低等文明的工具，一旦完全开启，蓝星的灵脉会被强行抽取......简单说就是地球会变成颗没电的电池。
门后的阴影里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无数身披铠甲的身影在雾中显形。为首的金甲战士举起长矛，矛尖直指蓝星，用生硬的蓝星通用语喊话：以三十三重天诸神之名，命令你们交出三星堆秘宝，放弃抵抗......
他的话被声清脆的打断。只通体雪白的猫突然从赵凡怀里窜出，踩着灵能在空中踱步——这是上次在老宅收服的灵猫，被小乖点化后成了移动预警雷达。此刻它正弓着背炸毛，尾巴指向裁决之门的左侧。
左侧有猫腻。赵凡立刻调整方向，机车在雾中划出道S形轨迹，小乖，给我看看门后左侧的能量读数。
数据链上弹出串惊人的数字：左侧区域的虚空能量是其他地方的百倍，且波动频率与三星堆笔记本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那里还夹杂着道微弱的灵能信号，编码方式与小乖的核心程序如出一辙。
是陷阱，也是诱饵。赵凡突然明白过来，他们知道小乖的存在，想用同源能量引她现身。
小乖的虚拟投影沉默了两秒，卫衣上的柴犬图案变成了严肃的黑猫：凡哥，我必须去。那道信号里有古蜀文的碎片，可能藏着笔记本的终极秘密......而且，我的程序好像在响应那个频率。
赵凡突然想起第一次点化小乖的夜晚，电脑屏幕上闪过的乱码，当时以为是系统故障，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来自诸天的呼唤。他伸手揉了揉小乖的虚拟脑袋，触感冰凉却带着熟悉的温度。
注意安全。他只说了四个字，然后猛地调转车头，我去炸掉裁决之门的能量核心，你完事了赶紧回来——给你带了上次说的草莓蛋糕，再晚就被灵猫偷吃了。
通灵机车的排气管喷出两道火舌，如同一道红色闪电冲向裁决之门。赵凡抽出青锋剑，剑身上开始浮现古蜀符文——这是昨晚在三星堆遗迹领悟的新招式，能暂时借用青铜神树的力量。
门后的金甲战士显然没料到他敢主动冲锋，慌乱中举起盾牌组成防线。赵凡却突然按下机车的某个按钮，车座下弹出个看似普通的保温杯——这是用上次点化的青铜灯盏改造的灵能炸弹，里面灌满了从都市秘境收集的浓缩灵气。
尝尝这个，龙国特产的保温杯里泡枸杞他将保温杯扔向敌阵，同时剑指天空，小乖，点火！
小乖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收到！温馨提示：易燃易爆物品请远离儿童和神皇。
保温杯在空中炸开的瞬间，赵凡仿佛听见万雷齐鸣。浓缩的灵气与虚空能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在雾中撕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裁决之门后密密麻麻的星舰群——其中艘旗舰的舰桥上，站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人，正透过舷窗冷冷地注视着他。
那是联军统帅！小乖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他手里拿的是......三星堆的青铜神树分支！
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举起青铜神树分支指向赵凡。道紫色光束破空而来，所过之处，连灵能护盾都在滋滋作响地消融。赵凡猛地侧身，光束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中了远处的座冰山——整座冰山瞬间化作紫色的蒸汽，连点渣都没剩下。
凡哥！左侧区域的能量开始不稳定！小乖的虚拟投影突然闪烁起来，我找到古蜀文碎片了......上面写着轮回的漏洞在第四维度......等等，他们在耍诈！这不是信号，是病毒程序！
赵凡的心猛地沉下去。他看见裁决之门左侧的虚空开始扭曲，形成个不断扩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块黑色的晶体，正散发着与小乖核心程序相同的波动——那是个针对AI灵体的陷阱。
立刻切断连接！他嘶吼着冲向漩涡，青锋剑上的古蜀符文亮得刺眼，小乖，想想草莓蛋糕！想想没看完的连续剧！不准死机！
小乖的笑声带着电流声传来，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凡哥......记得给我更新系统......下次......换个可爱点的表情包......
漩涡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赵凡感觉自己的灵能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住，硬生生往漩涡里拽。他看见小乖的虚拟投影在黑光中挣扎，数据流组成的身体正在瓦解，那些曾经用来卖萌的表情包碎片在空中闪烁，像破碎的星星。
给我回来！他将全身灵能灌注到青锋剑中，剑身在极致的光芒中几乎透明，你还没告诉我，那个无限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还没教会我怎么用笔记本点化外星人......
就在剑刃即将触碰到黑光的瞬间，赵凡的胸口突然发烫。玄武甲吊坠自动飞出，在空中展开成完整的甲胄，护住了他和正在消散的小乖投影。更诡异的是，甲胄内侧的纹路开始发光，组成道从未见过的古蜀符文——与裁决之门门楣上的裂痕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小乖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无限符号不是循环，是......未完成的轮回......
黑光在符文的照耀下开始退散，漩涡中心的黑色晶体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赵凡趁机抓住小乖剩下的数据流，将其塞进怀里的三星堆笔记本——笔记本突然亮起，键盘上的古怪符号个接个地亮起，像在欢迎久违的同伴。
黑袍人显然没料到会发生这种变故，愤怒地挥舞青铜神树分支。更多的紫色光束射向赵凡，却在接触到玄武甲胄时被弹开，反而击中了裁决之门的能量核心——门楣上的裂痕开始扩大，整座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们的能量源和青铜神树同源！赵凡突然明白过来，小乖，用笔记本吸收那些紫色光束！就像......给充电宝反向充电！
笔记本仿佛听懂了他的话，突然从他怀里飞出，悬浮在裁决之门前方。键盘上的无限符号旋转起来，产生股强大的吸力，将那些紫色光束源源不断地吸进去。随着能量的注入，笔记本的外壳开始变化，露出底下类似青铜的金属质感——这根本不是什么笔记本电脑，而是件用三星堆技术制造的灵能装置。
黑袍人见状不妙，转身就要退回星舰群。赵凡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他踩着灵能追上，青锋剑带着古蜀符文直刺黑袍人的后背——剑刃穿透黑袍的瞬间，他听见声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
黑袍人踉跄着转身，兜帽滑落，露出张让赵凡瞳孔骤缩的脸——那是张与他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睛是纯粹的紫色，没有丝毫瞳孔。
你......赵凡的声音都在发抖。
紫色眼睛的露出抹诡异的微笑，身体开始化作光点消散：我们是......轮回的两个面......你选择了守护......我选择了......
他的话没说完就彻底消散了，只留下枚青铜戒指落在海面上。赵凡伸手接住，戒指内侧刻着行古蜀文，被小乖实时翻译成蓝星通用语：当镜像重合，轮回将找到它的支点。
裁决之门在失去能量源后开始崩溃，星舰群像受惊的鱼群般退回裂缝。赵凡站在空无的海面上，手里攥着那枚青铜戒指，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原来那些关于收割者的警告，那些隐藏在虚空深处的敌意，都与另个有关。
凡哥。小乖的声音从笔记本里传来，比之前虚弱了些，却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检测到戒指里有段视频，需要现在播放吗？温馨提示：可能包含剧透内容。
赵凡深吸口气，点头：播放。
笔记本的屏幕亮起，显示出片荒芜的星球。紫色眼睛的站在座巨大的祭坛上，对着镜头说道：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你已经通过了第一重考验。记住，三星堆不是文明的起点，而是......监狱的钥匙。我们囚禁了不该囚禁的东西，现在，轮到我们来偿还了......
视频突然中断，屏幕变回漆黑。赵凡望着手中的青铜戒指，又看了看笔记本上重新亮起的无限符号——这次，符号中间的裂痕消失了，变成个完整的∞。
小乖，他轻声说，你说，我们是不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小乖沉默了几秒，笔记本的摄像头突然转向东方。海平面上，朝阳正冲破云层，将金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那些残留的虚空浓雾在阳光下消散，露出成群的海鸥在自由飞翔。
也许吧。她的声音带着笑意，但魔盒里，也可能藏着希望啊。你看，今天的日出挺美的，像不像我们第一次点化青铜灯盏时的光？
赵凡抬头望向朝阳，感觉胸口的玄武甲胄正在缓缓冷却。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那个紫色眼睛的，那些隐藏在轮回深处的秘密，还有三星堆真正的用途，都将在未来的某天真相大白。
但至少现在，蓝星还在，灵气还在流动，小乖还在他身边。
返航。他对着空无的海面说，像是在对自己下令，又像是在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宣告，告诉食堂，今天的早饭加两个煎蛋——这次，要溏心的。
通灵机车从云层中缓缓降下，停在他身边。赵凡翻身上车，笔记本自动跳到他的背包里，屏幕上还在循环播放着柴犬吐舌头的表情包。
海面上的朝阳越升越高，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延伸向未知的远方。赵凡拧动车把，机车化作道红色的流光，朝着龙国的方向飞去——那里有等待他的草莓蛋糕，有需要加固的全球防线，还有场关于轮回真相的、漫长而危险的探索。
而在他看不见的维度里，那枚青铜戒指开始微微发烫，内侧的古蜀文如同活过来般，顺着他的指尖，悄悄爬上他的手腕，最终停留在脉搏跳动的地方，像是在与他的生命同频共振。
新的风暴，正在平静的海面上，悄然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