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蜀王府名下的蜂窝煤售煤点前,此刻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几十名穿着皂隶服、手持水火棍的京兆府差役,蛮横地驱赶着前来买煤的百姓,气氛紧张。
店铺掌柜被两个差役反扭着胳膊,脸色惨白,兀自争辩道:“官爷!冤枉啊!我们的煤都是上好的无烟煤,从未以次充好!你们不能凭空污蔑!”
“闭嘴!有没有以次充好,不是你说了算!”一个领头模样的捕头厉声喝道,指着店里堆放的蜂窝煤,“来人!把这些劣煤都给我搬出来,封存待查!店铺即刻查封,一干人等,全部带回衙门讯问!”
“凭什么查封?我们犯了哪条王法?”
“就是!蜀王殿下仁德,才让我们用上便宜好煤,你们官府凭什么抓人?”
周围的百姓群情激愤,纷纷为店铺抱不平。他们得了实惠,自然心向蜀王。
那捕头却眼睛一瞪,水火棍一顿,蛮横道:“京兆府办案,捉拿奸商,还需要向你们这些刁民解释不成?再敢阻挠,一并抓走!”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
“好大的官威啊!本王倒想知道,京兆府是哪只眼睛看到本王的店铺售卖劣煤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只见李恪在一众精锐亲卫的簇拥下,缓步走来。他面色平静,目光却如同利剑,直刺那捕头。
捕头看到李恪亲至,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有些心虚,但想到背后的指令,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卑职京兆府捕头赵干,参见蜀王殿下。卑职奉命查办西市奸商,贵府店铺涉嫌以次充好,扰乱市场,按律需查封调查,还望殿下……莫要为难卑职。”
“奉命?奉谁的命?”李恪淡淡问道。
“是……是京兆尹大人的命令。”赵干低头道。
“证据呢?”李恪追问,“你说本王的煤以次充好,证据何在?难道京兆府办案,仅凭一句‘涉嫌’就可以随意查封亲王产业,抓捕本王的人?这就是长安城的王法吗?”
李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让赵干和众差役冷汗直流。
“这……卑职只是奉命行事……确有百姓举报……”赵干支吾道。
“举报之人何在?劣煤样本何在?可曾当场比对勘验?”李恪步步紧逼。
赵干哑口无言。他们接到命令就来抓人查封,哪里有什么真凭实据?
李恪冷笑一声,走到那堆蜂窝煤前,随手拿起一块,内力微吐,轻易将其掰开,露出里面黝黑发亮、质地均匀的断面,展示给周围百姓看:“各位乡亲请看,这煤质如何?可有一丝杂质?可像是劣煤?”
“好煤!绝对是上好的煤!”
“比之前郑家煤铺卖的好多了!”
百姓们看得分明,纷纷叫嚷起来。
李恪将煤块丢给赵干,冷声道:“赵捕头,你看清楚了?若还不信,可随意取样,与市面上任何一家的煤对比!若本王的煤有半分劣质,本王亲自向京兆尹请罪!但若是有人蓄意构陷,污蔑亲王……”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无比:“那就休怪本王,将这官司打到父皇的金銮殿上去!看看这长安城,到底是谁家天下!”
赵干被李恪的气势吓得腿肚子发软,接住煤块的手都在颤抖。他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该接这趟浑水!蜀王殿下连突厥可汗都敢抓,岂是他一个小小捕头能招惹的?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是……是卑职鲁莽,听信谗言,弄错了!弄错了!”赵干连忙躬身认错,挥手让差役放开掌柜,“还不快给掌柜的松绑!撤!都快撤!”
京兆府的差役如蒙大赦,灰溜溜地挤开人群,狼狈而去。
百姓们顿时爆发出欢呼声。
“殿下威武!”
“就知道殿下是清白的!”
店铺掌柜激动得热泪盈眶,跪地叩谢:“谢殿下为小人做主!”
李恪扶起他,温声道:“委屈你了。好好做生意,诚信为本,有本王在,没人能动得了你们。”这话既是说给掌柜听,也是说给所有百姓听。
经此一闹,蜀王府蜂窝煤的声音不降反升,更加深入人心。而京兆府则沦为了笑柄。
处理完这场闹剧,李恪正准备离开,赵方悄悄凑了过来,低声道:“殿下,粮栈那边有动静了。凌晨时分,果然有十几辆打着卢家旗号的粮车入了库,守卫极其森严。墨尘的人潜进去查看了,表层的确实是新粮,但底下的麻袋里……装的都是上好的河东精铁锭!”
精铁锭!这可是严禁私下交易的战略物资!卢承庆果然胆大包天!
李恪眼中精光爆闪!人赃并获的机会来了!
“立刻通知百骑司!让他们派人‘恰好’去巡查粮市!再去告诉魏征大夫,就说本王有份‘为民请命’的折子,需要他联名上奏!”
他要把事情彻底闹大!闹到无人可以遮掩的地步!
很快,得到“线报”的百骑司精锐“恰好”巡逻到了聚丰粮栈附近,“恰好”闻到一股奇怪的异味(事先安排的),“恰好”要求入内检查。粮栈管事自然百般阻挠,双方发生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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