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峪秘密基地深处,火把噼啪作响,将众人凝重而又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脸庞映照得明暗不定。草药的味道混杂着山间的湿气,弥漫在狭小的指挥室内。
李恪仔细擦拭着龙吟刀上的血迹,动作沉稳,眼神锐利如鹰。方才金驼商会信使临终之言,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他心中掀起层层波澜。
“金驼商会内部叛徒…勾结朝廷…小心‘武’……”李恪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关键词。‘武’?这指向性太模糊了。是武媚娘?那个历史上未来的女帝,如今尚在深宫,看似人畜无害?还是指其他与‘武’相关的人物或势力?金驼商会庞大而神秘,其内部斗争竟残酷至此,甚至不惜与外敌勾结,目标直指自己手中的长生钥。
这潭水,比想象中更深、更浑。
他将目光投向一旁正在闭目调息的阿史那云。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玄甲军备用皮甲,略显宽大,却依旧掩不住那惊心动魄的身材曲线。皮甲紧紧包裹着饱满的胸脯和纤细有力的腰肢,因为盘坐运功的关系,臀线在粗糙的地面上勾勒出圆润而充满野性的弧度。她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平稳许多,带着异域风情的侧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立体,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感知到李恪的注视,她缓缓睁开眼,碧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你的伤如何?”李恪问道,声音不自觉放缓了些。
“无碍,再调息半个时辰,便能挽弓。”阿史那云语气依旧清冷,但比起之前的疏离,多了几分并肩作战后的熟稔与信任,“倒是你,硬抗了那邪魔将领一击,内伤不轻。”她注意到李恪气息深处的些许紊乱。
“一点小伤,还撑得住。”李恪笑了笑,转移话题,看向另一边正由医师重新包扎伤口的程处默,“处默,弟兄们情况怎么样?”
程处默龇牙咧嘴地忍着酒精消毒的刺痛,瓮声道:“殿下放心!都是皮糙肉厚的汉子,死不了!就是折了三个好兄弟……”他眼神一黯,随即又被怒火取代,“这笔血债,必须让长孙老贼血偿!”
李恪默然点头,牺牲无法避免,但仇恨必须铭记。他又看向角落里蜷缩着的苏瑾。她换上了一套普通村妇的粗布衣裳,洗得发白,却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带着一种脆弱的苍白。她身形纤细,此刻抱着膝盖坐在草垫上,下巴抵着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跳跃的火苗,仿佛还未从补天阁血淋淋的传承记忆和连番追杀中彻底回过神来。那宽大的衣领微微下滑,露出一段精致如玉的锁骨和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带着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感,与她那清冷孤傲的气质形成奇特反差,格外引人注目。
“苏瑾。”李恪唤了一声。
苏瑾微微一颤,抬起头,那双原本清冷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迷茫、痛苦,还有一丝深藏的恐惧。“殿下……”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关于‘隐蛛’,还有当年背叛补天阁的势力,你还知道多少?特别是,可能与‘武’字有关的?”李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这位身负血海深仇的补天阁传人,本身就是一座亟待挖掘的宝藏,也是解开诸多谜团的关键。
苏瑾闻言,眼神聚焦了些,她努力回忆着,秀眉微蹙:“师尊……师尊临终前提及的叛徒,言语中充满恨意,但多为‘伪君子’、‘窃贼’、‘背信者’之类的泛称……具体名姓,她似乎有所顾忌,未曾明言。至于‘武’……补天阁记载中,上古有一极为强盛的武道世家,据说传承自远古战神,但早已湮灭于历史长河……不知是否与此有关。”她摇了摇头,信息有限。
李恪若有所思。线索虽少,但至少提供了一个方向。他走到简陋的沙盘前(基地内有终南山及长安周边的简易地形沙盘),手指点向长安。
“当前局势,于我等极为不利。”李恪声音沉静,分析给众人听,“长孙无忌诬我谋逆,谣言四起,东宫、魏王可能已被煽动。雍州府兵虽暂退,但回京之路必是十面埋伏。金驼商会内部生变,敌友难辨。隐蛛在暗,虎视眈眈。我们看似陷入绝境。”
众人心情随之沉重。
“但!”李恪话锋一转,手指重重敲在长安城上,“危机亦是转机!他们以为我们已成丧家之犬,不敢回头!那我们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殿下之意是……杀回长安?”程处默眼睛一亮,他就喜欢这种硬碰硬的刺激。
“不仅是杀回去。”李恪眼中闪烁着智慧与野性的光芒,“我们要堂堂正正地回去!还要把这一潭浑水,彻底搅翻天!”
他开始部署,条理清晰: “第一,处默,你立刻挑选两名绝对机敏、身份清白的弟兄,持我密令,连夜潜出终南山,不惜一切代价,将两份密信分别送至两人手中:一份送至御史台魏征魏大夫府上!另一份……送至百骑司大统领李君羡将军处!”
程处默精神一振:“魏大夫和李将军?”魏征是着名的直臣、诤臣,对大唐忠心耿耿,且与长孙无忌政见多有不合。李君羡掌管皇帝亲军百骑司,某种程度上独立于朝堂争斗,且对李世民极度忠诚。这两人,确实是破局的关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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