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的人马带着悻悻之色离去,蜀王府门前暂时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和伤员压抑的呻吟声在夜风中弥漫。府内灯火通明,护卫们不敢有丝毫松懈,加紧清理战场,修补破损的大门和围墙。
书房内,李恪屏退左右,只留下程处默和阿史那云。他将那封染血的密信和长孙府的腰牌放在桌上,目光沉凝。
“处默,你亲自跑一趟,务必亲手将这两样东西交给房相,说明情况,请他暗中查验真伪。记住,绝不可经第二人之手!”李恪再次郑重吩咐。房玄龄是老成谋国的宰相,且并非长孙一党,值得信任。查验笔迹、纸张来源,这些需要动用朝廷的力量。
“末将明白!”程处默也知道事关重大,郑重接过东西,小心藏好,转身快步离去。
书房内只剩下李恪和阿史那云。
跳动的烛光下,阿史那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碧眸中却闪烁着兴奋和好奇的光芒。她凑到书案前,毫不避讳地看着那密信的副本(李恪提前让人抄录的),歪着头问道:“李恪,你觉得这信是假的?有人想嫁祸给长孙老贼,顺便挑拨你和那个胖魏王?”
李恪看了她一眼,这位草原公主虽然有时行事大胆直接,但嗅觉却异常敏锐。他点点头:“十有**。长孙无忌老谋深算,即便真要下手,也不会用如此粗糙的手法,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这更像是在故意引导我去和魏王死斗,他好坐收渔利。”
“那会是谁呢?”阿史那云眨着大眼睛,“隐蛛?还是那个神神秘秘的金驼商会?或者……是你们皇帝的其他儿子?”
李恪目光深邃:“都有可能。长安这潭水,比我想象的更深。”他顿了顿,看向阿史那云,“说起来,公主你今日施展的那一招……似乎并非寻常武功?”
他指的是阿史那云在秘境中施展那撕裂血拳的古老风刃术。
阿史那云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又扬起下巴,带着几分骄傲:“那是我圣山部金鹰血脉传承的秘术‘裂风矢’,需要消耗本源精血才能激发,可不是随便能用的!要不是看你当时快被打死了,我才不用呢!”她语气虽然冲,但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李恪微微一笑:“多谢公主救命之恩。不过,公主之前似乎并未提及这秘术之事?”
阿史那云撇撇嘴:“我们草原人的底牌,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再说了,你不也一堆秘密没告诉我吗?”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李恪,显然对李恪那突然暴涨的实力和诡异眼力也充满好奇。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武媚娘略带焦急的声音:“殿下,苏良娣那边……似乎有些不对劲!”
李恪心中一紧,立刻起身冲向苏瑾的房间,阿史那云也好奇地跟上。
房间内,苏瑾依旧躺在床榻上,但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她不再安静昏迷,而是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无声地开合,仿佛在经历极其痛苦的梦魇。更令人不安的是,她脖颈后的那朵彼岸花印记,此刻正散发着越来越明亮的、妖异的红光,将整个房间都映照得一片诡异!那股淡淡的异香也变得浓郁起来。
“怎么回事?”李恪急声问道。
武媚娘担忧道:“奴婢也不知,方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像是做了极可怕的噩梦……”
李恪立刻上前,【真实之眼】仔细探查。只见苏瑾体内,那股属于彼岸花的阴冷能量正在疯狂躁动,试图冲破生命之泉和那块“时空核心”残余能量形成的平衡封印!而苏瑾的精神力也极不稳定,仿佛在抵抗着什么,又像是在被迫接收着大量的信息碎片。
“呃……啊……”苏瑾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猛地睁开了眼睛!
但她的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空洞或迷茫,而是充满了惊恐、愤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她猛地坐起身,一把抓住床沿,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虚空,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景象。
“不要……师父……不要死……为什么……为什么背叛……”她断断续续地嘶喊着,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冷汗滑落。
师父?背叛?李恪心中一震!这是苏瑾深度记忆被触动了?
“苏瑾!醒醒!那是梦!”李恪试图握住她的手,将温和的内力输入她体内,帮助她稳定情绪。
但苏瑾仿佛听不见,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锐利,死死地盯着李恪,声音嘶哑却带着刻骨的恨意:“是你们……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了星盘……为了那虚妄的长生……毁了补天阁……杀了所有人……你们不得好死!”
她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李恪耳边! 补天阁被毁?与星盘和长生有关?凶手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信息量太大了!
“苏瑾!你看清楚!我是李恪!”李恪低喝一声,【真实之眼】全力运转,试图看穿她此刻的精神状态。他发现苏瑾并非完全清醒,而是处于一种半梦半醒、被记忆碎片和彼岸花力量共同影响的癫狂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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