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止步!立刻抢占左前方那座最高沙丘!快!”李恪虽惊不乱,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在平坦沙地被骑兵冲锋,只有死路一条,唯有借助地势,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队伍爆发出最后的潜力,疯狂地冲向那座百米高的沙丘顶部。骆驼和马匹被拉到后方背坡,所有士兵迅速以沙丘顶为依托,用盾牌、骆驼鞍鞯甚至身体,构建起一道简易的环形防线。弓箭手纷纷箭上弦,紧张地望着远方那片逐渐清晰、如同乌云般压过来的尘头。
轰隆隆隆…… 闷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最终震得脚下的沙地都在微微颤抖!视野尽头,一条黑线迅速扩大,化作无边无际的西突厥骑兵洪流!他们穿着皮袄,戴着毡帽,手持弯刀弓箭,口中发出嗷嗷的怪叫,狼旗在风中猎作响,万马奔腾的气势如同海啸山崩,带着毁灭一切的压迫感,直扑而来!
面对这磅礴的军势,李恪这边几百人的小队伍,渺小得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碾得粉碎!许多士兵脸色苍白,握兵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这是绝对力量差距带来的本能恐惧!
阿史那云看着那熟悉的狼旗和装束,碧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但随即被坚定取代。她握紧弯刀,站到李恪身边,低声道:“是西突厥王庭的精锐金狼骑!带队的主将……看旗帜,可能是左贤王阿史那贺鲁!此人勇猛残暴,是主战派的强硬人物!”
左贤王?王庭精锐?李恪眉头紧锁。西突厥内部不是正在内乱吗?怎么还会有如此规模的王庭精锐出现在这里?而且恰好堵在自己的归路上?是巧合?还是……又是那个幕后黑手的手笔?
程处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满是决死之色:“殿下!末将愿带一队弟兄冲下去,为您杀开一条血路!”
“胡闹!”李恪断然拒绝,“那是上万骑兵!下去就是送死!我们唯一的生机,在守!守到天黑,或许还有机会趁夜突围!”但他心里清楚,在这无水无险的沙丘上,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疯狂进攻,能守到天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大军在沙丘下方约一箭之地外缓缓停住,并未立刻发动进攻。一名身材格外雄壮、穿着华丽金狼皮裘、头戴鹰翎金冠的突厥大将,在亲卫的簇拥下策马出阵,遥望沙丘上的唐军,声如洪钟,用生硬的汉语喊道:
“山上唐军听着!我乃西突厥左贤王阿史那贺鲁!交出你们从沙漠中得到的东西和那个女人(指阿史那云),本王或可饶你们不死!否则,大军踏平沙丘,鸡犬不留!”
果然是为了泉水和碎片而来!而且点名要阿史那云!李恪心中寒意更盛,消息泄露得如此彻底!
阿史那云气得柳眉倒竖,娇叱道:“阿史那贺鲁!你这条颉利可汗的走狗!也配称王?我阿史那云就在这儿,有本事上来拿!”
李恪却按住她的肩膀,上前一步,运足内力,声音清晰地传遍战场,不卑不亢:“左贤王?真是好大的威风!不去平定内部叛乱,却来劫掠我大唐商队,就不怕我大唐天兵一到,踏平你的王庭吗?”
“哈哈哈!”阿史那贺鲁狂笑,“唐军?远在千里之外!等他们来了,你们早就变成沙漠里的枯骨了!少废话!交不交?”
“商队物资,可以给你些许,权当买路钱。”李恪话锋一转,试图周旋,“至于人,乃我大唐子民,绝无可能!”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阿史那贺鲁失去了耐心,猛地一挥手中弯刀,“儿郎们!杀光他们!东西和女人,谁抢到就是谁的!”
“嗷嗷嗷!”上万突厥骑兵发出兴奋的嚎叫,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开始向沙丘发起冲锋!万马奔腾,声势惊天动地!
“弓箭手!准备!”程处默声嘶力竭地大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李恪目光急速扫过冲来的突厥骑兵,忽然注意到敌军侧后方一阵轻微的骚动,一支约千人的骑兵队似乎与主力的步调并不完全一致,旗帜也有所不同,更像草原其他部落的装束。而为首的一员小将,正抬头望向沙丘这边,眼神似乎带着一丝……迟疑?
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在李恪脑中成型!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那枚从杀手“影蛛”身上得到的蜘蛛令牌,运足内力,将其高高举起,声音如同炸雷般响彻战场,用的却是字正腔圆的突厥语:
“阿史那贺鲁!你要的是这个吗?!你们‘隐蛛’的主人就这点能耐?只会驱使你们这些突厥勇士来送死,他自己却像地老鼠一样躲在暗处吗?!”
这话一出,冲锋的突厥骑兵队伍明显出现了一丝迟滞!不少骑兵都下意识地看向了那枚令牌,又看向自家的左贤王,眼神惊疑不定!隐蛛?那是什么?左贤王在为某个神秘主人做事?
阿史那贺鲁脸色猛地一变,显然没料到李恪竟知道“隐蛛”的存在还拿到了令牌!他怒吼道:“胡说八道!杀!快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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