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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阴阳手札:民间风水秘录 > 第20章 江城破局方显名 苗疆秘信又闻惊

夜色渐深,江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宛如天上繁星坠落人间。周玄机独立在客栈窗前,手中摩挲着那封带着异香的苗疆来信,心绪如同窗外的江水般起伏不定。这封信的纸质特殊,触手生凉,上面的字迹清秀中透着几分凌厉,显然执笔之人并非寻常女子。

不过短短数月,他从那个僻静山村走出的懵懂少年,如今已数次在生死边缘走过。还记得初离山村时,师父那双布满老茧的手重重拍在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玄机,此去江湖,万事小心。那时他还不能完全体会这句话的分量,直到在义庄镇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第一次直面尸变时的惊心动魄;在张府古宅中,镜魅凄婉的歌声仿佛还在耳畔回荡;在黑风寨里,那些被囚百姓绝望的眼神至今历历在目。

每一次险境都让他的桃木剑握得更稳,每一次解厄都让怀中的《阴阳手札》显得愈发厚重。这些经历如同淬火的钢铁,将那个曾经需要师父庇护的少年,锤炼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风水师。如今的他,不仅能够熟练运用《阴阳手札》中记载的各种秘术,更在实战中领悟到了许多书中未曾记载的诀窍。

周师傅这个称呼,如今在江城的上层社会、在古玩市场的隐秘角落、在黑风寨的村民口中,已经不再是客套的尊称。茶余饭后,人们会压低声音谈论他如何在张府一眼看穿古镜作祟,如何在黑风寨破阵救人。就连江城知府都曾派人打听过这位年轻风水师的来历。这些传闻如同细密的蛛网,在江湖的各个角落悄悄蔓延。

想什么呢,周兄弟?黑三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周玄机的思绪。他拎着一壶刚烫好的酒,大大咧咧地坐在桌旁,酒香顿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这位粗中有细的汉子,如今已是周玄机最信任的伙伴。还在琢磨那封信?要我说,既然决定要去,就别想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周玄机转过身,烛光映照着他已褪去青涩、棱角渐分明的脸庞。数月来的风餐露宿,让他的肤色深了几分,眼神却更加明亮锐利。黑三哥,我只是在想,这江湖之大,远超我想象。义庄镇、张府、黑风寨,每一处都像是棋盘上的棋子,而执棋之人,至今还隐藏在迷雾之中。

黑三给他倒上一碗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碗中荡漾:嘿,管他什么执棋之人!咱们兄弟在一起,啥龙潭虎穴闯不得?那白素卿的信,虽然来得蹊跷,但、、,桩桩件件都跟咱们要找的线索对得上!我看,这一趟,非去不可!

周玄机端起酒碗,与黑三重重一碰,酒水溅出些许,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没错,非去不可。他的目光变得坚定,无论是为了追查阴先生,还是为了我母亲那一丝渺茫的线索,苗疆,都必须走一趟。风险固然有,但机遇亦在其中。

两人就着烈酒,将目前掌握的线索细细梳理。烛火跳跃,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黑三从行囊中取出一张简陋的地图铺在桌上,上面用朱笔标注着他们打听到的苗疆重要地点。这张地图是黑三花费了不少银两,从一个常年在苗疆行商的货郎那里得来的,虽然粗糙,却标注了许多官制地图上没有的小路和村寨。

你看这里,黑三粗壮的手指指向地图上一处标记,怒江金脉的传说在当地流传已久,但真正知道具体位置的没几个人。我打听到,白苗族世代守护着金脉的入口,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最近封锁道路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周玄机凝视着地图,手指轻轻划过那些蜿蜒的线条:母亲的身世、阴先生的阴谋、白苗族的危机,这些线索看似毫不相干,却都在苗疆这片土地上交汇。我总觉得,这其中必定有我们尚未发现的关联。

俺打听过了,黑三抹了把嘴,酒气随着话语喷出,去苗疆路途遥远,山高水险不说,苗人最是排外。他们有自己的规矩,冒犯了可是要出人命的。咱们得小心行事,既要查清真相,也别犯了人家的忌讳。

周玄机点头,从怀中取出师父的回信,师父在信中特别提醒,苗疆巫蛊之术诡谲莫测,但我周氏的祝由术或许能对其有所克制。这些日子我加紧修炼,确实感觉到对蛊毒的感应敏锐了不少。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们对蛊术的了解还是太少,这一路上还需多多留意。

说到这里,周玄机忽然想起一事:黑三哥,你可知道苗疆有什么特殊的禁忌?

黑三放下酒碗,正色道:这个我还真打听过。苗人最重祭祀,遇到祭祀活动外人必须回避;他们的神树、圣泉都不能随意靠近;还有,千万不要随便接受苗人赠送的食物,特别是未婚女子给的。

这是为何?周玄机好奇地问。

黑三神秘地压低声音:听说苗女善用情蛊,若是接受了她们的食物,很可能就会被下蛊,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周玄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这些禁忌一一记在心里。他知道,此去苗疆,不仅要面对阴先生的阴谋,还要适应完全陌生的风土人情,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计议已定,两人反而觉得心中踏实了许多。这一夜,他们畅饮畅谈,从江湖轶事说到武学心得,从风水秘术聊到憋宝奇闻。黑三说起他年轻时在深山老林中寻找天材地宝的经历,周玄机则讲述《阴阳手札》中记载的各种奇门秘术。烛火摇曳,酒香氤氲,直到月落星沉,东方既白。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江城还笼罩在薄雾之中。周玄机与黑三结算了房钱,背上行囊,悄然走出了客栈。晨曦中的江城正在苏醒,码头上已经传来船工的号子声,街边的小贩也开始摆摊设点,蒸包子的热气在清冷的空气中袅袅升起。这一切熟悉的景象,都将成为身后的风景。

没有惊动任何人,两人穿过熙攘的街道,出了江城西门。官道在脚下延伸,渐渐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路旁的景物开始变化,平坦的官道逐渐变得崎岖,道旁的民居也从青砖瓦房变成了土木结构的农舍。

数日行程,城镇村落越来越稀疏,地势也开始起伏不定。空气中的湿度明显增加,道旁出现了许多在中原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黑三如数家珍地指着那些植物:看那边,那是七叶一枝花,解毒的良药;那边开着紫花的是断肠草,毒性猛烈得很。

远处,层峦叠嶂的群山轮廓渐渐清晰,山势险峻,云雾缭绕,与中原的山川大不相同。周玄机能感觉到,越是往南,地脉之气就越是活跃,却也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野性。他时常在休息时取出罗盘观察,发现此地的地脉走向与中原大相径庭,往往不按常理流动,这让他对苗疆的风水格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十数日后,当他们跨过一条奔腾的江水,岸边的界碑上刻着两个大字时,就知道已经正式进入了苗疆地界。这条江水湍急汹涌,水色浑浊,当地人称其为,是中原与苗疆的自然分界线。

这里的风物为之一变。山势更加陡峭,林木遮天蔽日,粗壮的藤蔓如巨蟒般缠绕在古树之间。雾气终年在山间缭绕不散,空气中弥漫着腐殖质和某种奇异花香混合的气息。偶尔能看到依山而建的吊脚楼,楼身多用整根圆木搭建,底层悬空,既防潮又防虫。

那些穿着色彩斑斓服饰的苗人,女子头上戴着繁复的银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男子多在腰间佩着短刀,眼神锐利。他们看向周玄机和黑三这两个外乡人的目光,充满了好奇与审视,偶尔还会用苗语低声交谈,指指点点。有一次,他们路过一个苗寨时,几个孩童好奇地跟在他们身后,却被大人急忙拉了回去,脸上带着警惕的神色。

(接上文)

按照白素卿信中附带的简陋地图指引,他们在第三日离开了官道,沿着一条隐藏在密林中的小径继续深入。林中光线昏暗,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落下来,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殖质气息,混合着某种奇异的花香,这香气甜腻中带着一丝诡异,让人闻之既觉心神荡漾,又隐隐感到不安。

小心些,黑三压低声音,手已经按在了苗刀的刀柄上,这林子里不太对劲。你看这些树的长势,还有地上的痕迹,这里经常有大型野兽出没。

周玄机微微颔首,默运玄功,将一丝真炁运至双眼。在望气术的视野中,整片密林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青灰色雾气中,那是积年累月的阴湿之气与某种未知能量交织形成的特殊气场。更令他警惕的是,在这片密林中,他的罗盘指针不时会出现轻微的晃动,显然此地磁场异常,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着正常的气场流动。

正当他们谨慎前行,判断方向时,前方密林豁然开朗,出现一小片林间空地。这片空地约莫十丈见方,与周围阴森的树林形成鲜明对比。空地上芳草萋萋,其间点缀着各色野花,最奇特的是,这些花草的排列看似自然,细看却暗合九宫八卦的方位,显然是经过精心布置。

空地的中央,一位女子静静伫立。

她身着雪白的苗家服饰,那衣料似绸非绸,在透过林隙的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衣领袖口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那纹路蜿蜒流转,隐约构成某种古老的图腾。腰间束着一条银链,其上悬挂的无数小银铃、银片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晃动,却奇异地不发出半点声响。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发间别着的一支银凤簪,凤首高昂,凤尾舒展,每一片羽毛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周玄机悄然运转望气术,仔细打量这位神秘女子。在他的特殊视野中,女子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白色光晕,那光芒纯净而清冷,与周围环境的青灰雾气形成鲜明对比。更让他惊讶的是,女子站立的位置正是这片空地气场的中心,所有的气息流动都以她为轴心缓缓旋转,却又在她身前三尺处自然分流,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女子的容貌清丽绝俗,肤白胜雪,眉如远山,一双明眸宛如深潭,清澈却不见底。她的神情淡然,仿佛超脱尘世,但周玄机却能感受到那平静外表下蕴含的强大气场。这女子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座深藏不露的雪山,表面静谧,内里却蕴藏着惊人的力量。

周玄机和黑三停下脚步,心中俱是一凛。以他们的修为,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女子是何时出现的,就好像她一直就站在那里,与这片空地融为一体。黑三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浑身肌肉紧绷,显然也感受到了来者不凡。

女子的目光越过黑三,直接落在周玄机身上。那目光清澈如水,却又仿佛能穿透人心,周玄机甚至能感觉到那视线在自己身上扫过时,体内的真炁都产生了微妙的共鸣。她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你来了。

她微微一顿,目光在周玄机脸上停留片刻,特别是在他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上多停留了一瞬。周玄机能感觉到,那目光中带着审视,也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期待。

我等你很久了。

这句话说得平淡,却让周玄机心中一震。他敏锐地注意到,女子说的是,而不是等你们,显然她的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他来的。这让他更加确信,这位女子必定与白素卿有关,甚至可能就是白素卿本人。

周玄机暗中运转望气术,想要看透这女子的底细。在他的特殊视野中,女子周身的气场如同月华般皎洁,却又深不可测。更令他惊讶的是,当他试图探查女子修为深浅时,感受到的竟是一片虚无,仿佛面对的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

最终,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质疑与期待:

但愿你的本事,配得上你的血脉。

这话中似乎另有深意,周玄机正要细问,那女子却已转身,白色的衣袂在风中轻扬,竟是不沾半点尘埃。她的步伐轻盈玄妙,每一步都暗合某种韵律,转眼间就消失在密林之中,只留下那句话在空地上回荡,也留在周玄机的心头,激起层层涟漪。

待女子身影完全消失后,周玄机才发现,那片空地上的花草不知何时已经改变了排列,原本的九宫八卦方位此刻竟然化作了一个陌生的图腾,那图案古朴神秘,似乎在向他诉说着什么。

这女子...黑三长舒一口气,额角竟有细汗渗出,好强的气势,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物。

周玄机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女子最后那句话中的二字,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师父信中所说的母亲身世。难道这女子知道些什么?还是说,他的血脉中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忽然觉得,这次苗疆之行,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第一卷 《山村初鸣》 终)

卷末语:

山村少年,携古札,负阴阳,初入江湖。破尸煞,度冤魂,辨古器,斗邪阵,周玄机之名渐起。然前路漫漫,父母失踪之谜,家族守护之责,诡异阴先生之阴影,皆如重重迷雾。苗疆之行,是机缘还是陷阱?白衣女子等候,是友是敌?血脉之中,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一切,尽在第二卷《苗疆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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