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夜之撑伞人 第205章 忠与义．．难选

对于那些弟兄对他而言值什么？林威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们，自己更是罪人，愧对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们值得我付出所有，哪怕我这条命，如果这条命能换来，他们的更好的生活，我也愿意。”

霍骏野一下子大笑起来：“林将军，真会说笑，你的这条命，早就献给了皇上，现在你哪里还有第二条啊？”

林威一愣，知道他说的没错，现在这条命都在皇上手里，虽然回京都后，皇上从来没苛责于他，更是厚待尤佳，在这京都从来没人敢对他不敬。皇上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看他纠结的样子，霍骏野就知道，他心里还是很感谢皇上对他的好：“无话可说了吧，那我再告诉将军，八年前就是皇上设计的一切，你相信吗？”

林威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怒目而视的说道：“不可能，那些可都是他的子民，皇上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子民呢？”

霍骏野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道：“将军如何看待护国公？”

林威被这没头没尾的问题，弄的有些烦躁：“这跟八年前的事，有什么关系？”

“也许林将军，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林威叹了口气，还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林某对护国公十分敬佩，无论国公爷在行军打仗上的战法，还是对待士兵的严苛指导，对待百姓更是放在第一位，边关的几座城，要是没有国公爷守护着，现在早就城毁人亡了，百姓更会苦不堪言。”

“那如果边关掌管重兵的将军，都这样想。皇上会如何？”

林威的眼睛瞬间瞪大，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皇上知道，到底会如何想？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霍骏野很满意他现在反思的表情，继续说道：“功高盖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民心所向。何况你这样战功彪炳的将军，地位仅次于护国公的将军，也对他敬重有加。

皇上才真的害怕了，你们手握将近百万大军，更是常年在战场厮杀，根本不是皇城的官兵，可以比拟的。

但是边关不能没有人镇守，只能想办法，将你调回京都，换上一个与护国公对立的人，既能抵挡住北胡，又能实时掌控边关的动向。

而将你留在京中，恩威并施收拢你的心，为皇上镇守京都，这就是帝王的制衡之术。”

林威还是不敢相信：“那皇上也不会贪墨，官兵的抚恤银啊，这不是自毁后路吗？”

霍骏野哈哈大笑道：“你说的没错，可是谁说抚恤银是皇上贪图了？不过是那些贪官污吏，联手将那些银子分了而已，这件事恐怕皇上也不知道。”

林威还是不愿意相信：“我那些死去的弟兄，可是皇上的子民啊，皇上一定不会这样做的，一定不会.....你都是骗我的，你就是想挑拨我和皇上的关系。”

霍骏野却不动怒，嘲笑道：“关系？你不过就是一枚棋子，谈何关系？你当年战败没多久，后续的事情都没经过你，你就被调回京都，就没想过哪里不对？他们只是不想让你安抚士兵，不想你继续收拢人心而已。毕竟振威将军接管军务，掌控军队第一步就是收买人心。”

林威苦笑当年只以为皇上震怒，是因为自己打了败仗，丢了国威。被召回京都问责，现在看来的确处处是算计。

“林将军，一时难以接受很正常，你掌控军队那么多年，不可能只有身边的几名心腹！我给你验证的时间，那些被赶回家的老兵，还活着，你可以派人去查看一番就知道了。”

原本林威是一点也不相信，可是现在他真的动摇了，皇上毕竟是皇上，哪怕对自己礼遇有加，也还是帝王的心性，怎么会将自己放在眼里。

林威心里更加郁闷，打开酒封抱着坛子，就灌了一大口，溢出的酒水浇灌在他的身上。辛辣的酒水，让烦躁的内心，更加炙热，还有一丝爽快。外袍已经被酒水淋湿，冰凉的触感，对于现在的他，毫无凉意。

“好，我会查清楚，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与你不死不休。”

霍骏野冷笑道：“林将军，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你怎么办呢？哈哈哈。”

林威紧皱着眉头，死死的瞪着霍骏野，他知道对方在笑什么，如果是真的，那他该继续忠君，还是该为那些死去的弟兄报仇？

“你一个证据都没拿出来，就让我相信你，那怎么不可能，我只相信事实。”

虽然这些都是霍骏野推断出来的，可是那些假死的老兵，却是最好的证据。：“我给将军十日时间查证，毕竟我就算带着证据，将军也不会相信。将军想要查到，当年的那些老兵，也并不难，他们大多数，还在家中，一问便知。”

林威知道对方这是嘲讽他，的确不难，毕竟掌控一支军队，从上到下，都需要有自己的人在，在作战时才能如臂使指。

“我会自己查证的，不过你跟我说这么多，到底有什么目的？”

霍骏野没有看他，而是托起茶碗，看着茶碗上的花纹，淡淡的说道：“我要的现在你给不了，等你查证后我们再说，十日后还是在这里。”

林威现在也猜不到霍骏野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现在看来，他要的必然不是现在自己能给的。唯一可以确认，这不是官场的做派，反而像是江湖的路数。

“好，不过我想知道，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霍骏野转动的茶杯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林威：“我说我看不惯这世道，也看不得百姓受苦，你信吗？”

这个回答倒是让林威迟疑了，虽然看不到眼前的人脸，可是他的眼睛在说此话的时候，很是认真。自己就是从普通百姓，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百姓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呢！

而眼前的男子，明显不缺银子，能打探到这么多事情，肯定不缺乏强大的势力保护。这样衣食无忧的人，忧天下之忧，倒是让人敬服。他现在找不到，怀疑的理由了。

林威又抱着酒坛喝了一口，才起身向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才说道：“我信。”

放下这句话，他拉开房门，悠哉的向外走着，身上浓厚的酒味，让下面的人，都能清晰的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