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SD到96黄金一代 第34章 崩断的理智

19:17。

震耳欲聋的欢呼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犹他在这代表火热的助威声浪下又一次铩羽而归。

马杰鲁斯已经铁青着脸站在了场边。斯坦福替补席末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白人小子，像一枚精准的鱼雷，击中了他战术板上最脆弱的那块区域。他用力嚼着早已失去味道的口香糖，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场内。

“不能再放了！” 他对着回防的队员嘶吼，声音几乎被斯坦福球迷的声浪吞没，但那股焦灼穿透了喧嚣，“上线！看好自己的人！收缩，收缩。保护篮筐！！” 他的手指狠狠戳向自己的太阳穴，强调着思考的重要性。

然而此时的场上，迈克的存在感，正以几何级数膨胀。犹他的防守阵型悄然收紧，上线那些原本随时准备收缩包夹刘健的协防脚步，变得迟疑而沉重。杜尔再也不敢轻易离开迈克半步去骚扰刘健，米勒也收起了轻视之心，紧盯着这个爆发力惊人的白人前锋。那道无形的枷锁，松动了。

刘健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变化。当他再次在左侧肘区背身卡住卡特时，那种熟悉的、来自弱侧或侧翼的协防压力消失了。只有卡特一个人，用尽全力顶住他的腰眼，小动作不断。

“就剩你了？”刘健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猛的炸球的同时肩膀向右一个虚晃。

卡特的重心下意识地跟着偏移。

就是现在！

刘健以左脚为轴，身体如绷紧的弹簧般迅猛向左旋转，干净利落的腾空、翻身！

卡特的防守位置被完全甩开，只能徒劳地伸手。

刘健的身体在空中舒展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手腕轻抖。篮球越过卡特绝望封盖的手指，划出优美的抛物线。

唰！

空心入网！21:17！

“翻身跳投！刘健的标志性动作！卡特完全被甩开了！”迪伦奎斯特的声音充满赞叹，“迈克·冲田的牵制力解放了刘健！犹他不敢再轻易协防！”

斯坦福的进攻阀门被彻底拧开。刘健如同挣脱牢笼的猛虎，在进攻端肆意挥洒着他的天赋。

“李亚瑟抢断杜尔！斯坦福三线快下！刘健中路高速推进！犹他只有卡特和米勒两人回防！刘健...急停！三分线外...球进啦！空心入网！斯坦福闪电战得手！”

“斯坦福落阵地！刘健弧顶持球单打卡特！一个简洁的胯下变向再接交叉步...一步过掉！刘健直杀禁区！补防来了！替补中锋卡里克扑过来！刘健腾空而起！有身体接触！空中对抗！极限拉杆折叠！...右手轻巧打板！球进！卡里克犯规！这球还要加罚！刘健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议的终结！在空中对抗后调整姿态，稳稳将球放进！站上罚球线...加罚命中！漂亮的 2 1！三分打完成！”

迪伦奎斯特的解说宛若“芝加哥打字机”般突突个不停，他口中喷涌而出的每一个单词都仿佛是射向看台的“子弹”，无情地扫射着看台上脸色阴沉、焦虑的犹他球迷。

29:20。

短短几分钟，刘健连投带突，独取10分，斯坦福的领先优势来到9分。每一次得分，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卡特的脸上。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嘀——！”悠长刺耳的汽笛声勉强压下了现场炙热到沸腾的气氛。马杰鲁斯忍无可忍，用掉了上半场最后一个短暂停。他狠狠地将战术板砸在地板上，塑料板发出刺耳的呻吟。

“好了，小子们。不要因为一个板凳末端的家伙丢失了自己的节奏！”这次暂停，他没有祭出他那令人胆寒的“死亡凝视”，反而语气异常沉稳，“迈克尔！布兰登！你们两个上！”

马杰鲁斯先做出换人调整，接着他捡起地上的战术板，在上线画了两个圆圈，“迈克尔，你跟基斯在上线做挡拆，有机会就强攻内线！本，你在下线，”又在左底角画了个圆圈，然后笔头往右底角一划，“当迈克尔内线拉空，你要果断空切！”

“布兰登！”他扭头看向布兰登·杰西并在战术板的侧翼画了一个圈，“你要带动他们强侧的防守。那个新上来的在防安德雷，你要利用你的身高优势，有机会就强吃！”

最后他目光坚定的扫视着麾下这帮弟子，“我们一个回合一个回合地打，先进一个球，再防住一次！上半场还有五分钟，拿出你们的勇气！相信彼此！胜利属于坚持到最后的人！”

“是，教练！”

犹他即将登场的五人，在马杰鲁斯的激励下爆发出绝强的斗志。落后又怎么样？在犹他的字典里，这只是反攻的号角！

斯坦福这边。

“刘，需不需要休息一下？”蒙哥马利询问刘健道。刘健已经连续打了十五分钟，按正常情况来讲，这个时候他理应下场休息了。但是这场比赛，蒙哥马利却不敢把刘健换下来。

原因很简单：奈特的状态低迷，球队的进攻、组织几乎完全压在了刘健一个人身上。这时候不趁着他现在手感滚烫，进一步扩大优势！换下他，万一被犹他抓住机会打出一波流，之前的努力就可能付诸东流。

“不，教练。我不用休息。”刘健一口回绝了蒙哥马利。自己的状况自己清楚，别看他已经干了十五分钟，但刘健并没有觉得自己的体力有什么问题，而且他有一种预感，自己今天没准能大爆一下。

蒙哥马利见刘健虽然满脸汗水，但明亮的眼神中没有流露出一丝疲态，便放下心来。不过，该给刘健减负还是要减少的，“蒂姆，布莱文。你们两个上！”接着他做出安排，“布莱文，你来控球！冲田，防守时你还是对米勒！刘，你继续四号位。”最后，他神情严肃地强调：“记住，犹他不会轻言放弃的！不要失误，控制篮板。每次进攻球一定要过刘的手！”

双方回归战场！

斯坦福：中锋蒂姆·杨，大前锋刘健，小前锋迈克，分卫波克平，控卫奈特。

犹他：中锋迈克尔·多莱亚克，大前锋范·霍恩，小前锋卡特，分卫布兰登·杰西，控卫米勒。

比赛重新开始！

多莱亚克的上场，立刻改变了油漆区的生态。这位高大的中锋一上来就在篮下强吃蒂姆·杨，利用身高和力量优势勾手命中！

29:22！ 止血的一球！犹他替补席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吼声。

斯坦福进攻。奈特控球过半场，谨慎地将球交给弧顶的刘健。

卡特立刻如同附骨之疽般贴了上来，重心压得极低，双眼死死锁住刘健手中的篮球。登场前，马杰鲁斯的话又在耳边：“本，对方在你头上已经拿到了21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本·卡特！我认识的本绝对不会在全国观众面前丢脸的软蛋，还是说你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喜欢闻厕所的臭味？”

这显然深深刺激了卡特，让他将所有的屈辱和愤怒都化作了此刻燃烧的斗志。他冲着刘健低吼道：“来吧，中国小子。你的同胞只能给我打替补，同样我也能把你打回板凳！我绝不会在让你得分！”

“同胞？这个时期有打NcAA的中国人吗？”刘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不知道，前国手马健在打完巴塞罗那奥运会之后，义无反顾的闯荡NcAA，加入的球队正是犹他。可惜，范·霍恩来了之后，他的位置就没了。要不然，这场比赛没准还能有个中国德比的噱头呢！

诧异归诧异，刘健背身靠住卡特，感受着对方肌肉的紧绷。晓得这家伙被彻底点燃了，防守强度陡增，小动作也更加隐蔽狠辣。

“是吗？我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很好，但还是不要想了！”刘健语气平淡的反嘲了一句。打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然完全适应了卡特的防守强度和小动作。

他双手持球置于胸前，背部感受着卡特的发力点的同时不断地用屁股将对方推离自己。突然，他左脚为轴，炸球后身体猛地向右一个半转身佯攻，球也随之向右摆动！卡特的重心被这逼真的假动作瞬间带偏！

电光火石间，刘健右脚蹬地发力，迅猛地向左回拉！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后仰跳投！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将速度和节奏的变化运用到了极致！

卡特被那向右的假动作骗开了半步，再想扑回来封盖时，刘健已经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舒展后仰，形成了完美的投篮空间。卡特伸出的手，只来得及拂过刘健投篮后扬起的球衣下摆。

篮球带着坚决的旋转，划过一道精准的弧线。

唰！

31:22！

“转身后仰！美如画！刘健在卡特最强的防守压迫下，依然命中了高难度投篮！个人第23分！他彻底统治了上半场！”迪伦奎斯特的声音充满了惊叹，“卡特已经做到了极致，但刘健今晚的手感和决心是超规格的！”

卡特落地后，狠狠一拳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死死盯着那个落地后平静回防的16号背影。

米勒快速运球过半场。

迈克经过几个回合的适应，防守更加沉稳，利用灵活的脚步和积极的对抗，始终保持在米勒身前一步，逼迫他传球。

犹他快速传导，篮球落到了右侧45度角的杰西手中。面对只有1米78的奈特，杰西没有任何犹豫。他接球后一个试探步，奈特忌惮他的投篮，重心微微前移。就是这瞬间的空隙！杰西猛地压低重心，右手运球，用身体和肩膀强行挤开奈特，一步就突入了禁区边缘！

“糟糕！”奈特被杰西强壮的身体完全压制，只能徒劳地跟在身侧干扰。

内线的蒂姆·杨见状立刻补防过来。但杰西早有准备，他突到合理冲撞区前一步，急停，收球，迎着蒂姆·杨的封盖，冷静地起跳，高高跃起，在空中有一个明显的滞空，等蒂姆·杨开始下落时，才稳稳地将球投出！

篮球打板入筐！

31:24！

“布兰登·杰西！强吃奈特得手！完美的利用身高和节奏差！马杰鲁斯的换人调整见效了！犹他在艰难地追分！”迪伦奎斯特激情解说

“奈特这个点已经成了犹他予取予求的存在了！”邦纳点评道。

“没错，奈特在防守端太吃亏了。。。。”迪伦奎斯特非常认同，可瞬间他便提高嗓音：“来看这一球，背后运球，刘健过掉了卡特。。。多莱亚克封盖。。。。好球！蒂姆·杨接到刘健的秒传篮下扣篮得手。”

33：24。

“漂亮！犹他的双塔连线！多莱亚克的掩护，范·霍恩的投射！三分球！分差来到6分了！”

33:27。

“。。。。。刘健罚球线急停跳投。漂亮！刘健将比分继续维持在8分。。。”

就这样，每当犹他投进一球，刘健都能及时给予回应。比分的分差，始终维持在8~9分之间。

时间如被拉紧的弓弦，每一秒都绷得吱嘎作响。上半场进入最后60秒倒计时。

斯坦福球权，比分停在36:29。

汗水浸透了刘健的球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但那双眼睛里的火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他在左侧三分线附近接到奈特的分球，下一秒，卡特便如饿狼般的贴了上来。

“阻止他！必须阻止他！付出任何代价都行！我要阻止他！”卡特浓重的喘息着，整个上半场被刘健无情地蹂躏，那份积压的屈辱和愤怒正不断冲击着他理智的堤坝。

刘健注视着面前已经杀红眼的对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是一种对胜利志在必得的自信。

他双手将球在胯下飞速摆动，肩膀也随着球的运动做出迷惑对手的晃动，他感受着卡特重心被带动的瞬间。猛地向右后方撤步，同时收球、举臂！动作一气呵成，带着决绝的杀意！

“休想！”卡特目眦欲裂！他被刘健的假动作晃开了半个身位，眼看刘健即将在自己头顶再次完成致命一击，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绝望、愤怒、嫉妒和一种扭曲的“不能让你再得分”的执念瞬间吞噬了他。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拼尽全力飞扑过去封盖，但此刻的距离却犹如天堑一般。

卡特下落了，他知道自己够不到了，他看着依旧飞在空中的刘健，瞬间，一个恶毒的念头钻入脑海。他穿着犹他大学战靴的右脚，在下落时，非但没有收力，反而刻意地向前多探了一小步！

刘健的身体在空中舒展，手腕柔和地将球拨出。在落地的瞬间，他感觉到预期的坚实地面并未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踩在极不稳定、且带着尖锐棱角的物体上的触感！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从刘健喉咙里迸发出来！他左脚脚踝以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向内猛地一崴！剧痛如高压电流般瞬间从脚踝窜遍全身！他失去平衡，整个人像被砍倒的大树般重重摔向地板！

“唰！”篮球空心入网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充满了悲凉。

39: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