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SD到96黄金一代 第37章 跛行的烈焰

“——多莱亚克！强硬的低位转身！蒂姆·杨被完全顶开！双手暴扣！斯坦福请求暂停！50比59！犹他在打出了一波9比0的冲击波，将分差拉开到9分！距离全场比赛结束，还有最后的五分钟！斯坦福迎来了至暗时刻，犹他实现了大逆转！”

迪伦奎斯特的解说，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铅块，堵在电视机前每一个斯坦福球迷的心头，更是砸在斯坦福球员的争胜的信念上。九分！五分钟！斯坦福的替补席上弥漫着肉眼可见的沮丧和无力感。奈特懊恼地抓着头发，迈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汗水混合着不甘从下巴滴落，蒂姆·杨疲惫地垂着头，多莱亚克在内线的翻江倒海榨干了他最后一丝气力。

“。。。侧翼的回收在快一点。。。”蒙哥马利不停的在战术板上滑来滑去，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名船工，不停的在修理斯坦福这艘哪哪都是窟窿的破船，就算他再有本事，也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就在这时，斯坦福球员通道入口处的阴影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穿着干净的备用球衣，深红色的“16”号在通道昏暗的光线下依然醒目。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刻意的、重心不稳的倾斜，一步一步，艰难却无比坚定地挪向那片被聚光灯笼罩的喧嚣之地。

起初，是靠近通道口的一小片斯坦福球迷区。一个正挥舞着拳头、对着场内失分方向愤怒咒骂的小胖子，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猛地停住动作，嘴巴张成了o型，手里的加油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holy Shit……” 他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第一颗石子。

紧接着，他身边的朋友也看到了。然后是更远一点的区域。如同燎原的星火，惊愕的低语和难以置信的抽气声迅速在斯坦福球迷看台上蔓延、汇聚！

“是刘？！”

“上帝啊！他回来了？！”

“16号！是刘健！！”

斯坦福球迷区被瞬间点燃！积蓄了半场的憋屈、愤怒，在看到那个跛行身影的刹那，化作了冲破云霄的狂潮！

“LIU——JIAN——！！！”

“LIU——JIAN——！！！”

“LIU——JIAN——！！！”

山呼海啸！地动山摇！整个球馆仿佛被斯坦福球迷的声浪掀翻了顶棚！无数双手臂疯狂挥舞，无数张面孔因激动而通红，女球迷的泪水混合着狂喜的呐喊喷涌而出！那声音是如此纯粹，如此磅礴，带着对英雄归来的顶礼膜拜，眨眼间压倒了犹他球迷区域的惊愕与喧嚣！

导播镜头转的飞快，紧紧锁定在那个浴火重生般的身影。

“what——？！”解说席上，迪伦奎斯特猛地探出身子，几乎把脸贴到了面前的防喷罩上，眼睛死死盯着球员通道口，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劈叉变形：“上帝！我看到了谁？！是刘健！斯坦福的16号！刘健！他回来了！他正从球员通道走出来！拖着一条明显受伤的腿！斯坦福的球迷疯了！整个球馆都要被他们的欢呼声震塌了！难以置信！斯坦福的队医怎么会允许他上场？！”

邦纳同样目瞪口呆：“这……这简直是……疯了！他脚踝的伤势，回放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这太冒险了！这是在拿他的职业生涯做赌注！”

球场上，斯坦福的队员们被身后突然爆发的、足以掀翻屋顶的声浪惊得集体回头。

当看清那个一瘸一拐、却挺直脊梁走向他们的身影时，迈克·冲田第一个跳了起来，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只剩下狂喜：“刘？！！”

“刘！”蒂姆·杨瞪大了眼睛。

“老天……”奈特喃喃道，随即一股巨大的热流冲上眼眶。

蒙哥马利猛地转身，当他看到刘健那明显不自然的步伐和额角细密的汗珠时，心猛地一沉，但随即被更强烈的决绝取代。他大步迎上去，狠狠一巴掌拍在刘健的后背上，“小子！我就知道！你这混蛋骨头够硬！”

刘健被拍得一个趔趄，脚踝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咬紧牙关才没哼出声，脸上却扯出一个带着痛楚却又无比锋利的笑容：“教练，时间不多，该反攻了。”

“好！”蒙哥马利一把搂过刘健的肩膀，将他带到围拢过来的队员们中间。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因刘健归来而重新燃起火焰的脸庞，语速快如爆豆：

“听着！刘回来了！犹他佬的好日子到头了！但刘的脚是定时炸弹！我们需要保护他！布莱文！球过半场，第一选择找刘！在安全区域给他球！蒂姆！哈伯！你们两个的任务就是给刘做墙！最厚最硬的墙！挡住所有想扑向他的疯狗！特别是那个卡特！给我把他挡得远远的！克罗斯！埋伏在弱侧！刘被包夹，球到你手里，就是给我射！射穿他们的篮网！明白吗？！”

“明白！！”吼声震天！

“防守！守联防！收缩！保护油漆区！放他们投！投死我认了！但绝不能再让他们在内线轻松得分！篮板球！用你们的命去抢！听懂了吗？！”

“听懂了！！！”

“最后五分钟！”蒙哥马利环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刘健因忍痛而微微发白的脸上，“把失去的，给老子连本带利抢回来！为了斯坦福！为了刘！”

“为了斯坦福！为了刘——！！！”

暂停结束的笛声响起。

当刘健拖着那条被厚重绷带包裹、每一步都牵扯着神经的伤腿，重新踏上这片熟悉又滚烫的球场时，迎接他的是犹他球员如同见了鬼般的眼神，尤其是卡特。那张脸上写满了错愕、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以及被彻底激怒的扭曲——他以为他已经摧毁了这个对手，粉碎了斯坦福的心脏。可这个中国人，竟然像个打不死的幽灵，又回来了！

斯坦福进攻。

奈特控球推进，眼神锐利如鹰。米勒立刻上前紧逼，试图施加压力。奈特没有硬闯，一个稳健的背后运球护住球，眼睛迅速扫过前场。他看到刘健没有急于深入，而是停留在左侧四十五度角三分线外两步的位置。卡特如影随形，但保持着一步的距离，眼神惊疑不定，显然也被刘健的回归打乱了节奏。

“刘！”奈特毫不犹豫，一个精准的直传，篮球穿过犹他防守队员的缝隙，稳稳送到了刘健手中。

接球的瞬间，左脚脚踝立即传来沉重的压迫感和一阵深沉的钝痛。刘健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篮筐和防守者身上。卡特没有丝毫，迅速扑了上来，防守强度仍旧满满。在他心中，刘健已经是个废人，他绝不允许自己被这样的对手击败。“还敢复出，那就别怪我。”他恶狠狠的对刘健说道。

刘健对卡特的挑衅充耳不闻，他用背部抵住对方，完好的右脚死死的支撑着身体，没有被推动分毫。

杨和哈伯谨记蒙哥马利的布置，第一时间从禁区冲了出来，先后为刘健做掩护。

刘健在那两人跑到上线的一瞬间，猛的炸球启动，没有任何假动作，就是靠着队友的身体，强行甩掉卡特。

“换防！！！”一头撞在杨身上的卡特，慌张的大吼。然而，却为时已晚。。。

刘健无视了脚踝传来的警告，直接屈膝、蹬地（伤脚传来的剧痛让他眉头瞬间锁死）、拔起！

起跳高度远不如巅峰，动作却没有因疼痛产生任何的滞涩。但那份投篮的手感，那份浸入骨髓的自信，从未离开！

手腕柔和地抖动，指尖拨动篮球。

篮球带着比平时更好的弧线，精准地飞向篮筐！

范·霍恩徒劳地伸长了手臂，指尖距离飞行的篮球只有毫厘之间，但谬以千里！

唰——！

空心入网！清脆悦耳！

53：59！

“oh my God——！！！刘健！！！他投进了！回来第一攻，第一次触球，第一次出手！三分球！空心入网！！”迪伦奎斯特的吼声几乎要撕裂麦克风，“他拖着一条伤腿！他刚刚从更衣室回来！他无视了疼痛！他无视了范·霍恩的防守！他直接把球送进了篮筐！斯坦福的球迷们！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的战神回来了！！”

“真是钢铁般的意志，刘的表现让我想起我父亲跟我提过的中国志愿军，难道每一个中国人的神经，都是钢铁灌注的吗？”邦纳的慨叹淹没在阿道夫·鲁普体育馆斯坦福球迷的疯狂嘶吼中！刚刚沉寂下去的声浪以十倍、百倍的强度重新爆发！

“欧耶！！”小书豪兴奋的小脸通红，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他转身对在家里一同收看直播的父母道：“我就知道，刘健一定会回来的。”接着他冲着电视机中犹他队员的特性镜头，稚嫩的咆哮：“FUcK YoU。犹他废物们。。。哎呦！”

兴奋过头的小书豪直接挨了母亲一个爆栗，吴信信虎着一张脸，训斥道：“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可紧接着，“刘健，干死他们！！”她就对着电视机中刘健的特写镜头虎吼。

林继明看着自己老婆大人一阵无语，随即妇唱夫随的喝道：“干死他们！！”

小书豪目睹自己父母的双标行为，小脑袋瓜里一阵懵逼，“为啥只有我挨揍。。。。”

刘健落地时，伤脚承受体重带来的冲击让他踉跄了一下，哈伯立刻冲过来扶住他。刘健推开哈伯的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咬着牙，眼神冰冷地扫过卡特那张因震惊和愤怒而扭曲的脸，没有言语，只是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然后一瘸一拐，却无比坚定地跑向己方半场回防。

这个动作，这个眼神，比任何垃圾话都更具杀伤力！

犹他进攻。米勒明显感受到了斯坦福防守强度的陡然提升。联防的收缩让内线空间变得极其狭小。他把球交给提到高位的范·霍恩。范·霍恩想利用身高强吃换防过来的克罗斯，但克罗斯像块牛皮糖般死死缠住下盘，干扰了他的投篮节奏。范·霍恩勉强出手，篮球弹框而出！

“篮板——！”蒂姆·杨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卡住多莱亚克！哈伯从侧翼飞身而起，在杰西头顶将篮板球奋力揽入怀！

“奈特！”哈伯毫不犹豫地甩向前场！

奈特像一道黑色闪电，接球后全速冲刺！米勒拼命回追！斯坦福前场二打一！奈特吸引了米勒的防守后，一个灵巧的背后传球！

球到了从侧翼拍马赶到的刘健手中！

刘健接球，面前是空无一人的篮筐！但他没有选择冲击篮下——脚踝的状况不允许他做任何大幅度的起跳动作。他停在三分线外一步，甚至没有完全站稳，身体还带着前冲的惯性！

追防的卡特已经红着眼从侧面飞扑过来，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气势！

刘健无视了扑来的黑影，无视了脚下传来的刺痛，眼中只有那橙色的篮圈！他几乎是踮着脚尖，凭借腰腹核心的力量强行稳住上半身，快速地将球推射出去！

篮球刚刚离手，卡特庞大的身躯就带着风声撞了过来！

“嘀——！”裁判哨响！投篮犯规！

与此同时，那记在巨大干扰下、姿势变形的推射，划着一条有些诡异的弧线，竟然……打板入筐！

唰——！

“And one——！！！”迪伦奎斯特的声音已经彻底嘶哑，只剩下纯粹的、燃烧的激情！“刘健！！！三分球！打板命中！还造成了卡特犯规！加罚一次！上帝啊！他回来了！他带着火焰回来了！他拖着一条伤腿，一分钟连得6分！斯坦福只落后3分了！56比59！”

球馆彻底炸了！斯坦福的替补席毛巾挥舞，球员们疯狂地捶打着胸口，嘶吼着！刘健被撞倒在地，他蜷缩着身体，双手死死按住剧烈跳痛的左脚踝，汗水瞬间浸透了球衣。但他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畅快笑意！

卡特站在旁边，脸色惨白，看着倒在地上的刘健，又抬头看看记分牌上那刺眼的3分差距，仿佛在无声地嘲讽他之前那个卑劣的动作。他废掉了一个人，却释放出了一个更加恐怖的恶魔。

刘健在队友的搀扶下，咬着牙，忍着钻心的剧痛，站上了罚球线。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地板上。他深吸一口气，接过裁判递来的球，尖锐的目光锁定篮筐。

手腕轻抖。

唰！

加罚稳稳命中！

57：59！分差，只剩下2分！

时间，还剩最后的三分四十七秒。

球馆的炙热的空气在剧烈的翻滚，每一个呼吸都带着硝烟的味道。跛行的烈焰，正在这片战场上，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