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指向巩昌府的路径,在岷山深处愈发崎岖险峻的山林中艰难前行。夕阳的余晖迅速被墨蓝色的暮色吞噬,林间光线暗淡下来,夜枭与不知名的虫豸开始啼鸣,更添几分幽深与不安。他们心中都清楚,今夜注定又要在荒野中度过了。
然而,他们并未意识到,自离开那诡异的螺口峡后,便有一双无形的眼睛盯上了他们。并非来自野兽,而是修士。
就在三人寻了一处背风石坳,准备生火过夜之际,阿张超乎常人的灵觉忽然捕捉到远处林间传来断断续续的低语。他示意墨恒与孙八爷噤声,凝神细听。
...师傅和几位师叔已在哀牢山守了半月,这次定要万无一失...
...谁能想到二年前竟被那张玄那魔头盗走七禽毒果,害得元江取宝功亏一篑...
...师祖他老人家忙着峨眉开府大典,无暇他顾,此次就全看师傅和几位师叔的了...
...听说那毒果再有半年便成熟,这次布下天罗地网,看那张玄那魔头还敢来...
当二字传入耳中时,阿张浑身猛地一震,识海深处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那个名字...为何如此熟悉?仿佛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被一层浓雾笼罩,看不真切。他下意识地按住额头,眉头紧锁,努力想要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灵光,却只觉得头痛欲裂,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些零碎信息让阿张心中波澜起伏,隐约猜到附近或有雪山派门人活动。其师祖凌浑乃是与峨眉交好的旁门散仙,其师白水真人刘泉也非易与之辈。此刻他们出现在此,或许是奉命巡逻,或许是出门历练。
就在这时,破空之声骤起!
嗖!嗖!嗖!
三道颜色各异的光芒如同鬼火般,自前方密林中射出,成品字形落在三人前方十丈开外。光芒敛去,露出三名身着统一制式雪白道袍、袖口绣有雪山纹样的修士。
为首一人约莫三十许年纪,面皮微黄,眼神锐利,修为明显最高,已达引气后期,气息沉凝。他左侧是个矮胖修士,手持一柄浮尘,眼神闪烁,约莫引气六层。右侧则是个面色冷峻的青年,腰间挎着一柄长剑,修为在引气五层左右。
这三人显然是一个巡逻小队,此刻正目光灼灼地打量着阿张三人,尤其是在阿张身上停留最久。那黄面修士显然感应到了阿张怀中蟒珠的不凡,更察觉到了阿张身上那股似正似邪、晦涩难明却又隐隐透出危险的气息,这让他心中惊疑不定。
尔等何人?黄面修士率先开口,声音冷硬,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质问意味,在此鬼鬼祟祟,意欲何为?方才是否在偷听我等谈话?
孙八爷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被对方气势一逼,又看出对方是的仙师老爷,顿时腿脚发软,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墨恒也是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阵盘,强自镇定地拱手道:我等乃是过路之人,欲往山外巩昌府寻个落脚处,偶然在此歇息,并非有意窥探,还请三位仙师明鉴。
过路之人?那矮胖修士嗤笑一声,目光在墨恒那粗糙的阵盘和孙八爷那副市井模样上扫过,满是轻蔑,这岷山深处,岂是寻常过路之人能来的?说!是不是那张玄那魔头派来的探子?他的话语愈发咄咄逼人,眼神却不时瞟向阿张怀中,贪婪之意隐约可见。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阿张的识海又是一阵翻腾,那股熟悉的刺痛感再次袭来。他强压下心中的悸动,面色却不由自主地白了几分。为何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难道...这个被他们称为的张玄,与自己失忆的过去有什么关联?
那冷峻青年虽未说话,但手已按在了剑柄之上,气机锁定了看似最有威胁的阿张。
阿张始终沉默不语,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心中已然明了。这三人正是方才听到的雪山派门人,此刻正值紧张时期,对任何陌生人都心怀警惕,更兼看出了蟒珠的不凡,见财起意。
他暗中对墨恒和孙八爷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自己则微微向前半步,将二人护在身后,淡然道:山野之人,偶经此地,并无冒犯之意。若打扰了三位仙师公务,我等这便离开。
那黄面修士眉头皱得更紧,阿张的冷静和那股捉摸不透的气息让他愈发忌惮。但他仗着己方三人修为均不算弱,尤其自己已是引气九层,距离筑基仅一步之遥,终究贪念占了上风,冷哼一声:离开?说得轻巧!我看你怀中宝光隐现,分明是得了什么天材地宝!此乃岷山地界,一切灵物皆归有缘之人,岂容你等来历不明者擅自取走?交出那宝物,自封修为,随我等回去接受核查!
话音未落,他身旁那矮胖修士早已按捺不住,认为阿张是在虚张声势,手中浮尘一甩,顿时化作数道凌厉的白光,如同毒蛇出洞,直射向墨恒和孙八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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