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达慕盛会的狂欢余韵犹在耳畔,烤肉的焦香与奶酒的醇厚似乎还萦绕在齿颊之间。然而,阿张的心却并未完全沉浸在这份喧嚣与温暖之中。他深知,自身的恢复与阿幼朵的苏醒,需要的不仅仅是融入与喜悦,或许还需要更极致的锤炼,更深沉的寂静,以及直面荒芜与危险的勇气。
次日清晨,天光微熹,他将依旧沉睡的阿幼朵郑重托付给一位热情而细心的牧民妇女卓玛额吉照料,留下了足够的银钱和真挚的感激。随后,他带着小石头,跨上牧民朋友相赠的两匹健壮蒙古马,告别了炊烟袅袅的聚居地,向着草原更深、更原始的腹地进发。
越往深处,人烟越是罕至。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无垠的绿野、湛蓝的天空和永恒吹拂的风。这里没有牧人的长调,没有牛羊的哞叫,只有马蹄踏过草地的沙沙声和风掠过耳畔的呼啸。一种亘古的、近乎威严的荒凉与寂静包裹了他们。小石头起初还有些兴奋,但渐渐地,被这浩瀚而陌生的寂静所慑,变得安静下来,只是紧紧跟着师父。
阿张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他放开身心,感受着这份原始与荒芜,任由那天地间的浩然之气涤荡神魂。他甚至在马背上再次尝试运转《九阳炼体法》,发现在这极致的寂静与开阔之中,汲取那正午阳光的精火似乎都变得更加顺畅,经脉间流转的灼热力量与这片天地产生着奇妙的共鸣。
夜幕降临,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小丘下扎营。点燃的篝火成为这片漆黑天地间唯一的光源和温暖,跳动的火焰驱散了部分黑暗,却也吸引了黑暗中潜藏的目光。
夜渐深,寒意刺骨。小石头蜷缩在火堆旁,裹紧了皮袄,已然入睡。阿张盘膝坐在一旁,守夜调息,心神沉静。
突然,他闭合的眼睑猛地睁开,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一种极其细微却充满恶意的窸窣声,正从四面八方传来,伴随着低沉压抑的喘息和某种湿热的腥气。
几乎就在同时,黑暗之中,亮起了一对对幽绿的光点,如同鬼火般飘忽不定,越来越多,缓缓逼近,将他们和篝火团团围住。低沉的、威胁性的呜咽声此起彼伏,露出了森白的獠牙和垂涎的唾液——是一大群饥饿的草原狼!它们体型精悍,眼神凶残,在火光照耀下,皮毛呈现出枯草般的黄灰色,显然已觊觎良久。
小石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惊醒,一睁眼便看到黑暗中那密密麻麻的绿眼和狰狞的狼影,顿时吓得小脸煞白,浑身发抖,下意识地死死抓住阿张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师……师父……狼!好多狼!”
浓郁的嗜血与饥饿的气息扑面而来,足以让寻常人心胆俱裂。
然而,阿张并未惊慌。相反,这极致的危险与荒野的环境,反而彻底激发了他内心深处一股沉睡已久的、原始而狂野的战意!那不是江湖高手的冷静算计,而是更接近于野兽般的、为了生存而搏杀的本能!
他将吓得几乎瘫软的小石头拉到身后,沉声吩咐:“紧靠火堆,莫要远离,看着便是!”
说罢,他竟将腰间那柄寻常的铁剑解下,扔在一旁——他要弃剑不用,仅凭这一双肉掌,与这群草原上的掠食者,展开最野蛮、最直接、最血腥的力量搏杀!
“嗷呜——!”一头体型较大的恶狼按捺不住饥饿,率先发动攻击,化作一道灰色的闪电,凌空扑向阿张的咽喉,带起一股腥风!
阿张不退反进,眼中厉色一闪,侧身避过锋锐狼吻的瞬间,右掌如铁鞭般猛然挥出,精准狠辣地劈在恶狼的腰肋之处!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恶狼连惨叫都只发出一半,便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砸飞出去,撞在远处的地上,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
血腥味瞬间刺激了狼群的凶性!更多的饿狼咆哮着蜂拥而上,从四面八方扑来,利爪獠牙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
阿张的身影瞬间被狼群淹没!但他如同磐石,在狂涛骇浪中岿然不动。他的身影在狼群中闪转腾挪,步伐看似简单却玄妙无比,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致命的撕咬。他的拳、掌、指、肘,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最恐怖的武器!
拳出如炮,沉重刚猛,中者筋断骨折!
掌劈如刀,凌厉迅捷,带起猎猎风声!
他甚至直接用手臂格挡狼爪的撕扯,感受着利刃划开皮肤带来的刺痛与温热血液流出的感觉,这疼痛反而更加刺激了他的凶性!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简洁、最有效、最暴力的杀戮!每一次出手,必有一头饿狼哀嚎着倒地,或颅骨碎裂,或颈骨折断,或内脏震裂。他仿佛化身为这片草原上最顶级的掠食者,用最原始的方式宣告着自己的强大。
小石头最初吓得紧闭双眼,但很快,他被那激烈的搏杀声和饿狼的惨叫声吸引,强迫自己睁开眼。他看到师父如同战神般,在群狼围攻中纵横捭阖,身影时而如灵狐般轻巧,时而如暴熊般狂猛,赤手空拳,竟杀得狼群尸横遍地!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也染红了脚下的草地。小石头心中的恐惧渐渐被无与伦比的震惊所取代,继而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崇拜与狂热!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纯粹的、强大的力量,可以如此霸道,如此令人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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