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易静中了红发老祖门下妖徒的暗算,那根“太白戮魂刺”虽被她用玄功硬气护体,擒拿法抄住,未曾深入,但刺尖蕴含的剧毒已然侵入肌肤。此刺乃取千年异种刺猬精最毒之刺,经红发老祖以秘法祭炼,分赐门人护身。其毒虽不似白眉针、乌金芒那般阴狠歹毒,立时毙命,却也非同小可,中者不消片刻,便觉浑身燥热,毒气攻心,四肢百骸酸软无力,形同废人。
幸而女神婴易静久经大敌,身怀异宝灵丹,又深谙诸般禁制护身之术。当她取出法宝正要施为之际,瞥见一丝惨白微光射来,心知不妙,躲避已然不及。电光火石间,她猛运玄功,真气灌注双腿,肌肤瞬间坚逾精铁!那白光恰恰射中左腿外侧!
“嗤!”一声轻响,刺尖触及皮肉,虽被护体罡气所阻,未能深刺,但一股灼热如烙铁般的剧痛立时传来,左腿表面肌肤眼见着泛起一片妖异的赤红!易静强忍痛楚,顾不得再祭法宝伤敌,左手五指如钩,闪电般将那尺许长、细如银针的毒刺一把抄在手中。同时右手疾拍腰间宝囊,取出一粒峨眉秘炼的“清宁解毒丹”,嚼碎后迅速敷在伤口之上。清凉之意稍减灼痛,但那毒气已然循着血脉丝丝缕缕向上蔓延,半边身子都开始发麻发热。
她一面行法护住心脉,禁制毒气,一面抬眼急寻妖人踪迹。只见满地浓稠的红云彩雾,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收拢,倏地拔地而起,化作一团翻滚汹涌的妖氛,如风卷残云般,疾速向来路方向遁去!最前面红云簇拥之中,隐约可见十余个手持长幡的妖人身影,已然遁出老远。
“好个妖孽!暗算伤人,还想从容退走!”易静又惊又怒,见李英琼、周轻云尚在挥动双剑,以天遁镜清光扫荡残留的毒云异香,并未察觉敌人主力已遁。她强提真气,扬声疾呼:“妖人已逃,我等还不快些追去!”
话音未落,英、云二人也已察觉。李英琼杀心正炽,一见仇敌遁逃,岂肯放过?周轻云虽觉穷寇莫追,但见易静、英琼已身化遁光当先追去,恐二人有失,也只得催动青索剑,紧随其后。
三人中,李英琼最是疾恶如仇,遇敌便想斩尽杀绝,方称心意。易静当时若主张罢手回山,英琼归心本急,轻云尤甚,就此回转,尚不致惹出乱子。偏偏易静吃了暗亏,又轻觑敌人手段,以为那红云虽诡异,遁速却远不及紫青双剑神速,志在报复雪恨。她这一主张追击,连素来持重的周轻云,见二人已去,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起初易静只道片刻可及。谁知那伙妖人见强敌追来,个个拼命催动妖云邪法,竟也快如流星飞坠,丝毫不慢。三人只顾衔尾急追,也未留意下方地貌变化。到底三人遁法乃玄门正宗,快逾闪电,追了约有大半个时辰,日头已渐渐西沉,终于越追越近,眼看就要赶上。
三人本是并肩飞驰。李英琼忽地想起,清晨追赶妖妇蒲妙妙时,神雕佛奴并未跟来,途中仿佛还隐约听到它一声悲愤长啸,当时因杀敌心切,未曾在意。如今日已平西,又追出这许多路,不知它为妖火所伤,究竟如何了?心念刚动,目光下意识扫过下方。只见千山万壑,层峦叠嶂,地势越发险恶。奇峰怪石如刀劈斧削,直插云霄,有些险峰几乎擦着三人脚底掠过,更有那高耸入云的峭壁,需得飞越而过。
“好险恶的穷山恶水!”李英琼不由脱口而出。
周轻云极少往来南疆,闻言也只匆匆瞥了一眼,未觉异常。易静却被这句话猛地惊醒,凝神向下看去,心头顿时一凛——不知何时,竟已深入南疆腹地,临近那洪荒未辟、瘴疠横行、异派盘踞的凶险之域!再看前方逃遁妖人的装束生相,分明是南疆土着山民模样。她猛然想起一人:久闻南疆异派中有一鼻祖,道号红发老祖,法力高强,极重恩怨,更炼有化血神刀、五云桃花毒瘴等凶戾法宝,门下弟子众多,盘踞一方,便是正教各派也轻易不愿招惹!眼前这伙妖人,莫非正是他的门下?
一股不祥之感涌上心头,易静正待出声招呼英、云二人小心。忽见前方逃遁的妖云尽头,一道粗如海碗的赤红血光,笔直如柱,自下方某处山谷中冲天而起!那血光高达数百丈,映得半边天空殷红如血,与天边那轮初升的又大又圆的新月形成诡异对比!
“轰!”
血光暴散,化作漫天赤霞红云,瞬间与逃遁的妖云合流一处,如同天河倒泻,直向下方一个山谷中落去!
此刻双方距离已近,三人虽在观察应变,遁光并未稍停。未及半盏茶功夫,那冲霄血光与漫天红云已尽数敛入谷中。飞行中,只听下方山谷里传来一片震天价的呐喊,声浪滚滚,饱含怨毒:
“大胆贱婢!速来纳命!”
三人低头俯瞰。只见下方是一个形如葫芦的巨大山谷,入口狭窄,中段收紧,底部却异常开阔。谷底尽头,一座黑沉沉的危崖拔地而起,崖腰处赫然有一个巨大幽深的怪洞。洞前平坦的谷地上,黑压压站满了人影,数量比先前多了两三倍不止!先前那伙持幡妖人排在最前,其后是两排手持刀叉弓箭的凶悍山民,最后又是一长排,臂缠巨蟒,腰盘毒蛇,个个以红巾包头,阵列森严,隐隐形成一个离卦火象的阵势。居中一人气度沉凝,红发赤面,正是那为首妖徒,此刻正与身边数名看似地位更高的红袍人急切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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