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5：深山猎户 第80章 石板的抉择

黑暗，纯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带着令灵魂战栗的“归墟低语”，汹涌地灌入这最后的洞窟。暗银色的观测站设备在阴影触及时，如同被岁月加速了千万倍，瞬间锈蚀、崩解，化为齑粉。蓝色的能量核心炸裂成漫天光点，旋即被黑暗吞没。

最后的屏障，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彻底破碎。

死亡的气息浓郁得如同实质，扼住了李子豪和墨影的咽喉。那阴影尚未及体，两人便已感觉自身的生机、意识、甚至存在的概念，都在被那极致的“虚无”之力所拉扯、消融！体内的力量，无论是地脉之气还是墨影那阴寒的能量，都变得滞涩不堪，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难以调动分毫！

这是层次上的绝对碾压！面对这种代表着“终结”本身的力量，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墨影眼中首次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色，她看着那席卷而来的黑暗，又猛地看向那块随着设备崩解而掉落在地、依旧在散发着微弱银光的黑色石板碎片！

“石板！抓住它！那是唯一的希望！”她用尽最后力气嘶喊，同时不顾一切地扑向那块碎片！

李子豪闻言，几乎是本能地，也向着石板扑去！

两人的手，几乎同时触碰到那冰冷而粗糙的石板表面！

就在指尖接触的刹那——

嗡！！！

石板猛地一震！其表面那些流动的银色符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股浩瀚、古老、蕴含着无数复杂誓约与守护意志的力量，如同沉眠的巨兽被惊醒，轰然爆发出来！

这力量并非直接对抗那归墟阴影，而是在两人周围，瞬间构筑起了一个小小的、不断旋转的、由无数细密银色符文构成的光茧！

光茧形成的瞬间，那毁灭一切的黑暗阴影也正好将整个洞窟彻底淹没！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刺耳的能量湮灭声响起！黑暗阴影疯狂地冲击、腐蚀着银色光茧，光茧表面的符文剧烈闪烁、明灭，仿佛随时会崩溃，但它却顽强地坚守住了这方寸之地，将那股足以湮灭一切的归墟之力，暂时隔绝在外！

光茧之内，李子豪和墨影紧紧靠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颤抖和那劫后余生的心悸。光茧之外，是无尽的、翻涌的、试图吞噬一切的黑暗，以及那无孔不入、侵蚀心神的“归墟低语”。

他们暂时安全了，但也被困在了这最后的“孤岛”上。光茧的能量正在被外面的黑暗飞速消耗，银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得黯淡。

“这石板……能支撑多久？”李子豪喘息着问道，他能感觉到手中石板的震颤，以及其中力量正在快速流逝。

“不知道……”墨影脸色苍白，紧紧握着石板的另一角，“‘封印协定’的力量……源自上一个纪元的集体誓约……但这块只是碎片，而且……年代太久远了……”

她看着光茧外那纯粹的黑暗，眼神充满了凝重：“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光茧一旦破碎，我们瞬间就会被同化……”

离开？谈何容易！外面是绝对的死寂和黑暗，没有任何方向，没有任何参照物。他们甚至连自己是否还在原来的溶洞里都无法确定。

李子豪尝试着将地脉之气注入石板，希望能增强它的力量，但发现地脉之气与石板的力量似乎属于不同体系，难以融合，效果微乎其微。

墨影也尝试了她那种阴寒的能量，同样收效甚微。

光茧的光芒越来越暗，范围也开始缓缓缩小。死亡的阴影，正在一步步逼近。

“看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墨影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和自嘲，她看了一眼李子豪，“没想到……最后会是和你……死在一起。”

李子豪没有说话，他紧握着石板，目光死死盯着外面翻涌的黑暗，大脑飞速运转。他不甘心！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知道世界的部分真相，知道了自己肩负的责任，怎么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一定有办法！一定！

他的目光落在了石板上那些流动的银色符文上。这些符文……似乎在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运转、组合……

他忽然想起敖玄传承中一些关于“契约”和“誓约”的碎片知识，又联想到墨影之前提到的“封印协定”是诸多强大存在共同签订的……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墨影！”他猛地看向她，“这石板的力量，源于‘誓约’和‘守护’的意志，对吗？”

墨影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那如果我们……向它立下誓约呢？”李子豪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以我们自身‘守脉人’和……你的身份，向这块承载着远古誓约的石板碎片，立下守护此地、对抗归墟的誓言！我们的意志，是否能与它产生共鸣，暂时激发它更强的力量，或者……为我们指明一条生路？”

这个想法极其冒险！向一个不明底细的远古造物立下誓言，谁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而且，他们的力量层次，与当初签订协定的那些存在相比，无异于萤火与皓月。

墨影震惊地看着他，显然也被这个疯狂的想法镇住了。但看着外面不断逼近的黑暗和手中光芒愈发黯淡的石板，她眼中也闪过一丝狠色。

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把！

“好！”她重重点头，“我，墨影，以……‘暗影守护者’之名，在此立誓，愿承先辈遗志，守护此界，对抗归墟，至死方休！”她的话语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似乎触动了某种规则。

轮到李子豪，他深吸一口气，将“量天尺”也按在石板上，沉声道：“我，李子豪，以李氏守脉人之名，继承龙君敕令，愿以此身此魂，守护地脉，镇守节点，阻归墟侵蚀，万死不辞！”

两人的誓言在光茧内回荡，与石板的震颤隐隐相合。

就在誓言落下的瞬间——

异变陡生！

石板核心处，那最复杂的几个银色符文猛地亮起，脱离了石板表面，悬浮而起，分别印向了李子豪的眉心和墨影的胸口！

两人只觉得一股庞大而古老的意念洪流，伴随着誓约的力量，猛地冲入了他们的灵魂深处！

刹那间，他们仿佛看到了无数恢弘而悲壮的景象：星海之中，形态各异的强大存在汇聚，将力量烙印于巨大的石板之上；无数先辈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点，前赴后继，用生命加固着摇摇欲坠的防线；也有一些画面充满了堕落与背叛，某些存在在归墟低语的诱惑下，背离了誓约……

大量的信息碎片冲击着他们的意识，但也有一丝清晰的、由无数守护意志凝聚而成的“指引”，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向了一个方向——那并非空间上的方位，而是一种……能量层面的“坐标”，一个尚未被归墟侵蚀彻底覆盖的、相对稳定的地脉节点！那是观测站数据中，少数几个还在闪烁的蓝点之一！

同时，他们感觉到，自己与手中的石板碎片建立起了一种微弱的、但却真实存在的联系！他们自身的意志，仿佛为这块沉寂已久的碎片，注入了一丝新的、微小的活力！

嗡！

光茧的光芒骤然稳定了下来，虽然依旧黯淡，但不再继续缩小！石板的消耗似乎减缓了！

“有方向了！”李子豪和墨影眼中同时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那指引的坐标，清晰地烙印在他们的感知中！

“走！”

两人不再犹豫，紧握着彼此和石板，凭借着那丝微弱的联系和指引，迈动脚步，毅然决然地……踏入了光茧之外，那无尽的归墟黑暗之中！

一步踏出，仿佛踏入了永恒的虚无。光茧紧紧包裹着他们，如同怒海中的孤舟，在黑暗中艰难前行。周围的低语变得更加清晰、更加诱惑，无数幻象试图瓦解他们的意志。手中的石板持续传来冰冷的触感和坚定的守护意念，支撑着他们。

他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方向是否正确，只能紧紧跟随那唯一的坐标指引。

就在光茧的光芒再次开始摇曳，似乎即将达到极限时——

前方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如同针尖般的白点！

那白点散发出纯净的地脉生机气息，与周围的死寂格格不入！

是出口！或者说，是那个尚未被侵蚀的地脉节点！

希望就在眼前！

两人精神大振，用尽最后力气，向着那白点加速冲去！

白点在视野中迅速放大，逐渐显露出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不断旋转的空间旋涡的轮廓！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触及那漩涡的瞬间——

一直沉寂的归墟阴影，似乎被这即将逃脱的“异物”彻底激怒，猛地凝聚起来，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黑暗巨掌，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狠狠地向他们和那空间旋涡拍来！

这一掌的威力，远超之前的所有侵蚀！

光茧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手中的石板也剧烈震颤，银色符文疯狂闪烁，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生死，仅在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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