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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亿赶忙稳住心神，脸上堆起学徒特有的讨好笑容：“张叔，规矩我都懂。”说着从怀中摸出爷爷交代的储物袋，沉甸甸地往老张手里一塞，“这是上回那批火纹晶的尾款，家师特意嘱咐要亲手交给您。”
老张粗粝的手指捏了捏储物袋，袋中灵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阴沉的脸色稍霁，但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火纹晶？上个月分明送的是火石矿！”
吴亿心头猛跳——爷爷只说了倒卖普通矿石，根本没提过什么火石矿！电光火石间，他注意到老张眼中闪过的试探，立刻顺着话头接道：“是是，您瞧我这记性。家师说最近查得严，让对外都说是火纹晶...”
老张突然松开钳制，爆发出一阵粗犷大笑，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他重重拍打吴亿后背：“好小子！老吴头果然没看错人！”
他转头对矿工们使了个眼色：“都去外面把风，我和小吴兄弟谈点生意。”
待矿工们鱼贯而出后，老张神秘兮兮地插上门闩，从床板下拖出一个法器模样的箱子。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箱锁处，箱子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既然是自己人，就让你开开眼。”
箱盖掀开的瞬间，一股诡异的紫光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吴亿瞳孔骤缩——箱中整齐码放着十几块拳头大小的紫色晶石，每块晶石内部都流淌着液态火焰，表面布满蛛网般的金色纹路。
“这可是好东西啊！”老张压低声音，粗糙的手指爱惜地抚过晶石，“地脉深处新发现的宝贝，比火纹晶值钱十倍！”
吴亿强忍震惊，装作贪婪地凑近观察。晶石散发的紫光映在他脸上，皮肤立刻传来刺痛感。更诡异的是，他体内的五行云气突然躁动起来，尤其是火云竟不受控制地想要吞噬这些晶石能量。
“张叔，这...这紫光怎么看着怪吓人的？”吴亿故意缩了缩脖子，指着晶石上跳动的火焰。
老张咧嘴一笑：“刚开始都这样，习惯就好。”他随手拿起一块晶石，紫焰立刻缠绕上他的手臂，却诡异地没有造成烧伤，“看见没？只要戴着避火符，这紫火伤不着人。”
吴亿注意到老张手腕上缠着的符纸已经泛着紫光，边缘处还有细小的金色符文——这绝不是爷爷绘制的普通避火符！
“张叔，这符...”
“嘘——”老张突然捂住吴亿的嘴，警惕地望向窗外。片刻后，远处传来三长两短的鸟叫声，他这才松手，“地脉司的巡逻队过去了。”
他神秘地压低声音：“这符是我们自己买的，比老吴头的强多了。小兄弟要是感兴趣...”老张搓了搓手指，“得加钱。”
吴亿装作犹豫：“可家师说...”
“哼！”老张突然变脸，“那老东西就是太胆小！这种货不比那些普通矿石和晶体赚钱多了。”
吴亿贪婪地盯着紫晶，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张哥，家师只是比较谨慎罢了。您有这种好东西，大家都有钱赚...”他咬了咬牙，从腰间暗袋摸出个锦囊，“这里有三十块中品灵石，我自作主张先收下这批货，保证卖个好价钱！”
老张眼中精光一闪，却没急着接钱，而是眯起眼睛：“小兄弟，你确定老吴头会让你碰这种货？” “嗨！”吴亿故意露出市侩的笑容，手指熟练地捻开锦囊口，让灵石碰撞发出诱人的声响，“老爷子年纪大了不懂变通。您看这成色——在云城至少能翻五倍价钱！”
老张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吴亿趁机压低声音：“不瞒您说，我在云隐宗有门路...”
这句话像一剂猛药，老张立刻堆满笑容：“哎呀！小兄弟早说啊！”他亲热地揽住吴亿肩膀，“这批货就按你说的价！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得现钱现货。”
“这是自然。”吴亿爽快地把锦囊拍在桌上，却又突然收手，“不过张哥，我得先验验货。这紫晶...怎么来的？” 老张脸色微变，随即大笑掩饰：“还能怎么来？当然是矿工们从地脉深处挖的！”
吴亿装作老练地摇头：“张哥这就没意思了。您这符...”他故意用指尖轻触老张腕上的紫符，“恐怕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吧？”
老张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变得阴鸷起来。
“小兄弟，有些事知道得太多...”老张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起来，“容易短命啊。”
“张哥别误会。”吴亿举起双手，脸上依旧挂着市侩的笑容，“我只是想确保货源稳定。您也知道，云隐宗的大人物们...最讨厌意外。”
老张盯着吴亿看了许久，突然咧嘴一笑，“好！既然小兄弟这么有诚意...”他转身从床下又拖出一个箱子，这次开锁时格外谨慎，“就让你看看我们的摇钱树。”
箱中是一截紫晶树枝！那树枝通体紫黑，表面布满金色纹路，枝丫间还跳动着细小的紫色火苗。
“三个月前，矿工在第七层矿道挖到的。”老张的声音变得狂热，“一棵紫树长在地脉核心处，源源不断地生长出这种紫晶！”
“我们叫它紫灵木。”
吴亿心头狂跳，脸上却维持着贪婪的表情：“紫色的树？张哥您可别逗我了，地脉深处哪来的植物？”
老张突然抓住吴亿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小兄弟，你以为我在说笑？”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从怀中掏出一块留影石，“自己看！”
留影石投射出的画面让吴亿浑身发冷——幽暗的矿道尽头，确实矗立着一棵诡异的紫色巨树。树干表面布满血管般的金色纹路，几颗形似心脏的果实悬挂枝头，正随着某种节奏缓缓搏动。更骇人的是，树根处堆积着数十具干尸，全都保持着向前攀爬的姿势。
“这是...？”
“第一批发现这棵树的矿工。”老张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他们想摘那些果子...”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只见一条树根突然暴起，刺穿最近的矿工。那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而树上的果实却跳动得更加有力。影像到此戛然而止。
吴亿装作兴奋地搓手：“张哥，这...这可是大发现啊！那些果子肯定值钱！”
老张却突然收起留影石，警惕地打量吴亿：“小兄弟，你不对劲。”他眯起眼睛，“正常人看到这个，第一反应不该是害怕吗？”
吴亿咧嘴一笑：“张哥，想挣大钱，胆小可不行啊！”他豪气地把锦囊塞进老张手里，“这些灵石您先收着，货我带走。下次来送符的时候，保证把尾款一分不少地带来！”
老张掂了掂沉甸甸的锦囊，脸上阴晴不定。最终贪婪战胜了疑虑，他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好！小兄弟够爽快！”说着将装满紫晶的箱子推了过来。
吴亿麻利地把箱子收进储物袋，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张哥，第七层矿道怎么走？下次我直接...”
“闭嘴！”老张突然暴喝，眼中凶光毕露，“那地方谁都不能去！”他猛地揪住吴亿的衣领，“记住，你只负责销货，其他的少打听！”
吴亿连忙赔笑：“是是是，张哥教训的是。”
离开矿工营时，吴亿故意绕了几圈，确认没人跟踪后，才悄悄回到家中。
“怎么样？”爷爷早已等在屋内，神色凝重。
吴亿取出箱子，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说到那棵紫色怪树时，爷爷的脸色变得煞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