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修仙学院开始 第211章 万道归源

接下来的日子，吴亿仿佛真正回到了初入内门时的状态，将自己完全沉浸在了云隐宗闲云峰的节奏里。那些曾被北境风雪和刀光剑影占据的时光，此刻被规整的功课、规律的修炼和闲云峰特有的松散氛围所取代。

晨课·问道坪

天光微熹，问道坪上已盘坐了数十名弟子。今日轮值授业的是灵剑峰长老，清岚真人。

“剑，为何物？”清岚真人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弟子耳中，“杀伐之器？护道之兵？抑或……道之显化？”

他并指如剑，凌空轻划。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细线从指尖延伸而出，轻轻点在试剑石上。

“嗤——”

一声轻响，坚硬无比的试剑石表面，无声无息地出现一道深达寸许、光滑如镜的刻痕！仿佛那不是石头，而是柔软的豆腐。

“剑有形，意无形。驭剑之极，在于神念通达，意动则剑至。剑心澄澈，万物皆可为剑，一缕山风，一滴晨露，亦能斩断尘缘。”清岚真人的目光扫过下方弟子，“你等习剑，是执着于手中三尺铁，还是明了心中那一点不灭锋芒？”

他指尖那道无形剑气骤然分化，缠绕上坪中几片被风吹落的松针。松针并未断裂，反而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空中划出玄奥的轨迹，组成一个个微小的剑阵雏形。

“看懂了么？剑，是意，是势，是心之所向，力之所聚。”清岚真人收指，松针飘然落地，“今日之课，非教你们如何挥剑，而是引你们去‘见’剑。何时能见心中之剑，何时才算入门。”

他不再多言，盘膝坐下，闭目养神。余下的时间，由弟子们自行揣摩、提问。

吴亿目光落在试剑石那道光滑的刻痕上，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岩煌那柄纯粹由世界之力凝聚的巨剑……他微微摇头：“我的‘剑’，或许……不在三尺之内，自己虽非剑修，但混沌道体包罗万象，任何道法皆可借鉴。” 他抬起手，五指虚握，一丝混沌气息在掌心流转，隐约间似乎有万般形态，其中一道，便蕴藏着斩破虚妄的锋锐意念。

午课·百草园

晌午时分，吴亿转至百草园，今日由丹霞峰的莫清荷长老讲授“灵药与五行相生”。

莫长老一身素袍，发间簪着一朵青莲，指尖轻点，一株灵药便从土壤中自行拔起，悬浮于空，根须纤毫毕现。

“灵药有灵，五行相济。”她声音柔和，却字字清晰，“炼丹者，需明五行流转，否则药性相冲，丹毁炉炸。”

她掌心托起一株赤焰草，火焰缭绕，却又在下一刻被一缕水灵之气包裹，火势不减反增，竟化作灵液滴落。

吴亿目光微动。混沌道体需平衡五行，而莫长老的控火之术，竟隐约契合“分化融合”之理。

暮课·星象台

夜幕降临，吴亿登上了闲云峰最高的星象台。今日授课者，乃是玄机峰的沈星河，一位极少露面的元婴长老，传闻精通推演之术。

沈星河白发苍苍，双目却如星辰般璀璨，袖袍一挥，漫天星辉竟如流水般汇聚，在众人头顶化作一幅浩瀚星图。

“星移斗转，自有其序，修士结丹，亦如星辰定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吴亿凝视星图，忽觉体内混沌云气似受牵引，微微震颤。沈星河似有所感，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道：“混沌无序，却亦有‘序’。”

吴亿心头一震。

一日功课结束，吴亿回到自己的洞府，盘膝而坐，掌心混沌云气流转，时而分化五行，时而复归混沌。

“剑意、五行、星序……”他低声自语，“混沌无路，却可纳万道。”

混沌道体包罗万象，他能轻易模仿任何一种道途的雏形，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壁障，无法真正沉浸其中，无法生出像苏雨对剑道那样纯粹的热爱，像张小宝对灵兽那样发自内心的亲近，像方小树对灵植那样近乎虔诚的专注。

他就像站在迷雾中的旅人，眼前有千万条路，却不知该踏上哪一条。

夜深人静时，他常常独自坐在洞府外的悬崖边，望着云海翻涌，思绪万千。

“我的道……究竟是什么？”

混沌道体赋予了他无与伦比的潜力，却也让他失去了常人那种专精一道的纯粹。剑修的锋芒毕露，丹修的炉火纯青，阵修的算无遗策——这些清晰的道途，都与他无缘。

他想起周不惑的话：“混沌无路。”

混沌包罗万象，演化万千。这本是逆天的优势，却在此刻成为最大的迷障。没有前人足迹可循，没有清晰路标指引，甚至没有“热爱”这种最原始的动力去牵引方向。

吴亿想了想，要不去木源界问问小界灵，他好歹是木源界的世界意志碎片，或许有不同的见解。

这个念头一起，如同黑暗中划过一道微光。小界灵，那个看似跳脱不靠谱的木源界之主，它看待世界的角度，或许真的与修仙界截然不同。它本身就是“混沌”演化出的一个独特存在形态——一个世界的意志碎片。

或许，它能理解这种“无路”的困境，能提供一种超越常规“道途”的视角。

心念既定，吴亿不再犹豫。他起身回到洞府深处，激活了流云居印玺。紫金色的光芒柔和亮起，空间微微波动，一道通往木源界的门户悄然打开。吴亿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