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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崩铁:剑斩纳努克,诛仙剑带飞我 > 第16章 根基受损

意识是一片混沌的泥沼,粘稠而深不见底,几乎要将所有的感知与清醒都拖入永恒的黑暗。

破碎的光影、扭曲的道纹、暗红能量崩溃的沉闷轰鸣、以及那一道斩灭一切、撕裂虚空的灰白细线……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沉船的残骸,在意识的深海中翻滚、碰撞、又缓缓下沉,每一次搅动都带来一阵尖锐的眩晕。

痛。

无处不在的痛。深入骨髓,刻入灵魂。经络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铁钩寸寸撕裂、挑断,每一次细微的抽搐都引发连锁的剧痛风暴。神识之海仿佛被无形的巨轮反复碾过,碎裂成齑粉,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变得支离破碎。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内火烧火燎的剧痛,仿佛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在撕裂着脆弱的内腑。但在这极致的、几乎令人崩溃的痛苦深渊最深处,又有一点冰冷的、锐利如针的核心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光。那是强行凝聚诛仙剑意后留下的深刻烙印,是四道若隐若现的剑影在汲取了“归墟行者”湮灭后残存的那一丝丝驳杂能量所转化出的、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滋养,勉强维系着他不至于彻底沉沦。

不知在无边的混沌与痛楚中挣扎了多久,仿佛是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一瞬。一点外界的光亮,混着消毒药水特有的刺鼻气味和某种灵草精华提炼后的清淡芬芳,如同两根细小的、冰凉的银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那沉重如铅、密不透风的黑暗帷幕。

彦卿艰难地、一点点地,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试图掀开那仿佛重若千钧、被粘稠黑暗封印着的眼皮。这个过程无比缓慢,每一次微小的努力都耗尽心神,带来阵阵眩晕。

模糊的、如同蒙着厚重水汽的视野,在数次徒劳的尝试后,终于艰难地、一点一滴地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带有丹鼎司独特标识的素白穹顶。柔和的光线从旁侧的灵能灯具中洒落,在空气中形成朦胧的光晕。四周异常安静,只有安神阵法运转时发出的、几乎微不可闻的稳定嗡鸣,规律地抚慰着紧绷的神经。

他下意识地尝试动了一下搁在身侧的手指,仅仅是这个微小的念头转化为动作的瞬间,钻心刺骨的剧痛便如同无数根淬毒的钢针,从四肢百骸、从每一寸断裂的经络中猛然爆发,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至极、带着血腥味的闷哼。

“别乱动。”

一个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声音在病床旁侧响起。彦卿艰难地转动僵硬酸涩的眼球,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一位身着丹鼎司标准制式服饰的医官身影。那人正站在床边,手中稳稳托着一枚散发着柔和稳定绿光的玉简,玉简表面流淌着细微的光纹,似乎正在一丝不苟地记录着他此刻的生命体征数据。医官的眼神专注而专业,带着一种研究标本般的淡漠,并无多少关切之意,更像是冷静地观察一个极具研究价值的特殊病例。

“你伤势极重,全身主要经络多处断裂,能量循环几近崩溃,神识严重透支,近乎枯竭,能醒过来已是万幸。”医官的声音平板直叙,没有任何多余的起伏,清晰地陈述着冰冷的事实,“静养,严格配合后续治疗,切勿再尝试调动任何一丝能量。任何微小的妄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逆的二次创伤。”

彦卿下意识地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但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只能发出几声嘶哑的气音。医官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状态,动作熟练地取过床边矮几上一杯温热的清水,拿起一根细长的软管,小心地凑近他的唇边,缓慢地喂了他几小口。

清凉微温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稍稍缓解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干涩。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用尽胸腔里积攒的力气,发出微弱如同蚊蚋的声音:“……将军……”

他想问景元将军是否曾来过,想知道星槎海那场大战之后的局势,更迫切地想知道……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那不顾一切、燃烧生命本源爆发出的诛仙剑阵之力,那斩灭“归墟行者”的惊天一击,究竟在现实世界中引起了怎样的波澜与关注。

医官记录完毕,将玉简收起,目光重新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界限分明的口吻:“景元将军与符玄大人日前曾来探视过。你已昏迷三日。至于其余事宜,非我职责所在,亦非你此刻应关心之事。”

说完,他便不再停留,干净利落地转身,步履平稳地离开了这间弥漫着药草气息的特护病房,留下彦卿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病榻上,望着那素白的天花板,心中波澜起伏,疑窦丛生。

将军和符玄大人都来过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看到了核心战场那片毁灭后的虚空景象?看到了他濒死的状态?又或者……感知到了那尚未完全散逸的、源自诛仙剑阵的恐怖气息?他们究竟知道了多少?

带着强烈的不安与疑惑,他尝试收敛心神,进行内视。意识小心翼翼地沉入体内,所见景象比医官那冰冷的描述更为触目惊心。原本如江河般奔腾顺畅的能量经络,如今如同遭遇了千年大旱的河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巨大裂痕,几近枯竭。仅存的、微弱的新生能量在其中如同涓涓细流般艰难流淌,修复的速度慢得令人绝望,如同龟爬。原本浩瀚璀璨的神识之海此刻也一片黯淡死寂,宛如蒙尘的星辰。唯有那四道古朴的剑影依旧悬浮在识海中央,它们的形态似乎比他昏迷前凝实了微不可察的一丝,剑身上流转的光芒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仿佛饱饮了强大敌人湮灭后残存的生命精华。

而脑海中,那个冰冷的、非人的系统界面依旧存在,只是原本闪烁着光芒的日常训练任务图标,此刻变成了暗淡无光的灰色,标注着【恢复中……】。唯一亮着的,是之前那个强制任务的结算信息框:

【强制任务:清除‘终结概念源’(归墟行者幼生体)完成。】

【评价:惨胜。宿主濒临死亡,生命本源根基严重受损。】

【奖励:基于战斗数据解析,‘戮仙剑意’核心理解度小幅提升。‘诛仙剑阵’基础架构熟练度微幅增加。能量吸收与转化效率永久性提升5%(需生命本源根基修复后方可生效)。】

惨胜……根基受损……

彦卿闭上沉重的眼皮,嘴角难以抑制地泛起一丝浓重的苦涩。代价,确实沉重得超乎想象。但,他终究是活下来了,并且完成了那看似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昏迷前那一瞬间,引动戮仙剑意,将自身意志与那斩灭万物的恐怖力量融为一体,斩出绝杀一击的感觉,如同滚烫的烙铁,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刻入骨髓。那是一种超越了技巧、超越了能量层级、直指“杀戮”与“终结”本源的、冰冷而纯粹的绝对力量。这感觉,既令人心悸,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就在这时,病房那扇厚重的门,被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推开,没有发出丝毫脚步声。

一股熟悉的、带着几分慵懒闲适却令人瞬间绷紧神经、无法忽视的强大存在感,如同无声的水银,悄然弥漫在原本静谧的病房空间内。

彦卿猛地睁开眼,心脏不受控制地急跳起来,目光瞬间锁定门口。

景元依旧是那身素雅的青衫常服,单手随意地负在身后,缓步走了进来。他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既不显得关切担忧,也不见有丝毫的怒意,只是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平静,径直走到病床边,微微低头,目光落在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的少年身上。

“醒了?”景元开口,声音平淡得如同在谈论天气。

“……将军。”彦卿喉头滚动,挣扎着想支撑起身体行礼,一股柔和却蕴含着不容抗拒意志的力量瞬间覆盖全身,将他稳稳地按回了柔软的枕头上。

“躺着吧。”景元语气不变,随手拉过一张靠背椅,在床边从容坐下。他的目光落在彦卿被厚厚绷带缠绕、隐隐透出血迹的胸口位置,停留了片刻。“丹鼎司的人怎么说?”

“……经络断裂多处,神识枯竭透支,需长期静养恢复。”彦卿低声回答,声音沙哑,下意识地避开了“生命本源根基严重受损”这个更残酷的字眼。

景元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他沉默了下来,房间内一时间只剩下安神阵法持续发出的、微弱而单调的嗡鸣声,空气仿佛凝固。

“星槎海的乱流,已经平息了。”景元忽然打破了沉默,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发生在遥远地方的小事,“那股未知的、制造混乱的势力,随着其核心巢穴的彻底毁灭,残余的乌合之众也已自行溃散。天舶司正在全力清理战场,修复航道。”

彦卿的心脏微微缩紧,屏住呼吸,静静听着,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心弦上。

“我们进入核心区域时,只看到能量湮灭后残留的、尚未散尽的余波乱流,以及……”景元的目光再次落到彦卿脸上,那双看似温和实则洞察一切的金色眼眸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灵魂深处隐藏的秘密,“……以及你漂浮在虚空乱流边缘、气息奄奄的样子,还有你身上,那股尚未完全散去的、令人心悸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极为审慎地斟酌着每一个用词,最终缓缓地、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字:

“……斩灭一切、归于虚无的气息。”

彦卿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停止跳动!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在绷带下瞬间僵硬,等待着预想中的严厉质问、深入骨髓的探寻、或是雷霆万钧的震怒。

然而,景元并没有继续追问那力量的来源。他只是静静地、极其专注地看着彦卿,目光深邃如同古井,看了很久很久。那目光里,有冰冷的审视,有锐利的探究,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彦卿此刻完全无法理解的深沉意蕴,如同蒙着迷雾的深海。

“那一击,”景元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混合了某种感慨的意味,“很决绝。孤注一掷,不留余地。也很……危险。对敌人,更对你自己。”

他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更低,低沉而清晰地传入彦卿耳中,仿佛只在两人之间流转:

“为了斩杀强敌,不惜燃尽自身生命本源,近乎道基崩毁,身死魂灭。值得吗?”

值得吗?

彦卿彻底愣住了。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景元将军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在那一刻,生死悬于一线,系统强制任务驱动,面对灭顶之灾的本能反应……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他根本没有思考过“值不值得”这个命题,生存下去是唯一的选择。

看着他眼中瞬间流露出的茫然与一丝不知所措,景元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靠回椅背,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难以分辨是感慨、无奈还是其他什么的复杂表情。

“力量,是罗浮需要的。是守护这片星域不可或缺的基石。”景元的目光转向窗外,仿佛透过冰冷的墙壁,看到了浩瀚无垠的星海深处,“但执剑的人,懂得驾驭力量、珍视自身的人,更是罗浮不可或缺的珍宝。”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彦卿,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与郑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记住这次的教训。刻骨铭心地记住。活着,才能继续握紧你手中的剑,才能守护你想要守护的一切。死了,再强、再恐怖的力量,也终将化为尘埃,毫无意义。”

说完,他站起身,颀长的身影在病床边投下阴影,似乎不打算再久留。

“好好养伤。”他走到门口,脚步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沉静的侧影,“伤好之后,来神策府见我。”

话音落下,他便推门而出,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门外走廊的光影交错之中。

病房内,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消毒水和草药的气息,以及安神阵法那单调的嗡鸣。

彦卿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怔怔地望着那一片素白、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思绪如同乱麻。

景元将军……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他为什么不追问那力量的来源?那句看似平淡的“值得吗”,背后又蕴含着怎样深沉的用意?

还有最后那句“来神策府见我”……是下达新的任务指令,还是……对他动用那禁忌力量、以及其背后秘密的最终审视与裁决?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那只没有严重受伤的手臂,目光落在自己苍白纤细、此刻却虚弱无力的手指上。意识海中,四道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剑影沉沉浮浮,戮仙剑意那撕裂虚空、一闪而逝的冰冷绝杀轨迹,依旧清晰无比地烙印在灵魂深处,每一次回想都带来灵魂的战栗。

力量,他确实拥有了超越常理认知、源自上古凶阵的恐怖力量。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更浓重的迷雾,是更沉重、更无形的枷锁,以及……景元将军那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深不见底、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前路,仿佛并未因力量的获得而清晰,反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笼罩在未知的阴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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