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道人 第202章 孤身一人

张不凡见状，急忙大喊：“师父！师父！您这是怎么了，您的身体！？”

原本灰不烦经过那么年的沉淀，对自己的状态早已没有什么执念了，可在刚才的一瞬间居然心神失守。这样的情况对一般人来说，最多就是心神不稳，或者抑郁焦躁，有身体稳固神魂，倒是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最后是有了执念沉沦其中。但对于没有实质身体，单以神魂存世的灰不烦，他强是强在神魂，但只有神魂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如果没有及时控制一旦执念产生，导致的结果就是走火入魔，轻则神智不清意识癫狂，重则神魂崩解烟消云散。

“嗯?我...我居然差点走火入魔！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啊！哈哈，不管了，你是本体也好，他人也罢，等着瞧吧，我灰不烦，总有一天会掀开这片迷雾的，即便我不行，还有的我好徒弟呢，哈哈哈哈哈哈...欲算我，能几何？时运至，天难阻！”仅仅在一句话间，灰不烦已经打开了自己的心结，身体再次凝实，甚至比之前还要真实几分。可见其神魂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不过也如他所说，幸好有一个好徒弟在旁及时提醒。

此刻在灰不烦，既不是当初那一团黑气的模样，也不是张不凡初见他时，那宛若干尸的模样。而是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身穿青灰道袍，背手而立，正是最初张不凡在金屋首次遇到夜王时，看到其身上浮现出的虚影模样。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即便现如今灰不烦的身躯已经凝实到宛如实体肉身的水平，但脸上却依然模糊，看不清模样，按灰不烦的话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也不愿以他人模，所以这身躯自然就没有了样貌。

听着师父洒脱的笑声，张不凡紧张的情绪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不过在他心中也和灰不烦一样多了一件将来要做的事情。张不凡也觉得如果真如师父之前所说，其是本体分出一缕邪念，又怎会连本体的样貌都不记得。也许有一天自己可以帮师父解开这个谜团吧，甚至他有一种直觉，师父到底是谁，夜王究竟来自哪里，这一切貌似巧合的相遇，似乎都和自己息息相关。

灰不烦看徒弟一脸认真，以为他还在担心自己，便开口安慰到：“傻小子，师父这不没事了吗。就像那长虫所说，我是无相神念，全由意识构成。所以思想情绪有些异常波动就会显露在外，你无需太过紧张。刚才说到哪了，对，你确实想学那炼体之法吗？”

张不凡思索了一下，答到：“师父您不是说，这修炼炼体之法，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吗？修炼到最后的结果就得疯掉，那我看还是算了吧。”

“嘿，你小子倒是洒脱。别人是越夸越聪明，这怎么夸了两句，你倒是笨了？刚才不是说了嘛，根本就没有什么高阶炼体之法，疯掉的，那可都是炼体者自学到高阶的奇才，你怎么修炼到疯？难道你就坚信自己就是那炼体的天纵奇才？”灰不烦略带玩味看着自己大的徒弟。

被师父这么一说，张不凡也有点不好意思，“嘿嘿，您说得对，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您的意思就是让我修炼初阶功法，只强化肉身，不求突破高阶？”

“没错啊，你想想，这一路走来你也算经过不少奇遇，得以身负众多与众不同之处，但修仙界之广袤，人才之多如过江之鲫。那些大家族大宗门中的什么嫡子真传，哪个不是身负各种珍宝奇遇，不光有最好的功法，最好的法器，甚至都有各自隐秘的特殊体质。你能有血灵洞府这样的奇遇，那些人他们的长辈老祖也早就为他们安排好了适合的机缘试炼。”

听到这里，张不凡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人，这人雪白皮肤白须白眉，正是那憨憨傻傻的白晓风，那不就是一位身负异能的世家嫡子嘛。回想起对方那一身家族长辈为其准备的各种法器，一个世俗界修仙世家的子弟，尚且如此，修仙界那些大宗门大家族的嫡子真传，其家底能有多么丰厚可想而知。

“小子，你再想想，你身上现在这些所长之处，如果真到了修仙界能拿得出手的，又有哪些？”灰不烦循循善诱的说着，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有做师父的样子了。

“这...”其实灰不烦说得这个问题，之前夜王也提到过。张不凡细想了一下，确实自己现在看似本事不少，但真正能拿出来见光的却屈指可数。从木常青那学来的三种魔功，首先就不用想了，这骨族之躯看似不错，但没了血肉才能真正见其威能，如果那样去修仙界，第一时间就会被当做异族对待。至于骨族秘法虽然神奇并且可以说功效惊人，但师父却建议他少用，说那秘法透着股邪气，而且骨族本身就比较邪性，真正了解骨族的几乎没有，所以让他慎用。

再有就是自己这师父倒是也教了他一些手段，甚至将血魂鸦一族的天赋“噬魂”“化血”改良过后也传给了他。

原本以张不凡人族之躯是无法使用这两种天赋的，但万事万物都难逃巧合二字。谁让他偏偏习得了专修魂力的魔功，天生又有异乎常人的魂魄，最关键的是他那片所有人都看不懂的神识空间。按灰不烦的推断，他张不凡如果使用噬魂能够吞噬到无穷无尽的魂力，完全灌注给这片神识空间。那这片空间会无限制的变大，而且会变得更加真实，甚至有可能在某一天最终成为一个真实的世界。当然要想实现那种情景，所需匹配的魂力要多少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师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张不烦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庞大的身影，正是当初他脑海中那只身体无比巨大，目光藐视一切的血魂鸦，和与之同时出现的那两个字“洪荒”。不过去掉这些不现实的念头，这片神识空间，至少给他了一个宣泄多余魂力的地方，不用担心自己会被魂力撑爆，可以肆无忌惮的施展噬魂。

至于教他的“化血”，却是灰不烦借鉴了生命之神伊西斯的一些手段，又结合血魂鸦的天赋改造而成的，让张不凡可以将别人的精血转化成生命气息供自己吸收。说出去也可以算是足以让修仙界恐慌的秘法了，同时这也是张不凡目前最骇人的手段。不过前提需要他能够将对手完全控制，在对方无法反抗的条件下摄出精血以供自己转化。

想到这里张不凡发现，自己这些看似还不错的手段，一出手貌似都会惹来无尽的麻烦。说到真正可以见光的功法，似乎只有余家的阴阳双鱼诀了，但就这还不能随意暴露他可以多灵同修的秘密。至于术法，那更完蛋，思来想去只有余菲菲记忆中的那几个，比如什么石甲术，石刺术、火球术...等等一些简单到可以说修仙界人尽皆知的基础术法。

思绪这里，张不凡突然就一脸愁容了。

“师父，不然现在您再好好想想吧，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正常点的功法，或者一些可以用灵力催动的厉害术法也行啊。”

“哼，我要是能想起来，会不教你，单从这一点上看，我似乎都怀疑自己出身于魔族，还是真是一点使用灵力的功法术法都不记得。”其实灰不烦内心中也觉得有点失职，毕竟教了半天徒弟，结果自己教的东西让人家没办法出门使用，确实说起来有点不像话。

张不凡也知道师父说的是实话，而且他也觉得很纳闷，明明自己身边都是异乎寻常的能人异士，甚至连现在修仙界都看不到神灵都遇到了，偏偏就教不了自己一点正道的东西。其中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居然是和一个修仙家族的小姑娘学得皮毛。

“好了，你别瞎琢磨了。我之前和你说的那炼体之法，就是为了解决你现在可用术法太过局限的问题。虽然炼体之法只有初阶，却正好可以弥补你在修行初期术法不足的现状。只要你在修仙界不去惹大麻烦，不得罪那些高阶修士，这初阶炼体之术在配合上你那些可以背后阴人的手段，应该足以让你在修仙界混得风生水起了。”话是这样说，但灰不烦内心中其实是在同情那些修仙界和张不凡同辈的修士。自己这徒弟这可以说人魔骨妖四族同修，加上不惑之年的人生阅历天不知道会将那淳朴的修仙界祸害成什么样子。

“背后阴人的手段，师父您这太.....不对啊！师父，您这意思，是不和我一起去修仙界吗？”张不凡突然听出了师父话中的另一个意思。

“对啊，我不去，而且夜王和那个长虫也不能跟你去！”灰不烦心想，你一个人去了我都担心修仙界吃不消，那两个家伙要是一起去了，人族修仙界怕是再无宁日了。

“什么！？”张不凡不可知道他师父心里想什么，此刻的他完全惊呆了。原本这次来就是想通知一下师父，结果不光他老人家不去，还不让夜王和木常青跟自己一起走。这不是相当于把自己所有的靠山全部撤走了吗？那面对修仙界各种危险，就自己这半吊子散修的水平，还去个屁啊。

“师父？我...我...我不想死啊！”张不凡憋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绝望，干脆说了个不想死，那副表情就好像要哭出来了。

“呵呵，看你怂样，之前不是还挺意气风发的吗？”

“那是因为有你们啊。光我一个人，进不进得去修仙界还不一定，即便进去了那也是两眼一抹黑，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听木常青说，修仙界修士之间比世俗界可要黑暗的多，杀人夺宝都是常事。我这孤身一人，师父！您这不是等于让我去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