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道人 第33章 铜镜

屋里屋外翻箱倒柜寻找了半天，没有半点收获，张不凡皱眉站在原地，看着屋内挂着的一幅山水画发呆，屋里屋外吃的用的穿的戴的什么都和普通人家一样，甚至衣柜隐蔽角落还掖着小小的布包放些一些首饰和散碎财物。一点特殊的地方都没有。难道还有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呢，会是哪里呢？张不凡回想着发现金屋的过程，尝试了所有的柜子，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小子，我现在不方便出去，你找个僻静的角落，进金屋里我找你有事。”灰不烦的声音在张不凡脑中说道，声音干脆略带嘶哑，没有黑鸟那种贱兮兮的声调，显然此刻的灰不烦还是干尸的形态。

“好的，前辈稍等。”张不凡赶紧打起精神，到屋外巡视了一番，小贺家的位置在小镇较为偏僻的地方，此刻虽然依然是清晨，四处只有一些鸟雀的啼鸣，以及远处一个挑担卖菜小贩的吆喝声，衬托的格外宁静。张不凡恍惚间觉得这样的平静悠然，恐怕将来的自己是无法拥有了。平平淡淡日复一日的生活里，世人总是会自嘲为行尸走肉，渴望着跌宕起伏的绚丽人生。真当那一切贸然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所有的人心底又会泛起莫名的慌张。

盯着远方初升的朝阳看了一会，直到眼睛有些酸胀，张不凡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转头向屋内走去。正当他跨过门槛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退后了几步，又走向前跨过门槛，然后又退后，又向前，反复了几次。他停了下来，原来就在刚才，他要跨过门槛的那一刻，猛然间心神恍惚了一下，等过去了那感觉又没有了，经过几次尝试。张不凡非常确定，他在跨过门槛那一刻就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感觉。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灰不烦的声音再次在其脑海中响起“凡小子，你这狗屎运还真不是一般，差一点我都没发现，别傻站着了，抬头吧上面的那个铜镜摘下来，一会我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居然会干扰人的心神。”

“铜镜？是这玩意让我心神不稳吗？”张不凡抬头一看，门框上镶嵌着一个掌心大小的铜镜，上面有些非常简单的花纹，做工粗糙，表面也不太光亮，边缘还有一些轻微的铜绿。一般百姓人家，很多都会在自家门上挂一块小铜镜，传说可以驱鬼辟邪，虽然没有人印证过，但自古传下的老传统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相信的，有的穷人买不起铜镜，就随便找些光亮金属碎片挂在门头，有条件的就会买专门的小铜镜拿来镶嵌，甚至有些大户还会用金银珠宝加以装点，甚至两家门对门的话还会为此互相攀比，当然眼前这块铜镜一看就是不值钱的货色，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所以一直也没引起张不凡的注意

摘下铜镜，回到屋里，左右看了一眼，张不凡居然钻到衣柜里面，这衣柜里也没几件衣服，到也容得下他一人。

“前辈，我准备好了。”说罢，张不凡就消失在了衣柜中，原来是金屋将他收入其中，一枚墨玉色的挂坠随即轻轻落在了衣柜的角落里。

“你这小子，还挺谨慎。”灰不烦看到了张不凡进入衣柜才和他联系，不由的微微点头，此子真当是办事滴水不漏，完全不像一个普通山野村夫，也许真值得培养一番。

“前辈，我想那李和学随时可能回来，我进了金屋，若是金屋被其发现就麻烦了，是有些胆小怕事，让前辈见笑了。”张不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没有见笑，而且我要告诉你，一定要把现在这个习惯刻到你的骨子里，将来你要面对的世界只会更加凶险，并且不能信任任何人，如果没有了这份谨慎，即便你的实力再增加千百倍，也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就像当初...算了先说正事吧。”灰不烦似乎想到了自己的一些过往经历，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无奈。

“我要先告诉你，这金屋算是我炼制的，还算不得完品，不过对于目前的你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了，甚至一旦外泄会引来很多人的觊觎，而且正因为金屋目前还不是完品，当你进入金屋，金屋在外依然会有外形显现，最小也不过现在般吊坠大小，还是极易被人发现的。所以我之前说你的谨慎非常正确。”

“您炼制的金屋？那金屋口中的主人就是您了？”张不凡其实心中一直也有猜想，此刻只不过是再次印证了。

“算是吧，也正如金屋之前对你说的那样，我只是本体灵魂中的一缕邪念，传承了部分意识，不过你也不用怕，虽然我是邪念所化，但我依然是我，是我则无论正邪，均不会失去自我，无非是邪念，更容易极端，更容易睚眦必报而已。不过这也是我这部分的自我感受，呵呵，想来本体还没明悟这些，不然也不会将我分离出来。”说到这里灰不烦干尸一样的脸上，竟然露出一缕微笑，只不过这微笑，似乎看起来无比恐怖。

“前辈，所言有理，每个人都有正思邪念，都有勤劳懒惰，都有勇气恐惧，晚辈觉得无论正邪善恶，都要看所行之事，所对之人。”张不凡肯定的说道。

“好小子，没想到你一介凡人，居然能有此体悟，实属不易。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很对我的胃口。”灰不烦很满意对方的言辞。

“我...算了既然本体将我分出，我也不便提他名讳，我便用这鸟的名字吧，你就称呼我为灰不烦即可，这鸟原本就是一种灵鸟夜鸦，属于妖兽的一种，后来被我本体收了，用秘法促其开了灵智，然后就是将自己的邪念也就是我，分离注入其中，原本想的是我融合夜鸦的灵魂，掌控这灵鸟躯体在慢慢修炼，有望修炼成妖族，只不过夜鸦虽是灵鸟，但鸟就是鸟，人就是人，依然没办法完美融合人的意识，最终失败了，夜鸦获得了一些我的零散记忆，灵智也得到了提升，而我也获取了些许对夜鸦身体的使用权，但是受限极大，尤其是在这具身体里，如果我催动力量就会受到某种规则的影响，邪念会被无限放大，失去理智，而且因为夜鸦的身体不算完全承认我，所以无法正常给我的灵魂提供滋养，动用力量就会消耗我这丝邪念的灵魂之力。平日里我只会分出一些意识附着在夜鸦的灵魂中，以了解外界的情况，不过这样就会导致这夜鸦意识有些混乱，有点搞不清自己是谁。相信你也感受到了。”灰不烦在金屋里一边溜达一边说着，不时的还用眼角看看张不凡的反应，结果让他有些许疑惑，张不凡丝毫没有惊讶的神色，仿佛对这些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