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道人 第3章 玉石小刀

张不凡当然能够感受老爷子的这份望子成龙之心。他是亲眼看着父亲大半辈子为了这件事如何耗费心血、郁郁寡欢、死不瞑目。 那份期许已经成了老爷子的一个习惯。这个习惯也点点滴滴地注入了张不凡的生活。要知道，当生活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你就不愿意再去改变它了。

张不凡就是这样。他自然而然的也成了一个采药人。至于是为了生活，还是为了寻找那个血灵参，他也说不清楚，他觉得自己可以做成任何事，也应该去做任何事。但不知怎么，采药就成了他唯一在做的事。

直到后来，他感觉自己只是麻木的活着，甚至父亲的嘱托已经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模糊了。这个时候不是他不想改变。但活了大半辈子，采了大半辈子的草药。他还能干什么呢？还能怎么改变？老爷子的那份执着。如今似乎也变成了他活着的动力。

现如今，小贺的一句“血灵参！”对就是，血灵参！居然要出世了。似乎把他的前半生都唤醒了。难道这就是冥冥中的召唤？难道是故去老爷子的夙愿要实现？难道自己的人生还有一线希望？张不凡沉寂的心脏又似乎开始有力的跳动，一种久违的热情似乎又被注入了他的四肢躯干。

当下，张不凡不敢继续胡思乱想。他怕继续想下去，心中燃起的那一点火苗会暗淡下去。借着这一丝热情，他想让自己的生活精彩那么一点儿。

得先回家一趟。张不凡做出第一个决定。他撩开门帘，甚至没有去看，不远处目光有点奇特的药房李老板。只是快步沿着他来时的路向家走去。他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谁还没有点儿期许？这时的张不凡，心里在咆哮！管他是真是假！老子就当玩儿一次，也好过这样浑浑噩噩。爹！血灵参要现世了。儿子这次给你把它挖来，挖不来儿子就去陪您！

人们总说出门路远，回家眨眼。那是因为心念家乡忘却了路上的风景。张不凡现在也无心留意周边。甚至路过刘二姐的菜摊儿时，他都浑然不觉。要知道平时那是他每过必看的一位半老徐娘。

“张不凡，这是要去哪儿呀？妈呀！还跑起来了。回家相媳妇儿呀？”刘二姐调笑的说道。这要是在平时，就借着这话茬，张不凡能在这儿站上半天。

可今天，他根本没听见。继续一阵风似的往家跑。平日里习惯了张不凡微色眼神儿的刘二姐，心中还不由得小小的那么咯噔一下。这货，不是真的要回家相亲吧？一种酸不溜丢的感觉盈然而生。

“嗨，二姐，别看啦，买菜！你又没男人，喜欢就把他领回家，还至于把魂儿都看丢了！”一位买菜的大娘看着刘二姐盯着张不凡离去的背影，没及时搭理自己，有点儿不乐意了，故意说话调侃。

“呦，大娘，瞧您说的。我这不就是想看看那傻子疾驰火燎的要去干什么吗？您要点儿什么？都是早上新摘的，新鲜着呢。”对于刘二姐来言，卖菜钱还是比张不凡重要一丝的，虽然说话间她还不由地回头又看了那个方向一眼。人就是这么有意思。平时张不凡舔着脸和她聊天的时候，也没见她怎么当回事。

事发两头，此时的张不凡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顿疾奔，此时的他已经扶着自家的门框在呼呼喘气了。“呼，呼，呼....”片刻后，刚把气喘匀了一点儿他就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走到了自家院子西北角。随便抄起一把家伙事儿。便哼哧哼哧的开始挖地。过了一会儿，成功的又把自己差点儿累了个半死。

就在他马上要准备歇会儿的时候，当啷一声，一个铁箱子露出了一角。这箱子不是什么宝贝，就是他爹的一些遗物。为什么张不凡要这么着急的把这个箱子找出来呢？因为箱子里装都是当年老爷子收集的一些和血灵参有关的东西。因为每天看的这些东西，张不凡实在是心里烦躁，有那么一天，就干脆一股脑装了箱埋在了院子里，就算是埋葬记忆吧。想让自己过的轻松一点儿。谁曾想这箱子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挖出箱子顾不上擦去上面的泥土，他直接就地一坐打开了箱子。映入眼帘的是七八本小册子、一个陶罐儿、一把小刀、一块儿灰不溜秋的小石头、还有一个牌位。这牌位不用问，就是张老爷子的，不是张不凡不孝顺。只是老爷子这一生啊，给了他太多太多的压力，老爷子死后这个牌位也像一座大山，无论什么时候张不凡一看见就会心头一紧。所以当初也就一并放到箱子里埋了起来。

七八本小册子，那都是老爷子记录的关于血灵参的传说，因为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少了，几百年就出现那么一两次。少到见过的人恐怕都死绝了，能留下的丁点儿消息也都只能算是传说了。也真难为老爷子，就这么不靠谱的传说，居然都能收集了七八本儿。那个小罐儿也没什么特殊的。只是上面刻画的一个图案。据说是血灵参叶子的样子。当初被老爷子当宝似的买了回来。毕竟真是遇到了你不认识，不也得错过吗？但对不对？是不是？就无从得知了。

小刀是一把玉石做的小刀，上面布有花纹。因为老爷子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那血灵参不能见铁器。挖也好，切也好，只能用玉石，据说这把还真是专门挖血灵参的。张不凡一直怀疑这是卖刀子的人编的故事。但是无从考究了。介于老爷子的一番念想，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也就保留了下来。不然这刀子在老爷子走后早被他卖了。

那块灰不溜秋的小石头，倒有那么点儿来历。来历也不大。就是当初老爷子救的那名修士。临走的时候被老爷子缠着问。仙人啊，如果哪天我们找到了血灵参，我儿要是再想拜您为师，要怎么寻您呢。仙人被缠的无奈。就随手捡起了那么一块儿石头。倒算用心的在上面刻画了几下，并告诉老爷子。如果你儿子真找到了血灵参，只要把这石头敲碎，我便能知道。自会来寻他收他为徒。所以老爷子一直把这石头当做命根子，普普通通的一块儿小石头。都快被老爷子盘出浆了。不过老爷子也没白研究。几十年来了，老爷子发现这小石头上那修士刻画的图案，每到深夜，就能散发出淡淡的幽光，只不过呢，光暗淡之极。如果不是半夜死盯着看，你是看不出来的。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让老爷子对那修士的话更是深信不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