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为仙 第5章 宗师

凌晨三点，黄清璃盘坐在学校后山的巨石上，双眼紧闭，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距离康旬陷入沉睡已经过去一周，他每晚都来这里修炼，试图突破到炼气六重。

体内的灵气如同沸腾的水，在经脉中奔流不息。

黄清璃按照记忆中的功法路线，引导这股能量冲击瓶颈。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但他咬牙坚持着。

快了...就快了...

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银边。铜钱微微发热，似乎在回应主人的努力。

突然，黄清璃感到脑海中的一声巨响，接着世界变得完全不同了。

他到了自己体内的情况——经脉中流淌的淡蓝色灵力，丹田处旋转的气旋。

更奇妙的是，当他将注意力向外延伸时，能到周围十米范围内的所有细节——树叶的脉络、地下虫蚁的爬动、甚至空气中飘浮的灵气光点。这种超越五感的感知能力，正是神识的雏形。

成功了！黄清璃一跃而起，忍不住欢呼出声。没有康旬的指导，他完全靠自己突破到了炼气六重境。

兴奋之余，他决定尝试康旬沉睡前提到的之术。从书包里取出那柄陪伴自己多年的普通青钢剑——这是父亲生前送他的生日礼物，虽然只是市面上常见的练习用剑，但对他意义非凡。

按照记忆中的步骤，黄清璃咬破指尖，在剑身上画下一道复杂的血符。随后双手握住剑柄，将体内灵力缓缓注入。起初毫无反应，但随着灵力持续输入，剑身开始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以血为引，以灵为媒，以心为契...

黄清璃默念口诀，全神贯注地与剑沟通。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青钢剑逐渐泛起淡蓝色的光芒，剑身上的血符如同活物般蠕动，最后完全融入剑体。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这剑成了他身体的延伸。

随着最后一声轻喝，青钢剑光芒大盛，随后迅速内敛，恢复普通外观。但黄清璃知道，它已经脱胎换骨——从一柄凡铁变成了最低阶的法器！

他迫不及待地试了试剑。随手一挥，剑锋划过空气，竟带起一道半米长的淡蓝色剑气，将三米外的一截树枝整齐切断。

太棒了！黄清璃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剑身。虽然这只是最基础的法器，远不能与传说中的飞剑相比，但已经比任何世俗武器强大得多。

正当他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中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江玲发来的消息：「紧急！医学院刚收到一具特殊遗体，伤痕很奇怪，像你描述的父母那种。能现在过来看看吗？」

黄清璃瞳孔骤缩。父母遗体他从未详细描述过，只提过伤痕很诡异。如果江玲觉得相似，那一定非同寻常！

「马上到。」他简短回复，迅速收拾东西下山。

清晨的医科大学校园静谧无人。黄清璃按照江玲给的地址，来到基础医学楼的遗体捐赠中心。江玲早已等在门口，一见他来立刻拉着他就往里走。

导师临时有事出去了，我们只有半小时。她小声说，递给黄清璃一件白大褂和口罩，装成实习生，别说话。

遗体存放室冷气十足，空气中弥漫着防腐剂的味道。江玲带着黄清璃来到最里面的一张不锈钢台前，掀开白布，露出一具中年男性遗体。

看这里。江玲指着遗体胸口一处奇特的伤口。

黄清璃倒吸一口冷气。那伤口呈放射状，边缘焦黑，中心却结着诡异的冰晶，与父母死亡照片上的伤痕几乎一模一样！

这...这不可能...他声音发抖，这种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江玲推了推眼镜：根据初步检查，像是某种极端高温和低温同时作用的结果。但现代武器中还没有这种类型。她压低声音，更奇怪的是，伤口周围的细胞结构呈现一种奇怪的结晶化，就像...

就像被灵力侵蚀过。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黄清璃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高瘦男子站在门口。男子约莫五十岁左右，鹰钩鼻，深眼窝，嘴角挂着令人不舒服的微笑。

教、教授！江玲明显吓了一跳，您不是去开会了吗？

临时取消了。男子缓步走近，目光死死盯着黄清璃，这位是？

我表弟，对医学感兴趣，我带他来看看...江玲勉强笑道。

男子不置可否，走到遗体旁：江玲，你观察得很仔细。这种伤口确实罕见。

他突然转向黄清璃，你好像很紧张？是不是见过类似的伤痕？

黄清璃背后渗出冷汗。这人的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更令他不安的是，在天转明瞳术下，男子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黑气——与那天警告他的成员如出一辙！

只是在电视上见过类似的。黄清璃强作镇定，可能是某种新型武器？

男子笑了笑，突然伸手按在遗体伤口上：武器？不，这是玄冥掌的效果，一种已经失传的...他话锋一转，修仙功法。

最后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江玲脸色煞白，黄清璃则瞬间绷紧全身肌肉，手悄悄摸向藏在衣服下的青钢剑。

放松，孩子们。男子怪笑着，在这么小的空间动手，对你们没好处。他指了指周围的监控摄像头，而且，一切都记录着呢。

黄清璃大脑飞速运转。对方明显是成员，而且修为至少是炼气后期—炼气七重，硬拼胜算渺茫。但就这样坐以待毙也不行...

你想要什么？他直截了当地问。

男子满意地点点头：爽快。我叫莫林，是这所医学院的特聘教授，也是的外围成员。

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黄清璃，我们对你很感兴趣，黄清璃。准确地说，是对你继承的雨仙传承感兴趣。

黄清璃没有接名片：我父母是不是你们杀的？

莫林耸耸肩：七八年前的事，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现在对你的态度是而非。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低，加入我们，你可以得到最好的修炼资源，甚至...查明父母死亡的真相。

这个提议出乎意料。黄清璃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江玲则紧张地拽了拽他的袖子。

我需要时间考虑。黄清璃最终说道。

莫林似乎预料到这个回答：当然。三天后，晚上八点，来这个地址。

他在名片背面写下一个位置，带上那枚铜钱和青木印碎片。记住，别告诉你的小伙伴们，特别是高家的人。

说完，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补充道：对了，那个叫李晶的小朋友...他家族似乎遇到点麻烦。你们最好去看看。

门关上后，江玲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天啊...他居然是...那个组织的人！我们该怎么办？

黄清璃扶住她：先离开这里。得赶紧联系李晶和高风灼。

两人匆匆离开医学院。一出大门，黄清璃立刻给李晶打电话，但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他又打给风云武馆，前台告诉他李晶昨天被家族紧急召回了，说是有要事。

不对劲。黄清璃眉头紧锁，李晶说过他和家族几乎断绝关系了，怎么会突然被召回？

江玲咬着嘴唇：那个莫林说的话...会不会是陷阱？

很可能。但我们不能不管。黄清璃下定决心，你先回学校，我去李家看看。

不行！太危险了！江玲坚决反对，至少叫上高风灼。

黄清璃想了想，点头同意。高风灼作为符修世家子弟，见识和实力都比他们强得多。

电话接通后，高风灼听完情况立即表示要一起去：李家我熟，他们祖上出过几位武道宗师，现在虽然没落，但在江城还算有点势力。我半小时后在学校门口等你。

挂断电话，黄清璃送江玲回宿舍，叮嘱她注意安全，然后匆匆赶往约定地点。高风灼已经等在那里，今天他换了一身黑色劲装，腰间挂着一个小布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估计装满了符箓。

李家大宅在城西的老城区，开车要四十分钟。高风灼招手拦了辆出租车，路上我给你讲讲李家的背景。

车上，高风灼压低声音道：李家祖传的十字拳在江南一带小有名气，现任家主李洪山是罡气境高手，相当于修仙者的练气中期的五重或六重境界。但他们家族近几十年人才凋零，在武道界的地位大不如前。

李晶说过他是嫡系子弟，但因为反对家族的一些做法而被排挤。黄清璃回忆道。

高风灼点点头：李家为了重振声威，不惜与一些地下势力勾结。李晶就是因为看不惯这点才离开的。他顿了顿，暗霄已经渗透李家，那事情就复杂了。

出租车在一处古色古香的老宅区停下。两人下车后，高风灼带着黄清璃拐进一条小巷，远远指向一座青砖黑瓦的大院：那就是李家大宅。正门肯定有人把守，我们得想别的办法进去。

黄清璃运转天转明瞳术，仔细观察大院布局。宅子占地约两亩，四周是高墙，前后门都有守卫。但在他的神识感应下，发现西侧围墙有一段灵力波动异常微弱，可能是监控死角。

那边。他指了指，墙后是个小花园，没人。

高风灼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炼气六重的神识感应？进步挺快啊。他从腰间布袋取出两张符箓，隐身符，能瞒过普通人眼睛十分钟。贴在身上，跟我来。

符箓贴在胸口，黄清璃立刻感到一股清凉能量包裹全身。两人悄无声息地来到西墙下，高风灼又取出一张轻身符，轻轻一跃就翻过了三米高的围墙。黄清璃则运转灵力，直接跳了过去。

院内果然是个荒废的小花园，杂草丛生，显然很少有人来。两人借着树木掩护，向主宅摸去。

李晶会在哪？黄清璃小声问。

高风灼闭目感应片刻：东厢房有灵力波动，可能是软禁他的地方。

两人潜行至东厢房窗外，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逆子！再问你最后一次，那个黄清璃到底是什么来路？一个沙哑的男声怒吼。

我说了，他就是个普通学生！李晶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但倔强。

放屁！普通学生能破玄冥掌？能治好几年的内伤？男声更怒了，暗霄的大人说了，他身上有上古传承！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别怪我家法伺候！

黄清璃和高风灼对视一眼。果然是个陷阱！李晶被家族抓来拷问关于他的情报。

动手？高风灼做了个手势。

黄清璃点点头，拔出青钢剑。高风灼则取出三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

三、二、一，现在！

高风灼猛地将符箓掷向窗户，符纸在空中燃烧，化作三道火蛇撞碎玻璃冲入室内。黄清璃紧随其后跃入，正好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被火蛇逼退，而李晶则被铁链锁在椅子上，脸上有淤青，嘴角带血。

清璃？你怎么...李晶又惊又喜。

中年男子——想必就是李洪山——迅速从火蛇的袭击中恢复，冷笑一声：果然来了！我就知道用这逆子能引你上钩！他猛地拍手，来人！抓住他们！

门外立刻冲进来四个彪形大汉，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内家拳好手。更危险的是，黄清璃的神识感应到另一个人正快速接近——那人周身黑气缭绕，修为至少在练气后期！

小心！有修仙者！黄清璃大喊警告。

高风灼反应极快，一把符箓撒出，在空中形成一道火墙暂时阻挡敌人。同时他冲到李晶身边，掏出一张金色符箓贴在铁链上：

铁链应声而断。李晶活动了下手腕，咬牙道：我的腿被点了穴，暂时动不了。

黄清璃立刻往他体内输入一股灵力，冲开被封的穴位。这时火墙已被冲破，四个武者冲了上来。

我来！李晶强忍疼痛跃起，一记惊雷腿扫出，将首当其冲的两人踢飞。

黄清璃则迎上另外两人，青钢剑划出优美弧线，剑锋未至，剑气已到。两个武者仓促格挡，却被剑气震得连连后退，手臂上出现深深的血痕。

法器？李洪山脸色大变，你果然是修仙者！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错不错，果然钓到大鱼了。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黑袍的瘦高男子站在那里，面容惨白如纸，双眼却赤红如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整只手掌漆黑如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玄冥掌！高风灼惊呼，暗霄的玄冥子！

黑袍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高家的小崽子有点见识。既然知道我的名号，还不束手就擒？

黄清璃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个玄冥子的修为绝对在炼气巅峰，甚至可能是坐照境！他们三人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带李晶走！他低声对高风灼说，我来拖住他！

别傻了！你连他一招都接不下！高风灼急道，同时从腰间摸出一枚紫色符箓，这是我保命的雷暴符，只有一张，希望能争取点时间。

玄冥子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打算，冷笑道：想跑？他漆黑的手掌缓缓抬起，一股刺骨寒意瞬间充满整个房间，晚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从屋顶传来：玄冥老鬼，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紧接着，屋顶轰然破开一个大洞，一道人影如陨石般砸落，正好挡在黄清璃三人与玄冥子之间。来者是个身材魁梧的老者，白发如戟，双目如电，身穿灰色粗布麻衣，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

最惊人的是，老者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气流，那是武道修炼到极致才会出现的护体罡气！

方...方宗师？！李洪山声音颤抖，直接跪倒在地。

玄冥子脸色大变：方宇！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者——方宇哈哈一笑，仰头灌了口酒：老子爱去哪去哪，轮得到你这见不得光的东西管？他斜眼瞥了下黄清璃三人，这三个小子我保了，有意见？

玄冥子眼中红光大盛：方宇，别以为我怕你！的事你也敢插手？

方宇不屑地哼了一声，突然一拳轰出。没有花哨的招式，就是简简单单的一记直拳，但拳锋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

玄冥子仓促迎击，黑掌与拳头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气浪将屋内家具全部震碎，李洪山和那几个武者直接被掀飞到墙上。

黄清璃三人也被冲击波逼退数步，唯有方宇纹丝不动。反观玄冥子，连退七八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滚吧！方宇收拳，不屑地摆摆手，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小辈，打断你的狗腿！

玄冥子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咬牙道：好！很好！方宇，这笔账我记下了！说完，他身形一晃，化作一团黑雾从窗口窜出，消失不见。

屋内一片狼藉，李洪山和那几个武者或昏或伤，已无威胁。方宇这才转身打量黄清璃三人，目光尤其在黄清璃的青钢剑上停留片刻。

小子，你这剑法谁教的？他突然问道。

黄清璃一愣：自...自己琢磨的。

放屁！方宇眼睛一瞪，这分明是青莲剑歌’的底子，虽然练得乱七八糟，但路数错不了。他凑近一步，酒气扑面，说！你跟康旬什么关系？

黄清璃心跳骤停。这老者竟然一眼看出他的剑法渊源，还直接点出康旬的名号！

前辈认识...雨仙康旬？他小心翼翼地问。

方宇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既有怀念又有愤怒：何止认识！那老不死的...还活着？

呃...算是吧。黄清璃不知如何解释康旬的铜钱状态。

方宇似乎想再问什么，突然耳朵一动：啧，警察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一把抓住黄清璃和高风灼的肩膀，又对李晶说，小子，能跟上吗？

李晶虽然受伤，但傲气不减：

好！走！

方宇一声令下，四人如鬼魅般冲出屋子，几个起落就翻出了李家大院。警笛声在远处响起，但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老者带着三人穿街走巷，最后来到城郊一处简陋的茅屋。进屋后，他点亮油灯，又灌了几口酒，这才长舒一口气：坐吧，说说怎么回事。

黄清璃简要说明了事情经过，包括如何获得铜钱传承、遇到江玲和高风灼、发现青木印碎片，以及被盯上的情况。只是隐去了康旬目前沉睡的细节。

方宇听完，沉默良久，突然哈哈大笑：好个康旬！死了都不安生，还找个传人继续跟作对！他看向黄清璃，眼神变得温和，小子，你既然得了那老不死的传承，也算我半个师侄。

黄清璃惊讶不已：前辈是雨仙的师弟？

屁的师弟！方宇又灌了口酒，随即又道：老子的确是他师弟！只当年要不是他非要当什么守护者，我也不会...算了，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高风灼突然恭敬行礼：晚辈高风灼，见过方宗师。家父高远山常提起您，说您二十年前的天罡拳独步江南。

方宇摆摆手：高远山那小子现在怎么样？还整天画符念咒？

家父安好。高风灼微微一笑，他常说当年多亏您从手中救他一命。

方宇哼了一声：那小子天赋不错，就是胆子太小。他转向李晶，你呢？李家的小崽子，怎么跟这群修仙的混一起了？

李晶挺直腰板：武道修仙，都是追求力量。我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好！有骨气！方宇赞赏地拍拍李晶肩膀，拍得他龇牙咧嘴，其实武道练到极致，不比修仙差。老子就是个例子！

黄清璃这才明白，眼前这位看似粗犷的老者，竟是武道界传说中的以武入道的绝顶高手！

前辈...他刚开口，就被方宇打断。

叫师叔！老者瞪眼。

是，方师叔。黄清璃赶紧改口，您能告诉我们更多关于的事吗？还有...我父母死亡的真相？

方宇的表情再次变得复杂。他沉默片刻，长叹一口气：这事说来话长。二十年前，修仙界有个秘密组织叫守护者，专门监视和加固一些上古封印。你父母、康旬、我，还有几个人都是成员。

他眼中浮现回忆之色：后来我们发现在试图破坏某个重要封印，双方爆发冲突。在一次行动中，康旬判断失误，导致多名成员牺牲，包括你父母。那老家伙愧疚之下自我放逐，没想到是把元神封入铜钱里了。

黄清璃如遭雷击。父母果然是所杀，但康旬竟然也与此有关！

那...那个封印是什么？他声音发抖。

方宇摇摇头：现在告诉你还为时过早。你实力太弱，知道太多反而危险。他站起身，当务之急是提升你的修为。从明天起，我亲自训练你。

黄清璃还想再问，方宇却已经转向高风灼：高家小子，你回去告诉你爹，又开始活动了，让他做好准备。又对李晶说，李家你是回不去了，暂时跟着我吧。

最后，他看向黄清璃：至于你，小子，明天日出前到这里来。带上你那把破剑和铜钱。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康旬那老不死的教徒弟水平太差，老子得好好操练操练你！

离开方宇的茅屋，三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短短一天内，他们经历了生死危机，还遇到传说中的武道宗师，信息量太大一时难以消化。

现在怎么办？李晶问道。他身上的伤已经被方宇简单处理过，已无大碍。

高风灼沉吟道：我得立刻回家族报信。敢公然在江城活动，说明他们准备有大动作。

黄清璃点点头：江玲还在等消息，我得去找她。明天开始跟方师叔修炼，可能没那么多时间调查了。

三人约定保持联系，各自离去。黄清璃走在夜色中，思绪万千。今天他不仅突破到了炼气六重境，还遇到了师父的师弟，得知了更多关于父母死亡的真相。虽然谜团依然很多，但至少有了方向。

他摸了摸胸前的铜钱，心中默念：师父，您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我有太多问题想问您了...

月光如水，为江城披上一层银纱。在这静谧的夜色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黄清璃不知道的是，他的修仙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