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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为仙 第37章 山野异变

作者:为西瓜疯狂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10 13:10:13

九嶷山深处,破晓的微光艰难地刺破浓重的夜色,却未能驱散那弥漫于茫茫林海间的、如同实质般流动的晨雾。

这雾气并非静止,而是如无数匹流动的素白轻纱,无声地缠绕在虬劲的古树枝桠间,渗入嶙峋的岩缝石隙里,将整片山林浸润在一片朦胧、湿润、带着草木清冷气息的静谧之中。

就在这片被薄雾笼罩的幽静溪畔,一块被流水冲刷得光滑圆润的青石之上,黄清璃正盘膝而坐。

他双目微阖,呼吸绵长悠远,周身灵力正随着《化尘归气》心法的独特韵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缓节奏,在四肢百骸间徐徐流转。

这一次,他刻意摒弃了往日那种急于求成、试图强力冲击瓶颈的刚猛方式。

十指虚虚地按在膝头,掌心向上摊开,如同虔诚的信徒承接上天的恩赐,静静地承接着自头顶繁茂枝叶缝隙间,悄然滑落的、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晨露。

一滴饱满圆润的露珠,带着山间最纯净的凉意,轻盈地坠落在他的掌心中央。

就在水珠触及肌肤的刹那,黄清璃彻底闭上了双眼。他并非隔绝外界,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一种极致的空灵之境,神识如同最精微的蛛网,无声无息地铺展开来,不再是霸道地探查,而是温柔地、细致地感知着周遭天地间最微妙的脉动。

那滴落在他掌心的露水,并未立刻散开,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沿着他掌心那纵横交错的天然纹路,开始缓慢而蜿蜒地流淌、浸润。

这看似随意的路径,在他高度凝聚的神识映照下,竟隐隐与脚下潺潺流淌的溪流分支、在布满青苔的碎石间分合聚散的细微水脉,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与呼应。

仿佛他掌心的纹路,就是一张微缩的、天地绘就的水脉图。

一缕山风,带着林间特有的清新与湿润,自溪涧下游悄然拂来。它先是温柔地掠过黄清璃虚按膝头的指缝。

那微凉的触感,那穿过指间时形成的、难以言喻的丝缕流速变化,在他此刻的感知中,被无限放大、解析。

这指尖流淌的微风,其内在的节奏、力度的起伏,竟与不远处山涧中奔涌溪水撞击岩石、回旋跌宕的哗哗水声,以及水流自身那永不停歇的奔涌节律,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风,成了水声的使者;水声,成了风的注脚。

神识的触角并未止步于水面与风间,而是更深入地沉入脚下这片被腐殖质覆盖的、湿润而充满生命力的土地。

就在他盘坐的青石旁,一丛厚厚的、半腐烂的褐色落叶之下,一只小小的蚯蚓正在奋力地拱动着松软的泥土。

那极其微弱、几乎难以被寻常感官捕捉的泥土翻动声,以及蚯蚓身体挤压土壤时传递出的、极其细微却富有生命韧性的震颤波动,竟然清晰地穿透了层层阻碍,被黄清璃的神识精准捕捉。

更令他心中微震的是,这源自大地深处、来自微小生命的搏动,每一次微颤,都仿佛一根无形的丝线,轻轻地、却又真实地牵动着他丹田气海之中,那原本匀速旋转的灵力气旋。

气旋的转速、形态,随着那地底微颤的节奏,发生着极其细微却和谐的同步波动。这一刻,他仿佛真正与足下的大地、与其中蕴藏的生命,建立了某种玄奥的联系。

整整十日的光阴,就在这溪畔青石之上,在承接露珠、聆听风语、感知地脉的循环往复中悄然流逝。

境界的壁垒,那看似坚固的瓶颈,依旧横亘在前,并未被一举冲破。

然而,黄清璃的心境却异常平和,再无半分焦躁。

他清晰地感受到,体内流转的灵力,在这十日与天地万物深度交感、刻意放缓节奏的“化尘归气”修炼下,悄然发生着本质的变化。

原本如同出鞘利剑般锐利、充满爆发性冲击力的灵力,此刻正经历着一种奇妙的蜕变。

那锋芒毕露的“锋锐”之感,如同被山间的雾霭、溪中的流水、林间的清风温柔地剥蚀、淬炼,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沉凝、温润的光泽。

灵力流转间,不再有丝毫滞涩或狂躁,变得如同最上乘的古玉,通体温润,光华内蕴,流转不息,圆融自如,散发着一种平和而坚韧的力量感。

就在这灵力彻底完成蜕变,气息完全内敛,与周遭自然环境浑然一体的瞬间——

一只羽翼闪烁着宝石般幽蓝光泽的山雀,扑棱着翅膀,自雾气缭绕的林间轻盈飞出。它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青石上盘坐的是一个拥有坐照境修为的修士。

它灵巧地落在黄清璃纹丝不动的肩头,小巧的脑袋好奇地歪了歪,乌黑的眼睛打量了一下这个安静的“木桩”,然后便旁若无人地低下头,用它那尖细的喙,开始悠闲而细致地啄理起自己翅膀上沾了晨露的、蓬松的羽毛。

它的动作自然放松,甚至偶尔还用蓬松的羽毛蹭了蹭黄清璃的颈侧,仿佛他只是溪畔一块生了苔藓的寻常岩石,或是林中一截安静的枯木。

这无声的一幕,正是他十日苦修,灵力褪尽锋芒,彻底融入自然,达到“坐照”之境返璞归真状态的最好证明。

“是时候去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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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将连绵起伏的山峦轮廓拉得斜长,染上一层疲惫的金红。

黄清璃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通往土坡村的崎岖小径尽头。

他独自一人,风尘仆仆,一个洗得发白的青布包袱斜挎在肩头,随着他沉稳的步伐轻轻晃动。

整整一日,他徒步穿越了百公里人迹罕至的原始山野,密林荆棘、陡坡溪涧都留下了他跋涉的足迹。

此刻,脚下那双原本还算结实的布履,早已被山间特有的、黏腻而厚重的红泥层层包裹,泥浆甚至浸染到了小腿处的裤管,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湿意,在身后留下断续的暗红色印记。

土坡村,正如其名,像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深深嵌入两道苍莽山梁形成的天然褶皱里。

当黄清璃站在村口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槐树下时,眼前的景象便完整地铺展开:二十三户人家,简陋的黄泥夯筑的屋墙,顶上覆盖着新旧不一、深浅各异的灰黑色瓦片,毫无章法地依着地势高低错落排布。

正是晚饭时分,家家户户低矮的烟囱里,或浓或淡的炊烟袅袅升起,与山间弥漫而来的沉沉暮霭无声地交融、缠绕,最终在村落上空织成一片朦胧而压抑的灰紫色纱幕,将整个村子温柔又寂寥地笼罩其中。

“外乡人?”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打破了黄昏的寂静。

声音来自老槐树盘根错节的树根旁。一位身形佝偻、穿着同样沾满泥土的粗布短褂的老汉,正坐在一块磨得光滑的石墩上,借着最后的天光,手指灵活地编织着细长的竹篾。

他闻声抬起眼皮,昏黄却锐利的目光像刷子一样,上上下下、毫不避讳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老汉脚边,蜷伏着一条瘦骨嶙峋的土黄色老狗,皮毛黯淡无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左边耳朵尖有一块明显的缺损,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一块深褐色的、硬痂般的疤痕,无声诉说着过往的争斗或艰辛。

老狗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噜,便又将下巴搁回前爪上。

黄清璃停下脚步,迎向老汉审视的目光,神色平静无波。

“游历至此,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宿。”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山风般的凉意。

说话间,他动作利落地解下肩头的青布包袱,放在脚边一块稍显干净的地面上。

解开包袱皮,里面是几件换洗衣物和简单的干粮。

他从中取出一个用厚实油纸仔细包裹的小包,小心地打开。

里面是十几颗饱满的山杏,每一颗都浸润在粘稠透亮的琥珀色蜜糖里,表面均匀地凝结着一层晶莹的糖霜,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正是他途中采摘野果自制的蜜渍山杏。

赵老汉浑浊的目光立刻被那油纸包里的蜜色吸引。

他停下手中的竹篾活计,伸出布满老茧和裂痕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庄重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捏起一颗蜜渍山杏,凑到眼前。

他对着西边天际那最后一线橘红色的夕照,眯起眼睛细细端详。光线透过裹着杏子的厚厚糖霜,折射出琉璃般纯净剔透的光晕,连里面杏肉的纹理都隐约可见。

这成色,在山野村落里,算得上是稀罕的甜嘴儿了。

老汉看了片刻,才缓缓收回手,将那枚杏子握在掌心,仿佛掂量着它的价值。

他抬起布满皱纹的脸,目光扫过黄清璃沾满红泥的鞋履和洗得发白的青衫,最终落在他平静的脸上,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西头,靠近溪边,有间堆放杂物的空柴房,门没锁。”

他顿了顿,下巴朝村西方向扬了扬,“归你了。房钱,”老汉的目光再次掠过黄清璃脚边的水桶痕迹,“每日清早,去村口老井挑满三担水,倒进我家水缸里。”

这条件简单直接,以劳抵逸,是山野村落最朴素的交易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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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未启,寅时刚至。土坡村还沉浸在深沉的睡梦中,只有几声零星的鸡鸣划破寂静。

黄清璃已收拾妥当,青布包袱留在柴房,只随身带了水囊和一柄短匕。

他随同村中以春婶为首的采菌小队,踏着浓重的露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村后莽莽的、尚被夜色笼罩的山林。

春婶是个手脚麻利、经验丰富的老山民,斜挎着一个半人高的藤编大筐,手中一柄磨得锃亮的柴刀既是开路的工具,也是探菌的利器。

她走在最前,柴刀灵巧地左右挥动,拨开横亘在狭窄小径上、挂着冰冷露珠的蛛网和低垂的湿漉漉藤蔓。

队伍在幽暗的林间穿行,脚下是厚厚的、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松针落叶层,踩上去绵软无声,只散发出浓郁的腐殖质气息和松脂清香。

“瞧仔细了,后生仔!”春婶压低的声音带着一种传授秘诀的郑重,她忽地停下脚步,柴刀尖指向一棵巨大的老松树下。

那里,厚厚的松针层微微向上拱起,形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丘,边缘整齐,仿佛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努力顶开覆盖。

“看见没?松针拱起个小丘,底下十有**藏着好东西!”她动作娴熟而轻柔,柴刀尖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从边缘插入,手腕一抖,再轻轻向上一挑——

“噗”的一声轻响,覆盖的松针落叶被挑开。一株肥厚饱满的菌菇瞬间暴露在熹微的晨光下!

它菌柄粗壮洁白,顶端紧紧包裹着的伞盖尚未完全展开,呈现出一种圆润饱满的半球形,表面覆盖着细腻的丝绒,颜色是温润的浅褐色,羞涩地蜷缩着,宛如含苞待放的少女。正是极为鲜美的鸡枞菌!

“嗬!开门红!”队伍里有人小声赞叹。春婶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熟练地将这“山珍”摘下,放入藤筐中。

队伍继续向更深的山林进发。林间的光线随着天色渐明而略微亮堂了些,但雾气依然浓重。

春婶眼尖如鹰,不断发现着各种可食的菌类。

行至一处背阴的陡峭岩壁附近时,春婶忽然“咦”了一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跟在队伍稍后的黄清璃,脸上带着几分惊奇和喜色:“后生仔,你今日运道旺得很呐!快看那儿!”

她枯瘦的手指指向岩壁上一道不起眼的狭窄石缝。石缝里长满了厚厚的青苔,湿滑深绿。

就在那青苔覆盖的深处,紧贴着冰冷的岩石,附生着一丛灰褐色的、形状不规则的石耳。

它们的颜色和质地与周围干燥卷曲的枯叶几乎一模一样,若非春婶这等老山民指点,极难被发现。

黄清璃依言上前,蹲下身,准备采摘这意外发现的珍馐。

就在他俯身凑近岩缝,手指即将触碰到那丛石耳时,目光却被岩壁下方几道深深的划痕牢牢吸引!

那几道痕迹深达寸许,仿佛是被某种极其锐利且蕴含巨力的爪子狠狠抓挠过,粗暴地撕裂了坚硬的岩石表面。

更令人心头一凛的是,抓痕边缘的石质并非寻常的碎裂,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泽,如同被烈火焚烧后又急速冷却的炭块!

凑近细闻,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刺鼻的硫磺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腥膻气息,隐隐从焦黑的石痕中散发出来,与山林间清新的草木水汽格格不入。

“啧,怕是野猪蹭痒留下的吧?这畜生,劲儿倒大。”走在前面几步的春婶回头瞥了一眼那爪痕,不以为意地嘟囔了一句,显然对这种程度的破坏习以为常,注意力又回到了寻找菌子上。

然而,黄清璃的眉头却微微蹙起。野猪?这焦黑如炭的痕迹和那若有若无的硫磺腥气,绝非寻常野兽所能留下。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探究,极其谨慎地轻轻拂过一道焦黑抓痕的边缘。

“嘶——!”

就在指尖触碰的瞬间,一股极其阴冷、带着强烈腐蚀与污秽意味的邪异气息,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猛地从焦痕中窜出!

它无视皮肉的阻隔,顺着他指尖的经络,迅疾无比地朝着心脉要害直冲而去!这股邪气歹毒异常,带着破坏生机的死寂之力。

然而,就在这缕邪气即将侵入心脉的千钧一发之际,黄清璃丹田气海深处,那朵由精纯灵力凝聚而成的青莲虚影,仿佛受到了惊扰,微微一颤。

一片青翠欲滴的莲瓣虚影无声地舒展开来,散发出温润而浩瀚的净化气息,如同暖阳融雪。

那缕来势汹汹的阴寒邪气甫一触及这青莲光华,便如冰雪遇沸汤,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瞬间被消融、净化,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黄清璃面色如常,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凝重。

-----

第三日拂晓,天际刚泛起一层鱼肚白,浓稠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开,土坡村还沉浸在一种半梦半醒的朦胧之中。

突然,一声凄厉到变了调的嚎叫,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猛地撕裂了这份宁静!

“天杀的贼老天啊!我的鸡——我的鸡全没了——!”

这绝望的哭嚎来自村东头。黄清璃闻声疾步赶至,只见张寡妇家的破败鸡棚外,身形单薄的妇人已然瘫软在地,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

她头发散乱如枯草,几缕黏在涕泪横流的脸上,身上的粗布衣衫沾满了泥土和鸡粪的污迹,双手无意识地拍打着冰冷的地面,状若疯癫,凄厉的哭喊声在寂静的晨雾中回荡,令人心悸。

鸡棚内,景象更是触目惊心!昨日还咯咯叫、满地刨食的二十余只肥硕芦花鸡,此刻已全部横七竖八地倒毙在混杂着粪便、饲料和泥泞的地面上。

每一只鸡的咽喉要害处,都赫然洞开一个铜钱大小的血窟窿!鲜血早已凝固成深褐色,浸染了羽毛和身下的污秽。

然而,最令人头皮发麻、胃里翻腾的,是那伤口翻卷的皮肉边缘——竟滋生着一缕缕、一片片幽蓝色的粘稠丝状物!

这些诡异的粘丝如同活物般,随着鸡尸尚未完全僵硬的、最后残余的神经性痉挛,竟在有规律地微微搏动、收缩!

仿佛某种邪恶的虫卵正在汲取养分,准备破茧而出!幽蓝的微光在昏暗的鸡棚里闪烁,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和粪便的恶臭,形成一种地狱般的景象。

闻讯赶来的老村长拄着枣木拐杖,看到棚内的惨状,布满皱纹的脸瞬间煞白,气得浑身发抖,重重地将拐杖跺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造孽啊!真是造孽!开春才辛辛苦苦抱窝孵出来的鸡崽……这…这是要绝了张家的活路啊!”

几个血气方刚的村中后生,被这惨状激得双目赤红,抄起手边的铁锹、钉耙就要冲进鸡棚清理尸体。

“且慢!”

一声清喝骤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黄清璃身影一闪,已如鬼魅般挡在了鸡棚入口处,拦住了那几个冲动的后生。

他面色沉静如水,深邃的目光扫过棚内可怖的景象,随即毫不犹豫地矮身蹲下,靠近一具离得最近的鸡尸。

宽大的衣袖中,悄无声息地滑出一根三寸长的细亮银针。

他屏息凝神,手腕稳定如磐石,银针精准地探入那幽蓝粘丝滋生的血洞之中,极其小心地一挑——

针尖上,赫然带起一丝蓝得发亮、粘稠如胶的诡异液体!

这粘液甫一暴露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竟如同活物般猛地一缩,瞬间凝固,化作数颗米粒大小、闪烁着幽冷寒芒的冰晶状颗粒!

围观村民倒吸一口凉气,惊恐的惊呼声刚要脱口而出,却见黄清璃动作更快!

他并拢食中二指,指腹上瞬间蒙上一层极淡却精纯的青光,闪电般在沾染了邪异冰晶的银针上一抹!

“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那银针针身之上,竟凭空腾起一簇纯净而炽热的青色火焰!

火焰虽小,却蕴含着惊人的净化之力,只一燎,针尖上那几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幽蓝冰晶连同那缕粘液,便在瞬间被焚烧殆尽,化作几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消散,只留下一股极其微弱、却令人极度不适的焦糊腥气。

黄清璃这才缓缓起身,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面色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凝重,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村民,沉声道:“此物诡异歹毒,恐非凡俗野兽所为,倒像是……染了某种极厉害的瘟邪之气。

为防扩散,万不可直接触碰尸身。”

他转向老村长和张寡妇,语气不容置疑:“劳烦速取大量生石灰与干艾草来,越多越好。需即刻焚烧深埋,并洒灰隔绝。”

当夜,月色黯淡无光,稀疏的星辰仿佛被厚重的云层吞噬,只透下几缕微弱惨淡的星芒,将土坡村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昏暗中。黄清璃独自盘坐于借宿的柴房屋顶,身形几乎融入浓重的夜色。

他摊开手掌,掌心上方寸许处,正悬浮着一颗白日里从鸡尸创口处暗中剥离、并以秘法封印的邪气结晶。

那结晶不过指甲盖大小,通体幽蓝,散发着不祥的微光,忽明忽暗,如同垂死野兽的心跳。

这幽光映亮了他紧锁的眉心和眉宇间深刻的沟壑,也映照出他眼中沉凝如水的思索。

凝神细观,可见晶体内部并非死物,竟似有某种极其细微的活物在缓缓蠕动、搏动!

每一次那诡异的搏动发生,晶体幽光便随之明灭一次,而村中零星的、原本还算平静的犬吠声,便会毫无征兆地骤然拔高、变得狂躁不安,此起彼伏,仿佛受到了无形的惊扰与刺激。

“簌簌…簌簌簌…”

一阵极其轻微、却在这死寂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的摩擦声,忽然从柴房前方不远处的晒谷场方向传来。

声音的来源,赫然是堆放在谷场边缘的一个巨大干草垛!

黄清璃眼神陡然锐利如鹰隼,没有丝毫犹豫,并指如剑,朝着声音来源处凌空一点!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无形气劲瞬间破空射出,精准地击打在草垛的某个位置。

“哎哟!”

一声孩童的痛呼响起,伴随着草秆被压倒的哗啦声,一个瘦小单薄的身影从草垛深处狼狈地滚了出来,跌坐在冰冷的泥地上——竟是赵老汉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总跟在黄狗后面的小孙儿,铁蛋!

然而,眼前的铁蛋却让黄清璃心头剧震!孩子的小脸上布满惊恐,瞳孔深处竟隐隐泛着一层与那邪气结晶同源的、诡谲幽暗的蓝色斑点!

他小小的手里,死死攥着半截不知从何而来的、焦黑如炭的兽爪!那爪子形态扭曲,断口处还残留着撕裂的筋肉和森白的碎骨茬。

“山神…山神发怒了…惩罚我们…”铁蛋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不属于孩童的、梦呓般的空洞和恐惧,瞳孔中的蓝斑随着他的话语微微闪烁。

“拿来!”

黄清璃低喝一声,身影如鬼魅般掠至铁蛋面前,劈手便将那半截焦黑兽爪夺过!

入手瞬间,一股刺骨的阴寒与浓烈的腐臭直冲鼻腔。

他目光如电扫向兽爪的断面——断裂的骨殖缝隙中,赫然嵌着数缕细微的、与白日鸡尸创口处滋生的幽蓝色粘丝一模一样的粘丝!

它们如同活物般在焦黑的骨质中微微蠕动!

“不好!”黄清璃心中警铃大作,再不顾其他,闪电般并指,凝聚一缕精纯的破邪灵力,疾点向铁蛋的眉心印堂穴!

“呃…”铁蛋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幽蓝光芒剧烈闪烁了一下,随即迅速黯淡下去。他小小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倒去。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瞬,他苍白的嘴唇翕动着,吐出一句冰冷、粘腻、如同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呓语:

“它们…它们从…矿洞里…爬出来了…”

呜——!

一阵凄冷的夜风骤然卷过空荡的晒谷场,带来那半截焦黑兽爪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浓烈腐臭气息。

与此同时,整个土坡村,所有被惊扰的、被那邪气结晶和诡异呓语刺激的土狗,仿佛陷入了集体癫狂,所有的犬吠声瞬间连成一片,狂躁、惊恐、歇斯底里的吠叫狂潮,彻底撕碎了土坡村死寂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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