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为仙 第2章 武者相遇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黄清璃猛地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这个动作他以前绝对做不到——至少不会这么轻松。

铜钱里的三天修炼，效果果然惊人。黄清璃感受着体内流动的暖意，那是化尘归气功法带来的灵气。

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避免吵醒还在熟睡的表妹。

镜中的自己气色红润，双眼炯炯有神，连身高似乎都长了一两厘米。

变化最明显的是气质，原本那种畏缩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自信。

小璃，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姑姑黄美玲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看见黄清璃出来，惊讶地问道。

想早点去学校复习。黄清璃随口编了个理由，接过姑姑递来的牛奶，对了姑姑，以后我放学可能会晚点回来，想在图书馆多待会儿。

黄美玲擦了擦手，仔细打量着侄子：你最近变化挺大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黄清璃心头一跳：没有啊，就是快期末考试了...

你爸当年也是这样。黄美玲眼神飘远，声音低了下来，突然变得精神奕奕，然后就开始经常...她顿了顿，小璃，你老实告诉姑姑，你是不是在练武？

黄清璃松了口气，顺着话头说：嗯，跟学校武术社的同学学了几招。

那就好。黄美玲似乎放下心来，转身去翻煎蛋，别学你爸那样...神神秘秘的。

“练武可以，但别惹事，知道吗？”

黄清璃点点头，心里却想着父亲当年到底隐瞒了什么。匆匆吃完早餐，他抓起书包出了门。

学校后山是黄清璃最近发现的修炼宝地。这里树木葱郁，人迹罕至，最重要的是灵气比市区浓郁许多。

自从一周前捡到那枚铜钱，他每天都会提前两小时到校，在这里修炼康旬传授的基础功法。

盘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黄清璃取出铜钱握在掌心，意识很快进入那个云雾缭绕的空间。

康旬已经等在那里，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今日继续练习‘凝雨诀’。”

康旬开门见山，水乃万物之源，掌控水灵之力是修仙基础中的基础。

黄清璃点点头，开始按照口诀运转体内灵气。

经过铜钱空间内的修炼，他已经能在掌心凝聚一小团水球了。

不够！康旬厉声道，真正的凝雨诀可操控方圆十丈内的水汽，你这点水珠连洗脸都不够！

黄清璃咬紧牙关，加大灵力输出。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掌心的水球缓慢增大，从乒乓球大小变成拳头大小。

注意呼吸节奏！康旬指点道，吸气时引天地灵气入体，呼气时导灵力出掌心。一吸一呼，暗合天道。

时间在修炼中飞速流逝。

当黄清璃终于能在身前凝聚出脸盆大小的水团时，康旬才满意地点点头。

今日就到这里。记住，修仙之路漫长，切忌...

急躁冒进，我知道啦师父老头儿。黄清璃笑着打断康旬的唠叨。

短短几天相处，他已经摸清了这位的脾气——表面严厉，实则关心备至。

意识回归现实，黄清璃看了看手表，距离上课还有一小时。

他站起身，准备收拾书包离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打斗声。

李晶，你这个叛徒！家族培养你这么多年，你说退出就退出？一个粗犷的男声吼道。

我早就说过，不想参与你们的肮脏勾当！另一个声音冷冷回应。

好奇心驱使下，黄清璃蹑手蹑脚地靠近声源。

透过灌木丛，他看到四五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青年围着一个高个子男生。

被围的人约莫二十岁出头，剑眉星目，左脸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平添几分凶悍。

肮脏勾当？领头的高大青年嗤笑一声，弱肉强食，这是武道界的铁律！

李家要壮大，就必须吞并其他小武馆。

你作为嫡系子弟，不为家族出力，反而同情敌人，不是叛徒是什么？

李虎，你们用下药这种下三滥手段，也配称武者？

疤痕青年——李晶冷笑，今天我话放这儿，李家的事与我无关，再来烦我，别怪我不客气！

就凭你？李虎狞笑着一挥手，给我打！留口气就行！

四五个武者同时扑向李晶。黄清璃屏住呼吸，他认出这些人的招式——都是正宗的李家十字拳，自己在武馆外偷看过多次。

这种拳法刚猛霸道，普通人挨上一拳就得断几根骨头。

然而李晶的表现出乎意料。

面对围攻，他身形如鬼魅般飘忽，拳脚间竟带着风雷之声，转眼间就放倒了两个对手。

惊雷腿？李虎脸色大变，你竟然偷学外家功夫！

偷学？李晶一个侧踢将第三人踹飞，这是我在风云武馆光明正大学的！不像你们，只会耍阴招！

黄清璃看得入神。李晶的腿法确实精妙，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逼入下风。

一个偷袭者从背后袭来，李晶闪避不及，被一拳击中后心，踉跄几步。

去死吧！李虎抓住机会，一记重拳直取李晶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黄清璃鬼使神差地出手了。

他下意识运转凝雨诀，将刚才修炼时凝聚的水球猛地推向李虎眼睛。

水球精准命中李虎双眼，打得他一个趔趄，拳头擦着李晶耳边划过。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虎怒吼着抹去脸上水渍。

黄清璃知道自己躲不下去了，干脆走出灌木丛：五打一，太不要脸了吧？

李虎眯眼打量这个突然冒出的学生：哪来的小兔崽子？滚远点，不然连你一起揍！

黄清璃心跳如鼓，但奇怪的是并不怎么害怕。

修炼后的身体反应速度远超常人，他有信心至少能自保。

学校后山禁止打架，再不走我叫保安了。黄清璃虚张声势。

哈哈哈！李虎大笑，保安？那些废物能拿我们武者怎么样？小子，你怕是不知道震天武馆的厉害！

黄清璃悄悄观察李晶的情况。后者虽然受伤，但战力尚存，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

两人眼神交汇，瞬间达成某种默契。

我数到三，你们不走的话...黄清璃突然抬手，一道水箭射向李虎面门。

这招出乎所有人意料。

李虎仓促闪避，水箭擦着他耳朵飞过，在后面的树干上打出一个浅坑。

内劲外放？李虎脸色大变，你是哪个门派的？

黄清璃不答，双手摆出个奇怪的姿势——其实是康旬刚教的起手式，看起来高深莫测。

李虎咬牙道，李晶，今天算你走运！但这事没完！说完，他带着手下匆匆离去。

等那些人走远，李晶才长舒一口气，靠着一棵树坐下：谢了，这位兄弟。不过你那招...不是内劲吧？

黄清璃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我见过真正的内劲外放，不是那样的。李晶锐利的目光盯着黄清璃，你那水箭里...有别的能量。

黄清璃不知如何回答。康旬说过，修仙者的身份在世俗界比较敏感，轻易不能暴露。

不想说就算了。李晶出人意料地没有追问，反而伸出手，李晶，前震天武馆弟子，现风云武馆挂名学员。

黄清璃，南山高中学生。黄清璃握住对方的手，感受到厚厚的老茧和惊人的握力。

学生？李晶挑眉，那你刚才那手...

家传的一点小把戏。黄清璃含糊其辞，那些人为什么找你麻烦？

李晶苦笑：家族内斗罢了。李家是武道世家，在江城有点名气。

我是嫡系子弟，但看不惯家族的一些做法，就退出了。他摸了摸脸上的疤，这就是退出的代价。

黄清璃对李晶生出几分同情。他自己也因为父母双亡而饱受欺凌，深知被孤立的滋味。

你的伤...要不要去医务室？

小伤而已。李晶摆摆手，突然皱眉，等等，你是南山高中的？那你认识陈彪吗？

黄清璃脸色一僵：算是...认识。

那混蛋是我表弟。李晶啐了一口，仗着家族势力在学校横行霸道。他找你麻烦了？

黄清璃没有正面回答，但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妈的，回去我就收拾他！李晶怒道，欺负普通学生算什么本事！

不用了。黄清璃摇头，我能应付。

李晶上下打量黄清璃，突然笑了：有意思。黄清璃是吧？我记住你了。他掏出手机，留个电话？以后有机会切磋。

交换联系方式后，两人一起下山。路上，李晶问了许多关于黄清璃家传武学的问题，黄清璃都巧妙回避了。分别时，李晶意味深长地说：江城的水很深，小兄弟。有麻烦随时找我。

目送李晶离去，黄清璃长舒一口气。刚才的冒险出手，差点暴露修仙者的身份。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后悔。

那小子眼力不错。康旬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能看出你的水箭不是内劲所为。

师父？你能看到外面？黄清璃惊讶地问。

铜钱认主后，我能通过你的感官感知外界。康旬解释道，这个李晶...有点意思。他身上的惊雷腿确实是正宗武学，但似乎融合了某种古老身法的影子。

黄清璃若有所思。上课铃响起，他匆匆赶往教室。整个上午，他都心不在焉，思考着李晶的话和陈彪可能的报复。

放学时，黄清璃刚走出校门，就看到陈彪和几个跟班堵在路口。他暗叫不好，正准备绕路，陈彪已经发现了他。

黄清璃！陈彪气势汹汹地走来，听说你今天多管闲事？

黄清璃握紧书包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傻？陈彪一把揪住黄清璃衣领，李晶是我表哥，你帮他出头，就是不给我面子！

周围学生纷纷避开，没人敢插手。黄清璃能闻到陈彪身上的汗臭味和淡淡的药香——那是武者常用的淬体药膏的气息。

放开。黄清璃声音冷了下来。

哟，硬气了？陈彪狞笑，今天不教训你，我陈彪两个字倒着写！

他抡起拳头，黄清璃本能地闭眼。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惨叫。

彪子，长本事了啊？欺负高中生？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黄清璃睁开眼，看到李晶不知何时出现，单手捏着陈彪的手腕，后者疼得龇牙咧嘴。

晶...晶哥？陈彪脸色煞白，你怎么...

滚回去告诉大伯，我的事不用他操心。李晶甩开陈彪的手，再让我知道你欺负普通学生，打断你的腿！

陈彪灰溜溜地带着跟班跑了。李晶转向黄清璃：没事吧？

谢谢。黄清璃真诚地说，不过...你跟踪我？

李晶笑了：碰巧路过。我在附近的健身房兼职教练。他递给黄清璃一张名片，有兴趣可以来玩玩，给你免费体验课。

黄清璃接过名片，上面写着风云健身俱乐部，高级助教李晶。

你那手控水的功夫...李晶压低声音，不是普通武功能解释的。不过别担心，我不会乱说。他眨眨眼，这年头，谁还没点秘密？

看着李晶离去的背影，黄清璃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交到了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回到家，姑姑一家还没回来。黄清璃抓紧时间进入铜钱空间修炼。今天与武者的短暂交手让他意识到，光有法术还不够，必须提升身体素质。

师父，能教我一些近战技巧吗？黄清璃问道。

康旬捋须微笑：正有此意。修仙者虽重法术，但肉身乃渡世宝筏，不可忽视。他挥手变出一把木剑，今日起，你每日需练剑两小时，打坐四小时。

接下来的里，黄清璃在铜钱空间内苦修基础剑法和天转明瞳术。后者是一种增强视力的法术，练至大成可夜视如昼，甚至看穿简单幻术。

当黄清璃结束修炼时，外界才过去两小时。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视力确实提升了不少，连窗外五十米外树叶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晚饭时，姑姑黄美玲似乎心事重重。

怎么了姑姑？黄清璃问道。

今天超市来了几个奇怪的人。黄美玲皱眉，问了很多关于你的问题...还打听你爸妈生前的事。

黄清璃筷子一顿：什么样的人？

穿着很正式，说是教育局的。黄美玲回忆道，但我觉得不像...他们手腕上都有个奇怪的纹身，像是一朵黑色的云。

黑色云纹？黄清璃记下这个细节，决定晚上问问康旬。

饭后，他借口做作业回到房间，立刻取出铜钱。

师父，黑色云纹的组织你知道吗？

铜钱微微发热，康旬的声音凝重起来：暗霄！他们果然还在活动。小子，这个组织专门猎杀有天赋的散修，夺取他们的灵根。你父母...很可能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黄清璃心头一凛：那我姑姑一家岂不也有危险？

暂时不会。康旬安慰道，暗霄行事隐秘，不会轻易对普通人下手。但你必须加快修炼进度了。

当晚，黄清璃在铜钱内修炼了整整。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他已经初步掌握了天转明瞳术和基础剑法。更令人惊喜的是，丹田内的灵气已经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这是即将突破到练气中期的征兆。

上学路上，黄清璃尝试着运转天转明瞳术，世界顿时变得清晰无比。他能看到百米外广告牌上的小字，能看清飞鸟翅膀上的羽毛纹理，甚至能隐约看到行人周围淡淡的气场——康旬说这是灵气波动。

黄清璃突然注意到，远处一栋建筑周围环绕着异常浓郁的青色光晕。按照康旬的说法，这代表那里有灵气聚集。

学校图书馆？黄清璃惊讶地自言自语。他从未想过这个每天经过的建筑竟是个灵气节点。

带着这个发现，黄清璃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放学后，他立刻前往图书馆，想一探究竟。然而刚走到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黄清璃！

转身一看，李晶正靠在摩托车旁冲他招手。

晶哥？你怎么...

找你有点事。李晶神色严肃，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黄清璃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摩托车后座。李晶的车速很快，十分钟后，他们停在了一家名为的小武馆前。

这是我的地盘。李晶领着黄清璃进门，今天请你来，是想让你看样东西。

武馆内部比外观大得多，十几个学员正在练习各种器械。李晶带黄清璃穿过训练区，来到一间密室。

密室中央的玻璃柜里，静静躺着一枚铜钱。

黄清璃瞳孔骤缩——那铜钱的样式，与他脖子上挂着的一模一样！

这是...

三年前，我在一次地下拍卖会得到的。李晶盯着黄清璃的反应，卖家说这是太平铜钱，有特殊力量。我花了大价钱买下，但一直研究不出名堂。他顿了顿，直到昨天...我看到你使用的那种力量。

黄清璃心跳加速。康旬说过，太平铜钱共有七枚，集齐后可开启什么青云秘境。没想到第二枚这么快就出现了！

你想要什么？黄清璃直接问道。

李晶笑了：爽快。我想知道这铜钱的秘密，还有...你那种力量的来源。

黄清璃陷入两难。康旬警告过不要轻易暴露修仙者身份，但眼前这枚铜钱对他太重要了。

就在他犹豫时，康旬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告诉他部分真相。此人可信，且...他与修仙界有渊源。

得到师父首肯，黄清璃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告诉你，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即使这样，你还想知道吗？

李晶毫不犹豫地点头：武道之路，本就是与天争命。危险？求之不得！

看着李晶炽热的眼神，黄清璃做出了决定。他缓缓伸出手，运转凝雨诀，一滴水珠在掌心凝聚，然后化作一朵晶莹的冰花。

这不是武术，而是...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