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女尊:随俗而已,非渣 > 第42章 宴寂寂,坟草新

女尊:随俗而已,非渣 第42章 宴寂寂,坟草新

作者:半龛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10 13:09:18

宫宴的玉磬敲到第三声时,张昭跟着武瑶汐踏入太和殿。殿内明烛高悬,映得梁柱上的盘龙浮雕泛着冷光,女帝端坐于上首,明黄凤袍的十二章纹在烛火下流转,威仪自生。

他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锦帕,那是陈砚今早塞给他的,说沾了些安神的香料。此刻帕子边角已被汗浸湿,混着淡淡的兰香,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张相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唱喏,文相张岚身着紫袍步入殿中。她未穿朝服,却比任何朝服都更显气势,鬓边一支墨玉簪绾住青丝,行走间袍角扫过金砖地,无声却带着千钧之力。

张昭低头避开那道锐利的目光。自昨日张岚那句“越界了”后,他便知这位母亲动了真怒。在文相府,规矩比天大,而他插手主夫沈阳之事,无疑是踩了雷区。

宴席过半,淑夫终于按捺不住。她放下玉筷,银质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陛下,臣近日听闻文相府主夫沈阳与蛮族私通款曲,此事关乎国本,不知文相打算如何处置?”

殿内瞬间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张岚,连女帝也微微前倾了身子。

张岚端起茶杯,茶盖刮过水面发出轻响,慢悠悠饮了口,才抬眼看向淑夫。她未施粉黛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像淬了冰:“淑夫是觉得,文相府的家事,需要向你报备?”

淑夫脸色一白,攥紧了帕子:“臣……臣只是忧心国事。”

“国事自有朝臣打理,不劳淑夫费心。”张岚将茶杯顿在案上,瓷杯与青玉案碰撞的脆响,让殿内温度骤降,“沈阳是我张岚的主夫,便是文相府的正头主子。他若有错,自有我张岚处置,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最后“外人”二字,她说得极轻,却像耳光扇在淑夫脸上。淑夫张了张嘴,终是没敢再言——谁都知道,文相府的权柄早已浸透朝野,别说一个淑夫,便是几位皇子公主,也得让她三分。

女帝看着张岚,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片刻后,她忽然笑了:“张相说的是。既是文相府家事,朕便不插手了。”她看向侍立一旁的太监,“传朕旨意,沈阳一案,交由文相府自行处置,相关卷宗,悉数发还。”

“陛下!”张昭下意识出声,话刚出口便被武瑶汐按住了手。

他转头,撞进武瑶汐沉静的眼眸。她微微摇头,指尖传来的力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劝阻。张昭喉头滚动,终是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他懂。女帝这是给了张岚十足的面子,也是在忌惮文相府的势力。他那些所谓的证据、算计,在绝对的权柄面前,轻如鸿毛。

宴席散时,张岚特意在廊下等他。晚风卷起她的袍角,露出靴底精致的云纹:“看来这几日,是公主府的日子太舒坦,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母亲教训的是。”张昭垂首,声音低哑。

“文相府的门,不是谁都能踏的;文相府的事,也不是谁都能管的。”张岚的目光扫过他紧攥的拳头,“你是张家的公子,就该守张家的规矩。主夫的事轮不到你一个侧出的公子置喙,再敢越界,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说完,她转身离去,紫袍消失在回廊尽头,留下张昭僵立在原地,晚风吹得他指尖发冷。

回到文相府时,夜色已漫过影壁。张昭刚踏入垂花门,就见陈砚的侍女急得直转圈,见了他便扑上来:“二公子!您可回来了!侧夫他……他突然晕过去了!”

张昭心里一沉,跟着侍女冲进陈砚的院子。往日里总透着暖意的正房,此刻被浓重的药味笼罩。陈砚躺在榻上,脸色蜡黄,呼吸微弱,全然没了往日的温和。

“怎么回事?”他抓住太医的手腕,声音发颤。

太医叹了口气:“侧夫这是积劳成疾,加上忧思过度,伤及根本……能不能挺过去,就看这几日了。”

张昭看着榻上气息奄奄的人,心脏像被什么攥住了。前几日还笑着给他塞安神帕子的人,怎么突然就……他猛地想起沈阳那阴恻恻的笑,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谁来过?”

“只有……只有主夫院的人送过一次汤药。”侍女怯生生道,“侧夫说身子乏,喝了药就睡下了,醒来就这样了……”

沈阳。又是他。

张昭转身就要往外冲,却被陈砚虚弱的声音叫住:“阿昭……”

他扑回榻边,握住陈砚枯瘦的手。那双手曾无数次替他整理衣襟,替他抹去眼泪,此刻却凉得像冰。

“别去……”陈砚喘着气,眼神却清明,“听我的……别去……”

“可是他……”

“听话……”陈砚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像小时候哄他时那样,“陪我……说说话……”

张昭喉头哽咽,终是点了点头。他搬了张绣凳坐在榻边,听陈砚断断续续地说些旧事——说他刚入府时,作为侧夫如何谨小慎微;说张昭小时候总爱追着洛倾城跑,被沈阳撞见罚站,是他偷偷塞了糖;说那年冬天他为护着张昭,被主夫沈阳罚跪雪地里,膝盖落下的病根……

那些被算计和防备填满的日子里,原来藏着这么多温柔的细节。张昭靠着床沿,听着听着,眼泪就无声地淌了下来。

接下来的三天,张昭推掉了所有事,寸步不离地守在陈砚榻边。喂药、擦身、读话本,像小时候陈砚照顾他那样。武瑶汐派人送来的补品堆了半间屋,却没能留住那点微弱的气息。

第三天傍晚,夕阳染红窗纸时,陈砚握着张昭的手,轻声说:“阿昭……平安……要平安……”

话音落,手便垂了下去。

张昭抱着他渐渐变冷的身体,没有哭,只是静静地坐着,直到月光漫过床榻,才缓缓起身,替他理了理衣襟。

陈砚的葬礼办得很简单。按规矩,男子嫁入家,无论主夫还是侧夫,死后都当葬入夫家祖坟,只是主夫葬在正位,侧夫需偏些。可沈阳一句话“一个侧夫也配进张家祖坟?丢不起这个人”,便定了结局。陈砚的葬礼办得很简单,

张岚对此不置可否,只淡淡一句“主夫说了算”,便再无下文。

陈家那边也来了人,是陈砚的妹妹,如今的陈家家主陈月。她穿着素色衣裙,脸上没什么表情:“按规矩,嫁出去的男子,泼出去的水,何况还是个做侧夫的,陈家祖坟更容不得他玷污。”

张昭看着她冷漠的脸,忽然想起陈砚说过,他这位妹妹从小就嫉妒他,因为他占了嫡长子的名分,却甘愿只是嫁入文相府做侧夫,在她看来是辱没门楣。

“我知道了。”张昭平静地说,“我会寻处地方,让他安息。”

最终,陈砚被葬在了城郊的一片竹林旁。没有墓碑,只有块简陋的木牌,刻着“陈砚之墓”四个字,是张昭亲手刻的。

下葬那天,只有张昭一个人。他蹲在墓前,将陈砚最喜欢的兰花籽撒在土里,轻声说:“你说过,这里的兰花开了最好看。等明年花开了,我再来看你。”

风穿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谁在低低应着。

从城郊回来,张昭去了趟陈家。他怀里揣着陈砚留下的陈家令——那是当年陈老爷子赐给嫡长子的信物,据说能调动陈家半数产业。

陈月正在花厅算账,见他进来,连眼皮都没抬:“有事?”

“这是父亲的东西,该还给陈家。”张昭将木牌放在桌上。

陈月瞥了眼木牌,忽然笑了:“一个死了的侧夫,还留着这东西做什么?早该收回来了。”她拿起木牌,随手丢给身后的侍女,“扔了吧,看着碍眼。”

“他是你兄长。”张昭的声音冷了下来。

“兄长?”陈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当年若不是自甘堕落去做侧夫,怎会落得这般下场?说到底,不过是个给文相府暖床的玩意儿罢了。现在死了,倒干净。”

张昭看着她刻薄的嘴脸,忽然觉得一阵荒谬。这就是陈砚念了一辈子的家族?这就是他忍气吞声做侧夫也要维护的亲人?更不要说当初陈家发展迅猛,本来就已经是眼中钉,肉中刺,如果此时不依靠一个强大的靠山,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更不要说现在的如日中天了,明明陈砚都已经选择了,哪怕是做侧夫要维护好陈家,可在别人眼里,这根本就是辱没门庭。

“我知道了。”他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

走出陈府大门,阳光刺眼。张昭站在街角,看着往来穿梭的行人,忽然觉得无比茫然。

他曾以为,凭着前世的知识,凭着这些年学的算计,总能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可到头来,他连最想保护的人都护不住。陈砚的死,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醒了他——在这个女子为尊的世界里,男子纵有再高的才智,在那些手握权柄的女性眼里,也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更何况陈砚只是个侧夫,连主夫沈阳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张岚的警告,陈月的刻薄,甚至武瑶汐那看似善意的维护,背后都藏着同一种逻辑:男子,尤其是身份低微的男子,就该安分守己,不该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想起洛倾城临走时说的话:“阿昭,别被这世道困住。”

可他终究还是被困住了。困在文相府的规矩里,困在世人的偏见里,困在自己那点可笑的自负里。

回到文相府,张昭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三天没出门。青禾送来的饭菜热了又凉,他一口没动。他坐在窗前,看着陈砚亲手种的那盆兰花,忽然觉得很累。

原来他拼尽全力想要抓住的东西,在别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一个侧夫的死活,在主夫和主母眼里,或许连一阵风都不如。

“公子,三公主来了。”青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点小心翼翼。

张昭没有应声。

武瑶汐推门进来时,就见他坐在窗前,背影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桌上的饭菜已经发霉,案上的兰花也蔫了大半。

“你想就这样消沉下去?”她走到他身边,声音平静。

张昭转过头,眼底布满红血丝,像只受伤的困兽:“不然呢?我还能做什么?像以前那样算计?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连父亲的命,都比不上主夫一句轻飘飘的话。”

“在我眼里不是。”武瑶汐看着他,目光坚定,“在陈侧夫眼里,也不是。”

张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别过头去。

“陈侧夫让你平安活下去,不是让你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武瑶汐拿起案上的水壶,往兰花盆里浇了点水,“他护了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在这点挫折面前就认输。”

“挫折?”张昭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这是挫折吗?这是命!是我们男子的命!再聪明又怎么样?再能算计又怎么样?在你们眼里,我们什么都不是!尤其是侧夫,连死了都没资格进祖坟!”

武瑶汐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忽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她的掌心温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从没这么想过。”

张昭愣住了,抬头看她。

“在我眼里,你比京城里那些只会吟诗作对的公子强一百倍。”武瑶汐的目光很亮,像夜空里的星,“你查粮仓账册时的冷静,你应对镇国公夫人时的从容,你在马场教我看地形图时的专注……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她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陈侧夫的死,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不能让他白白牺牲。你要活着,要活得比谁都好,这才是对他最好的告慰。”

张昭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真诚和坚定,心里那片冰封的角落,忽然裂开了一道缝。

是啊,他不能认输。不能让陈砚白白死去,不能让沈阳得意,更不能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如愿。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案前,拿起那盆蔫了的兰花:“你说得对。”

武瑶汐看着他重新挺直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沈阳那边,我会盯着。”她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需要帮忙,随时找我。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张昭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武瑶汐走后,张昭把发霉的饭菜倒掉,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面色苍白、眼神却重新燃起光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或许不公,或许残酷,但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他想起陈砚临终前的嘱托,想起武瑶汐坚定的眼神,想起洛倾城那句“别被世道困住”。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活着。”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那两个字上,泛着淡淡的金光。张昭知道,前路依旧艰难,主夫沈阳的阴狠,母亲张岚的权柄,还有这世道对男子的偏见,都还在等着他。

但他不会再退缩了。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