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随俗而已，非渣 第219章 十年之隔

寒来暑往，当周家府邸那株千年灵茶树又一次绽放新芽时，周如韫迎来了她的十八岁生辰。

如今的她，已是名动王都的天之骄女。修为突破金丹中期，在年轻一辈中一骑绝尘；容貌长开，明艳不可方物，举手投足间既有少女的灵动，又初具上位者的威仪。她的生辰宴，成了整个王都最瞩目的盛事。

沈昀坐在镜前，看着镜中那张依旧清俊却难掩岁月痕迹的脸。二十八岁，在这个女尊为尊的世界，对男子而言已是一个尴尬的年纪。即便他保养得宜，眼尾也终究添了几丝若有若无的细纹。他伸出手，缓缓抚过右臂小臂上方——那里，三颗殷红的守宫砂依旧醒目地烙印在肌肤上，像是一个固执的承诺，也像是一个无声的讽刺。

碧珠捧着一套崭新的礼服进来，是周如韫月前就命人精心为他裁制的。玄色为底，用暗金丝线绣着繁复的云纹，庄重华贵，却也沉甸甸地压手。

“公子，时辰快到了。”碧珠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府中上下都看得明白，小姐如今是越发耀眼，也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她来往的朋友皆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其中不乏家世显赫、天赋异禀的年轻公子，他们对小姐的殷勤，瞎子都看得出来。

沈昀沉默地换上礼服。衣料是顶级的冰蚕丝，触手生凉，贴合着他修长却略显单薄的身躯。镜中的人，雍容雅致，与这周家的奢华格格不入，却又仿佛被这奢华浸透，挣脱不得。

宴会设在府中最大的“揽月殿”。殿内明珠高悬，灵光璀璨，宾客如云，觥筹交错。沈昀被安排在主桌次位，紧挨着周如韫的空座。他安静地坐着，像一尊精致却无生气的玉雕，与周遭的热闹喧哗隔绝开来。

周如韫是宴会过半时才姗姗来迟的。她并非独自一人，身边簇拥着好几名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女。她穿着一身如火的红衣，金冠束发，眉眼飞扬，顾盼间神采流转，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她笑着与众人寒暄，目光掠过沈昀时，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与身旁一位身着蓝袍、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低声谈笑。那男子是林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林风扬，刚满二十，已是金丹初期，家世与周家相当，对周如韫的心思几乎不加掩饰。

“如韫，这位便是沈公子吧？久仰了。”林风扬随着周如韫走到主桌，目光落在沈昀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几分不易察觉的优越感。他特意加重了“久仰”二字，在场不少知情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沈昀红尘院魁首的出身，在周家虽无人敢明面提及，却始终是上流圈子中心照不宣的谈资。

沈昀起身，微微颔首，动作依旧优雅从容：“林公子。”声音平淡无波。

周如韫似乎觉得这气氛有些凝滞，笑着打圆场，亲自给沈昀布菜：“沈郎，尝尝这个，东海刚进贡的灵鲙，味道极鲜。”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熟稔，仿佛要证明什么。

沈昀看着碗中那片薄如蝉翼、灵光氤氲的鱼脍，轻声道：“你吃便好，我不饿。”

周如韫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高涨。不知是谁起了头，一群年轻人开始行酒令，笑语喧哗。周如韫被众人围在中间，她是当然的焦点。林风扬就坐在她身侧，不时与她耳语，逗得她开怀大笑。

沈昀安静地坐在一旁，仿佛一个局外人。他看着周如韫，看着她与林风扬碰杯，看着她因对方的俏皮话而眉眼弯弯，看着她身上那件红衣刺目得像燃烧的火焰。他记得她十三岁时，得到第一匹红绡，兴冲冲地跑来问他：“沈郎，我穿红色好看吗？”那时她的眼神，亮得如同星辰。

“……要说还是风扬兄厉害，前日猎的那头雷纹豹，可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哪里哪里，不过是运气。比不得如韫，前几日与长老切磋，那才叫精彩……”

年轻人的话题，总是围绕着修炼、历练、最新的法器和坐骑。这些都是沈昀无法触及的世界。他那可怜的、永远停留在“九”的武力值，让他连参与讨论的资格都没有。

“说起来，沈公子平日在家，都做何消遣？”一个带着几分醉意的黄衣女子忽然将话题引到了沈昀身上，语气带着一丝轻佻的好奇。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沈昀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指尖微微泛白。他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探究、怜悯，或许还有不屑。

周如韫脸上的笑容僵住，她似乎想开口解围，却被林风扬按住了手。

林风扬笑着，语气温和，话语却如刀：“李姐姐这话问的，沈公子性情雅静，自然是抚琴作画，修身养性。打打杀杀那些，岂是沈公子所好？”他这话看似解围，实则将沈昀彻底排除在他们的世界之外，将他定位成一个只能依附他人、吟风弄月的“雅玩”。

席间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

周如韫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口。她的侧脸在晃动的灯影下，显得有些模糊。

沈昀缓缓放下茶杯，抬眼看向林风扬，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林公子说的是。”

他这般反应，倒让林风扬有些意外，准备好的后续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宴会最终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散去。周如韫被一群朋友簇拥着，说要再去城西新开的“星辉阁”品鉴灵酒。她喝得有些多了，脸颊绯红，眼神迷离。

“沈郎，我……我去去就回。”她走到沈昀面前，语气带着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

沈昀看着她，看了很久，久到周如韫几乎要承受不住他那平静的目光。他最终只是轻轻替她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发丝，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别喝太多。”他低声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周如韫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跟着朋友们离开了。

沈昀没有立刻回去。他独自一人站在揽月殿外冰冷的玉石台阶上，夜风吹动他玄色的衣袍，猎猎作响。仰头望去，夜空深邃，繁星点点，却照不亮他眼底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碧珠匆匆寻来，脸上带着焦急和不安：“公子，小姐……小姐在星辉阁喝醉了，闹着不肯回来，还……还说……”

“还说什么？”沈昀的声音依旧平静。

碧珠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小姐醉得厉害，拉着林公子的袖子说……说‘你才二十，比我家那个老男人年轻多了，看着就新鲜’……旁边好多人都在笑……”

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昀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一动不动。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老男人……是啊，二十八岁了。在她十八岁璀璨夺目的年华衬托下，他这二十八岁的年纪，确实显得那么陈旧，那么不合时宜。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苍凉。

“回去吧。”他转身，走下台阶，玄色的身影缓缓融入沉沉的夜色中，仿佛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

回到那个精致却空旷的院落，他站在衣柜前，里面依旧泾渭分明。一侧是周如韫这些年来送他的各色华服，琳琅满目，流光溢彩；另一侧，是他从红尘院带来的、质地上乘却已显旧色的衣衫。

他的目光落在衣柜最深处的那个角落，那里安静地放着当年那套耗费了周如韫考核头名奖励、金线灵丝绣成的“栖山凤”。

他曾是她在懵懂年少时，迫不及待想要“栖居”的山。

如今，山未移，人心已远。

沈昀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右臂上那三颗殷红似血的守宫砂。

它们还能守多久？

或许，也快到期限了。

（这里需要加一点，为什么沈昀没有修为，第一，那古怪的铃铛，人家当然是有修为天赋的，但是就因为这铃铛现在是用又不敢用，丢又不敢丢，现在是属于是一直是放着，而且这货现在虽然说既不带来厄运，但也不带来什么好运，然后就是第2点，周家虽然允许周如韫去弄娶一个28岁的男人，甚至只要这家伙愿意当，当正夫也行，但是不会想着用修炼资源去捧出一个没有用的任何东西花瓶，我已经暗示过了，周家的等级是十分严苛的，想要拥有资源，一及年年益寿的丹药，除了要有身份，你还得有价值，而周家就是本着我，当然说愿意了，但是如果说我给这家伙熬死了，那不一样就可以找个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