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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烬,彼岸诏 第58章 血染裳

作者:蓝祺枔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2-10 07:18:39

晨阳已升至半空,金色的光线穿过祭坛上空尚未散尽的青烟,在祭祀广场的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这本该祥和的光影里,却充斥着刺鼻的血腥气 —— 那是新鲜血液与苗疆特有的草药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黏腻地附着在每个人的衣袍上、发梢间,甚至渗入了石缝里那些古老的蛊神符文纹路中,将原本鲜红的符文染得愈发暗沉,像极了凝固的血块。

广场东侧,纳塔部的武士们正做着最后的反扑。他们大多身披黑色兽皮坎肩,坎肩上缀着的虎牙、熊爪在厮杀中碰撞,发出 “叮叮当当” 的细碎声响。为首的几个武士手中握着的弯刀,是用澜沧江底的玄铁打造,刀身泛着冷硬的暗黑色,此刻已被鲜血浸透,刀刃上凝结的血珠顺着刀尖滴落,砸在青石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杀!为了纳塔部的荣耀!”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纳塔部武士嘶吼着,挥舞着弯刀劈向对面的月影卫。他的左臂上缠着渗血的麻布,显然早已受伤,可眼神里却满是疯狂的战意 —— 纳塔部世代在苗疆东部的黑石山聚居,以勇猛善战闻名,如今却要沦为叛乱之族,这份屈辱让他们宁愿战死,也不愿束手就擒。

对面的月影卫面无表情,手中的弯刀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横挡。“当” 的一声脆响,纳塔部武士的弯刀被震得微微偏移,月影卫趁机抬脚,重重踹在他的小腹上。那武士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还未站稳,另一名月影卫已从侧面袭来,弯刀划过一道寒光,精准地砍在他的脖颈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像一道红色的喷泉,溅洒在旁边的图腾旗上 —— 那是一面赭红色的 “护族蛊” 旗,金线绣的蛊神纹样此刻被鲜血覆盖,显得诡异而惨烈。

广场中央,乌岩大祭司正站在祭坛的石阶上,手持桃木长杖指挥战局。他的黑色祭袍下摆已被鲜血染红了大半,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可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月影卫左翼推进!将纳塔部的人逼向西北角!” 他高声喝道,声音因长时间的嘶吼而有些沙哑,“白鸟部的勇士,护住东侧平民!别让乱兵伤了族人!”

白鸟部的头人白翎立刻应声,她手中的雀纹令牌高高举起,素色衣裙在风中飘动,头上的白鸟羽微微颤抖。“白鸟部听令!结‘雀翼阵’!左翼护平民,右翼助月影卫!” 她的声音清亮,穿透力极强,瞬间传到每个白鸟部武士耳中。

白鸟部的武士们迅速行动起来 —— 他们大多身形矫健,手中握着的是用轻质木杆制成的长矛,矛尖镶嵌着磨锋利的兽骨。只见他们两人一组,一人持矛向前刺,一人则用腰间的短刀格挡,动作默契十足,像极了山林中结伴飞行的白雀。很快,他们就在广场东侧形成了一道人墙,将惊慌失措的平民护在身后,偶尔有冲过来的纳塔部乱兵,也被他们的长矛逼退。

水蛇部的长老阿吉则带着族中的巫医,在战场边缘救治伤员。阿吉的贝壳串在跑动中发出 “哗啦” 的声响,他手中拿着一个陶碗,碗里装着用蛊神林草药熬制的止血药,正小心翼翼地倒在一名月影卫的伤口上。那月影卫的左臂被砍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直流,巫医们用干净的麻布裹住伤口,再撒上一层干燥的草药粉 —— 这是苗疆古老的止血方法,虽不如中原的金疮药见效快,却能在战场紧急情况下保住性命。

“忍着点!这药粉会有点疼!” 阿吉对那月影卫说道,眼神里满是关切。那月影卫咬着牙,点了点头,额头上满是冷汗,却依旧死死握着手中的弯刀,目光警惕地盯着战场,随时准备再次加入战斗。

而在这混乱的战场中心,隆多达正如同困兽般疯狂反扑。他的黑色皮甲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脸上的刀疤在血迹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狰狞。他手中的玄铁弯刀已经卷了刃,可他依旧挥舞着,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 —— 刚才他接连砍翻了两名月影卫,刀刃划过他们的胸口时,他甚至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可这短暂的胜利,却丝毫无法改变败局已定的事实。

“妖女!我杀了你!” 隆多达嘶吼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祭坛顶端的白色身影,那是他唯一的目标 —— 只要杀了纳兰云岫,哪怕自己也活不成,他也要让纳塔部的 “荣耀” 留在苗疆的土地上,让月影部为今日的镇压付出代价。

他拖着受伤的右腿,一步步向祭坛逼近。右腿的伤口是刚才被月影卫的弯刀砍中的,深可见骨,每走一步,都有鲜血从伤口渗出,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有对云岫的恨意,以及对权力的最后一丝执念。

几名月影卫立刻察觉到他的意图,迅速围了上来。为首的月影卫统领石烈,左脸上的刀疤因愤怒而微微抽搐,他手中的弯刀指向隆多达,沉声道:“隆多达!束手就擒吧!你已经输了!”

“输?我纳塔部从来不会输!” 隆多达狂笑着,突然猛地挥刀,向石烈砍去。石烈早有防备,迅速侧身躲开,弯刀擦着他的肩甲划过,带起一片火花。另一名月影卫趁机从侧面袭来,弯刀砍向隆多达的后背,可隆多达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地转身,用刀背格挡。“当” 的一声,那月影卫的弯刀被震开,隆多达趁机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踹倒在地。

“碍事的东西!” 隆多达啐了一口,正要举刀砍向倒地的月影卫,石烈已从他身后袭来,弯刀精准地砍在他的右臂上。“啊!” 隆多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右臂的伤口瞬间涌出大量鲜血,手中的弯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他捂着受伤的右臂,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神里满是不甘与疯狂。他看着祭坛顶端的云岫,看着她那平静无波的侧脸,心中的恨意如同烈火般燃烧 —— 就是这个女人,毁了他的一切,毁了纳塔部的未来!

广场东侧的高台上,乾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身边的两名侍卫,正警惕地护在他身前,手中的长剑出鞘,挡住了偶尔飞射过来的流矢。其中一名侍卫的左臂被流矢划伤,鲜血染红了深灰色的劲装,可他却依旧挺直脊背,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不敢有丝毫松懈 —— 这是中原贵族侍卫的本分,哪怕付出生命,也要护住主人的安全。

乾珘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中的折扇早已被他攥得变了形,扇骨的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可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战场,看着纳塔部的武士一个个倒下,看着隆多达被月影卫包围,心中的戾气如同翻涌的潮水般,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想起三日前,在纳塔部的临时营地,他与隆多达密谈的场景。当时隆多达跪在他面前,眼中满是谄媚与野心,说愿意帮他搅乱苗疆,只要事成之后,他能成为苗疆的 “共主”,而乾珘则可以得到苗疆的蛊术秘籍和长生草。当时他觉得隆多达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却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竟然会败在这个小丑和那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手中。

“废物!” 乾珘在心中暗骂道,眼神里满是鄙夷。可这份鄙夷,很快就被更深的挫败感取代 —— 他不是败给了隆多达,而是败给了纳兰云岫。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他的计划,却始终不动声色,直到祭祀大典上,才用 “蛊神显圣” 这一招,彻底粉碎了他的阴谋,甚至还借着这个机会,清除了苗疆内部的反对势力,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祭坛顶端。云岫依旧站在那里,七彩的火焰在她身后熊熊燃烧,将她的白色祭服映照得如同缀满星辰的锦缎。她没有参与战斗,甚至没有再看脚下的混乱一眼,只是微微仰着头,望着空中那条由青烟凝聚而成的巨大蛊虫虚影。她的异瞳之中,光芒流转,偶尔会微微闭合,口中似乎在低声念诵着什么 —— 那是苗疆古老的祭祀咒语,用来与蛊神沟通的语言。

那种超然物外、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深深地刺痛了乾珘。他生平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感到如此强烈的无力感。他是中原的王爷,手握重兵,富可敌国,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可偏偏这个苗疆圣女,却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让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靠近。

“纳兰云岫……” 乾珘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嫉妒,“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广场西北角,一尊雕刻着蛊神图案的石像后,突然闪过一道黑影。那黑影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麻布,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他手中握着一把苗疆特制的短弩 —— 那弩是用坚硬的兽骨制成,弩箭上涂着一层幽蓝色的剧毒,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这是隆多达培养的死士,名为 “影”,擅长潜伏与暗杀,平日里隐藏在纳塔部的普通族人中,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才会出手。

影的目光死死锁定着祭坛上的云岫,手指缓缓扣动了弩机。他选择的角度极其刁钻 —— 石像挡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而云岫正专注于与蛊虫虚影沟通,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临近。弩箭的射程只有十步,他潜伏在这里,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咻!”

短弩箭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射向云岫。箭身在空中划过一道细微的弧线,带着破空的轻响,直指云岫的后心 —— 那里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一旦被射中,哪怕是圣女,也难以活命。

“圣女小心!”

乌岩大祭司第一个瞥见这一幕,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离云岫最近,却也有三丈之远,此刻想要冲过去救援,已然来不及。他只能高声提醒,同时手中的桃木长杖猛地指向那支毒箭,试图用蛊力干扰它的轨迹 —— 可他的蛊力大多用于维持战场的秩序,此刻仓促出手,根本无法对毒箭造成太大的影响。

高台上的乾珘也看到了那支毒箭,他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身形一动,就要冲过去 ——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或许是潜意识里,他并不想让云岫就这样死去;或许是他觉得,只有自己才有资格 “征服” 这个女人,别人不能伤害她。

可他刚踏出半步,就被身边的侍卫死死拦住。“王爷!危险!” 侍卫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他们以为乾珘是想冲进战场,生怕他受到伤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岫却依旧没有回头。

她只是微微侧过身,仿佛随意地、轻轻挥动了一下宽大的白色袖袍。袖袍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淡淡的草药清香,如同一片白云飘过。

下一刻,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

那支激射而至的毒箭,在距离她身体尚有尺余的地方,突然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骤然停滞在半空!箭身剧烈震颤,发出 “嗡” 的哀鸣,箭尾的羽毛疯狂抖动,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紧接着,箭杆上瞬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如牛毛的冰晶 —— 那些冰晶是淡蓝色的,如同冬日里凝结在草叶上的霜花,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咔嚓!”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响起,整支毒箭竟凭空碎裂,化为齑粉!那些齑粉在空中飘散,遇到阳光后,瞬间化为一缕缕白色的雾气,连同箭上的剧毒,一同消散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而那名隐藏在石像后的影,还未来得及露出惊愕的表情,便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脸色瞬间变得青紫,眼珠暴突,嘴角不断有黑血溢出。他的身体剧烈抽搐着,倒在地上,四肢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 那是苗疆 “噬心蛊” 发作的症状,这种蛊虫潜伏在人体内,一旦被蛊主引动,就会瞬间啃噬宿主的心脏,让其在极致的痛苦中死去。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却比千军万马的厮杀更令人胆寒。

广场上的战斗瞬间停滞了。无论是月影卫,还是纳塔部的武士,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祭坛上的云岫。他们的眼神里,有震惊,有敬畏,有恐惧,却唯独没有了之前的质疑。

刚才还在负隅顽抗的纳塔部武士,此刻一个个面如死灰,手中的武器 “哐当哐当” 地掉在地上。他们终于明白,眼前的圣女,不仅是蛊神的代言人,更拥有着他们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 —— 这种力量,足以轻易夺走任何人的性命,也足以守护整个苗疆。

石烈趁机下令,月影卫们一拥而上,将剩余的纳塔部武士全部制服。隆多达看着这一幕,知道自己彻底输了。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青石地面,指甲深深嵌入石缝里,鲜血从指尖渗出。他抬起头,望着祭坛上的云岫,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疯狂。

高台上的乾珘,刚刚被侍卫拦住的身体僵硬地停在原地。他看着云岫那轻描淡写间化解致命危机、反杀刺客的背影,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他之前以为,云岫的强大,不过是依靠圣女的身份和苗民的信仰,可此刻他才明白,他错了 —— 这个女人的强大,源于她自身那深不可测的蛊术修为,源于她对蛊力的完美掌控。

他想起前几日,他派人去试探云岫的实力,结果派去的暗卫连她的竹楼都没能靠近,就被蛊虫咬伤,回来后高烧不退,差点丢了性命。当时他还觉得是暗卫无能,可此刻他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暗卫无能,而是云岫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

“原来…… 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乾珘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他之前的所谓 “保护”、“拯救”,在这一刻看来,是何等的可笑与自以为是。他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在云岫面前表演着自己的算计,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一种混合着恐惧、挫败、以及更加强烈的占有欲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疯狂滋长。他想要她,更想征服她 —— 他想摧毁她那层冰冷强大的外壳,看看里面是否藏着一个会恐惧、会哭泣的灵魂;他想让她屈服在自己面前,让她知道,他乾珘,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已经彻底稳定。隆多达被几名月影卫死死按在地上,他的四肢被粗麻绳捆绑着,动弹不得。他的党羽们或死或降,那些投降的纳塔部武士,被月影卫押着站在广场西侧,一个个垂头丧气,不敢抬头。

云岫终于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一片狼藉、血迹斑斑的广场。她的白色祭服上,沾染了些许硝烟和血迹,却依旧难掩她的高贵与圣洁。她的目光掠过那些死去的武士,掠过受伤的族人,掠过惊慌失措的平民,最后,落在了被押解着的隆多达身上,也…… 掠过了站在高台上、脸色变幻不定的乾珘。

她的目光在乾珘身上停留了一瞬,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确认他的存在。那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湖,没有愤怒,没有鄙夷,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乾珘感到屈辱。

然后,云岫看向乌岩大祭司,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蛊神的旨意,在广场上空回荡:

“叛首隆多达,及其核心党羽,压入蛊窟,听候发落。其余附逆者,依族规处置 —— 凡主动投降、未曾伤人者,罚入蛊神林劳作三年,以赎其罪;凡抵抗到底、伤及族人者,废除蛊力,逐出苗疆,永世不得返回。”

乌岩大祭司立刻躬身领命:“谨遵圣女谕令!”

广场上的族人纷纷点头,对这个处置表示赞同。苗疆的族规向来严明,云岫的处置既没有赶尽杀绝,也没有轻易放过,既维护了苗疆的秩序,也体现了圣女的仁慈。

“至于……” 云岫顿了顿,目光再次转向乾珘,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他们都知道,乾珘才是这场叛乱的幕后推手 —— 若不是他与隆多达勾结,提供厌火石,祭祀大典也不会出现如此大的变故。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云岫对乾珘的处置,有的族人眼中满是愤怒,有的则带着一丝担忧 —— 乾珘毕竟是中原的王爷,若是处置不当,恐怕会引发中原与苗疆的冲突。

乾珘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 无论是被囚禁,还是被驱逐,他都有办法应对。可他没想到,云岫却只是平静地说道:

“乾珘王爷受奸人蒙蔽,虽有过失,然终究是客。请王爷即刻返回客寨,无召不得出。”

没有斥责,没有问罪,甚至没有一句重话。只是…… 软禁。

可这看似宽和的处置,却比任何惩罚都更让乾珘感到屈辱。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无视,是一种强者对弱者、主人对不听话客人的打发。她甚至不屑于与他计较,仿佛他的一切所作所为,在她眼中都不过是无足轻重的闹剧。

乾珘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地盯着云岫,双拳在袖中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鲜血从掌心渗出,滴落在黑熊皮座椅上,留下一小片暗红的痕迹。他想要反驳,想要怒吼,想要告诉云岫,他不是 “受奸人蒙蔽”,他的计划也不是 “闹剧”。可他看着云岫那双平静无波的异瞳,看着她身后依旧熊熊燃烧的七彩火焰,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被彻底碾碎了。

广场上的族人渐渐散去,月影卫们开始清理战场 —— 他们将死去的武士抬到广场西侧的空地上,用白布覆盖;将受伤的族人送往巫医的营地;将染血的青石地面用清水冲刷。阳光依旧明媚,可广场上的血腥气,却久久无法散去。

乾珘被两名月影卫 “请” 下了高台。他走在青石地面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能感受到周围族人投来的目光 —— 有愤怒,有鄙夷,有敬畏,却唯独没有了之前的忌惮。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在苗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望和话语权。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祭坛顶端的白色身影。云岫依旧站在那里,七彩火焰映照着她的侧脸,美得如同神明。可在乾珘眼中,那道身影却如同一个冰冷的囚笼,将他的骄傲、他的野心、他的占有欲,都囚禁在了其中。

血染的祭袍尚未干涸,而一场更加凶险的、源于爱恨与尊严的风暴,正在乾珘的心中酝酿。他知道,他与她之间,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纳兰云岫……” 乾珘在心中低语,声音冰冷而决绝,“今日之辱,我乾珘记下了。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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