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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烬,彼岸诏 第59章 囚心笼

作者:蓝祺枔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2-10 07:18:39

祈丰大典的喧嚣与血腥,像被山林间的晚风渐渐吹散,却又在每个苗疆族人的心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圣坛广场上,负责清理战场的月影卫们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他们的黑色劲装已被鲜血染得斑驳,袖口、衣摆处凝结着暗红的血痂,却依旧保持着挺拔的姿态,动作沉稳而肃穆。

广场中央的青石地面,原本嵌着朱砂糯米浆绘制的蛊神符文,此刻大半被鲜血浸透,红色的符文与暗红的血迹交织在一起,像一幅诡异而惨烈的画卷。两名月影卫抬着一块巨大的青石板,石板下垫着干燥的茅草,小心翼翼地覆盖在染血最严重的符文上 —— 按苗疆古制,被鲜血玷污的蛊神符文需用新石板覆盖,待日后择吉日重新绘制,以表对蛊神的敬畏。

广场西侧,水蛇部的巫医们正围着受伤的族人忙碌。阿吉长老蹲在一名年轻月影卫身边,手中握着一个粗陶碗,碗里盛着深绿色的药汁,药汁表面漂浮着几片新鲜的 “止血草” 叶子,散发着浓郁的草药气息。他用一根银勺,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喂到月影卫口中,一边喂一边低声叮嘱:“这药要连喝三天,伤口别碰生水,不然会引‘水蛊’上身。”

那月影卫躺在铺着兽皮的竹榻上,左臂缠着厚厚的麻布,麻布上渗出的鲜血已渐渐凝固。他点点头,声音虚弱却坚定:“多谢阿吉长老,我知道了。等我伤好,就去替换兄弟们巡逻。”

不远处,几名白鸟部的女子正用清水擦拭广场边缘的图腾旗。她们蹲在地上,手中拿着细软的麻布,蘸着从澜沧江打来的清水,一点点擦拭着旗面上的血渍。那面赭红色的 “护族蛊” 旗,之前被纳塔部武士的鲜血溅满,金线绣的蛊神纹样被染得发黑,此刻经过清水擦拭,渐渐恢复了原本的色泽,只是旗角处被弯刀划破的口子,像一道狰狞的伤疤,提醒着众人刚才的厮杀有多惨烈。

“可惜了这面旗,” 一个穿素色衣裙的白鸟部女子轻声叹息,她手指抚过旗角的破口,眼中满是惋惜,“这是三年前圣女亲手绣的,用的是西域进贡的金线,没想到今日竟被这般糟蹋。”

“别叹气了,” 旁边的女子安慰道,“等过几日,我们再找圣女要些金线,重新绣一面就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广场清理干净,别让血腥味扰了蛊神。”

广场东侧的高台上,乌岩大祭司正站在之前乾珘坐过的黑熊皮座椅旁,与月影卫统领石烈低声交谈。他的黑色祭袍下摆依旧沾着血迹,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束在脑后,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眼神锐利。“隆多达和他的核心党羽,都押去万蛊窟了吗?” 他问道,声音沙哑,显然是之前指挥战局时嘶吼过度。

石烈躬身回答:“回大祭司,已经押过去了。万蛊窟的守卫已经加派了三倍,全是族中最精锐的月影卫,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逃脱。”

“嗯,” 乌岩大祭司点点头,目光扫过广场上忙碌的族人,眼中满是担忧,“今日之事,虽说是叛乱被平定,可也伤了苗疆的元气。纳塔部的势力虽除,可乾珘王爷那边…… 圣女只下令将他软禁在客寨,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石烈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圣女自有考量。乾珘毕竟是中原的王爷,若是处置过重,恐会引发中原与苗疆的冲突。圣女这么做,也是为了苗疆的安稳。”

乌岩大祭司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望向圣坛顶端的蛊神鼎。鼎中的七彩火焰已渐渐平息,只剩下微弱的火苗在燃烧,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凝聚成一道细小的蛊神虚影,仿佛在静静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而此刻,乾珘正被两名月影卫 “请” 回他在月影部的客寨。说是 “请”,实则与押送无异 —— 两名月影卫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手中握着弯刀,刀鞘上的铜铃偶尔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他们走在苗疆的石板路上,路边的竹楼里,偶尔有族人探出头来,目光落在乾珘身上,有愤怒,有鄙夷,也有好奇,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与他说话。

乾珘的脚步沉稳,表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可藏在袖中的双手,却早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他能感受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他是中原的王爷,自幼锦衣玉食,前呼后拥,何时受过这般待遇?若不是此刻身处苗疆,身边没有足够的侍卫,他早已下令将这些敢于对他不敬的族人全部拿下。

客寨位于月影部的边缘,靠近蛊神林的方向,是一座独立的两层竹楼。竹楼的外墙用楠木加固,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屋檐下挂着几串风干的草药 —— 有驱虫的艾草,有安神的合欢花,还有苗疆特有的 “蛊香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试图掩盖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血腥气。

竹楼的大门是用整块的桃木制成,门上雕刻着简单的蛊神纹样,门环是两只铜制的蛊虫,泛着陈旧的铜绿。两名月影卫将乾珘送到门口,其中一人上前,用一把铜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铁锁 —— 那铁锁是中原样式,显然是月影部特意为乾珘准备的,既体现了 “客人” 的身份,又暗含着监视之意。

“王爷,请进。” 月影卫的声音平淡,没有丝毫恭敬,说完便退到门外,与另一名月影卫一同守在门口,目光警惕地盯着竹楼,像两尊门神,断绝了乾珘外出的可能。

乾珘走进竹楼,反手关上大门,门上的铜锁 “咔嗒” 一声自动落下,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他站在一楼的厅堂里,环顾四周,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这厅堂的布置,看似精致,实则处处透着 “囚笼” 的意味。厅堂中央摆着一张楠木制成的方桌,桌子表面打磨得光滑发亮,却没有任何雕花装饰,显得朴素而单调。桌子周围放着四把藤编椅,椅子的扶手处已经有些磨损,显然是用了有些年头的旧物。墙上挂着两张兽皮 —— 一张是黑熊皮,一张是白鸟羽皮,兽皮上的毛已经有些脱落,边缘处甚至有虫蛀的痕迹,与他在中原王府中挂着的整张白虎皮、紫貂皮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厅堂的角落,放着一个青瓷花瓶,瓶中插着几支新鲜的 “蛊神草”,草叶翠绿,却没有任何装饰性,只是为了掩盖竹楼里的霉味。花瓶旁边,是一个粗陶碗,碗里盛着一些干果 —— 有核桃、栗子,还有苗疆特有的 “酸果”,这些干果随意地放在碗里,没有任何摆盘,与他平日里吃的精致点心相比,显得格外寒酸。

二楼是乾珘的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竹制的床,床上铺着一张薄薄的麻布床单,床单上绣着简单的花纹,却有些褪色。床的旁边,是一个楠木衣柜,衣柜里挂着几件苗疆样式的麻布衣服,粗糙的布料让乾珘皱起了眉头 —— 他在中原穿的都是丝绸锦缎,何曾穿过这般粗糙的衣服?

卧室的窗户朝向蛊神林,窗外是一片苍翠的竹林,竹林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发出清脆的鸣叫。这本该是一幅宁静优美的景象,可在乾珘眼中,却只剩下憋闷与压抑。他走到窗边,试图推开窗户,却发现窗户被一根粗木栓牢牢锁住,木栓上还刻着苗疆特有的蛊纹,显然是怕他从窗户逃脱。

“哼,” 乾珘冷笑一声,转身走回一楼厅堂。一名月影卫端着酒菜走了进来,将酒菜放在方桌上 —— 一只青瓷盘里盛着几块烤兔肉,兔肉上撒着一些不知名的香料,散发着淡淡的腥味;一只陶碗里盛着苗疆特有的米酒,酒色浑浊,与他平日里喝的清澈的中原白酒截然不同;还有一盘炒野菜,绿油油的,却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月影卫放下酒菜,没有说话,转身便走,关门时依旧不忘锁上铁锁。乾珘看着桌上的酒菜,没有丝毫胃口。他拿起那只陶碗,抿了一口米酒,酒液入口辛辣,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远不如中原白酒醇厚绵长。他皱着眉头,将陶碗重重放在桌上,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 “砰” 的一声闷响。

这种软禁,比任何刀剑加身都更让他难以忍受。它不像囚牢那样粗暴,却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住,让他动弹不得。它无声地宣告着,在这片土地上,纳兰云岫才是真正的主宰者,而他这个中原王爷,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掌控的 “客人”。

“王爷,我们是否……” 一名侍卫从二楼走下来,他是乾珘从中原带来的贴身侍卫,名叫赵武,穿着深灰色劲装,左臂上还缠着渗血的麻布 —— 那是之前在广场上被流矢划伤的。他走到乾珘身边,低声请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是否要强行突围?属下已经探查过,这客寨周围的月影卫虽多,可只要我们出其不意,未必不能冲出重围,返回中原。”

乾珘摆了摆手,神色阴鸷:“不必。” 他走到方桌旁,拿起一块烤兔肉,却没有吃,只是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扔回盘中,“强行突围,或许能做到,可那意味着与整个苗疆彻底撕破脸。一旦我们离开苗疆,纳兰云岫若想对我们的人动手,简直易如反掌。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一旦离开,我就彻底失去了‘得到’她的可能。我还没有输到那一步。”

赵武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乾珘的意思。他张了张嘴,想要劝说,却又把话咽了回去。他跟随乾珘多年,知道乾珘的性格 —— 骄傲、偏执,一旦认定的事情,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不会轻易放弃。

乾珘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竹林,陷入了沉思。他回想起来到苗疆后的一切 —— 初到月影部时,他见到纳兰云岫的第一眼,就被她那双异色眼瞳吸引,被她身上那种清冷而圣洁的气质打动。他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和财富,拿下这个苗疆圣女易如反掌,可没想到,一次次的碰壁,让他的骄傲一次次被挫败。

他想起第一次向云岫示好,送她中原的丝绸锦缎,却被她原封不动地退回;想起第二次试图用权势施压,威胁她若不与中原合作,苗疆将面临灭顶之灾,却被她用蛊术轻松化解;想起与隆多达合谋,本以为能借祭祀大典搅乱苗疆,却没想到反被云岫利用,让她借此机会清除了苗疆内部的反对势力,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每一步,他都精心算计,可每一步,都像是在纳兰云岫的预料之中。她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冷静地看着他在网中挣扎,直到他精疲力尽,却依旧无法挣脱。

“受奸人蒙蔽?” 乾珘嗤笑一声,拿起桌上的陶碗,将碗中的米酒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灭他心头的火焰,反而让他更加愤怒,“纳兰云岫,你把我乾珘,当成了什么?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蠢货吗?”

他生平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如此深刻的无力与愤怒。他漫长的生命里,积累的财富、权势、武功,在这个女人绝对的力量和冷静面前,似乎都失去了作用。他可以轻易掌控中原的朝政,可以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却唯独掌控不了这个苗疆圣女,甚至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有。

“你说我不懂苗疆……” 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偏执的光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桌的边缘,“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不懂’!你以为这小小的囚笼,能关得住我?你以为你的蛊术,就能永远压制我?”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不计后果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既然常规的手段无法得到她,既然她如此在乎她的族人、她的责任,那么,他就摧毁她在乎的一切!他要让她亲眼看着,她所守护的苗疆,她所珍视的族人,是如何在她面前分崩离析;他要让她亲眼看着,她引以为傲的蛊术,在他面前变得不堪一击;他要让她跪下来求他,求他放过苗疆,求他留在她身边!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竹叶被风吹动的声音,却又比风声更轻,更有规律。乾珘瞬间警觉起来,他猛地转身,看向大门的方向,赵武也立刻拔出腰间的长剑,警惕地盯着周围。

下一刻,一道黑影如同壁虎般,沿着竹楼的外墙,悄无声息地滑入室内。那黑影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一块麻布,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手中握着一把短匕,动作轻盈得像一只夜猫,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是你。” 乾珘认出了那黑影,是他麾下最擅长潜行匿踪的暗卫首领,名叫 “影”。影是他从孤儿院里挑选出来的,自幼训练潜行、暗杀之术,这些年来,为他处理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从没有失手过。

影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沙哑:“王爷,属下来迟了。”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前在广场上,属下本想趁机接近圣女,却被月影卫的蛊虫察觉,只能暂时撤退,直到现在才找到机会潜入。”

乾珘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无妨。隆多达那边,情况如何?” 他最关心的,还是隆多达的下场 —— 隆多达是他的棋子,如今棋子已废,他需要知道月影部对隆多达的处置,以便判断下一步的计划。

影站起身,躬身回答:“回王爷,隆多达和他的核心党羽,都被押入了‘万蛊窟’。那万蛊窟位于蛊神林深处,是苗疆用来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守卫极其森严,全是族中最精锐的月影卫,而且窟内布满了剧毒的蛊虫,属下的人根本无法靠近,只能在外围探查。”

乾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万蛊窟他听说过,据说里面关押的都是背叛苗疆、犯下滔天罪行的人,进去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隆多达被押入万蛊窟,意味着他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不过……” 影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属下在探查时,意外探查到另一个消息,或许对王爷有用。”

“哦?” 乾珘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什么消息?”

影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乾珘能听到:“圣女…… 似乎受了些伤。”

乾珘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说什么?她受伤了?” 他想起在广场上,云岫轻描淡写地化解毒箭、反杀刺客的场景,那样强大的女人,怎么会受伤?

影点点头,语气肯定:“千真万确。大典之上,圣女强行引动真正的蛊神之力,催发圣冠上的蛊灵石,似乎遭到了蛊力的反噬。属下远远瞥见,她在返回圣坛时,脚步略有虚浮,若非乌岩大祭司及时上前搀扶,她差点摔倒。而且,她回到圣女竹楼后,至今未曾再露面,连晚餐都是让侍从送进去的。”

乾珘猛地站起身,双手按在方桌上,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消息确凿?你没有看错?”

“属下不敢欺瞒王爷。” 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乾珘,“属下为了确认消息,买通了一个负责给圣女竹楼运送药材的杂役。那杂役名叫阿木,来自藤甲部,因为家人被纳塔部的人所害,对纳塔部和隆多达恨之入骨,所以愿意帮我们。这是他偷偷从圣女竹楼外捡到的药渣,乌岩大祭司亲自调配了安神镇魂的药剂送往圣女竹楼,这药渣就是从那药剂中倒出来的。”

乾珘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深绿色的药渣,散发着浓郁的草药气息。他拿起一点药渣,放在鼻尖闻了闻,认出其中有 “安神草”、“镇魂花” 的味道,还有一种淡淡的、他从未闻过的气息 —— 影告诉他,那是 “蛊心石” 的粉末,用来稳定蛊力反噬的,只有在苗疆圣女遭遇严重蛊力反噬时才会使用。

“太好了!” 乾珘忍不住低喝一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云岫受伤了!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难怪她只是软禁自己,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恐怕她此刻正在圣女竹楼中全力疗伤,无暇他顾。

这是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之前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忌惮云岫的蛊术。可现在,云岫受伤,蛊力大减,对苗疆的掌控力也会随之下降。如果在这个时候,他能再次潜入蛊神林的禁地,找到那传说中的 “蛊神遗蜕” 或者 “灵泉核心”,或许就能获得足以与云岫抗衡的力量,甚至找到控制她的方法!

虽然风险极大 —— 禁地经过上次他潜入之事,守卫定然更加森严,而且云岫受伤,月影部的人肯定会更加警惕。可收益,也同样巨大。一旦成功,他不仅能掌控苗疆的力量,还能将纳兰云岫彻底留在身边,一雪今日之辱!

囚禁他身体的牢笼,反而成了催化他疯狂决心的催化剂。他越是被限制,心中的野心和占有欲就越是强烈。

“准备一下。” 乾珘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影,声音冰冷而决绝,“今夜,我们再探蛊神林。”

影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王爷,此刻禁地必然守卫森严,而且圣女受伤,月影卫的巡逻肯定会更加频繁,我们……”

“正因为所有人都以为本王会被困在此地,或是以为本王会知难而退,才是最好的时机。” 乾珘打断他,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纳兰云岫算尽一切,恐怕也算不到,本王会在她受伤之时,行此险招!她以为这客寨是囚笼,却不知,这囚笼,反而能掩护我们的行动!”

影看着乾珘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光芒,知道他心意已决,不再劝说,躬身领命:“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准备,今夜三更,我们在客寨后门汇合。”

影说完,再次如同壁虎般,沿着竹楼的外墙,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乾珘走到窗边,看着影消失的方向,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他的手紧紧握着窗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今夜的行动,要么成功,要么失败 —— 成功了,他将掌控一切;失败了,他可能会死在蛊神林的禁地中,永远留在这片他既憎恨又渴望的土地上。

可他别无选择。他的骄傲,他的野心,他对纳兰云岫那扭曲的爱意,都不允许他退缩。他的心,已经被嫉妒、愤怒、不甘和占有欲,铸造成了一个更加坚固、也更加危险的囚笼。只不过,这个囚笼,囚禁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走到方桌旁,拿起那只陶碗,再次将碗中的米酒一饮而尽。这一次,辛辣的酒液没有让他皱眉,反而让他更加清醒。他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纳兰云岫,今夜,我们之间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客寨外,月影卫的巡逻脚步声渐渐远去。乾珘走到二楼卧室,从床底拖出一个黑色的木箱,打开箱子 —— 里面是他从中原带来的夜行衣、短匕、迷烟,还有一些用来防备蛊虫的草药。他一件件拿出来,仔细检查,确保每一样东西都能用。

赵武走到他身边,低声道:“王爷,今夜属下与您一同前往。”

乾珘摇摇头:“不必。你留在这里,装作我的样子,待在客寨中,若是月影卫前来检查,也好蒙混过关。影一个人,足够了。”

赵武还想劝说,却被乾珘严厉的眼神制止。他只能躬身回答:“是,王爷。属下会守好客寨,等您回来。”

乾珘没有再说话,只是专注地穿着夜行衣。黑色的夜行衣贴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愈发挺拔。他拿起一把短匕,匕首的刀刃泛着冷冽的寒光,刀柄上缠着黑色的麻布,方便握持。他将短匕别在腰间,又将一包迷烟藏在袖中 —— 这迷烟是用苗疆的迷迭香和中原的曼陀罗混合制成,不仅能让人昏迷,还能驱散一些低级的蛊虫。

一切准备就绪,乾珘走到窗边,轻轻拨开窗户上的木栓。夜色已深,苗疆的山林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月光被云层遮挡,只有零星的星光透过雾气,洒在地面上。客寨外的月影卫已经换了一波,新的月影卫正沿着竹楼巡逻,脚步沉稳,目光警惕。

乾珘深吸一口气,身体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跳出窗户,落在竹楼外的草丛中。他压低身体,利用草丛和竹林的掩护,一点点向客寨后门移动。月影卫的巡逻路线他早已摸清,每过一刻钟,他们会有一次短暂的交接,这是他离开客寨的最佳时机。

果然,没过多久,巡逻的月影卫开始交接。乾珘抓住这个机会,如同一道黑影,迅速穿过客寨后门,消失在通往蛊神林的小路上。

身后的客寨渐渐远去,前方的蛊神林在夜色中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张开了漆黑的大口,等待着他的到来。乾珘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今夜,要么生,要么死。而他,绝不会选择死。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 找到蛊神遗蜕,掌控苗疆力量,将纳兰云岫,彻底留在身边。

囚心之笼,已锁不住他疯狂的野心。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苗疆的夜色中,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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