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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之王 第26章 温水煮刺,警惕度往下掉

作者:一尘不染的薛同光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12 02:48:18

过了整整三天,我才像是忽然从一堆杂乱代码里捡起一块被遗忘的积木,慢悠悠地想起“秦雪”这茬。

当时正跟公司支付系统里一个顽固到令人发指的bUG死磕。

那破键盘的“w”键又跟我杠上了,非得用指关节恶狠狠地、带着节奏地连敲四下,它才极不情愿、仿佛便秘般,“咔嗒”一声,慢吞吞地在屏幕上吐出一个字母,气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差点没忍住当场表演一个“程序员の愤怒·徒手碎键盘”的保留节目。

趁着脑子被bUG搅和成一锅粥、急需喘口气换换思路的空档,我瘫在吱呀乱响的椅子上,随手点开了系统根据我的浏览记录,不知何时悄悄推送到我手机边栏的一个极其小众、界面简陋得像是上世纪产物的插画分享网站。

网站色调灰暗,没什么人气,点进去仿佛踏入了一座被遗忘的、由线条和色块构筑的地下废墟画廊。

里面活跃的画手Id都透着股非主流的疏离感。

翻了没几页,一个署名“阿灰”的画手主页跳了出来。只瞥了一眼,我的心跳就漏了半拍——这画风,这选题,这画面里弥漫的那种近乎绝望后又强行挣扎出的、微弱的生命力……跟秦雪系统档案里分析出的核心特质,像得出奇!

“阿灰”的画里,永远是无边无际、细节惊人的破败场景:废弃的工厂、坍圮的教堂、长满锈蚀车辆的垃圾场。

而在这些宏大而阴森的“废墟”之中,总会在某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比如裂开的水泥缝、锈穿的铁皮罐、甚至是一摊污浊的积水旁——顽强地生长着一株姿态扭曲却拼命舒展的植物,或是一朵颜色黯淡却执着绽放的小花。

那种“被世界遗弃、碾碎后又凭着一口不甘心的气,硬生生把自己重新拼接起来”的脆弱与顽强,几乎是从每一根线条、每一抹色调里溢出来。

我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然后利落地复制了网站链接,切回微信,找到那个沉寂了三天、依旧顶着逆光剪影头像的对话框。

没有寒暄,没有前奏,直接把链接甩了过去,后面跟了一句轻描淡写、仿佛随口一提的话,语气拿捏得像是同事分享一个无关紧要的行业资讯:

“瞎逛碰到的。风格挺偏。里面有个叫‘阿灰’的,某些处理跟你有点接近。尤其是《无人区》那组对‘绝对寂静’的光影刻画,你或许能看看。”

没加任何卖萌或示好的表情包,没在后面追问“你觉得怎么样?”或者“你喜欢这种风格吗?”。姿态随意得像是在路边捡到一块形状特别的石头,觉得对方可能感兴趣,就随手放在了她必经的路旁,放完,拍拍手,头也不回地走开——绝不流露出半点“我在投喂”、“我在期待回应”的急切。

系统针对秦雪的心理模型早已经再三发出红色警告:

对付这种因受过重创而敏感度超高、对他人意图感知如同精密雷达的“心理刺猬”,任何一丝一毫超越安全距离的靠近意图、任何一点对回应的潜在期待,都会被她瞬间捕捉、放大,并立刻触发最高级别的防御机制,将你永久性地划入“危险勿近”的黑名单。前功尽弃,只在瞬间。

消息发送成功。我甚至没多看一眼屏幕,直接揣上手机,趿拉着那双鞋跟都快磨平的旧运动鞋,晃晃悠悠下楼去小区门口的24小时超市。

冰箱里最后一盒牛奶昨晚被我一饮而尽,面包也只剩下一点干巴巴的边角料。更重要的是,得提前囤上两桶红烧牛肉面——根据项目进度表,接下来的一周,又将是一场与bUG和deadline鏖战的“加班地狱”,泡面是续命刚需。

深夜的超市灯光惨白,收银员是个年轻小伙,困得眼皮直打架,哈欠一个接一个,眼泪还汪汪的。

我拿了一提最便宜的纯牛奶,一袋临期打折的全麦面包,又拎了两桶经典红烧牛肉味泡面,晃晃悠悠地用手机付了款。

提着轻飘飘的购物袋回到屋里,把牛奶面包塞进冰箱,泡面扔在桌上。这才顺手抓起被冷落一旁的手机,拇指划开屏幕。

微信图标上有个小小的“1”。

点开,竟然是秦雪的对话框。

她回复了。

内容极其简洁,简洁到近乎吝啬,只有两个冰冷的汉字:

“谢谢。”

连一个表示完结的句号都欠奉,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回复一条运营商发来的话费余额提醒,比当初林薇在酒吧里初次跟我搭话时那种带着审视和距离感的“哦?”还要寡淡十倍,冰冷百倍。

我看着屏幕上那孤零零的两个字,非但没有感觉到任何预想中的挫败或尴尬,反而,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差点乐出声来。

对嘛!要的就是这个味儿!这个反应才对路!

她要是热情洋溢地回个“谢谢亲~我很喜欢这个网站!”,或者哪怕只是规规矩矩回个“谢谢,看了,不错。”,我反倒要立刻警觉起来,怀疑是不是系统数据库遭到了未知病毒攻击,或者这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对付这种内心世界经历过山崩地裂、如今用层层冰壳和尖刺将自己武装到牙齿的“高危目标”,就得拿出老中医炮制顶级药材、老师傅熬制传世高汤的那份极致耐心。

火候、时机、分寸,缺一不可。

火大一分则焦糊,时早一刻则夹生,但凡流露出半点急功近利的蠢蠢欲动,之前所有小心翼翼的铺垫,立刻化为乌有,满盘皆输。

我没再回复哪怕一个标点符号。把手机往堆满杂物的旧木桌上一丢,屏幕朝下,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通信工具。

顺手点开了之前系统缓存下载的、秦雪那个早已设为私密的个人作品集压缩包,解压,一张张细细浏览起来。

她的画,看久了,会让人心里堵得慌。

不是因为画面阴郁,而是那种萦绕在每一幅作品核心的、挥之不去的“破碎感”与“悬置感”,太过真实,也太有穿透力。

比如那幅《孤独的海》。

画面大部分是翻滚的、铅灰色巨浪,透着吞噬一切的力量。而在画面右下角,一块被海浪拍打得泛出冷白泡沫的黑色礁石上,坐着一个穿黑色长裙的姑娘。她侧对着画面,看不清具体表情,裙摆被溅起的冰冷海水打湿,紧贴在小腿上。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凝视着眼前汹涌澎湃、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的海面。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悲伤,甚至没有迷茫,只有一种近乎空洞的、却又带着无声挑衅的平静,仿佛在说:“我就坐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呀。”

再比如《空房间》。

画面极其简洁:一个几乎纯白的、空无一物的房间。唯一的主角,是铺在房间中央那张窄床上的一条同样纯白的床单。床单中央,清晰地、凹陷地留着一个“人形”——头、肩、腰、腿的轮廓,甚至因为躺卧时间较长而产生的细微褶皱,都刻画得一丝不苟。仿佛那个人刚刚起身离开,身体的余温与重量留下的印记还未消散,但人已不知所踪,只留下这个充满“存在过”证据的、触目惊心的“空”。那种人去楼空、余温尚存却已触不可及的怅惘与孤寂,几乎要冲破画面,将观者淹没。

看着这些画,不知怎的,恍惚间竟想起了自己刚毕业、揣着仅有的三千块钱在这座城市闯荡时,租下的第一间屋子。

那是栋老破居民楼的顶层,只有8平米,除了一张吱呀作响的铁架床和一张房东留下的、漆面斑驳的旧书桌,空无一物。

无数个加完班、拖着灌铅般双腿回去的深夜,打开门,屋里黑漆漆、静悄悄,只有窗外远处高架上偶尔传来的、模糊的车流声。

那份被巨大城市衬托得愈发渺小的、浸入骨髓的空旷与孤寂,竟意外地与秦雪画中那个“空房间”,产生了某种跨越介质与经历的、微妙而真切的共鸣。

这姑娘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孤独,绝非少年为赋新词强说的愁,也不是文艺青年的空洞矫情。

那是真刀真枪从生活的废墟里、从信任的崩毁中、从情感的绝境里,硬生生爬出来后,被残酷现实反复捶打、烙印,最终刻进灵魂纹理里的、无法磨灭的印记。

她把自己关了进去,也把整个世界,关在了外面。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一个最恪守教条的清教徒,严格遵循着系统为秦雪量身定制的、那条划得清晰无比的行为红线:

联系频率,死死控制在一周一次,绝不多发;

话题范围,严格限定在“插画技法”、“光影色彩”、“小众艺术流派”、“无歌词纯音乐”以及“非私人的、带有观察性质的日常碎片”这几个绝对安全的领域,打死不越雷池半步;

语气姿态,永远保持“偶然想起,随手分享”的自然与随意,发完即走,绝不恋战。

第一周,我分享了首钢琴改编版的《星空》(Ludovico Eudina的演奏版本),特意从网易云音乐的某个冷门歌单深处挖出来的,评论数寥寥无几。旋律空灵舒缓,音符流淌如同夜色本身,静谧中带着广袤的孤独感。附言只有一句,像是随手贴的便签:“画累了塞耳机。这个版本不吵,不抢灵感。”

第二周,下班路上,路过一条即将拆迁的老巷子。

夕阳把斑驳的砖墙染成暖金色,巷子尽头有棵歪脖子老槐树,树干上布满小孩子和岁月留下的深深划痕。树荫下,不知谁家搬走遗弃了一把旧竹椅,扶手被经年累月的使用磨出了一层温润油亮的包浆。

我停下脚步,掏出手机,调低曝光,拍了一张。没有滤镜,原图直出。配文也简单:

“刚路过。觉得你画里想表达的、那种关于‘旧时光’和‘被使用过的温暖’的感觉,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东西是破了,旧了,却有种被人间烟火气细细煨过、打磨过的、实实在在的暖意。跟崭新的、冷冰冰的东西不一样。”

我从不问“在忙吗?”“吃饭了吗?”“最近有新作品吗?”,更绝口不提任何与“相亲”、“介绍”、“恋爱”、“未来”相关的、哪怕沾一点点边的词汇。

每一次点击发送,都经过内心短暂的校准,确保姿态松弛,意图模糊,绝不释放任何可能被解读为“我在靠近你”、“我对你有兴趣”的危险信号。

消息发出后,我便彻底将这件事从大脑缓存中清空,她回不回、回什么、何时回,我都表现得像从未期待过一样,绝不追问,绝不再提。

这道理,跟有经验的老花农侍弄那些娇贵难养的名种兰花一样。

水要浇,但要浇得透,浇得匀,浇完之后就该放手,把花盆放回原处,该晒太阳晒太阳,该通风通风。

最忌讳的,就是天天蹲在花盆前,扒开植料看看根长了没,揪揪叶子看看有没有新芽。那不是养花,那是催命。对待秦雪这样的“心理名兰”,更是如此。

而系统面板上,那个代表秦雪对我心理防御等级的、鲜红的“警惕度”数值条,竟真的随着我这套“文火慢炖”的策略,开始一丝一丝、缓慢却坚定地往下掉!

第一次,评论她《废墟与新生》画作后,警惕度从初始爆表的95,降到了88;

第二次,分享“阿灰”的网站链接后,跌到了80;

第三次,发送纯音乐《星空》后,降到了75;

直到这次,发了那张老巷子旧竹椅的照片,她隔了一天,回复了五个字:“谢谢,看了,还不错。”

比上次冷冰冰的“谢谢”多蹦了三个字,甚至,破天荒地,在结尾加了一个规整的、代表语句完结的句号。

几乎就在她这条回复显示“已读”的瞬间,我视野边缘的系统面板上,那条“警惕度”数值,“唰”地一下,从75径直跌到了70!进度条的颜色,也随之从象征“高度危险、随时可能触发防御”的刺目红色,转变成了代表“警惕放松、进入观察期”的、相对温和的橙色。

总算是……他娘的脱离了那令人神经紧绷的“高危红色警报区”了!

我向后靠进那把吱呀作响的破椅子,端起桌上那杯上周超市促销时图便宜买的大包装绿茶。茶水早已凉透,劣质茶叶的涩味在舌尖顽固地盘旋,但奇异的是,这股涩意反而比热咖啡的焦苦更让人头脑清醒。

嘴角,没忍住,向上勾起一个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那不是胜利在望的得意,也不是猎物入彀的狂喜。

那更像是一个精密机械的操作员,看着仪表盘上各项参数终于开始按照自己输入的指令,稳定、预期地变化时,所产生的那种“策略精准,路线正确,一切尽在掌握”的、冰冷而踏实的满足感。

不急。真的不急。火候还远远未到。

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保持这份恰到好处的距离,这份不带侵略性的“懂得”,像春天极细微的、持续吹拂的暖风,或者像深夜里一只守在远处、安静陪伴的、不会突然吠叫的猫。

等着她外边那层用伤痕和失望浇筑的、硬邦邦的冰壳,被这点滴的、恒常的、安全无害的“理解”与“共鸣”,慢慢地、从内部,沁出细密的水珠,逐渐软化,出现裂纹。

等着那层保护壳,在某一个连她自己都未曾预设的瞬间,“啪”地一声,悄然绽开一道缝隙。

露出里面那个最真实的、最柔软的、也是最为伤痕累累的、不设防的内核。

到了那时候,当所有的防御都因信任而卸下,当所有的尖刺都因感到安全而收拢。

再伸出手,去轻轻触碰。

那感觉……

那才真叫有意思。

比搞定刘婉婷那种按图索骥的“新手任务”,不知道要有成就感多少倍。

比攻略林薇那种全靠数据堆砌和利益计算的“精英游戏”,不知道要痛快、要真实、要让人血液沸腾多少倍!

这场狩猎,因为猎物的独特与危险,正在变得前所未有地……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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