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破晓的征程 第124章 人类里的萤火

林梦指尖的光屏还亮着志愿者名单的荧光，纸张边缘被指腹磨出细微的毛边。她偏头看向窗外往来的人群——裹着旧外套的人攥着报名单，把衣角往寒风里又紧了紧，像一群被风吹皱的纸团。

“姐姐，这是这几天的第几波人了？”林梦的声音轻得像落雪，尾音裹着点没散开的涩意。

爱莉希雅正用指尖绕着耳侧的发梢，听见这话便弯起眼，语气甜得像浸了蜜，尾音还带着点轻快的上扬：“算上这一批呀，该是第七波啦?”她往林梦身边凑了凑，肩膀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胳膊，“你看他们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呢——哪怕衣服上还沾着崩坏的灰，也非要把‘报名’两个字攥得皱巴巴的。”

窗外的风裹着寒气撞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工作人员机械的询问声钻进来：“你确定要参与逐火之蛾的融合战士手术？”

那个十几岁的青年仰着头，喉结滚了滚，声音里还带着没褪净的少年气，却咬得极重：“我愿意，我的家人……全死在那些怪物手里，我要复仇。”

林梦的指尖顿在光屏的名单上，冷光映得她眼底的情绪发沉，她在心里轻轻叹：又一个被仇恨裹住的孩子。可这世道，谁不是在夹缝里攥着点念想活？ 爱莉希雅却忽然伸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林梦攥紧的手腕——指尖的温度像融雪的春阳，语气还是甜的，却裹了点软得发疼的温柔：“你看，他们的‘复仇’里，其实藏着和你一样的东西哦。”

她顿了顿，指尖顺着林梦的手腕滑到光屏边缘，轻轻点了点那行“自愿参与”的字样，尾音带着点轻得像叹息的笑意：“是想把‘活下去’的光，再往崩坏的黑夜里推远一点呀。”

林梦偏头看她，撞见爱莉希雅弯起的眼——那眼底的温柔像浸了水的月光，把窗外的寒风都揉得软了些。

爱莉希雅指尖在光屏上轻轻一滑，把名单收进了袖口的终端里，转身时发梢扫过林梦的肩：“走啦，我们下去看看~”她语气还是带着甜软的上扬，脚步却没等林梦反应，已经先一步往楼梯口晃去。

林梦跟着她穿过走廊，工作人员训练有素地颔首让行。到了报名点外的等候区，那青年刚填完表格，指尖还沾着笔油。

林梦抬步走近那青年，脚步轻却稳，声音压得平而沉，比她的年纪要显几分冷静：“表格填好了？”

青年攥着纸角的手顿了顿，抬头见是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嗯。”

林梦的目光扫过表格上“紧急联系人”那栏的空白，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种超出年龄的笃定：“融合手术的成功率不到三成，术后的排斥反应会比崩坏的侵蚀更疼——这些你在须知上都看了？”

青年的喉结滚了滚，攥着表格的指节泛了白：“我知道。但我没别的选。”

林梦的指尖在光屏边缘轻轻敲了敲，声音依旧是没什么波澜的平稳，却像冷铁轻轻撞在石上：“你不怕死吗？”

青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攥着表格的手松了松——林梦的声音很平，却像把带着凉意的尺子，把他心里那团乱糟糟的“复仇”和“不甘”都捋得清晰了些。他喉结又滚了滚，指尖在“紧急联系人”的空白栏上划了划，忽然低声说：“我……我以前听人说，逐火之蛾的人都是对抗那些怪物的英雄。”

林梦的指尖在光屏上顿了顿，冷光映着她眼底的沉色她垂眸，指尖划过光屏上的名字：英雄？不过是一群被推到台前的普通人罢了。 声音依旧是没什么起伏的平稳：“英雄嘛，恐怕逐火之蛾没你说的那么好。”

她抬眼看向窗外排队的人群，风裹着尘土撞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这里的人，有的为了报仇，有的为了活命，有的只是想混口饭吃——没人天生是英雄，只是被逼着站在了这里。”

青年攥着表格的手又紧了紧，纸页的褶皱更深了些：“可……总有人要站出来吧？”

林梦没接话，只是指尖划过光屏上“融合战士”的字样，那行字在冷光里泛着浅蓝的光：“站出来的代价，比你想的重。”

旁边的爱莉希雅忽然弯着眼睛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林梦的胳膊，语气甜软得像裹了层糖：“话是这么说啦，但‘想站出来’的心意，本身就已经很像英雄了呀?”她偏头看向青年，眼尾弯出柔和的弧度，“你说对不对？”

青年看着她眼底的光，攥着表格的指节慢慢松了些，轻轻点了点头。

林梦站在旁边没说话，只是指尖在光屏上滑过，把青年的名字标成了“重点关注”。

另一边的黄昏街浸在橘色的余晖里，风裹着尘土卷过排队的人群——有人裹着补丁外套缩着肩，有人攥着皱巴巴的报名单踮脚张望，乌泱泱的队伍一直拐进巷口的阴影里。

最前面的工作人员指尖划过终端屏幕，语气是程式化的平淡：“你确定要参与融合战士手术？失败的话，连遗体都可能……”

没等他说完，壮汉拍着胸脯笑起来，声音粗得像磨过砂石：“当然确定！进了逐火之蛾，老子以后还愁没吃没穿？哪那么多废话！”他把表格往工作人员怀里一塞，仰头往等候区走，背影带着股混不吝的得意。

工作人员垂眼把表格钉进档案册，指尖在“动机”栏轻轻划了下，眼底没什么情绪——他在心里数：今天第17个了。为了口饭把命当买卖的人，从来不少。这样的人他见得太多了：有的奔着饱腹，有的贪着虚名，把生死未卜的手术当成换口饭吃的买卖，连“崩坏”是什么都没真的放在心上。

风卷着一张废弃的报名表吹过脚边，他弯腰捡起来，指尖碾过纸上“自愿参与”的字样，轻轻叹了口气。

风裹着尘土扫过巷口时，一个小巧的身影正像猫似的在排队人群里钻来钻去——褐色兜帽遮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指尖飞快地掠过旁人的口袋，眨眼间就把一枚硬币、半块干面包卷进了自己的布包。

等溜到无人的巷角，她才扯下兜帽，露出翘着的猫耳（是用布料缝的假耳），蹲在墙根里把布包往腿上一倒，眼睛亮得像沾了光：“太好了~看看咱今天‘进’的什么货？”指尖拨过那枚硬币，又捏起干面包闻了闻，嘴角弯出得意的笑。

她把东西重新裹好塞进怀里，余光又瞟向黄昏街排队的人群，指尖挠了挠下巴：“逐火之蛾……这名字咋这么耳熟？”忽然拍了下脑门，“哦对了！阿波利亚院长和劫哥，不就是去了这儿？好像林梦姐也在里头呢！”

她往巷口探了探脑袋，踮脚望着逐火之蛾报名点的方向，猫似的眼睛里漫开雀跃：“那咱也去报名！进了逐火之蛾，就能见到林梦姐啦~”她摸了摸怀里的布包，偷偷笑：等见了林梦姐，就把今天“进”的硬币给她买糖吃！说着把兜帽重新扯好，弓着腰往排队的队伍末尾钻去，布包随着脚步轻轻晃着，还沾着刚“进货”时蹭到的面包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