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闻言笑了,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下她的杯子:“你谈恋爱谈傻啦?你之前还救过我命呢,陪你喝杯酒这点小事,哪用说谢谢?”
“呵呵,也是。”苏薇勾了勾唇角,不再纠结这个话题,“算了,喝酒喝酒,不说这些了。”说着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咽下后又仰头喝了满满一杯洋酒。
苏薇和沈依依喝了不少洋酒,桌上的空瓶渐渐多了起来。苏薇放下酒杯,故意长叹了口气,眼角的神态模仿着李裕的温和。
沈依依脸颊通红,眼神也有些迷离,盯着“李裕”轻声开口:“李子涵,在我这二十年里,我一直以为自己这性格,不会再真心喜欢上什么人了。”
“哦,其实我也是。”苏薇顺着她的话接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在附和。
“你别打断我呀。”沈依依轻轻皱了皱眉,声音带着醉后的委屈,“那天我在地魔那里,就算知道自己彻底败了,我也没半分害怕——我心里清楚,你一定会来救我。结果你真的来了……李子涵,或许我喜欢你,比我想的还要早,好像第一次你去我店里卖玉石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动心了。”她说着,眼里渐渐闪起了泪花,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情愫。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也知道你很爱她,更清楚我喜欢你根本没有结果……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沈依依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平日里商场上的干练全然不见。
苏薇坐在对面静静看着她,没有打断,只偶尔抬手抿一口酒——这个向来雷厉风行的女人,此刻像个情窦初开、满心委屈的少女,脆弱得让人意外。
“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哈哈……”沈依依苦笑着,彻底敞开了心扉,语气里满是遗憾。
苏薇适时接话,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是啊,命运总爱捉弄人,我也觉得,要是早点认识你,或许会不一样。不过依依姐,你这么优秀,以后肯定能遇到特别好的男孩子。”
苏薇扶着脚步发晃的沈依依走到电梯口,轻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叫个代驾?”
“不用。”沈依依摆了摆手,抬手按向电梯顶层的按钮,语气带着点醉后的笃定,“这饭店是我的,整栋楼都是我的。今晚不回去了,陪我到顶楼坐坐。”
电梯平稳上升,很快抵达顶层。推开门,晚风裹着花草香扑面而来——今晚天气极好,一轮圆月悬在墨色夜空里,把顶楼小院子照得透亮,院角的花花草草在风里轻轻晃着。
沈依依走到葡萄架下坐下,脸颊还泛着酒后的红,却没再说话,只静静盯着“李裕”,眼神里藏着复杂的情绪,有醉意,也有难掩的温柔。
苏薇也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四目相对间,没有一句言语。这一刻沈依依的心里格外安静,她清楚看见“李裕”眼里映着头顶的月光,也清清楚楚映着自己的样子。
沉默了好一会儿,苏薇忽然双手环抱在胸前,把头埋进手臂里;再抬起来时,眼眶泛红,眼里已经闪烁着细碎的泪花。
“我回去了。”苏薇站起身,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沈依依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走到电梯口,苏薇按了按钮,就在电梯门即将打开的瞬间,她突然猛地回头,目光直直望向葡萄架下的沈依依——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沈依依刚想开口叫住她,苏薇却又迅速转回头,快步走进电梯。门“叮”地一声合上,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沈依依一个人站在原地。
没一会儿,她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肩膀微微颤抖,许久都没能平复。
而电梯里的苏薇,也正抹着不断往下掉的眼泪:“太感动了,这也太深情了。”
林雪挽着李裕的手从演唱会场馆走出来,脸上满是笑意:“今天真是来对了!哈哈,苏小棠果然靠谱,那位置也太近了,几乎能和张雨晨面对面!”
“确实挺好的。”李裕点头附和,语气里还带着意犹未尽,“刚才全场都快疯了,张雨晨现场唱得比录音里还稳,是真不错。”
顿了顿,他又皱了皱眉:“不过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最近心里有点不安。”
“李子涵?”话音刚落,体育馆门口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李裕和林雪同时回头,只见楚瑶站在不远处,正朝着他们这边看。
林雪下意识把挽着李裕的手攥得更紧,先一步开口:“楚班长,好久不见了。”
楚瑶的目光在两人相挽的手上转了一圈,轻声问道:“你们在一起了?”
没等林雪回答,李裕就主动开口:“楚班长,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女朋友林雪。”
楚瑶闻言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释然:“你终于肯承认了,真好。”
“嗯。”林雪点点头,又拉了拉李裕的手,笑着说,“还多谢楚班长之前的照顾,对了,我还一直想请你吃饭呢。”
“哈哈,林雪,你还是老样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呀。”楚瑶打趣了一句,又朝身后指了指,“不跟你们多聊了,我朋友们还在等我呢,下次再约。”
看着楚瑶的身影走远,林雪立马松开挽着李裕的手,朝着他轻啐一声:“渣男,我呸!”
李裕被她这反应逗笑,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真的,我现在都有点习惯你这样了,你要是不跟我闹脾气,我反而还觉得不自在。”
“李子涵,你这话什么意思?”林雪立马皱起眉,撇着嘴反问,“合着你就是不怕我生气了,我在你这儿不重要了呗?”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渣,我不是人。”李裕赶紧笑着服软,顺着她的话哄。
林雪见他服软,脸上的气立马消了大半,嘴角偷偷翘起来:“行吧,看你态度还行,去买杯奶茶来,我就原谅你了。”
林雪和李裕手牵着手,在散场的人流里慢慢走,她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连脚步都透着轻快。
另一边,苏薇正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玩得入迷——屏幕上是最近刚出的恋爱游戏《初恋回忆》。她时不时跟着剧情笑出声,“哈哈,这男主也太会了吧!”,完全沉浸在游戏世界里。
苏薇玩累了,把电脑随手搁在床头,一躺到床上,白天被游戏冲淡的恐惧才猛地袭来。“李子涵!”她攥紧被子咬咬牙——事到如今,箭在弦上,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搏一把。
她在心里盘算着:就算没有自己推波助澜,沈依依对李裕的心思摆在哪儿,早晚也会介入他和林雪之间。既然如此,不如借这次机会,把局面彻底搅开。
苏薇刚洗漱完,手机就震了一下,点开是林雪的消息:“睡了吗?”
“还没呢亲!怎么,昨晚的演唱会是不是特别精彩?”苏薇对着屏幕笑了笑,飞快回复。
“挺精彩的,今天晚上真的很开心。谢谢你的票啦。”林雪很快回了过来。
“开心就好,早点睡吧,熬夜对皮肤不好。”苏薇说道。
隔了几秒,林雪又发来一条:“对了,你那个实话符还有吗?上次找你买,你说要等段时间,这都过去挺久了。”
苏薇看到消息,手指顿了顿,随即回复得干脆:“林雪呀,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这么不自信。李子涵那天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他是真心喜欢你的,还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跟你表白了。别怕,孩子,他现在是你男朋友,谁都抢不走。”
“我知道了。睡吧!”林雪的消息很快发了过来。
苏薇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指针正好指向一点。想到刚才林雪字里行间藏不住的忐忑,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丝愧疚,像细针轻轻扎了一下。
但她很快攥紧了手指,——就算有愧疚,也必须按原计划走,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第四天,沈依依忙完手头的事,独自去了大学。她坐在篮球场边发呆,看着场上朝气蓬勃的男生们奔跑打闹,一时间有些恍惚。
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叫住她:“依依姐。”
沈依依猛地回头,看清来人后,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欣喜:“李子涵!”
“你怎么会来这儿?”李裕走上前,有些意外地问道。
“怎么,我不能来吗?”沈依依故意皱了皱眉反问道。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李裕连忙摆手,急着想要解释。
沈依依却突然笑了,打断他的话:“别说了,我知道你越解释越乱,逗你的。”
“有点闷,出来走走。”沈依依对李裕说道,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哦。”李裕点点头,心里却有些纠结——他其实想陪沈依依多聊两句,可又怕林雪刚好撞见,到时候解释不清。两人就这么站着,尴尬了好一会儿。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沈队!”顾景然快步跑了过来。
“顾景然,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沈依依立刻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正好化解了眼前的尴尬。
李裕悄悄松了口气,连忙趁机说道:“你们聊,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李裕刚转头,就看见林雪站在不远处。她快步走到李裕身边,脸上没什么激动的情绪,只是自然地拉住了他的手。
接着,林雪看向沈依依,也笑着打招呼:“沈队,好久不见了。”
“确实有蛮久了,林大小姐。”沈依依也回以笑容。
“我们西南队,比赛结束后就没怎么聚过,我想着这周末一起吃个饭。”沈依依说道。
林雪还没开口,一旁的顾景然就赶紧接话:“好呀好呀!比赛虽然落幕了,但我们队友间的交情可不能散,刚好趁这机会好好聊聊。”
沈依依随即看向林雪,问道:“林雪,你周末应该没别的事吧?”
林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身边的李裕。这时,沈依依也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等着李裕的反应。
“阿雪,去吧。”李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和,“你们之前是共同作战的战友,聚聚也好,别错过了这份情谊。”
“好呀,你到时候在群里发定位,我一定来。”林雪爽快地答应。
“就这么说定了,对了——不许带家属哦。”沈依依特意补充了一句,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李裕。
顾景然看看林雪,又看看李裕,没出声,只悄悄观察着几人的反应。
“那我就不去了,我要给苏小棠上符文课。”李裕立刻找了个借口。
顾景然一下没忍住笑出声:“你给苏小棠上符文课?哈哈,林雪,你男朋友也太幽默了吧!”
“依依姐,那我们就先这样说定了。我和阿雪出去走走,你们接着聊。”李裕说着,拉起林雪的手就朝远处走去。
沈依依望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李裕自然地揽着林雪的胳膊,她的目光沉了沉,随即抬手拍了拍顾景然的肩膀,:“加油啊!”
走了没几步,林雪突然停了下来,飞快在李裕脸颊上亲了一下,还特意回头朝沈依依的方向望了一眼。
李裕被她这突然的动作惊得愣了一下:“干嘛呀,大庭广众的。”
林雪挑眉,冷眼看了他一眼:“怎么,我亲自己男朋友,还不行了?”
李裕看着她这副带点小脾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伸手把她搂得更紧。
沈依依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笑了笑,随即转过头不再看,对顾景然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没反应过来的顾景然站在原地。
这边,李裕和林雪走得远了些,林雪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神色越来越冷。她停下脚步,盯着李裕咬牙说道:“以前是楚瑶,现在是沈依依,李子涵呀,你到底还准备了多少‘惊喜’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