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五更天刚亮,景阳钟声回荡,宫门大开,金殿之上气象森严。包拯早已披挂朝服,神色肃穆,步履坚定地进入朝房。他的身影一现,立刻引起朝中文武一片惊讶。
几位忠诚的老臣连忙上前低声询问:“包大人,您不是奉旨在陈州赈灾?怎么突然返京?莫非灾务已经办完?”
包拯神情平静地答道:“赈务未了。”
话音未落,一旁的庞国丈冷冷地接口问道:“既然未完,为何擅离职守,回朝有何要事?”
包拯目光一凛,道:“事情重大,稍后陛前自会分晓。”
庞洪嘴角动了动,暗自冷笑:这包黑回京,定没好事。只盼他长年不归,朝中便可太平——当然,是对他庞某人而言的“太平”。
此时,殿门鼓响,黄门官传奏圣驾将至,众臣立即肃立金阶之下。龙椅之上,仁宗赵桢驾临,文武百官俯首叩拜。黄门官随后高声禀报:“启禀陛下,龙图阁待制、开封府尹包拯大人,由陈州返京,现候旨于午朝门外。”
赵桢微感意外,随即传旨:“宣包拯觐见。”
只见包拯躬身踏入殿中,神情庄重,步履沉稳。赵桢见他风尘仆仆,便关切地问道:“包卿,赈灾之事可已完成?”
包拯拱手回禀:“启禀陛下,尚未完结。”
“既然如此,卿为何擅离职守,急急回京?” 仁宗赵桢追问。
包拯昂首直言:“臣无事不敢妄回,只因发现有人借赈灾之机,图谋陷害忠良、欺君误国,此事非同小可。臣惟恐奸佞得势,危及社稷,不敢耽搁片刻,日夜兼程,亲来面奏。”
此话一出,朝堂一静。不少心怀鬼胎者皆面色微变,有的偷觑包拯神色,有的低头避目。庞洪暗觉不妙,眼角微跳,悄悄站回了原位。
赵桢沉吟片刻,道:“卿既言奸臣误国,可有确证?何人所为?”
包拯目光如炬,在文武百官间缓缓扫过,最终定在御史沈国清身上,沉声道:“启禀陛下,臣所言之奸臣,正是沈国清。”
沈国清脸色顿时煞白,脚下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赵桢蹙眉:“包卿所指之罪,究竟为何?”
包拯答道:“沈国清目无法纪,徇私枉法,暗助不法之徒陷害边将杨宗保一案,险些酿成冤狱,危及忠良,动摇边防。”
庞洪见状,急忙出班奏道:“启禀陛下,包拯此人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实属鲁莽。他奉旨赈灾,却弃职擅返,扰乱朝纲,强言奸邪,分明是假公济私,扰乱圣听。臣请陛下命他即刻返回陈州,以安百姓之心。”
包拯不等天子回话,便断然斥道:“庞洪,你不是涉案之人,又何必横加阻挠?包某若无国之大事,岂敢离陈擅还?今日回京,只为削奸除恶,与你何干?”
庞洪被这话一顶,脸色难看,却又无可反驳,只得退回原位,咬牙不语。
天子见状,沉声问道:“包卿,那你身在陈州,如何得知边关之事?”
包拯镇定应道:“臣虽在陈州,但边事军情、朝中流弊,早已耳闻。此番回京,正是为此。”
他朗声补充道:“宗保将军镇守边陲二十余载,功勋卓着,却因征衣之失一案遭人中伤。然征衣已寻回,大功再立,理应赦免。可李守备父子却因嫉恨,妄图谋害宗保,反被军法所斩。岂料李妻沈氏仗恃沈国清势力,诬陷忠良,直呈御状。陛下不明其计,竟将此案交由沈国清审理,此人包庇亲族,混淆黑白,逼供陷人。若非佘太君进殿力争,焦廷贵将死于非命,忠良之士岂不一网打尽?”
包拯语气沉痛,目光凌厉:“更有孙武前往边关,不查实情,反诈军银。此等欺君之行,沈国清非但不纠,反借势掩盖。臣斗胆断言:若不严惩此辈,朝纲必乱,边防必危!”
这番话犹如惊雷震殿,满堂肃然,沈国清、庞洪、孙秀等人无不心惊胆寒,冷汗浸背。
赵桢面色凝重,缓缓道:“包卿所奏若属实,事关社稷安危。卿即细细详奏,朕当从重裁断。”
包拯拱手躬身,语气坚决:“臣必秉公而奏,不容奸邪之气长存中朝!”
正当满朝静候,包拯神情肃然,将三月初三夜在陈州北关筑台听冤一事,向天子徐徐道来。
“臣于陈州赈灾途中,忽逢怪风扑身,夜不能寐,心疑有人冤魂未得昭雪。是夜臣亲自于北关筑台设香,静候申诉。果然三更之际,朦胧之中,有女鬼现形,自称尹贞娘,乃沈国清之妻。”
此言一出,朝堂顿生波澜。
包拯接着道:“此女泣诉,言其丈夫沈国清,身为朝廷命官,负君恩食禄,反而暗中包庇奸党。他之胞妹所嫁李成父子冒功陷人,致使边将杨宗保遭难。她尝言劝谏,非但无效,反被拳脚相加。终因心灰意冷,愤而上吊,望以死唤醒夫心,奈何魂游不散,只望一人申冤。”
赵桢闻言,面带惊色,转头看向沈国清,问:“沈卿,你妻是否名为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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