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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群英记 第245章 乐极生悲

作者:公子无忌9889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9 19:51:33

夜已经深了,李府四周静悄悄的,风穿过竹林,带起些细碎沙沙声。厅堂中灯火明亮,却透着几分森冷。

李成听了沈氏的主意,心中顿时畅快,压低声音道:“夫人这一席话,正合我意。若真能拿这两颗头颅送去给杨元帅,再让李岱冒个头功,不光我能升官,就连咱们儿子,也能一步登天!”

沈氏轻声道:“那便趁他不防,酒中动些手脚。”

李成点头如捣蒜,立刻整了整衣冠,换上官服,快步走出书房。到了府堂,他已换上一副笑脸,迎了出去。

只见焦廷贵站在门口,满身尘土,披着一件风吹得发硬的披风,手中提着一根铁棍,肩上搭着一个布包,面色红中泛青,似喝了几杯酒,又像杀过人未曾洗手。

李成拱手赔笑道:“不知将军深夜到访,小官未曾远迎,实在失礼。请将军移步中堂,稍事歇息。”

焦廷贵却不废话,抬手将布包“砰”地一声丢在地上:“李守备,你认得这两颗脑袋么?”

李成一愣,蹲下打开一看,血气还未全干,一颗脸形粗犷,一颗颧骨高耸,都非小卒。他微微变色,转瞬又笑着站起来:“实不相识。”

焦廷贵冷哼一声,把铁棍一杵,道:“真是个冒失鬼。算了,拿去吧,便宜你了。”

李成双手接过布包和铁棍,故作恭敬:“将军请入堂歇息。”

焦廷贵踏步进了内堂,随意坐下,铁棍往桌上一放,震得酒盏微响。他眼神一转,冷声问:“李守备,如果朝廷钦差来了,你是不是得孝敬些东西?”

李成拱手笑道:“那是自然。”

焦廷贵斜眼看着他:“我今晚亲自来,你连杯热茶都没送上,是觉得我好欺负吗?你脖子上是不是长了两颗脑袋?”

李成一惊,连忙赔笑:“将军息怒。若是将军时常来,我自然日日设宴。但今夜突然而至,小人实在事先不知,若有怠慢,还望海涵。”

焦廷贵一摆手:“也罢,你既然是不知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我要告诉你,我今晚杀穿大狼山,斩了他们的头目,如今要回三关报功,还有百里路程。身上没盘缠,进不了酒楼吃饭,这两颗人头卖你换点酒钱。”

他说得大言不惭,神色却无比认真,话语之间透着几分得意。

李成心中冷笑,暗道:大狼山兵马众多,猛将如云,杨元帅都吃过苦头。他一个粗鲁匹夫,竟敢说“杀穿”了?这两颗人头,多半是在哪个角落捡来的。

他不动声色地问:“焦将军并无坐骑,也未带兵,怎能杀尽大狼山贼寇?莫不是……夸口哄我?”

焦廷贵脸色一沉,冷笑一声:“你这小官竟敢质疑我?你可曾听说过‘将在谋而不在勇,兵贵精而不贵多’?怕敌而退是庸人,杀敌而胜才是将才!”

李成反问道:“可大狼山的赞天王、子牙猜、两孟洋,都是西夏有名的大将,手下还有十万兵马。杨大元帅尚且未能一战成功,将军你一人之力,如何能得手?”

焦廷贵拍案大喝:“你敢小看我?你睁大眼看看,这颗是赞天王的头,那颗是子牙猜的命,全是我亲手所杀,难道是偷来的?你这李守备,果然不识货!”

李成忙陪笑:“将军英勇果断,实在令人敬佩。只是……将军身无弓箭,如何射倒赞天王?”

焦廷贵怒火上涌:“你一个下官,也敢审我?问得太多了吧!”

李成连忙作揖:“不敢不敢,卑职只是好奇。”

焦廷贵冷哼:“这两颗人头,我还得带回去报功,不是真要卖你。但我既然来了,你该如何待我?”

李成笑道:“卑职家中清贫,难以设宴,只能献上三杯酒聊表敬意。若将军不嫌弃,还请屈尊小住一晚。”

焦廷贵一听“饮酒”,眼睛一亮:“请我喝酒?也好。只要喝得爽,我便不与你多言。”

李成躬身退下,回到内院,与妻子沈氏低声密语:

“那厮声称亲手斩了赞天王和子牙猜,这两颗首级也确实带来了。我若趁他醉后下手,再由儿子李岱冒功,送至杨元帅军前,那便是大功一件,咱们父子荣华富贵便指日可待。”

沈氏眼中泛起光亮,轻声道:“老爷高见。此时若不动手,日后恐再无良机。”

说罢,她便吩咐丫鬟:“去东厨,准备酒菜。记住,酒里下蒙汗药,药效要狠,不能误事。”

丫鬟悄悄领命而去。

不多时,席上摆满鸡鸭牛羊,花雕老酒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焦廷贵毫无警觉,大笑着开怀畅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语渐渐含糊不清,眼神也迷离起来。

不出片刻,便靠在椅子上,身子软得像摊泥一般,四肢无力,连铁棍都握不住了。

李成见状,眼中精光一闪,回头招呼李岱:“孩儿,快来!焦廷贵已中药不醒,正是天赐良机。你将首级带去营中报功,我随后赶上,咱们父子这回要飞黄腾达了!”

李岱本是个胆小的年轻人,见状脸色发白,声音发颤:“爹爹,此事万万不可!焦将军可是元帅亲派的先锋,若真是奉命出战建了奇功,咱们弄死他去冒名顶替,一旦露了马脚,便是欺君大罪,杀头都不够。元帅那等人物岂是糊涂人?一旦追查起来,我们父子岂不是全完了?”

李成沉下脸:“我意已决,不容你再言!这是天赐之机,错过今夜,怕是后悔终生!”

李岱张了张嘴,终究不敢再说什么,只低头站在原地,浑身冷汗。

厅堂灯光昏黄,窗外风声不断卷起落叶,拍在窗牖上,发出簌簌声响。院中夜色深沉,仿佛连空气都在暗暗酝酿着一桩血案。

焦廷贵被蒙汗药迷倒,瘫坐在椅上,脑袋耷拉,呼吸粗重。李成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

他突然冷笑一声:“岱儿,你这孩子真是笨得可以。送上门的功劳不要,还想等天上掉官帽吗?”

李岱站在角落,满脸惶恐。烛影映在他脸上,使他显得更为苍白。

只听李成继续道:“这两颗人头是天赐的富贵!我与你今夜悄悄做了焦廷贵,再将首级送去三关,只说咱们父子十三日夜巡汛口,撞见赞天王、子牙猜强抢民妇。你我见义勇为,我一箭射杀赞天王,你一刀斩死子牙猜——功劳明明白白,全在咱们头上。”

他越说越兴奋,声音压得低沉,却藏不住贪念的颤意。

“到了辕门,杨元帅必定大喜,呈报朝廷,保不准我得个一二品的实职,连你这小子也能一步飞升。强过如今当个小守备,谁看得起?千总不过混日子,死后没人记得你的名字。”

李岱被说得一阵怔一阵热,心中的顾虑被功名一点点吞没。他喉头动了动,声音也软下来:“爹爹……若真如此,那这事可得做得周密,不可露出一点破绽。”

“周密?”李成哈哈一笑,压低声音道,“只要杀了焦廷贵,谁又能知道真相?咱们父子明日昂首挺胸进营献功,何等风光!”

李岱的脸上已现出几分心动,他却还是嘴唇发颤:“既是如此……爹爹动手时,务必要干净利落才行。”

李成点头,转身吩咐:“去取根粗绳,把这家伙绑牢。”

李岱闻言,腿却不由自主发起抖来,动也不动。

李成怒从心起:“不中用的东西!区区小事便吓成这样,将来如何打仗?”

李岱苦着脸道:“孩儿自知胆小,只想做个千总安生混日子,这杀人之事……真没做过。”

李成懒得再骂,只挥手道:“滚一边去,看我如何动手!”

李岱却还是忍不住提醒:“爹爹……务必小心,万一他醒来——”

“闭嘴!”李成厉声喝道。

他提起桌上尖刀,走到焦廷贵面前,手心却隐隐冒汗。他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自语般说:“焦廷贵,怪不得我。功名在前,人人都想。我今日杀你,也算你命薄。莫怪我不仁不义。”

然而话刚落音,他胸中突然一阵发毛,心跳得厉害,仿佛屋内阴影都在逼近。两臂酸麻,刀尖微颤,总落不下去。

李岱在旁看得心惊:“爹爹,为何不动手?”

李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两步,可一靠近焦廷贵,他却浑身发冷,脚底像踩在虚空里,连刀都“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李岱吓了一跳:“爹爹,你……怎么不捡刀?”

李成呼吸急促,声音发干:“我儿,你过来与我一同动手!”

“孩儿不能……”李岱摇得更厉害。

李成怒极:“罢了,我来!”

他再次拾刀,然而手指抖得厉害,刀尖连直都直不住,刹那间又脱手滑落在地。

烛光微晃,仿佛连刀锋都在嘲笑他们的胆怯。

李成额角冒汗,喃喃道:“难道……这焦廷贵命不该死在刀下?他的死数里……该应在水中?”

他深吸一口气,脸色渐渐恢复镇定:“也罢。将他抛入水里,让他自己去死。”

等到二更天后,夜深人静,府内奴仆家丁早已熟睡,外院兵丁也只剩留守者在打盹。李成最怕此事走漏风声,便耐着性子等到此时,才叫守门的王龙悄悄开门。

父子二人提着绳索,将焦廷贵捆得如同死猪,又合力把他抬出府门。

夜风刺骨,月光洒在青石路上,照得两人的影子狭长而扭曲,宛如两条趁夜作恶的鬼魅。

一路匆匆,喘着白气,父子来到山前。

沈氏在厅中焦急等着,心中却满是未来的荣光:夫君献首立功,圣上必封官赐爵,我也可得诰命。这样的好日子,值得赌一把。

父子二人来到山涧前,只见涧口月光冷冷,水声潺潺,水色深黑,看不出深浅。

李岱压低声音:“爹爹,就在这涧水中吧。此处偏僻,水又冷,纵然不被淹死,也冻死了。”

李成点头:“此法稳妥。”

两人将焦廷贵抬至涧边,一鼓作气,将他抛下。

“哗啦——!”

水声大响,溅起白沫一片。

“咚!”

紧接着一声闷响,铁棍也随之滑落,滚入涧中,沉入不见了踪影。

夜色沉沉,依旧是一轮满月高悬在天,寒光如水,照得李府内外一片寂静清冷。前庭屋檐之下垂挂的铜灯已熄,只有后堂中一盏孤灯未灭。

李成父子弃尸归来,一路奔波,气喘吁吁,但神色间却压不住藏不住的兴奋。沈氏早在门内翘首以待,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上前来,语带轻快:“老爷,事成否?”

李成点头一笑:“一切妥当,夜深人静,天衣无缝。”

正巧东厢厨房中还余着几碟热菜、半壶温酒,三人便围坐一桌,狼吞虎咽,边吃边低语商量着接下来的安排。

李成吃罢抹嘴,眼神一沉,低声道:“此事神不知鬼不觉,正是千载难逢之机。夫人,我与岱儿这就带着两颗首级连夜出发,趁着天未亮之前赶到三关军前,把功劳先抢了去。”

沈氏抬眼看他,语气郑重:“既如此,老爷莫耽搁片刻。若明日鸡鸣才动身,只怕变数生枝。”

李成点头:“说得有理。”

片刻之后,父子二人将那两颗血迹未干的首级用油布仔细包好,又换上军服,翻身上马,在夜色中疾驰而去。

沈氏站在门前看着他们消失在月色之中,缓缓关门,深吸一口气,自语道:“这番事成,老爷加官进禄,岱儿也不必屈居下位,我沈家媳妇亦得诰命封号……好一个天赐良机。”

与此同时,十数里外,燕子河畔,一骑快马踏破夜色而来,正是刚从大狼山杀出重围的狄青。

此刻,河边月色澄澈,水面铺着银白微光。狄青翻身下马,站在河边,望着滔滔夜水,心头一紧——

“不好!此河横亘在前,营寨却在彼岸,要绕行至少十五六里,这一绕,只怕误了军机。”

他正要催马绕道,忽觉胯下龙驹四蹄一顿,前腿下伏,后腿微竖,竟似要自投水中。

“嗯?”狄青一惊,稳住缰绳:“马儿,你莫是要下水?这水波湍急,岂能横渡?”

不料龙驹竟连点三下头,随后一声嘶鸣,如龙吟落入人间,四蹄腾空,径直踏入河中!

狄青大惊,刚欲勒马,已被带着冲入水面,冰水扑面而来,他本以为必将坠沉,没料到那龙驹四蹄似踏平地,竟在水面疾驰如飞。

“这马……”狄青骇然初惊,随即面露喜色,“果真非凡,传闻你乃金龙所化,今日竟能踏水如陆,真乃世间罕见神驹!”

月光洒在水波上,龙驹奔驰之间,蹄踏水面激起千点银光,狄青背影如乘风破浪,一瞬千里。

不多时,跃上彼岸,他勒马稍歇,又不敢耽搁,立即加鞭赶往大营。

营外荒草地中,灯火寥落,几顶残破帐篷显得孤立无援。三人守在营中,愁眉不展,正是张忠、李义、李继英。

张忠来回踱步,愤然道:“找了一日一夜不见狄大人踪影,连征衣也叫人劫走,这仗还怎么打?”

李义也道:“粮草也尽,被烧得干干净净,几千将士,今晚连口热饭都没得吃。”

李继英更是愧疚:“都怪我未能守住物资,还惊动狄大人身陷重围。若他有失,我便……”

话音未落,忽听远处传来高喊:“张忠、李义,贤弟可在?”

三人齐声惊呼:“狄大人!”

几人奔出帐外,只见狄青满身尘土,策马而至,面容虽疲,神色却不见一丝颓败。

“哥哥你回来了!”张忠一把握住缰绳,“可征衣已被贼寇烧毁,咱们……如何交差?”

狄青翻身下马,拍拍身上尘土:“征衣之失,事小也。”

张忠急道:“征衣小事?如今三关失信,怕是元帅问责,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狄青却笑道:“虽失征衣,今夜却斩西敌二将,算是得了大功,足可赎罪。”

“什么?”李义满脸不信,“你说赞天王、子牙猜?那两个可是西夏名将,杨元帅都头疼不已,你一人一马如何取胜?”

狄青不急,将报恩寺遇圣僧得偈、焦廷贵报信、磨盘山强盗劫衣、大狼山决战种种,一一细述。

几人听得目瞪口呆。

李义回过神来,皱眉问道:“既然你真杀了二贼,为何不将首级斩下,送去辕门献功?怎叫人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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