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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群英记 第120章 忠肝义胆

作者:公子无忌9889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9 19:51:33

幽州这几天,天寒地冻,雪不停地下,整个城池都罩在一层阴沉沉的气息里。城外是敌军连营,城内粮草早就断绝,军心也有些浮动,兵将们吃的不过是煮皮甲和稀粥,连火都不敢多生。

帅府里,赵光义靠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八王赵德芳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万岁,这仗打到这个份上,真不能再等了!”

赵光义没说话,过了好半晌才低声问:“搬兵的事……你可想好?”

八王点头:“眼下只有一条路,写封血书,搬请杨家将。”

赵光义咬了咬牙,解下玉佩当刀,割破手指,蘸着鲜血在白绢上写下几行字。写完后,他把血书递给八王:“信是写了,可这辽兵围得死死的,谁能送出去?”

两人正犯愁,忽听门外一声洪亮:“末将愿往!”

话音一落,门帘一掀,从外头走进来一个人。只见这人身高九尺,肩膀宽得像门板,腰粗背厚,一脸花白的胡须垂到胸前,双眼圆瞪,声音洪亮。他身披乌金战甲,里穿大红中衣,脚蹬牛皮战靴,腰间挂着一柄沉重的钢刀,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河东名将、铁鞭王——呼延赞。

赵光义一看见他,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呼王爷,你来的正好。”

呼延赞拱手一笑:“万岁找我有事?”

赵光义打趣道:“你不是刚才在外头喊‘愿往’吗?怎么还问往哪去?”

呼王咧咧嘴:“我刚走到门口,听你们叔侄在里头犯愁没人去送信,我一琢磨,既然没人愿意去,那我就去呗。去哪干啥的我都不知道,但能帮忙就行。”

赵光义哭笑不得:“你这脾气,还是一点没改。”

八王笑着插话:“正好,我们商量要派人去雄州搬请杨家将,眼下这封血书写好了,可没人敢出城。你来得正是时候。”

“搬请老杨家?”呼王脸一沉,眼珠子瞪得老大,“我不去。”

八王一愣:“怎么了?”

呼延赞摇头:“万岁您别见怪,我说话直。太平时候,把老杨家贬得远远的,谁都不理人家。现在出了事了,又想起他们来卖命?凭啥?这事,换我我也不干。”

赵光义低下头,没吭声。

八王叹口气,说:“呼王爷,万岁已经知道错了,这封血书就是认错求援。还决定官复杨家将的原职。杨令公见了血书,一定会念旧情前来。关键是,这事除了你,没人能办。你跟杨家交情好,他要是看你来,再加上这封信,一定肯出山。”

呼王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你们说得有理……好,我走一趟试试。”

他从八王手里接过血书,小心地藏进护心镜里,贴身收好,然后拍拍胸口:“放心吧,掉脑袋也不能掉这封信。”

一旁高琼和石延超进来,帮呼王收拾行装。呼王穿上厚重的铁甲,又加了一层牛皮防箭衣,脸上戴上铁面罩,只露出眼睛和鼻孔,连战马也披上甲叶,蹄子裹了棉花,铃铛摘掉,一切准备妥当。

二更天,风雪还在下,南城门悄悄打开。八王把他送到门口,小声问:“你从哪门出去?”

“南门。”

“那是韩昌的大营,守得最严。”

“越严越好。”呼王笑着说完,翻身上马,一抖缰绳,战马踏着雪地缓缓前行。

他走出几步,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城门,心里默默念叨:“出了这道门,大概是回不去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前方全是辽兵连营,远处火光点点,如萤火虫一样亮。呼延赞把枪横在膝上,低身催马,直奔敌营方向。

刚接近第一道岗哨,守军就高喊:“什么人?”

“干这个的!”呼王随口一答,脚下不停。

“站住!再走一步就放箭了!”

呼延赞根本不理,反而大喊一声:“别放箭,自己人!”

趁着对方迟疑的功夫,他已冲到了近前,长枪一挑,连刺几人,血溅雪地。他猛地一鞭抽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冲了出去。

第二道岗哨也发现了异动,刚要拦截,呼王挥枪横扫,一路打得番兵四散,没人敢拦。

再往前,是壕沟,他不减速,用枪挑开鹿角和木桩,战马纵身一跃,跨过去。

敌营大乱,弓箭齐发,箭矢像雨一样飞来。

呼延赞挥枪拨箭,铠甲“当当”作响,火花四溅。他咬着牙,一头扎进敌军左营。一路冲杀,一路血战,身上的血水和雪水混在一起,整个人像一座铁塔。

胸前的血书还贴得牢牢的。他只想着一点:活着把信送出去。

那一夜,风雪愈发急了。辽营外,白茫茫一片,火光在风中摇曳不定。呼延赞像一道黑铁的影子,冲破风雪,悄无声息地闯进敌营。此时正是夜深人静、番兵熟睡的时候,营中寂静得只剩下风卷帐帘的声响。

他低伏在马背上,呼吸微重,双手紧握铁枪。战马的蹄声被厚厚的雪掩去,只有甲叶轻轻碰撞的脆响。再往前不过百步,就是辽国主帅韩昌的大营。

此时,韩昌正与弟弟韩延寿、部将肖天佐、肖天佑坐在中帐,酒香弥漫。几人正在举杯庆功。

“哈哈!困住中原皇帝,不出五日,他自己饿死在幽州。”韩昌仰头大笑,酒从嘴角流下,烛光映得他脸色泛红。

肖天佑附和:“粮道早断,援兵又没到,中原人嘴硬心软,守不出三天。”

话音未落,帐外风声忽急,一名哨兵跌跌撞撞冲进来,单膝跪地,浑身是雪:“报——宋朝南军有人闯营来了!”

韩昌霍地站起,眼神陡然一冷:“一个人?”

“是的,披铁甲戴面具,不知是谁,已连破三处防线!”

韩昌把酒杯“啪”地一摔,酒水四溅:“定是去搬兵的!若让他逃了,我们前功尽弃!备马——拦他!”

他披挂整齐,韩延寿、肖家兄弟也慌忙戴盔穿甲。但等他们冲出营门,探马已经回来:“禀元帅,那人已杀穿五营!追兵撵了一阵,连马蹄印都找不着了!”

韩昌握拳咬牙,脸色铁青:“混账!这人不是凡将。”

而这时,呼延赞早已冲出重围。夜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战马的气息滚烫如蒸气,他全身的甲叶都被鲜血染红,甚至不知道那血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他脑中嗡嗡作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停。

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也不记得破了多少营门。只记得火光一阵阵闪烁,喊杀声远去又近,夜色翻滚,天地都在旋转。

直到天色微明,他才勒住缰绳,四下无人。雪地一片寂静,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

他跳下马,卸下马头上的皮罩,解开肚带,让马歇息。又取出水葫芦,仰头灌了几口,水里混着血腥味,他也顾不上了。

他靠在树旁,双手撑膝,大口喘气,心头仍在发烫。过了好一阵,他才自言自语地低声笑道:“真不知我是怎么杀出来的。”

歇了一会儿,他辨明方向,抹去面上的血迹,翻身上马,直奔雄州。

天光渐亮,风雪停歇。雄州的城门在远处显出轮廓,像一块墨影。呼延赞浑身是血,身上的甲叶破裂多处,披风早已被撕碎,马步沉重而稳。

他赶到知州衙门门口,跳下马,急问门前军卒:“金刀令公杨继业住在这儿吗?”

军卒还没答话,院内就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谁找我爹?”

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走出。那人比呼延赞高出半头,浓眉入鬓,双眼炯炯,面黑如铁,声音洪亮中带着一股少年气。头上挽着牛心发髻,腰间悬着长刀,站在那里就像一尊铁塔。

呼延赞一眼就认出来,笑着喊道:“七贤侄啊,叔父到了!”

那人正是七郎杨延嗣。

七郎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大步迎上来:“王叔!你怎么到这来了?我可想你了!你见过我娘吗?”

呼延赞笑着摇头:“没见着。”

七郎急道:“唉,你要是路过中原,也该去看看她老人家,她可惦记你了!”

他这声喊,惊动了屋里人。杨景杨延昭听见动静,从后院快步出来,一见呼王,立刻行礼道:“叔父大人,一向安好?”

呼王拍着他的肩膀,笑得沙哑:“好,好……这回算命大,该死没死成。”

“叔父何出此言?”

“哎,说来话长。进屋再说吧,我这身骨头都散架了。”

仆人立刻牵过战马。呼延赞跟着兄弟俩进院,边走边问:“你父亲在吗?”

“在后书房看兵书呢。”杨景答道,“叔父慢走,我先去通报一声。”

他快步跑进后院。

呼延赞刚走到书房门口,便见杨继业已出现在台阶上。那人头戴软巾,身穿团花长袍,气度沉稳,神色温然,却依旧带着几分威严。

“老哥哥!”呼延赞笑了起来,“咱俩天天在枪刀林里打转,你倒清闲得很。这身穿戴,我差点不敢认你!”

杨继业快步迎上来,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得连声道:“贤弟啊,真想死你了!自从朝廷一别,今日在此重逢,真是难得!”

呼王叹道:“要不是出了大事,还真见不着你。”

两人相视而笑,手挽着手,一同进了书房。

书童赶忙替呼延赞脱下甲衣,端上热水洗脸。厨房里炭火烧得正旺,饭菜的香气弥漫开来。屋里渐渐温暖起来,连呼王那一身的疲惫也似乎在热气里慢慢散去。

院门一开,大郎杨延平、二郎延定、三郎延光、四郎延德、五郎延成、八郎延嗣全都闻声赶来,将呼延赞围在当中,七嘴八舌问个不停。

“王叔,您一路风尘仆仆,可还安好?”

“您从哪边来的?路上可遇到敌军?”

“我们离京这么久了,朝中可有变故?”

呼延赞一时笑也不是,应也不是,刚张嘴要说点什么,杨继业摆手笑道:“这屋子太小,坐不开,去院子里说吧。”

他们几人围着呼王出了正厅,来到院中树下。这院子不大,却整洁有致,几棵槐树枝繁叶茂,底下摆着石桌石凳,正是杨令公来雄州后亲自命人安置,每晚和儿子们对坐聊天、练兵、论战。

热茶很快端上来。呼延赞接过茶碗,却没急着喝,望着杨继业那张镇定沉着的脸,压低声音说道:“老哥哥,你在这里倒是过得挺清闲,知道前线战况吗?”

“略有耳闻,”杨继业淡淡道,“听说潘仁美领兵有功,所向披靡,连下数城,如今直逼幽州。”

“那是老黄历了。”呼延赞叹了口气,终于放下茶碗,“老哥哥,这次我是带着皇上的血诏来的。你知道现在幽州是什么情况吗?皇上被围困在城中,城内无粮无水,兵将疲乏,援兵不至,一连几夜没睡,饭也吃不下。情急之下,才让我带着血诏来请你。”

他从怀中取出一方白绢,双手奉上:“血书在此,请老哥哥接旨。”

听到“诏”字,杨继业神色一凛,起身跪地接过血诏。呼延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不认字,你自己看吧。”

杨继业展开绢布,眼神迅速扫过上面的血字——

“金刀老令公父子见诏:朕被困幽州,断草绝粮,堪堪待毙。望杨爱卿念君臣之情,见诏速发救兵,解幽州之困。太平兴国x年x月x日。”

他看完,缓缓将血诏合上,神情凝重,将其郑重供在庭中神案前,久久未语。

“陛下还口传谕旨,说要恢复你的官职。”呼延赞轻声道,“如今幽州生死一线,全靠你出手相救了。”

话音刚落,七郎杨延嗣拍手大笑:“太好了!咱们终于可以洗刷冤屈、重上战场了!”

他一提到“打仗”,整张脸都亮了起来,比吃了饺子还高兴。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上次在京中比武力劈潘豹,惹得父母受牵连,被贬出京,从此窝在这雄州小城,英雄无用武之地。如今终于等来了机会,他怎能不激动?

他暗想:这次我一定要立头功,早点回京请罪谢恩,看看我娘。韩昌啊韩昌,你哪怕长三头、生六臂,敢动中原,就得先问问黑老七答不答应!

正这么想,他眼珠子一转,心里打起小算盘:要是跟哥哥们一块去,功劳都被他们分了,不如我先溜出去,单枪匹马闯一闯,说不定还能抢个头功。

他不动声色,等下人端菜的时候,趁大家忙着摆碗倒酒,他轻手轻脚溜回屋里,熟门熟路地拿出自己的盔甲。穿戴整齐后,他又从墙上取下那柄丈八蛇矛,走到马厩,牵出自己的战马。

马是匹黑鬃红蹄的高头大马,膘壮体阔,识主通性。他翻身上马,探路打听了前往幽州的方向,一路不敢耽搁。

人急马快,打马便是一通狠抽,蹄声如雷,一路风驰电掣。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驾立功,不容耽搁。哪怕人不吃,马不歇,也要快一步赶到幽州。

临近芦沟桥,他刚勒住缰绳,忽听前方“咚!”地一声炮响,拦路出现了三百番兵。为首一员大将,金盔银甲,身披狐尾战袍,三十出头,肤色青白,眼神阴狠,手持一条沉沉金棍,一脸不屑拦住去路。

“大宋小将,报上名来!”

杨延嗣眉头一挑,声如洪钟:“我乃金刀老令公杨继业之七子杨延嗣,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一听这名字,脸色微变:“原来是老杨家的——我是韩元帅手下大都督梁兴州。”

其实这芦沟桥原本是空的。自从呼延赞杀出重围,韩昌惊觉有人搬兵,才急调梁兴州来此把守。梁兴州本听过老杨家一门的威名,此刻见来者是杨家第七子,心里发虚,但嘴上不肯示弱,沉声道:“杨七郎?你也别想过去——接棍!”

一声爆喝,金棍如山砸下,杨延嗣抖腕一挑,蛇矛如龙,双兵相交,“当当当”数声脆响,打得火星四溅,震得梁兴州虎口发麻。

他还未稳住身形,七郎大枪已闪电般直刺进来。梁兴州刚想躲避,却被一记撩枪扎穿软肋,枪尖一挑,整个人腾空飞起,重重摔下马来。

三百番兵眼见主将被挑下马,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直往幽州大营而去。

杨延嗣哪里肯放过,提枪催马追杀上去。只见前方番营连成一片,帐篷绵延无边,旌旗密布,军号乱响。

他根本不认方向,见营就闯。战马跃过战壕,大枪左右开弓,杀得番兵连人带甲倒成一片。

往左一扫,七八人翻飞;往右一划,十数人栽倒;前方一扎,大枪像串糖葫芦一样挑倒两个。遇见帐篷就挑飞,见了马棚便拆,他一路砸毁不少军器、粮帐,直朝着幽州方向冲去,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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