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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群英记 第112章 沐猴而冠

作者:公子无忌9889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9 19:51:33

赵匡胤南征归来,途中遭暑热侵袭,回到汴京后便染上风寒,卧病在宫中,多日不曾上朝。到了十月深冬,病情愈发沉重。他自知大限将至,遵照当年母后的遗命,召见弟弟晋王赵光义入宫,在榻前嘱托后事。

太祖面色蜡黄,气息微弱,却仍强撑着身子,看着赵光义,一字一句地说:“我看你龙行虎步,目光沉稳,日后定是太平天子。但有几件事,我至今未能完成,你必须替我继续。”

他缓了口气,抬眼望着殿外纷飞的雪色,又道:“第一件,河东之地,兵家必争,不可不取;第二件,太行山中有一名猛将,唤作呼延赞,忠烈之士,应召而用之;第三件,杨业的父亲火山王杨衮是我昔日过命的交情。当年在泗水关,他率火山军与我鏖战三日。那一仗,风雪遮天,双方各斗百余合。他马失前蹄摔落在地,我驻马停手,让他换马再战;他换马回来,施出‘走线铜锤’,把我震落马下,也未下杀手。自那以后,我便知他是条硬汉。我们以他的铜锤,换了我腰上的玉带,那是命相交的记号。杨衮那人,志烈如火,言出必行,终身不负所信。可惜,杨衮后来病逝了。他一生不事权贵,只愿守义。生前不肯入朝,并非轻我他只是誓死不负前主,不愿苟附。他这种人,不是贪图官爵之徒,恰恰相反,是天下最能托付之人。杨衮的儿子杨业,我早就留心。他少年立功,教子严明,门风如铁。文能定策,武能安边,是北地的栋梁。朕早想在金水河畔建一座‘无佞宅’,安他们一家,示我诚意。可惜……这件事,朕未能做到。光义,你要记住杨家将,不可疑之、不可轻之、不可防之。他们若肯为你所用,便是大宋的千里铁壁,十万精兵;若弃之不用,或心存猜忌,将来边关生乱,北虏压境,你挡得住吗?杨业这人,不是诏令驱得动的。他要的不是官职,不是富贵,而是一份真心。若你真心待他,他便肯为国为君拼命,为赵宋血战到底,粉身碎骨也绝不退,光义……朕这一生,有恩有憾,唯此一事最放心不下。愿你莫负我这一番用心……更莫负……杨家将……”

赵光义跪伏于榻前,热泪滚滚而下,肃声应命。

随后,太祖又传子赵德芳入内。此刻夜色沉沉,殿中只点着几盏昏黄宫灯,映照得他脸色憔悴,目光却依旧坚定。他缓缓从枕下取出一柄金简,递给德芳:“为君不易。你年幼,天下重任难担,故传位于你叔王。此金简赐你,如朝中有奸臣祸国,可持此简,专诛不赦。” 德芳接过金简,跪地伏首,声泪俱下:“儿谨遵君命,誓不遗忘。”

太祖最后望了赵光义一眼,低沉却坚定地道:“汝好为之。”语毕,仰身而卧,含笑而终。

这一夜,北风如刀,雪压金瓦。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驾崩,享年五十,终年十七载。

四更天漏滴,宫门悄开,皇后宋氏携子入见晋王赵光义。她面色苍白,语气带惊:“吾母子性命,皆系于陛下之手。”赵光义面露哀色,执手安慰:“皇嫂勿忧,共保富贵。”

翌日清晨,赵光义即皇帝位,更名赵炅,改元“太平兴国”,史称宋太宗。百官齐贺,朝堂肃穆。宋后被尊为“开宝皇后”,移居西宫,大赦天下。

可惜的是,这位新帝虽位极九重,却胸无定见,听信谗言,沉湎女色,非但不能继承太祖遗志,反使国事日益沉疴。

便在这太宗登基未久,北国传来边报。

内廷朝会上,百官肃立,文东武西。丞相王苞奏表入殿,神情紧张:“启奏陛下,大辽天庆梁王耶律尚下战书于我边关,欲兴兵犯我中原。边将火速来报,辽国元帅韩昌、韩延寿,亲统大军,压境而来,请陛下急派将领出征迎敌。”

赵光义听罢,面色骤变。辽国不比寻常,这天庆梁王兵多将广,来势汹汹,分明是有备而来。他强压心头惊惧,站起身环顾两厢百官,沉声道:“众位爱卿,谁愿领旨挂帅,征讨来犯之敌?”

话音落地,朝堂上却鸦雀无声。光义皱眉,又提高声音:“朕再问一遍,谁愿领兵出征?”

仍无人应声。

他猛然一拍龙案,怒道:“昔日养兵千日,今朝用兵之时,怎无人请战?平日受国家俸禄,食君之禄,今临战事,竟无一人敢为国出力?”

文武百官低头不语。不是无人敢战,而是将星满堂、人人有志,却都在彼此观望。

杨业手握拳柄,眼神如炬,心中怒火翻涌:“韩昌,你胆敢犯我大宋疆土,待我出马,必要叫你首级落地!”刚想出列请命,却看见呼延赞胡须抖动,怒气上冲,似乎也正待出战。他暗自思忖:“呼王若为帅,我愿为先锋,我杨家父子尽数随征,与他并肩杀敌。”

而呼延赞心中也是激荡如雷:“若论帅才,朝中唯杨令公最堪大任。我呼延愿为副将,率粮护草,护他无后顾之忧。”他扭头看高怀德,高怀德正望着杨业,而郑印也望着他。

彼此互有忌惮,互相推让,都存忠心,却因情谊与权衡而迟迟未动。是以,良将满朝,群口噤声,无一人请战。

皇帝赵光义在朝堂上龙颜震怒,刚要开口任命挂帅之人,只见铁鞭王呼延赞起身上前,刚欲推荐老令公杨业担任统帅之职,金殿之上传来一声高喊:“万岁,老臣愿领兵出征,前往北国平灭韩昌叛军!”话音未落,一人跨步出列,跪倒在御前。

赵光义循声望去,见那人年逾半百,眉宇间依旧精神不减。金翅蟒冠高束,白缎蟒袍熨帖如雪,腰间玉带熠熠生辉,一手持象牙笏板,颌下胡须斑白如银,赫然正是西宫娘娘潘素蓉之父,当朝太师、国丈潘仁美。

赵光义眼前一亮,不禁心头一热:别人不行,我老丈人总该能为我分忧解难了!

可他却未曾知晓,潘仁美这番请命,根本不是出于忠诚爱国,而是心机深藏、阴谋已久。他倚仗女儿贵为皇后,一向在朝中横行霸道,私党结社、排挤忠良,非亲不引,非利不用,对那些有功之臣早已心生忌恨。奈何朝中有八王赵德芳、老令公杨业等忠臣干将压阵,他始终无法独揽大权,暗中屡次寻机,一直无处下手。

今日听闻朝廷北疆告急,赵光义面露忧色,潘仁美心中狂喜:正是此时!若我能挂帅出征,便可假借军权,与北虏暗通,里应外合,直取东京汴梁。再有我那三个儿子潘龙、潘虎、潘豹,以及两名心腹侄子潘昭、潘祥在旁辅佐,若能一战除掉赵德芳与杨业诸臣,天下不就是我潘家的了?坐江山,披金龙,富贵荣华,岂不是唾手可得?

于是,他故作忠诚之状,声泪俱下:“万岁,臣虽年迈,然筋骨尚健,怎忍江山破碎、山河倾覆?臣愿效死命,征讨敌寇,报国报君,虽死无怨!”赵光义听得感动不已,起身劝道:“老爱卿,您年事已高,领兵出征实在辛苦,若有三长两短,朕岂不愧对列祖列宗?”

“万岁所虑极是,”潘仁美不失时机地回道,“但臣已无他念,只愿尽余生之力,辅佐陛下!更有臣之三子,皆幼习武艺,骁勇善战,愿随臣同赴边疆,死战不退!”

文武百官听罢,却个个神色异样。潘仁美平日擅权弄势、结党营私,谁不知他只会钻营揽权、避祸图利?这等人也敢自诩挂帅出征,岂不是贻笑大方?可惜他权势熏天,无人敢当殿驳斥,众臣俱是敢怒不敢言,纷纷暗自思忖:“若他真领兵,我等谁愿随他送命?这不是自投罗网?”

八王赵德芳拱手出班,言辞恳切地问道:“老太师高龄领兵,若失利误国,当如何处置?”潘仁美镇定自若,拱手答道:“千岁勿虑,所谓将在谋不在勇,兵在精不在多。老臣虽不堪亲战,却能运筹帷幄。我三子潘龙、潘虎、潘豹,自幼习艺,枪刀骑射皆不在话下,愿为国为君效死疆场。”

赵光义不愿再听赵德芳多言,沉声道:“老太师忠心可鉴,朕准你挂帅!”他话音刚落,潘仁美眼角一抬,微微眯起眼睛,傲然扫视朝堂,脸上藏不住得意之色,似乎胜券在握、志在必得。

太宗问道:“既封你为主帅,不知先锋之职由谁担任?”潘仁美不假思索:“臣三子潘豹自幼上山习艺,愿担先锋之责,定能旗开得胜,马到功成。”赵光义略显迟疑:“他武艺如何?”

“若陛下不信,何不于金殿之上御考?”潘仁美立刻请旨。

赵光义点头:“好,传朕旨意,召三国舅潘豹上殿受试。”

文武百官窃窃私语:潘仁美何时这么积极过?分明是老虎披了袈裟,假装善人,必有后计。但此时天威在上,无人敢反对。

不一会儿,金殿外鼓乐声响,潘豹踏步而入,只见他身材魁梧,肤色铁青,头挽牛心髻,身着锦衣武袍,脚步沉稳而带桀骜之势,宛如一尊黑塔立于殿前。他大步走至九龙口下,跪拜行礼:“臣子潘豹,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赵光义看他仪表堂堂,颇有几分气势,心中稍安,笑问:“听闻你自幼习艺,方才回京即愿从征,寡人甚喜。今日召你上殿,正是要试你武艺,若真有本领,朕定予重用。”

潘豹拱手,神色从容,口称:“万岁有旨,臣子献丑。”眼中却满是轻慢之意。

这小子也不客气,从容站起,身形后退半步,微微抬胳膊、踢腿,活动筋骨,动作干脆利落,转眼间便立定门户,双足扎根如桩,腰马合一。先是一式“跨虎小开门”,步子迈出,如虎踞龙盘,气势初显;随即又打出一套拳路,虎虎生风,拳影翻飞;再抽出佩剑,刷地一声,一趟剑法干净利索,气脉通畅,眼神凌厉。

赵光义端坐龙椅之上,虽为天子,亦是马上得势,自幼学武,见惯了沙场拼杀。此刻看得分外认真,暗暗点头。他本以为潘豹不过仗着国舅的身份,这番演武倒也有些章法,动作之间毫不拖泥带水,着实不俗。赵光义眼中渐现笑意,越看越喜,忍不住击掌称妙。

一旁的老令公杨业与铁鞭王呼延赞也在默默观望。两人皆是征战多年的老将,识人练将无数,此时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他们心中有数:这孩子练得不错,比起寻常贵胄强多了,功夫扎实,根底也行。但要说上阵杀敌,尤其中原对辽,要打得过辽国悍将韩昌,那还是稚嫩了些。话虽如此,却没人当场泼冷水,朝堂之上,言语要分分寸。

潘豹收势利落,啪地一声,虎步站定,剑归鞘,面露自得神色。殿内立刻响起一片溢美之词,文武百官中不乏逢迎之辈,纷纷高声叫好,赞其“少年英武”“一表人才”“武艺过人”。赵光义龙颜大悦,当即起身朗声道:“三国舅可称盖世奇才!寡人即封你为扫北前部正印先锋官,入潘太师帐下听令。战功既立,再行封赏。”

潘豹刚要跪地谢恩,忽听殿下一声洪亮:“万岁且慢,臣有本奏!”赵光义眉头一动,转头看去,说话者竟是八贤王赵德芳。他性情沉稳,素来谨言慎行,此时突然出言阻止,自然引人侧目。太宗沉声问道:“皇侄有何见教?”

赵德芳不慌不忙拱手道:“万岁,臣非存异心。只是金殿试艺,三招两式,观其形可知有功底,但打仗讲究真刀真枪,非花架子所能比拟。若贸然挂先锋之印,于国事未必是福。以臣之见,倒不如于东门天齐庙设擂,限期一月。若三国舅真能打遍京师无敌手,再封先锋,便无异议;若有能胜其者,自当择贤以任。”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既不直指潘豹无能,又避开了正面冲撞,却叫赵光义一时语塞。他本就心有顾忌,赵德芳乃太祖之子,身份特殊,若非太祖驾崩仓促,皇位本应传于此子。他自觉心中有愧,平日待德芳礼数极重,还赐他金锏王命,得以无须跪拜君主。此时他提出设擂之议,赵光义心虽不愿,却也无法驳回,只得勉强点头:“依皇侄之议,准奏。”

话音刚落,潘仁美脸色已微变。他最清楚自己儿子的斤两,若真要立擂比武,这京都卧虎藏龙,怕是过不了几关。若先锋之位落入旁人之手,不但丢了脸面,还可能在他军中钉下异心之将。那时想独揽军权,岂不是痴人说梦?他心念电转,面上却装作忠诚之态,进言道:“万岁,臣有一事奏禀。臣领兵挂帅,举家为国尽忠,方才在金殿,众臣皆默不作声,臣才敢请旨。既设擂比武,京都百姓可参,各位大臣之子弟却不可下场。皆因朝中一家,内讧同袍,若彼此刀兵相向,于理不合,传至辽邦,更叫外人耻笑。臣恐伤及和气,望万岁三思。”

赵光义闻言沉吟片刻,心下了然,潘仁美是要堵住朝中能人之口,不给旁人染指之机。权衡再三,只得下旨:“朕传旨,各家之后不得参与比武,违令者,以抗旨论,全家抄斩。”

群臣虽有不服者,却无一人敢言。潘仁美心中暗喜,得意洋洋,随即领着潘豹谢恩出殿,眼中满是阴谋得逞的光亮。

东京城内,风起云涌。

前一日殿前大朝,文武百官归府之后,无人不怀怨气。朝堂上虽未明言,心中却已炸锅:潘仁美,你为了让你那小子独占功名,便欲一言定先锋,我等满朝子弟,便全无出头之日了吗?这一口气,谁咽得下!众家王爷、勋贵旧臣,各个面色铁青,辞别金殿后拂袖而归,连晚膳都难以下咽。

次日天光初亮,皇城宣出诏令,号令张贴皇榜:于天齐庙前设擂比武,天下勇士,胜者为先锋。此言一出,东京震动,如石投水,激起千重浪。

自此,大江南北、黄河两岸,无数武艺之士纷纷北上,涌入东京,投宿客栈,打探消息,人人欲搏一战,夺得功名。皇榜之下,一时聚满各路人马:有出身寒门欲一搏高位者,有绿林好汉盼洗手从戎者,更有军伍退将、亡国遗臣,皆蓄意一战,捧印登坛。东京一夜之间,宿无空房,酒楼爆满,连城门口的空地上都铺满草席、设起小灶。

终于,这一日天齐庙前,三声炮响,擂台开启。

酸枣门外早已水泄不通。街巷间人流如潮,推车挑担、叫卖吆喝之声此起彼伏。卖豆腐脑的,吆喝着“热咸的来”;卖糖画的手不停歇;打把式的聚众叫阵;耍猴的翻腾打滚;说书唱戏的扯着破锣嗓门;更有江湖郎中叫卖大力丸,说是“吃了能打擂三十合不喘气”;五花八门,好不热闹。烟火炊香、汗气泥尘混作一团,连远处城楼上都能望见烟气蒸腾。

天齐庙前,擂台矗立,气势森严。比寻常戏台高出三尺,长阔三丈,迎面悬挂火红锦帛,上绣狮子滚绣球,台帘边龙蛇交错,虎豹交斗;两侧兵器架上寒光闪闪,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应俱全。台柱之上,一副刺眼对联赫然在目:上书“拳打江南塞北,闻其名人人丧胆”;下写“脚踢山东淮西,见其面个个寒心”;横批四字“我是英雄”。人群中哗然一片,个个咬牙切齿,怒火中烧:这不是明摆着羞辱各路英雄么!

潘仁美亲率潘龙、潘虎,外加门下心腹亲信,坐镇护擂,擂台周围由九城兵马司黄龙率五百甲兵弹压,以防意外。黄龙是潘仁美亲自提拔的门生,一早就带人戒严,不许无关人等靠近擂台东南角那边搭着一席芦棚,是看擂之地,也为潘家中人设席观战。

一连二十九天,潘豹登台搏杀,号称无人能敌。登擂者多者伤,重者死,台下血迹斑斑,草席几度换新,皆因溅血过多。虽有看客不忿,却无人敢言,哪家敢得罪国舅府?死者家属也只得咬牙饮泪,装哑忍痛。潘豹打得越狠,台下越是沉默。潘仁美每日暗笑,这先锋之位,已是囊中之物。

这日辰时未到,潘仁美却提前召子密言:“豹儿,今日是最后一天。你已连胜二十九场,功绩辉煌,但最危险的也正是这一刻。切记,点到为止,莫露破绽。水过地皮湿,见好便收。只要不败,先锋印信明日便是你的囊中之物。”

潘豹点头称是,精神十足地跨步登擂。

可这一日,擂台下竟迟迟无人上场。台下看客越聚越多,竟无一人敢应战。潘豹眼看辰时将过,心中开始躁动,面上却更显得狂妄嚣张。他叉腰站立擂台中央,环视四周,大声讥道:“怎么,东京的英雄都死绝了吗?这擂台我站了快一个月,你们这群看热闹的,要是真有种,谁敢上来和我试试?”他话音未落,便放肆地笑了,笑声刺耳如刀。

忽然,一声断喝震彻人群:“呔!潘豹,休得狂妄,某家打擂来了!”

声音如晴空霹雳,直震得满场鸦雀无声。人群陡然一阵骚动,纷纷避让开道,只见一道黑影拨众而出。

来人年约二十,身高九尺,面如黑炭,扫帚眉,大环眼,方海口,双耳朝怀,站定之后浑身煞气扑面。周身虽未披甲,却自有一股杀伐之气笼罩四野。他一站出来,竟有如张翼德重生,尉迟恭再世!

潘豹一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中陡生寒意。脚下不觉向后滑退一步,眼神之中第一次有了迟疑与怯意。

全场寂静无声,风掠过擂台,掀起台帘一角,兵器架上的寒光似在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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