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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群英记 第19章 请君入瓮

作者:公子无忌9889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9 19:51:33

盘蛇山巅,夜风如刃。群峰重叠,云雾翻卷,仿佛一条沉睡的巨蛇伏在黑暗中。盘蛇寨正厅灯火通明,火光映在石敬远那张布满皱纹的铁脸上,明暗闪烁间,更添几分阴鸷与威势。

厅外传来喽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寨主,”喽兵拱手禀报道,“寨门外来了飞熊镇的来使,自称奉杨衮之命,特送礼物与书信。”

“送礼?”石敬远的眉头一沉,声音低而冷,“败军之将,有何脸面送礼?定是别有用心。”

“已在门外候着。”

“带进来。”

很快,几个喽兵抬着一个大口袋走进厅来。那口袋鼓鼓囊囊,似乎里面装着什么活物,还在轻微蠕动。

石敬远盯着那口袋,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活猪活羊也不值几个钱,莫不是稀世奇珍?快,打开给我看看。”

“是!”

喽兵解开绳索,口袋一倾“哗啦”一声,厅中众人齐齐屏住呼吸。

那地上滚出的,竟是一个穿红挂绿、擦粉描眉、满头金钗绢花的“半老徐娘”。她浑身被捆,嘴里塞着布团,脸上胭脂被泪水冲得一片狼藉,身子在地上微微扭动。

一时间,厅内死一般寂静。

石敬远先是怔了怔,旋即暴喝:“杨衮!你也太欺人太甚!竟送女人来羞我?快,把她嘴里的东西掏出来!”

喽兵急忙上前,取出布团。那“徐娘”一张嘴,哭喊声立时响彻厅堂:“哎呀老寨主,是我啊!我是佘表!杨衮那小子把我折腾惨了!”

厅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半天才回过神来。

“佘寨主……?”石敬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佘表满脸脂粉未干,头上金钗斜坠,身上红绿交错的绣衣让他整个人既滑稽又可怜。

石敬远额角青筋暴起,抿唇一声冷哼:“快替佘寨主松绑!”

喽兵匆忙解绳。佘表获释后站起身来,脸色青白交错,目光无处安放。

石敬远冷冷盯着他:“你还站着作甚?还不快下去换衣服!我看着都替你丢人。”

佘表羞愧难当,低着头,跌跌撞撞走出大厅。

不多时,又有喽兵匆匆进来:“寨主爷,那来使还留下一封书信,请您过目。”

“拿来!”

石敬远接过信封,烛光映出墨迹浓烈,笔锋若刀。他撕开封口,只见信中字迹如刻,锋芒逼人:

“早闻石寨主雄踞盘蛇,号称英雄,今日方见,原来英雄竟是狗熊。

明打飞熊镇,暗夺呼延凤,巧算反成拙,折将又损兵。

佘表扮作徐娘,奉还石老翁。

令侄石德明在我手中,可作押证。

明日我来换将,不来非英雄。

若敢失信踏平盘蛇营!

山前诸寨首领杨衮,于飞熊镇。”

石敬远看完,手中书信被他攥得几乎碎裂。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随即涨得通红。他一掌拍在案上,铜灯一晃,烛火险些熄灭。

“好一个杨衮!你这小贼,竟敢当众辱我!”他的声音沙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不多时,佘表换上盔甲回来,低头站在堂前。

石敬远冷冷问道:“佘寨主,杨衮写信送礼,用意何在?”

佘表抱拳答道,语气沉重:“寨主明鉴。杨衮将我扮作妇人,以此羞辱寨主与我。书信所言走马换将,不过是表面借口,实则另有深谋。”

石敬远目光如刀:“说!”

佘表道:“我奉命攻飞熊镇时,亲见杨衮已将山前数寨首领尽召其麾下,兵力虽仅五千,却阵容整肃、士气如火。此人兵不在多,在于精;计不在广,在于谋。他送礼下书,意在诱我出寨,引蛇出洞,趁机削我盘蛇之力。寨主若轻敌冒进,恐中了他计。”

石敬远冷笑:“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区区五千庄兵,怎敌我盘蛇二十四寨五万喽兵?我盘蛇四面悬崖,易守难攻,只要火塘寨不失,万无一虞!我石敬远纵横河东数十年,岂能被一封信吓得退缩?我若不出兵,岂不成笑柄!”

佘表低声叹息:“老寨主,‘自满者败,自夸者愚’,非我长他人志气,只怕此人非凡。此战若失,后患无穷”

夜色沉重,山风呼啸。盘蛇寨的灯火映在岩壁上,仿佛燃烧着的蛇鳞,一闪一闪,冷得刺眼。

老寨主石敬远面沉如铁,猛然“啪”地一声拍在桌案上,震得案上的铜盏直跳。他那双老而不昏的眼,像两团暗火,灼灼逼人。

“你怎能被蛇咬了一口,见了井绳也怕!”他厉声喝道,语气里透出怒意与轻蔑,“杨衮区区一封信,便吓得你魂不附体?难道我石敬远,也要像你佘表一样,做个畏首畏尾的窝囊废吗!兵进飞熊我意已决!谁再劝我一句,便是动我军心!”

他这一声雷喝,震得厅中烛焰一颤,几位寨主心头俱惊。佘表脖子一缩,满脸青白,低下头一句不敢再言。其他寨主你望我,我望你,俱噤若寒蝉,空气凝结得几乎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沉默片刻,石敬远陡然转过身,怒气未消,喝道:“来呀,传李信!”

“是!”

门外应声,喽兵快步退下。

众寨主听到这个名字,都微微一动。那李信,人称“小温侯”,年不过二十有余,英姿挺拔,眉若剑削,眼似星辰,手中一杆方天画戟,出入如电。那腰间的三枚金镖,更是石家传世之物,百步之内,从未虚发。只是他为人刚直,不喜权谋,对老寨主暗通辽国之事,虽未明言,却从不附和。石敬远虽知他心中不服,但李信是自家姑爷,武艺冠绝群寨,掌一方咽喉重地,也只得容他几分。

不多时,李信步入正厅。他一身乌金甲,佩刀入鞘,眼神清亮如寒星。

石敬远抚须而笑,语声低沉:“李信,你来得正好。”

随即,他将佘表出兵飞熊镇折将失利、杨衮送礼下书之事,娓娓说了一遍,语气中夹着几分怒意与轻蔑:“杨衮那贼,假借换将之名,实欲探我虚实。此人狡诈非常,我若不出兵,他必以为我怯战;若出兵,又恐他另有埋伏。如今我亲率大军南下,惟恐盘蛇之咽喉无人镇守,特唤你来,守火塘寨。”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如炬:“那呼延凤,乃我盘蛇要脉所在。你务必亲自看守。火塘寨乃我盘蛇门户,只要此地不失,我军纵远征千里,亦无后顾之忧。你是我女婿,我信得过你。”

说罢,石敬远取出一块刻着金龙纹的令牌,正色道:“我离寨之后,大令暂归你执。诸寨兵将,皆听你调遣。若有不服格杀勿论!”

话音落地,厅内众人齐声应道:“诺!”

虽然有些人心中暗生不忿,却无人敢在此刻逆言。

李信拱手抱拳,面色沉稳:“岳父放心。火塘乃山路之锁,我若在,杨衮便休想越此一步。他若敢来,必叫他尸横沟壑,血染山河!”

石敬远听罢,心中一阵畅快,大笑道:“好!有你守寨,我无忧矣!”

他转头望向两旁:“刘英、张永太听令!”

“在!”

“你二人速回本寨,整备兵马。明日辰时,调三万喽兵,随我征飞熊镇!”

“遵命!”

二人领命而出。李信与其他寨主也纷纷告退,各自回寨布防。

夜色更深,火光摇曳。山风卷过廊外旗幔,发出猎猎声响,似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呜咽。

次日拂晓,浓雾笼山,号角初鸣。刘英与张永太率三万喽兵齐集盘蛇寨前的校场。旌旗似海,刀枪如林,山谷中隐隐传出战马的嘶鸣。

辰时一到,石敬远披挂登马,银盔烈甲,手持火龙双棒,坐骑通体乌红,鬃毛如焰。他纵马立于阵前,声如洪钟:

“盘蛇儿郎听令今日出征,踏碎飞熊,擒拿杨衮,誓雪前耻!”

“誓雪前耻!”三万喽兵山呼地应,喊声震动山川,惊得林中群鸟腾空而起。

军旗挥动,铁骑滚滚,浩浩荡荡杀向山前。

石敬远押阵亲行,火龙棒横于膝上,面色如铁。行不过数里,先锋刘英忽派探马飞驰而来。

“启禀老寨主!”探马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语声急促,“前路树林中,有人拦道!自称奉杨衮之命,来取寨主人头!”

“什么!”石敬远猛地一勒缰,烈马立地扬蹄。

“哇呀呀!杨衮你这小贼,竟敢如此猖狂!”他气得连声跺镫,火龙棒在手中微微颤抖。

“传令先锋孙兴即刻扎营,待我前去亲看此人!”

探马报命而去。

不多时,山下号角吹响,先锋阵列成形。老寨主策马亲临,只见山脚处浓林森森,一条山道蜿蜒而出。

林间晨雾缭绕,远远可见,一人一马静静伫立。那人高坐马上,身形魁梧如塔,胸阔腰粗,似一堵铁墙;头戴镔铁盔,身披太岁甲,面色暗紫,黑须垂胸,手中横持一杆镔铁长戟,寒光吞吐。

他神态自若,嘴角带着几分讥笑,仿佛早已料定敌方会来。

晨雾未散,山谷寂静如墓。冷风卷着枯叶,在盘蛇岭的山道间翻滚。老寨主石敬远率领中军缓缓前进,马蹄踏在湿土上,发出低沉的“嗒嗒”声。他披甲在身,火龙双棒横放于鞍前,眉心紧锁,整张脸像刻在风中的石头。

突然,山前探马急驰而来,声若破风:“启禀寨主!前方树林有一人拦路,口称奉杨衮之命,要取老寨主首级!”

石敬远冷哼一声,火气上涌:“好一个杨衮,果真胆大包天!”他一勒缰,烈马长嘶,扬起一地尘土。

“随我去会他!”

几百亲兵应声而出,马蹄翻滚如雷。

林影森森,雾气缭绕。山风穿过树梢,带着潮湿的寒意。就在官道中央,一骑静立。那人身披太岁铁甲,头戴镔铁盔,手中横握一杆长戟,戟刃反光森寒。他坐在马上,腰似桶,肩如山,紫黑的面庞沉着无波,唯有那双眼睛,冷而锐,似在嘲笑世人。

石敬远一眼便认出

马家庄的庄主,铁戟天王,马建忠。

他心头一冷,随即怒火上涌。

“好哇!昨日送信羞我,今日又敢拦我去路,真是找死!”

他抬起火龙棒,厉声喝道:“你是马建忠?”

对面那人懒洋洋地挺直身子,淡淡“嗯”了一声,嘴角扬起一丝讥笑。

“不错,我便是马家庄的马建忠。你便是盘蛇寨的老寨主石敬远?”

“正是我!”

“那就好。”马建忠微微一勒缰,坐骑前蹄扬起,溅起一片湿泥。他冷笑着开口,语气平静,却句句如刀:“石敬远,人家都说,岁数越大越明理。可你这老头子倒好,越活越糊涂。昨日我家总瓢把子杨衮派我送礼下书,你也看见了吧?若你识得时务,当带着二十四寨前来归降。杨衮宽宏大量,爱才惜将,或能留你几日性命。”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的光。

“可你呢?不但不降,还敢兵犯飞熊镇。你这是嫌命太长?还是活腻了?”

四野静寂,唯有山风猎猎作响。

石敬远脸色铁青,手中火龙棒已紧了几分。

马建忠继续说道,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你妄想借石敬瑭那卖国之名,去投辽狗、灭汉王?石敬远啊石敬远,你这是要走他那条老路。可你不是石敬瑭,连他那点命都没得混。人家杨衮要扶后汉王,逐辽寇,收燕云十六州,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他行得正,走得直,大势所趋,天命在人。你若能回头,是功臣;若执迷不悟,只能死路一条!”

他轻叹一声,似真似假地说道:“俗话说,一铲子挖不出两个王八。咱们同是这片土里生的,不想亲眼看你掉脑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跟我去见见杨衮吧。”

话音一落,林风寂止。

石敬远的胸膛起伏,胡须乱颤。那股怒气在他体内翻滚,几乎要烧穿胸腔。他的手指紧攥火龙棒,关节发出“喀喀”的声响。

终于

“哇呀!”他怒吼一声,声震林谷,双棒骤然抡起,寒光疾闪,直奔马建忠劈去!

马建忠早有防备,冷哼一声,长戟疾扬,横扫相迎。金铁相击,火星四溅,震得林鸟惊飞。

“老东西,还真动火了!”他心中一动,暗道:

“兄弟杨衮只叫我挑他火,不许真斗,可如今这老贼气疯了,不接几下,恐怕脱不了身。”

二人马来马往,斗在一处。

火龙棒势沉如山,长戟灵动似蛇。兵刃交击之声在山谷中连成一线,震耳欲聋。

数合之后,马建忠心生警兆,忽见石敬远催马逼近,双手一错,拇指微动,正要触及那柄火龙棒上的机簧那是火种机关!

“不好!老贼要放火!”

马建忠心念电转,一抖缰绳,战马嘶鸣,身形疾退如风。火龙棒的火光才在棒端一闪,他已策马转身,疾驰而去。

“哈哈石敬远,你这老饭桶!”他回头大笑,声音震荡山野,“有本事就凭真刀真枪跟我斗!靠火烧人,你还算什么英雄?”

“你要不是个饭桶,就追上我,去见见杨衮爷!”

石敬远怒火攻心,血涌上头,咬牙切齿道:“我非劈了你这獠头不可!”

他一踹镫,战马长嘶,追风而出。几百亲兵紧随其后,喊声震天。

山道蜿蜒,尘土飞扬。

马建忠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回头大声嘲笑:“石敬远!你那五官都挤到一块儿去了,怕是气得命不长了!杨衮正在前边等你你已死到临头!”

话音未落,他狠狠一夹马腹,烈马一声长嘶,箭一般冲入前方的山口。

石敬远怒吼:“追!给我追!”

亲兵们呐喊震天,挥刀策马,铁流一般涌入山口。

山风如刀,夹着冷雾呼啸着钻进峡口。石敬远催马疾驰,心头燃烧着追杀的怒火,眼前只见马建忠那匹黑马的影子在前方闪烁。

“快追!”他回头大吼。喽兵纷纷应声,铁甲马蹄声在山谷间轰鸣。

但转眼之间,那黑影忽然一拐消失了。

石敬远心头一惊,急忙勒马。马嘶声回荡在山壁间,他抬眼一看,心中陡然一沉。

两旁峭壁高耸入云,壁脚古树根盘石裂,前方道路蜿蜒收窄,直至尽头,山体在远处并拢像一只张开的牛角。

他愣了片刻,忽地面色惨白:

“不好……这不是牛角峪吗?”

牛角峪,山前有名的死地。进得去,出不得。若敌人堵住山口,纵有千军万马,也插翅难飞。

石敬远的心在胸腔中重重一撞,怒火被冰冷的恐惧取代。他狠狠咬牙,额头青筋暴起。

“糟了!中了贼计!”

他猛一扭缰,大喝:“快出山口!”

然而话音未落

“轰!”

一声巨响,仿佛雷霆劈山。震得山石纷飞,战马惊嘶。

山口处,烟火腾空。随之而起的是漫山遍野的喊杀声。

旗帜如林,盔甲闪光。无数伏兵从乱石、林木、峭壁间冲出。山头鼓角齐鸣,弓弦如雨,箭矢破空而下。与此同时,滚木雷石从两侧山头倾泻而下,重重砸在山口的喽兵之中。

惨叫声混着马嘶,血雾弥漫。

石敬远勒马止步,眼见山口已被密密围死,怒火与惊惧交织在胸口,几乎要爆裂。

“坏了,回不去了!”

他掉转马头,刚要下令后撤

忽听山口处传来一声冷笑。

“石敬远,你跑不了了!”

石敬远猛然抬头。只见那熟悉的铁盔在火光中一闪,马建忠立马横戟,满脸讥讽地望着他,笑得从容而冷。

“马建忠!”石敬远怒发冲冠,声如雷霆,“你这小辈,竟敢算计我?把我困在此地又能如何?有种就来真刀真枪地打!我用火龙棒烧了你这王八蛋!”

马建忠眯眼一笑,语气轻淡,却句句如针:

“老头儿,你进了牛角峪,这火龙棒就没用了。你要烧我?尽管放火。可这峪里尽是你自家的喽兵,周围是成片山林。山口被我们堵死,火一着,你烧不着我,只能烧你自己。”

他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在峡谷中回荡,像一柄柄钝刀,割进石敬远的耳朵。

“我不跟你打,你便奈何不得我。你若有胆,就在这里慢慢呆着三天不出,饿也要饿死你!”

石敬远脸色铁青,身体摇晃,怒火直冲头顶,胸口一阵剧烈的闷痛。话还未出口,双眼一黑,几乎要从马上摔下去。

周围喽兵面色惨白,无人敢言。

山口外,旌旗猎猎,伏兵万重。

而此刻的马建忠,已勒马而退,脸上依旧挂着冷笑。

他心中暗道:

“杨衮这一计,果真神机妙算。”

几日前,飞熊镇。

杨衮立于地图之前,沉声对众人道:

“盘蛇寨山险兵强,正面攻之,非力所能及。石敬远手执火龙棒,易攻难守。惟有智取,引其出山方可破之。”

他以笔尖点在图上那道狭长的山谷,眼神如刃。

“此地牛角峪。入之者,必亡。可引其自投罗网。”

他转向马建忠与杜家兄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佘表已被擒。明日你送礼下书,激他出寨来攻。退兵之后,于此设伏。滚木雷石、万支弓弩,埋伏山口两侧。待石敬远入峪,再封山口,困其兵,困其心。三日之内,不战自溃。”

杜猛应声,马建忠亦拱手抱拳,朗声答道:“末将领命!”

如今,计划成真。

山风再起,峡谷中烟尘翻腾,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石敬远坐在马背上,脸色铁青如石,身后喽兵乱作一团,呼喊声此起彼伏。

他仰头望着被堵死的山口,牙关紧咬,喉咙里挤出嘶哑的一句话:

“杨衮你……好狠的算计。”

他的声音淹没在风声与炮声中,像一片坠落的灰烬。

山谷的雾气还没有散尽,空气里带着一股湿热的硫磺味。杨衮带着人马来到火塘山脚,抬头望去,只见这山势高耸入云,山腰间隐隐有几处红瓦青砖,正是火塘寨所在。山前树木密布,山后却烟气翻滚,火光闪烁,仿佛整座山都在呼吸。

他想起从前听人说过:上古时蚩尤在此被黄帝击败,尸身焚化,血染山石,自此山后生出两眼火井,千年不灭。那时候他还不信,如今亲眼所见,才觉这传说也未必全是虚话。其实那所谓的“火井”,正是地下火山的喷口,只是当时的人们并不懂罢了。

杨衮蹲下身,拾起一块红石,指尖被烫得微疼。他暗暗思忖:

“这山里火在地底,世人不见,却能焚尽万物。人心若是如此,岂不更可怕?”

他环顾四周,地势极为险要:寨子修在半山腰,四面皆是悬崖,只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两座山峰夹着一道深沟,沟口狭窄,沟内却越走越宽,尽头便是盘蛇寨。两山相对,就像两把铁钳,死死卡着去路。难怪人都说,只要拿下火塘寨,盘蛇寨就等于唾手可得。但眼下看来,这一仗绝不好打。

杨衮目光一沉,立刻下令部署:

“杜猛、杜勇领一千人守住飞熊镇,防备敌军反扑;四棍将各带五百人马,绕道去打盘蛇寨;我自带五百庄兵,直取火塘寨。”

号角响起,三路兵马分头而行。

到了火塘山脚,杨衮命扎营于沟外,先派人去山前叫阵。

不多时,只听“咣咣咣”三声炮响,山谷间回音隆隆。两边山头上立刻升起密密麻麻的旗帜和枪林,喽兵遍布。

杨衮心想:“果然早有准备。”

就在这时,山沟里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队骑兵冲了出来。为首一人一身银甲,白袍飞扬,头戴束发冠,双翎飘扬。那人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眉目清秀、神情冷峻,腰间挂着镖囊,手中托着一杆方天画戟,胯下是一匹通体银鬃的战马,光彩耀眼。

那年轻将领勒马停在沟口,声音清亮:“来者何人,竟敢闯我火塘山界!”

杨衮打量着他,心里暗暗吃惊。

“没想到这盘蛇二十四寨里,还有这般英俊的少年将军。”

他朗声答道:“我乃飞熊镇杨衮,你是哪位?报上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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