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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群英记 第116章 视死如归

作者:公子无忌9889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9 19:51:33

金銮殿上,玉阶如镜,御风卷帘,朝阳洒落,映得一众文武大臣衣袍辉映、面色肃然。然而今日的朝会,却犹如乌云压顶,杀机弥漫。

杨七郎跪在殿下,浑身是血,双目通红,直视龙座之上那神色凝重的赵光义。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微臣无悔,潘豹仗势欺人,辱我杨家门风,今日之斩,乃是替天行道!”一句话如惊雷劈地,殿上众臣一时鸦雀无声。

赵光义脸色青白交加,被杨七郎句句诘问噎得说不出话来。继而勃然大怒,手中金杯一掷,砸在阶前:“来人,把杨七郎推出午门问斩!”

两旁禁军应声而出,拔刀上前。杨景心头一紧,陡然跪出一步,拦住众人,高声道:“万岁,七弟劈死潘豹,是我授意,是我叫他去的!他年幼气盛,不知轻重,实非主谋,罪全在我,臣愿一人替弟受死!”

赵光义眉心一紧,未及言语,潘仁美却已扑倒在地,声泪俱下:“万岁不可轻信奸言!杨景身为驸马,本应辅国守礼,却暗中唆使弟弟劈杀国舅,身先犯法,心存谋逆!今日若不斩草除根,来日恐为大患,求陛下立即下诏,同诛二人!”

赵光义冷眼一扫,杀意初生:“杨景,你身为命官,执法犯法,罪加一等!来人,将杨景、杨七郎一并推出午门!”

两人被强行压下殿去,金殿之上风声如刀,众臣噤若寒蝉。

杨老令公继业听罢,脸色骤变,如五雷轰顶。他踉跄几步,几乎站立不稳。望着被拖走的两个儿子,他心如刀绞,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万岁!”他俯首而拜,语声悲怆如泣血,“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今日之事,实出老臣管教无方,臣请赐一条忠孝带,与儿共赴黄泉,以谢国家!”

赵光义眸中寒光闪烁,心中冷哼:你心疼儿子,便用死来逼我退让?我偏不!你老儿护短,我便成全你满门忠烈,看你杨家将还能剩几人!

他冷声吩咐:“赐杨继业忠孝带一条!”

内侍太监捧着楠木盘出列,盘中一条青丝绣金的忠孝带,沉甸甸仿佛压着命数。杨继业双手接过,缓缓搭在颈上,对天长揖:“老臣死不辱国,愿来世再为大宋效命!”

朝堂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凝固,潘仁美却心花怒放,暗自狂喜:杨家父子三人一死,天波府便是空壳,大宋的柱石一断,皇上必倚我潘家,到那时,我一人掌中权柄,便是天命所归!

他拍案而起,挺身而出:“臣愿为监斩官,亲手诛此三逆,以解家仇!”

赵光义沉声应允:“准奏!”

潘仁美得旨,大笑而退,正待步下金阶,忽听一声呼喝如霹雳惊雷:“万岁且慢传旨,臣有本奏!”

殿门处步履匆匆,一人银须飞扬,正是当朝丞相王苞王延龄。他快步上前,声若洪钟:“杨家父子,忠心可鉴,断不可轻斩!”

赵光义脸色一变,压下怒气:“王爱卿有何高见?”

王苞沉声奏道:“潘豹虽是国舅,然其横行无忌,辱良家子,七郎出手虽重,却是有因。而杨景、老令公更是边关名将,如今辽人战书压境,正是用人之时。若一日之怒,误杀忠良,岂不令敌国狂笑、朝中寒心?”

赵光义沉吟不语,缓缓道:“朕从未想斩杨家满门,只是七郎杀国舅、杨景私放重囚,乃不可饶之罪。老令公请死,朕不忍也罢,只是父子三人,朕已是开恩,王爱卿何必再言?”

王苞重重一叩首:“万岁,杨家人是杀不得的!今日一杀,天下将士寒心,边境军心动荡,恐非国家之福!”

赵光义目光一寒,喝道:“王延龄,你是在袒护杨家不成?”

“万岁可记得,杨家归宋以来,忠心耿耿,屡建奇功。凡南疆有叛,北塞动乱,皆由杨家出征平定。父子兄弟,刀枪上马,舍生忘死;女将披挂,闯阵擒王。自杨继业领军以来,征战十数年,从无一日懈怠。九烈之躯,八子之勇,南征北讨,东挡西杀,为宋室平定四方,立下汗马之功。若说大宋江山有千斤之重,杨家肩上便担着八百!如此忠勇之家,千古少有。”

王延龄眼神炯炯,声音在殿上掷地有声。他顿了顿,扫视四周朝臣,又盯向龙椅上的皇帝,声调陡然转沉:“如今小小罪过便斩首问斩,岂非将功臣视若草芥?如此处置,可对得起先帝太祖的托付?可对得起千万忠骨?可教天下将士寒心?”

赵光义脸色微变,抿唇不语。文武百官神情肃穆,一时鸦雀无声。

“万岁,”王延龄继续道,“若今日斩了杨继业,外有敌国窥伺之机,内有群臣胆战心寒。外邦闻之,岂不振臂而来?朝廷大乱,军心离散。到时边关失守,贼寇入境,杀掠百姓,万岁将成亡国之君,我等皆为亡国之臣,万民皆遭涂炭,悔之晚矣!此言虽重,却出忠心,望圣上三思。”

赵光义听到此处,终于压不住火气,冷哼一声,厉声道:“功是功,过是过,岂能混而不分?正因杨家有功,朕才封其官爵,连佘赛花也被册封为将。但若因功免罪,则朝纲何在?律法何存?若赏罚不明,何以治国?不必再言,退下!”

王延龄双目含泪,却知逆鳞已触,再言只会招祸。他咬牙躬身:“臣不敢。”

“谁再为杨家求情,”赵光义目光扫视群臣,语调森冷,“视为同罪!”

这话一出,大殿之上人人屏息,无人再敢出声。就在这沉默之际,宰相王苞走出班列,缓缓叩首:“陛下,臣不敢违旨,只愿讲一段旧事,请圣上听听。”

赵光义心头浮躁,本不想应允,但碍于颜面,冷笑道:“说罢,朕倒想听听你能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道理。”

王苞眼神沉静,语调悲慨:“那是数十年前的腊月,登封山下,住着一位樵夫,名叫张进忠。他家境清寒,六旬老母卧病在床,唯靠他入山砍柴糊口。那一日风雪初降,北风刺骨,山林银装素裹。他挑着扁担,挎着斧头,踏雪进山。哪知刚入谷口,一声兽吼震耳,一只斑斓猛虎骤然跃出,张牙舞爪,直扑而来。”

听到此处,满殿皆惊,有人惊呼失声。赵光义也不由得眉头微动,心道:莫非孝子殒命虎口?便问道:“那樵夫死了吗?”

王苞摇头:“不。张进忠闭目待死多时,却迟迟未感到痛楚。他悄悄睁眼一瞧,只见那猛虎竟跪伏于前,两爪伏地,面露哀色,仿若求助。他定睛细看,只见虎口含着一颗人头,头上插着一枚金簪,鲜血从虎嘴角淌下。原来那金簪卡住了猛虎咽喉,痛苦难当。老虎不是来吃人,而是求救。”

赵光义闻言微惊,不由自主道:“这虎竟知恩图报?”

王苞微微点头,继续道:“张进忠心中犹豫良久,终究怜悯之心胜出,蹲身伸手,握住女子头发,奋力一拽,将金簪拔出。猛虎张口吐出女子头颅,低头伏地,似在致谢。张进忠收起簪子,转身欲走,那虎却再次拦在他面前。”

张进忠站在林间山道,一脸茫然地望着面前那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暮色将林木染成灰青色,寒风卷着落叶在山谷间呜咽。他小声问道:“你是要吃我吗?”老虎站在那里,浑身虎纹起伏,虎眸清亮,却缓缓摇了摇头。张进忠更糊涂了:“你不吃我,那你还不走?你想干什么?”

没想到那只猛虎忽然抬起前爪,连连对他拱拜。张进忠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你是在谢我,要认我为兄弟?”老虎点了点头,竟猛然一跃而起,足有数丈高,落地无声,威风中竟带着几分喜悦。

张进忠看着它,笑道:“那你为兄,我为弟。”话音刚落,老虎竟围着他转了三圈,又用爪子轻轻拨了拨他的脚面。张进忠伸手摸了摸它脊背,老虎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如同听话的家畜。张进忠轻声道:“大哥,我回家看看老娘啦,这金簪我就收下啦。”老虎点了点头,转身纵入林海深处,消失无踪。

张进忠回到家中,把这奇遇告诉老母。老太太先是一惊,旋即喜极而泣:儿子与虎结义,既未遭害,又得金簪,岂非天赐之福?

数日后,夜色沉沉,寒风掠过村巷,忽听得院外一阵“砰砰”声响。张进忠打开门一看,是那只老虎,嘴里竟叼着一头肥鹿,轻轻放在地上。张进忠惊喜地说:“大哥,你是来谢我?”老虎点点头,然后静静离去。

从那以后,老虎隔三差五便会送来猎物,狐狸、黄羊、野鸡……张家的生活顿时改善,米粮丰足,衣食无忧。就这样,三年过去了。

一日,寒风彻骨的冬夜,张进忠刚躺下,院外忽然响起沉重的敲门声。他起身开门,那只老虎伏在门口,气息微弱。张进忠心疼地招呼道:“大哥,你冷了吧?快进屋暖暖。”老虎踱入屋内,却是饥肠辘辘,三日未食,已是前胸贴后背。

它想求兄弟施以援手,哪知张进忠浑然不觉,早已躺下熟睡。老虎饿极了,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吃。它颤抖着靠近炕头,终究没能抵住兽性,扑上去一口咬死老太太。咀嚼之间,血腥弥漫,它又回头看了张进忠一眼,心中痛苦交织,但也知道,若放他活命,终究无从解释。于是,狠心扑上,将张进忠一并吞噬。

天亮时,张家屋内死寂无声,门敞着,血迹未干,只剩炉火幽幽,照亮空荡的屋檐。

王苞在朝堂上讲完这段故事,面沉如水,望着皇帝赵光义,缓缓问道:“陛下,您说,这虎心狠吗?它报恩三年,却终究吃人!一个孝子,就这样死在了猛兽口中。怪谁?”

皇帝怔住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这事……不能怪老虎全无情义,毕竟它是兽。可也不能不怪张进忠不识真伪、认贼为兄。”

王苞冷冷一笑:“正是。如今陛下对杨家不信,忠心耿耿的老将军受难在即;而对潘仁美这等口蜜腹剑的小人,却屡屡委以重任。您又与那吃人的老虎有何分别?”

赵光义脸色陡变,猛然拍案:“王苞,你胆敢把朕比作野兽!来人推出去斩了!”

侍卫应声而上,押着王苞就走。王苞衣冠被打落,仍不屈不挠,大声喊道:“昏君!有眼无珠,不识忠良!你不杀我,还能保得住大宋江山?倒不如一死明志!”声震金殿,文武皆惊。

不多时,潘仁美已领旨到监斩台。王苞与杨家父子三人一同押至法场。杨继业望着他,心如刀绞:“丞相,为我父子求情,却落得如此结局……”

王苞惨笑一声:“保这等昏君,不如早死!”

此时,人群中奔出一人,老泪纵横,正是杨洪。他跪在继业脚下哀声痛哭。杨继业老眼浑浊,泪水涌出,心如刀割。他强自压下悲恸,沉声道:“杨洪,回去告诉太君,备香烛纸钱,来收爷几个的尸身吧……”

言至此,语声低沉,唯余风啸。

杨洪却误以为是要“劫法场”,猛然抬头,眼中燃起决意之火。他连滚带爬奔出刑场,直奔天波府而去。

当日天色阴沉,乌云低垂,仿佛连苍天也预感到了即将发生的动荡与血光。杨府之内一片安宁,谁也没料到这片刻平静即将被一声急促的鼓鸣彻底打破。

忽然,“咚!咚!咚!”三声重鼓震得瓦上灰尘飞扬,随即“当当当”钟声怒响,撼动整个府邸。杨府的钟鼓,素来只有在国难家危、外敌突至之际才能鸣动。钟鼓一响,便是征战号令,杨家将士无论身在何处,都必须第一时间集结待命。

银安殿前,惊涛骇浪般的脚步声骤起。仆役卸下长衣,换上甲胄,丫鬟摘去钗环,披上短靠,昔日温婉之人转瞬成了兵刃在手的杀将。校场之上兵刃森然,银安殿下甲光耀目。

太君佘赛花急匆匆赶来,一身铁甲裹体,白发在盔下翻飞,神情却冷峻坚定。她目光一扫,只见:大郎杨延平手持虎头枪立于殿阶之下,身旁是张金定女将,英姿飒爽;二郎杨延定、三郎杨延光、四郎杨延辉、五郎杨延朗、八郎杨延顺皆已披挂停当,横枪立马,杀气腾腾;延定之妻马翠平、延光之妻花谢玉、延辉之妻云秀英、延朗之妻罗氏、杨景杨延昭之妻柴郡主,也都整装列队,巾帼不让须眉;左有杨家八姐延琪,右有九妹延瑛,皆佩剑束甲而立;就连烧火丫鬟杨排风也束带提刀,站在队尾不苟言笑。

“谁打的鼓、敲的钟?”佘太君沉声问道。

人群中,一人奔上前来,面色苍白,额上冷汗涔涔,正是老杨洪。他扑通跪地,语声急促:“太君,紧急军情!皇上命将军杨继业与杨景延昭、七郎延嗣、王丞相,一同押赴法场问斩。老将军命我回府送信,请太君起兵救驾!”

一言既出,掷地有声,全府震惊。太君脸色沉如铁:“天子昏庸,奸相当道!尔等记住,咱杨家自来忠心为国,却要死在小人诬陷之下。此仇不报,何以告慰列祖?!”

她猛然拔剑,厉声喝道:“打开兵刃库,全副披挂,随老身劫法场救人!”

霎时间,金甲映日,银枪如林,一场为忠烈而起的逆天之举,已如风雷聚势,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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