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荆棘王冠
主卧的门,在苏焰盛怒的摔打下,发出沉重而绝望的闷响,彻底隔绝了外面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冷夜凝被粗暴地掼倒在地毯上,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唇齿间还残留着血腥味和苏焰那带着惩罚与毁灭气息的触感。
她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浑身冰冷,止不住地颤抖。泪水模糊了视线,屈辱、恐惧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苏焰最后的质问,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反复炸响——“星幕”!他果然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门外,冷子轩的哭声和冷梓墨带着愤怒的拍门声渐渐微弱下去,似乎被佣人或保镖强行带走了。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她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和窗外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下起来的雨声。
这一次,她触犯了苏焰真正的逆鳞。不再是试探,不再是警告,而是**裸的、带着摧毁意味的惩罚。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更深的囚禁?还是……更可怕的后果?孩子们会怎么样?漫漫和“星幕”会不会受到牵连?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冷夜凝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四肢麻木,冰冷的地气透过薄薄的地毯侵入骨髓。她挣扎着爬起来,摸索到床边,将自己缩进冰冷的被子里,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点可怜的温暖。
这一夜,注定无眠。苏焰没有再来,整个公馆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墓,寂静得可怕。冷夜凝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黑暗,脑海中闪过无数混乱的念头,从三年前的初遇,到如今的决绝,从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到苏焰那双盛满怒火和……某种她看不懂的痛苦的眸子。
痛苦?她怎么会觉得苏焰眼里有痛苦?一定是她看错了。那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怎么会有痛苦?
第二天,黎明迟迟没有带来光亮,天空阴沉沉的,雨依旧下个不停。房门被准时打开,送早餐进来的不是福伯,而是一个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的女佣。她放下餐盘,一言不发,甚至没有看冷夜凝一眼,便迅速退了出去,重新落锁。
餐食依旧精致,但冷夜凝毫无胃口。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被雨幕笼罩的、灰蒙蒙的世界,那座华丽的囚笼,在雨中显得更加森冷和坚固。她注意到,窗户和阳台的加固似乎被检查过了,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彻底的孤立。苏焰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了她的“失宠”和更严厉的监禁。
一整天,没有人来看她,没有任何声音。她像被遗忘在了这个华丽的角落。孩子们怎么样了?他们一定吓坏了。冷夜凝的心如同被放在油锅里煎烤,焦灼和担忧几乎要将她逼疯。
傍晚时分,雨势渐小。房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林枫。他依旧恭敬,但眼神里多了几分疏离和公事公办的冰冷。
“冷小姐,”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先生吩咐,从今天起,您的生活起居由专人负责,未经允许,不得离开这个房间。小少爷和小小姐那边,会有专人照料,请您放心。”
“放心?”冷夜凝猛地转身,声音因激动而尖锐,“我怎么放心?苏焰把他们怎么样了?我要见我的孩子!”
林枫面无表情地回答:“小少爷和小小姐很好,他们需要安静。至于见面,需要先生的允许。”
“他凭什么!”冷夜凝冲到他面前,愤怒让她暂时忘记了恐惧,“我要见苏焰!让他来见我!”
林枫微微后退一步,避开她的冲撞,语气依旧平淡:“先生很忙。冷小姐,我建议您……冷静。激怒先生,对您没有任何好处。”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房门再次被无情地锁上。
冷夜凝瘫坐在地上,最后的力气也被抽干了。苏焰甚至连见她一面都不屑了。他要用这种冷暴力的方式,彻底磨灭她的意志。
日子一天天过去,如同复制粘贴。送餐,发呆,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雨景(或者是雨后的阴天),然后继续发呆。冷夜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神空洞,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她不再试图沟通,不再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只是机械地进食,睡觉,活着。
她甚至开始出现幻觉,有时会听到孩子们在门外叫她,有时会觉得苏焰就站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她。她知道,自己的精神正在一点点崩溃。
转机,发生在一个深夜。
冷夜凝被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惊醒。声音很轻,似乎来自隔壁的儿童房方向。是晴晴!她不会听错,那是晴晴的哭声!
女儿在哭!为什么?是做噩梦了?还是生病了?一股巨大的母性本能瞬间冲垮了多日来的麻木和绝望。冷夜凝从床上弹起来,冲到门边,用力拍打着门板。
“开门!让我出去!我要见我的孩子!晴晴在哭!你们听见没有!”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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