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禁地：开局请蟒仙 第28章 抉择与归途

只见那面光滑的石壁上，没有刻录任何符文，而是用某种尖锐之物，深深地、甚至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刻划着几行潦草扭曲的字迹！那暗红的颜色，历经岁月却未曾完全褪去，带着一种不祥的质感，仿佛是……干涸凝固的血迹！

字迹的内容，更是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水眼通幽，非止于煞……其下犹有古祭坛，囚……大凶……妄动封印，恐释……轮回……后来者……慎之！慎之！”

最后的落款，正是三个同样用血刻画出的字——洛水伯！

石屋内，一片死寂。刚刚获得的传承喜悦，被这血色的、充满绝望和惊悚的警告，瞬间冻结、粉碎。

水眼之下，不止有他们已知的煞灵？还有被囚禁的、更加古老的“大凶”？甚至涉及到了……“轮回”？

连付出生命代价才勉强完成封印的水伯，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留下了如此触目惊心的警示？

水伯临终前以血刻下的警告，如同来自幽冥深处的判词，带着刺骨的寒意，将刚刚因获得传承而升起的希望与振奋，彻底冻结在石屋冰冷的空气中。那每一个扭曲的血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古祭坛？大凶？轮回？”王大力下意识地重复着这几个词，粗犷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与震惊，声音干涩，“这……这水库底下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一层套一层，没完没了了？”

陈锋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原本以为，找到克制煞灵的方法是通往胜利的终点，没想到却仿佛推开了一扇更黑暗的大门，窥见了门后更加深邃、更加令人战栗的秘密。“‘囚禁’……水伯用了‘囚禁’这个词……难道我们一直对付的煞灵，本身也并非源头，它可能只是个看守？或者，更糟糕的，它是在无意中，借助了下面那‘大凶’泄露出来的一丝力量，才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如果他们费尽心力，甚至可能付出巨大代价封印了煞灵，会不会就像水伯警告的那样，反而破坏了某种微妙的平衡，如同拔掉了塞子，释放出一个更加古老、更加无法想象、连水伯都只能用“大凶”和“轮回”来形容的恐怖存在？那他们岂不是成了毁灭一切的罪人？

“那我们……还要按照计划，使用这个‘九龙镇渊’阵法吗？”通讯器里，传来张岩指挥中心充满忧虑的声音，信号因为此地的能量干扰而有些断续，“这风险……实在太大了！我们可能是在打开潘多拉魔盒！”

石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篝火燃烧时偶尔爆出的噼啪声，以及众人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空气仿佛凝固了，希望与绝望在天平两端剧烈摇摆。

林晏紧紧握着那柄名为“断水”的短刀，感受着刀身传来的、如同血脉相连般的温润水灵之力，同时也感受着其中承载的水伯那份沉重如山的嘱托与未尽之憾。他的内心在进行着前所未有的激烈斗争。水伯的传承清晰指明了封印煞灵的具体路径和方法，这是他目前所能找到的唯一希望；但他临终那血色的字迹，却又发出了最严厉、最绝望的警告，仿佛在声嘶力竭地阻止他们前行。

一边是迫在眉睫、正在不断制造杀戮的现实威胁；另一边是未知却可能带来灭顶之灾的潜在浩劫。这个抉择，太重了。

“我们不能因噎废食。”许久，陈锋沙哑着声音开口，打破了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眼神虽然布满了血丝，却重新凝聚起钢铁般的意志，“外面的煞灵，是正在杀人的、看得见摸得着的、迫在眉睫的威胁！它每存在一天，东岭区乃至下游地区就多一分危险。而水伯警告的‘大凶’，目前还只是存在于这石壁血字上的‘可能’，一个未知的、未来的威胁。”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林晏、秦思源和王大力，语气斩钉截铁：“作为军人，作为此刻的决策者，我的职责是优先解决已经发生的、正在造成损害的危机！如果我们因为一个未知的、可能存在的未来浩劫，就畏首畏尾，放弃解决眼前已经存在的现实灾难，那才是对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最大的不负责任！才是对水伯牺牲精神的背叛！”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必须赌这一把！赌‘九龙镇渊’大阵能够精准地只封印煞灵，而不触及更深层的东西！或者，赌即便有所触及，我们也能在事情彻底失控之前，找到应对甚至再次封印那‘大凶’的方法！”

秦思源在短暂的思考后，也选择了支持陈锋，她的理性分析此刻显得尤为重要：“从逻辑和风险评估的角度出发，优先解决已知的、高概率发生的威胁，是符合行动逻辑的选择。我们可以将水伯的警告提升为最高级别的风险预案，在布设‘九龙镇渊’大阵时，尽可能考虑周全，增加冗余和保险措施。同时，立刻将此事上报，请求更高层面的专家支援，并制定多套应对最坏情况的紧急预案。”

压力再次回到了林晏身上。他抬起头，眼中虽然还残留着对那未知“大凶”的深深忧虑，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陈锋的决心所点燃的、破釜沉舟的决然。“我同意陈队和思源的看法。”他缓缓开口，声音因为之前的传承消耗而有些虚弱，却异常清晰，“而且，在我得到的传承知识中，关于‘九龙镇渊’大阵的核心描述，强调的是‘引动天地水灵之力，镇封至阴至邪’，其力量性质是‘束缚’与‘镇压’，而非‘破坏’与‘摧毁’。或许……只要我们严格按照传承记载操作，精准控制阵法范围和力量输出，就不会破坏水眼之下的深层结构，不会触发水伯所警告的禁忌。”

他握紧了“断水刀”，感受着其中浩瀚的水灵之力：“水伯将此刀和传承留下，本身也是一种期望。我们不能辜负他的牺牲，也不能因为恐惧未知，就坐视眼前的灾难发生。”

见核心三人的意见达成统一，陈锋最终拍板，做出了这个可能影响无数人命运的决定：“目标不变：以‘九龙镇渊’大阵，封印水库煞灵！但同时，启动最高级别戒备，将水伯关于‘古祭坛’和‘大凶’的警告，作为此次行动的首要风险变量，一切行动以此为前提进行规划和准备！”

做出了这个艰难无比的决定，目标再次变得清晰，尽管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危机四伏。众人整理心情，再次对着水伯那如玉的骸骨，深深三鞠躬，感谢他的牺牲、传承，以及这最后的、用生命换来的警示。

林晏恭敬地、双手平伸，从水伯骸骨膝上，取下了那柄“断水刀”。刀一入手，一种水乳交融、如臂指使般的亲切感瞬间传遍全身，仿佛这柄刀本就是他身体缺失的一部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水灵之力的感知敏锐度、掌控精细度，因为这柄刀和水伯完整的传承，瞬间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但这提升更偏向于“理解”和“技巧”，是境界和认知的飞跃，而非单纯灵力的暴增，他依然需要时间去消化、练习，才能真正发挥出其威力。

众人安葬了洛水伯的遗骨后，林晏站在洛水伯坟前，看着用军刀刻出的名字：“洛水伯，你放心吧！你的传承没有断绝。你未完成的任务就由我们来完成吧！”

带着沉重的收获和更加沉重的责任，队伍决定立刻离开老龙沟，返回东岭区，开始为最终的决战进行准备。此地不宜久留，谁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更多被侵蚀的山魈或其他鬼物在窥伺。

归途，依旧被迷障所笼罩，但或许是因为获得了水伯的认可和传承，或许是因为“断水刀”散发出的纯净水灵之力对周围混乱能量有一定的安抚和驱散作用，林晏感觉自己的灵觉感知更加清晰敏锐。他引领着队伍，不仅避开了能量混乱的险地，甚至能提前察觉到一些潜藏的危险气息，远远地就绕行避开。

他甚至开始尝试运用新获得的知识，调动体内微弱的灵力，结合“断水刀”的引导，施展了一个最简单的“清霖术”。只见他指尖在空中划过一个简单的符文，引动周围水汽，在队伍前方一小片区域形成了一阵极其细微、带着清新水汽的灵雨。雨丝落下，那些令人烦躁的瘴气仿佛被洗涤了一般，变得稀薄了不少，空气也清新了许多。虽然范围很小，持续时间也只有短短几分钟，消耗却不小，但效果是实实在在的，让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他的能力，正在这场生死考验中，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扎实而渐进的方式，快速地成长着、蜕变着。

当他们终于一步踏出老龙沟那仿佛无形界限的边缘，重新看到远处东岭区在夕阳余晖中熟悉的轮廓时，所有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重见天日的强烈感触。温暖的夕阳，正常的植被，远处隐约传来的狗吠和人声……这一切平日里司空见惯的景象，此刻却显得如此珍贵和美好。

但他们心中都清楚，这短暂的安宁，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间隙。真正的、决定生死的考验，已经近在眼前。他们带回来的，不仅是希望的火种，更可能是一把开启更深层灾难的钥匙。未来的道路，注定充满荆棘与未知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