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禁地：开局请蟒仙 第32章 山灵的怒火

两辆越野车驶过清宝县县城，轮胎碾过薄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车窗外，冬日的阳光惨白，照在光秃秃的树梢上。越往北走，人烟越稀，最终只剩下茫茫雪原与天际线融为一体。前方，脉如一条沉睡的巨龙，横亘在天地之间，而老秃顶子山，便是那巨龙昂首之处。

山体巍峨，峰顶终年积雪，云雾缭绕，如同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白纱。传说中，此山乃上古山神的脊梁所化，守护着龙江大地的龙脉。寻常猎户与采药人皆不敢轻易踏足其深处——并非畏惧野兽，而是敬畏那深不可测的“山灵”。在东北的萨满与出马仙传统里，山川河流皆有灵性，尤其像老秃顶子山这样的“龙脉之眼”，其灵智早已超越普通精怪，近乎神只。它不轻易显圣，但若被惊扰，其怒火足以令方圆百里生灵涂炭。

山腰一处相对平坦的背风坡，勘探队的临时营地显得格外孤寂。几顶橙红色的防风帐篷歪斜着，门帘半掩，露出里面凌乱的睡袋、散落的仪器和吃剩的压缩饼干包装。那台惹祸的钻机还停留在原地，钻杆依旧深入地下，如同一个巨大的金属探针，粗暴地刺入大地的胸膛。周围拉着醒目的黄色警戒线，但无人看守——所有人都已撤离，只留下这片被惊扰的死寂。

“你们可算来了！”负责人迎上来，声音发抖，牙齿咯咯作响，“那下面……那下面绝对有东西！自从钻了那个洞，晚上总能听到怪声，像是冰裂，又像是……哭声？感觉……感觉整座山都在生气！”他指着钻探点的方向，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听见。

小队成员迅速穿上加厚防寒服——外层是防风防水的石墨烯复合面料，内衬嵌入液态氮循环加热系统，头盔内置氧气循环与精神屏蔽模块。踏入营地的瞬间，秦思源立刻开始部署探测器。她将一台形似三脚架的设备插入雪地，启动后，全息屏幕上瞬间跳出复杂的数据流：地磁强度、大气电场、生物热成像、甚至还有一项她新开发的“精神熵值”指标。

“能量读数异常！地磁混乱程度是597矿的三倍以上！”她盯着屏幕，语气凝重，这种粒子能干扰人脑的多巴胺和血清素分泌，引发恐惧、焦虑甚至幻觉。”

林晏站在营地中央，没有主动共情，但此地那股冰冷的、带着排斥和怒意的“场”，已经让他呼吸一窒。仿佛赤身**置身于暴风雪中，被无形的寒意穿透。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并非死物，而是一个沉睡了万年的庞然巨物，此刻正因为胸口被钻开一个洞而发出无声的咆哮。那咆哮并非来自喉咙，而是源于每一寸冻土、每一块岩石、每一片积雪的共鸣。

在他尝试沟通大地时，大地竟然涌现了一种排斥——那能量源并非主动攻击，而是一种被动的、因沉睡被惊扰而产生的本能排斥，如同被惊醒的巨兽发出的低沉呼噜。这呼噜声里，没有杀意，只有纯粹的、被冒犯的愤怒。不仅如此，他还在排斥之外，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和大地之力同等的、和体内“稳定”之力，截然相反的力量，那是一种毁灭一切、终结一切的力量。好在“它”貌似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也可以说是沉睡。然而，随着钻井设备的钻探，微妙的平衡被打开了一个小眼儿，恐怖的“毁灭”之力，开始向外渗透。

“先检查钻口情况。”陈锋下令，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是烛龙小队的队长，经历过数次超自然事件，深知此刻最需要的是冷静与秩序。

众人走近钻探点。钻口周围的冻土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幽蓝色，散发着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寒气。秦思源的探测器对准钻口，数据立刻疯狂跳动，屏幕边缘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钻口附近温度低至零下58c！远超环境温度！能量反应……来自深处！与碎片同源，但性质……是‘终结’！绝对的终结之意！它在冻结一切，包括时间和意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597矿的“饥渴者”是吞噬，而这里的“终结”是——一个代表无限膨胀，一个代表彻底归零。两者如同阴阳两极，却同样恐怖。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

钻口周围的地面猛地一震！紧接着，钻口旁的冻土如同活了过来般向上拱起，迅速凝聚成数个由冰雪和冻土构成的、形态模糊的人形或兽形！它们没有五官，只有大致轮廓，散发着刺骨的寒气和冰冷的杀意！其中一个形似巨熊，四肢着地，利爪闪烁着寒光；另一个则如瘦高的鬼影，手臂细长，几乎拖到地面。

“小心！”王大力怒吼一声，挡在众人身前，手中的霰弹枪对准了那些冰雪造物。他扣动扳机，特制的高爆霰弹呼啸而出，打在冰雪造物身上，炸开大团的冰屑。然而，那些造物的身体很快又从周围的冻土中汲取物质，伤口瞬间愈合！物理攻击效果有限！

同时，一股强烈至极的、充满了愤怒与被冒犯意味的精神波动，如同冰潮般从钻口深处涌出席卷整个营地！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大脑的意念冲击，带着“滚出去！”、“还我安宁！”、“亵渎者当死！”的原始情绪。这情绪并非来自某个个体，而是整座山脉亿万年来沉淀的意志，古老、威严、不容置喙。

“呃……”张岩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思维仿佛都要被冻结，动作变得迟缓。连王大力也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动作不由得一滞。他咬紧牙关，强行压下那股想要蜷缩起来的本能。在出马仙的世界观里，这被称为“山煞”——山川之怒所化的煞气，普通人沾上轻则大病一场，重则魂飞魄散。

秦思源立刻启动反相情感波发生器，一道柔和的、代表“平静”与“理解”的意念场扩散开来。但无形的波动与那纯粹的、源自自然的冰冷怒意碰撞，如同以卵击石，效果大打折扣！发生器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外壳瞬间结满白霜。

“不行！这精神冲击……太纯粹了！像是……整座山的意志！”秦思源艰难地维持着设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低温下瞬间凝成冰晶。她的手指冻得发紫，却死死按着控制面板，试图寻找一丝缝隙。

林晏强忍着意识几乎被冻结的痛苦，明白了过来。这并非597矿那种由人类负面情绪聚合而成的“容器”，而是这片山脉古老“山灵”的怒火！勘探队的钻探，不仅惊扰了冻土下的东西，更亵渎了这座山的“身体”！在出马仙的世界观里，山川河流皆有灵性，尤其是老秃顶子山这样的“龙脉之眼”，其灵智早已超越普通精怪，近乎神只。出马仙敬畏天地山川，从不轻易惊扰，更遑论用钻机刺穿其胸膛。

他必须尝试沟通！但如何沟通？山灵的愤怒如同海啸，凡人的言语在它面前不过是尘埃。他想起奶奶曾说过：“山灵非神非鬼，乃地脉之魂。欲通其心，需以心印心，以地应地。”也就是说，不能用人类的逻辑去说服，而要用山灵能理解的语言——大地的语言。

他深吸一口气，那寒气瞬间刺入肺腑，却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他缓缓闭上双眼，摒除杂念，将自身灵力沉入地底，如同树根般向四面八方延伸。他不再试图“说话”，而是去“感受”——感受冻土的坚韧，感受岩石的沉默，感受积雪的纯净，感受整座山脉亿万年的孤寂与守护。

然而，回应他的，依旧是那股冰冷的、不容接近的排斥力。山灵不接受任何外来者的“示好”，它只想要入侵者消失，恢复它的沉睡。

就在这时，一个冰雪造物突破了王大力的火力拦截，带着刺骨的寒气扑向正在尝试沟通的林晏！它速度极快，手臂一挥，空气中瞬间凝结出数道冰刃，直取林晏的咽喉！那冰刃并非普通的寒冰，而是由山灵意志凝聚的“杀意结晶”，一旦触及，不仅会造成物理伤害，更会冻结灵魂，使其永世不得超生。

“林晏小心！”王大力目眦欲裂，想要回援已来不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冰刃逼近。陈峰也调转枪口，但距离太近，子弹根本来不及生效。

千钧一发之际，林晏猛地睁眼，不再试图沟通那庞大的整体意识，而是将目标锁定在扑来的这个冰雪造物上！出马仙亦有驱使低等精灵的法门，虽然粗浅，但可一用！这些冰雪造物虽由山灵意志驱动，但本身并无独立灵智，如同提线木偶，其内部必然存在一个微弱的、受操控的灵性节点。只要干扰这个节点，就能使其暂时失控。

他手掐一个简单的引灵诀——食指与中指并拢，拇指扣住无名指与小指，口中低喝：“敕！”这是《林氏仙章》中的“断灵诀”，专用于切断低等灵体与操控者之间的联系。

一道微弱的灵光自他指尖射出，并非攻击，而是强行干扰那造物内部微弱的、受山灵操控的灵性结构！如同在精密的电路中插入一根导线，造成短路。冰刃在离林晏面门不足半尺处停住，随即崩解。

趁此机会，林晏侧身翻滚，险险避开。王大力抓住机会，一枪轰碎了这具失控的造物，冰屑四溅。

“这样下去不行！”陈锋一边用精准的点射阻碍其他造物——他的子弹打在造物关节处，能短暂打断其行动——一边喝道，“林晏，能否找到核心？或者与它谈判的筹码？”

筹码？

林晏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之前体内收取了一丝“稳定”碎片！这枚碎片代表着秩序与平衡，对于被“死寂”碎片力量侵扰、陷入躁动的山灵而言，或许正是急需的“安抚剂”！山灵的愤怒，表面是因钻探的亵渎，深层或许是因为冻土下的“终结”碎片正不断侵蚀它的本源，让它痛苦不堪！那“死眠”之物，可能正是“死寂”碎片的载体，而山灵一直在用自身意志压制它，防止其苏醒后冻结整个世界。

他不再犹豫，立刻引导出一丝“稳定”碎片的温和力量。那力量如同春日暖阳，带着修复与和谐的属性。他将其化为一股纯净、安宁的意念，不再试图沟通，而是如同播撒种子般，将其融入周围的山地环境中。

“山灵！请看！此乃‘稳定’之力，可平复紊乱，抚慰创伤！吾等愿以此力，助你安抚地脉，平息‘终结’之力的之扰！”

他将这股意念和力量，持续不断地、温和地释放出去。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这股力量。那股狂暴的怒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开始泛起涟漪，虽然依旧汹涌，但不再那么纯粹。

奇迹发生了。

那汹涌的、冰冷的怒意在接触到“稳定”碎片的力量后，明显停滞了一下。如同暴怒的人被泼了一盆冷水，虽然依旧愤怒，但多了一丝……迟疑？那精神冲击的强度也略微减弱，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一个宏大、古老、冰冷，却少了几分杀意的意念，缓缓响起，如同从地心深处传来：

【……‘基石’的气息……】

【……汝……为何……持有……‘稳定’之力……？】

有效！

林晏精神一振，立刻回应：“吾乃‘稳定’之守护者！愿以此力，换取安宁！请释放被误囚之灵，吾等即刻离去，助你修复此地！”

那山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冻土下的“死寂”碎片确实让它不堪其扰，而“稳定”碎片的力量对它有着本能的吸引力。最终，宏大的意念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古老的契约意味：

【……依汝所言……】

【……以‘稳定’之力……抚平此地伤痕……】

【……平衡……此地……能量……】

【……吾便……释放……闯入者之灵……】

【……契约……成立……】

随着这意念落下，整个营地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些冰雪造物停止了攻击，缓缓消散，重新化为冰雪融入大地。那股刺骨的精神冲击也彻底消失，只剩下山风呼啸。

林晏知道，一场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谜团，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