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启：虎君临世 第192章 王者归来

那道恐怖意念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死一般的寂静。石罡三人惊魂未定，大口喘息着，看向虎真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后怕。方才那股威压，让他们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虎真脸色凝重，望着清虚宗和五毒教之人消失的方向，心中波澜起伏。那至少是炼虚期以上的存在！为何会插手他们之间的争斗？又为何只带走人族修士？是维持某种平衡，还是另有图谋？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卷入了比宗门恩怨更深层次的漩涡。但眼下，无力深究。

“此地不宜久留，走！”虎真压下翻腾的思绪，当机立断。那未知的存在态度不明，清虚宗和五毒教虽被带走，但难保没有后续手段。

四人不敢耽搁，迅速清理了战斗痕迹，尤其是那蜘蛛刺青老者身上可能残留的追踪印记，然后朝着东方继续潜行。

经此一役，他们更加小心，昼伏夜出，避开一切可能的目光。虎真一边赶路，一边抓紧时间疗伤和修炼，万物源液和洞府残留的些许资源被他充分利用。数月之后，他的修为虽未能突破化神，但也彻底稳固在元婴后期巅峰，距离那层屏障只差临门一脚，神魂创伤也基本愈合。石罡三人在他的指点和一些资源辅助下，实力也各有精进。

这一日，他们穿过一片弥漫着淡紫色瘴气的沼泽，前方出现了一片连绵起伏、植被茂盛的山峦。山峦之间，隐约能感觉到一些驳杂而弱小的妖气。

“虎君，再往东，就是‘混乱之岭’了。”禽妖扑扇着翅膀落下来禀报，“这里环境复杂，盘踞着很多小部落和流浪妖族，消息灵通，但也鱼龙混杂。”

混乱之岭，位于妖族地域东部边缘，靠近无尽海，是三不管地带，也是许多被追杀、或不愿受大部落管辖的妖族的聚集地。

“进去看看，打听消息。”虎真沉声道。这里或许是寻找苍松他们的一个突破口。

他们收敛气息，伪装成流浪妖族，进入了混乱之岭。这里果然混乱，随处可见争斗，为了地盘，为了资源，甚至只是为了争一口气。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虎真没有理会这些小打小闹，他带着石罡直接找到了岭中最大的一处交易集市——一个建立在几座山谷间的简陋聚集地。这里妖来妖往，各种奇形怪状的妖族在此交易着来路不明的材料、丹药甚至消息。

虎真释放出一丝元婴后期的威压，立刻引起了骚动。在这混乱之岭，元婴后期已算是顶尖强者。他径直走向集市中央一个由老狐妖经营的消息铺子。

那老狐妖感受到虎真的气息，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躬身行礼：“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打听几个人。”虎真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一个老树妖，擅长培育灵植；一个青鸟族女子，速度极快；还有其他一些从西部逃难过来的妖族。可有消息？”

老狐妖眼珠转了转，似乎在回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道：“回前辈，约莫一年多前，确实有一批从西边来的妖族路过此地，数量不多，看起来很是狼狈，其中好像是有个老树妖和一个青鸟族的女子带队。他们没在这里停留太久，听说……往东边的‘枯骨荒原’方向去了。”

枯骨荒原？虎真眉头微皱。那地方比混乱之岭更加荒凉危险，据说连接着无尽海的一片死寂之地，常年刮着蚀骨阴风，资源贫瘠，很少有妖族愿意踏足。

“他们去那里做什么？”石罡忍不住瓮声瓮气地问道。

老狐妖缩了缩脖子：“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只是听说，他们好像在躲避什么厉害的仇家，枯骨荒原环境恶劣，更容易藏身吧……”

仇家……自然是清虚宗及其附庸。

得到了大致方向，虎真不再停留，丢给老狐妖几块灵石，带着石罡三人立刻离开了集市，朝着东边的枯骨荒原赶去。

越往东，环境越发荒凉。植被逐渐稀疏，土地变成灰褐色，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和凌厉的阴风。等他们真正踏入枯骨荒原的范围时，眼前已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灰暗世界。地面布满砂砾和怪石，随处可见不知名生物的巨大骸骨，被阴风侵蚀得千疮百孔。天空也是灰蒙蒙的，阳光难以穿透。

在这里，神识受到的限制更大，连方向都难以辨别。

“这鬼地方……苍松老先生他们真的会在这里吗？”断角牛妖忍不住抱怨道，这里的阴风让他很不舒服。

“找。”虎真只有一个字。他相信苍松子的智慧，既然选择这里，必然有其道理。

他们在荒原中艰难跋涉了数日，期间遭遇了几波荒原特有的阴兽袭击，都被他们轻易解决，但也消耗了不少力气。

就在石罡都开始有些焦躁时，虎真突然停下了脚步，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上的一些痕迹。那是一些极其细微的、被刻意掩饰过的脚印，以及几片几乎与砂砾融为一体的、枯萎的苔藓碎片。

“是苍松的手段。”虎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苍松子本体是树妖，对植物特性极为了解，这是他留下的标记！

他们精神大振，沿着标记指引的方向，在如同迷宫的荒原中又穿行了大半日，终于在一处巨大的、如同怪兽肋骨般拱卫的山谷入口前，停下了脚步。

山谷入口被天然的乱石和扭曲的地形遮蔽，极其隐蔽。但虎真能感觉到，山谷内部，隐隐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熟悉的生命气息和淡淡的灵气波动。

“就是这里了。”虎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率先踏入了山谷。

谷内的景象与外界截然不同。虽然依旧荒凉，但中央区域竟然被开辟出了一小片绿洲！一些耐寒耐旱的怪异植物顽强生长着，形成一个简陋的聚灵阵法，汇聚着稀薄的灵气。几十个妖族身影正在其间忙碌，或是修炼，或是照料那些植物，或是警戒。

当虎真四人的身影出现在谷口时，立刻引起了骚动。

“敌袭？！”有妖族惊慌地喊道。

但下一刻，一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等等！是……是虎君？！是虎君回来了！！”

只见苍松子在一个灵参精（小参）的搀扶下，从一间简陋的石屋中踉跄奔出，老泪纵横！他比之前更加苍老，身上还带着未愈的暗伤，但此刻，浑浊的双眼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虎君！您真的还活着！老朽……老朽就知道您一定会回来的！”苍松子激动得几乎要跪下。

与此同时，一道青色流光从山谷深处疾射而至，落在众人面前，正是云姬。她依旧清丽，但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风霜，看到虎真，她眼中也闪过激动之色，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虎君！”她微微颔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越来越多的妖族从各处汇聚过来，看到虎真，无不激动欢呼，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他们大多带着伤，衣衫褴褛，但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虎真看着眼前这群在绝境中挣扎求存、却依旧没有放弃的旧部，看着苍老了许多的苍松子和疲惫的云姬，心中百感交集，一股暖流与沉甸甸的责任感涌上心头。

他上前一步，扶住苍松子，目光扫过所有妖族，声音沉稳而有力，传遍整个山谷：“我回来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所有妖族的心都安定了下来。

“让大家受苦了。”虎真继续道，“领地丢了，我们可以再打回来！兄弟的血，绝不会白流！从今日起，这里便是我们新的起点！终有一日，我们要让清虚宗，让所有欺辱我等之辈，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石罡第一个振臂高呼，声如雷霆。

“血债血偿！！”所有妖族都跟着怒吼起来，积压已久的屈辱、愤怒和仇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声浪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王者归来，虽身处荒原绝境，其志不改，其势已成！

接下来的日子，虎真没有急于行动。他先是仔细查看了山谷的情况和众人的伤势，将剩余的万物源液和疗伤丹药分发下去，优先救治重伤者。然后，他与苍松子、云姬、石罡等核心成员，详细了解了领地失陷的经过和目前的困境。

最大的问题是资源匮乏和强敌环伺。清虚宗及其附庸并未放弃搜寻，只是枯骨荒原环境特殊，暂时阻隔了他们的深入。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我们需要力量，需要资源，需要一个真正安全的根基之地。”虎真沉声道。他看向苍松子，“老先生，您对培育灵植最有心得，这山谷的地脉，可能改善？”

苍松子沉吟道：“此地阴气过重，地脉沉寂，改善极难。不过……老朽发现山谷深处有一处地穴，阴气中蕴含着一丝罕见的‘玄阴灵泉’，若能引动，或可培育一些特殊的阴属性灵植，也能稍微改善环境。”

“哦？”虎真眼神一亮，“带我去看。”

在苍松子的带领下，虎真来到了山谷最深处。这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洞口，浓郁的阴寒之气从中溢出。进入洞内，下行数十丈，果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地下泉眼，泉水呈现幽蓝色，散发着精纯的玄阴之气。

虎真仔细观察，甚至动用了一丝阴阳本源感知，忽然，他眉头一挑，在这玄阴灵泉的深处，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更加精纯、仿佛蕴含生机的……阳气？

阴阳相生，这泉眼之下，莫非还藏着什么？

他正欲深入探查，腰间挂着的混沌养剑葫，却毫无征兆地，再次轻轻震颤起来！这一次，并非因为白辰的残魂，而是仿佛被泉眼深处的某种东西……吸引？

虎真心中一动，难道这枯骨荒原之下，还藏着与阴阳洞府相关的秘密？亦或是……与那残破大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