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启：虎君临世 第89章 艰难的联盟

虎君那一声带着冰冷杀意的质问，像块巨石砸进水里，把祭坛上下的家伙都震得一懵。

刚才还蠢蠢欲动、想要扑上来的人群，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僵在原地。那清虚宗老道脸色变了几变，悄悄往后挪了半步。老秃鹫更是把脑袋缩了起来，假装看风景。亡命徒们互相使着眼色，谁也不敢当出头鸟。

这老虎…好像不一样了。不只是妖气更强横，那眼神里的东西，又凶又沉，看得妖心里发毛。

离得最近的云姬，感受最是强烈。她被虎君苏醒时爆发的气浪冲得气血翻腾，此刻对上那双熔金般的冰冷瞳孔，心里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突。这蛮虎，进去一趟再出来，怎么跟换了副筋骨似的？那眼神里的威压，甚至带上了一丝她只在族中最古老壁画上感受到的…苍茫味道？

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绝美的脸上迅速恢复清冷，甚至刻意扬起下巴，维持着高傲的姿态：“虎君，你方才陷入僵直，若非本王出手阻拦，你与圣物早已被这群鬣狗分食。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她这话半真半假，既点出自已的“功劳”，又把矛头引向其他人，试图缓和气氛，重新掌握对话主导权。

虎君咧开嘴，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爪子掂了掂那块冰凉沉重的暗金残片：“客？老子请你来了？挡他们是怕他们弄坏了老子的东西吧？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说话还是那么冲，一点面子不给。但云姬敏锐地察觉到，这蛮虎虽然语气不善，却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那磅礴的妖力也收敛了些，似乎…在观察？

云姬银牙暗咬，这油盐不进的糙货！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顺着他的话，目光扫过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声音清冷道：“无论初衷为何，眼下你我处境相同。圣物现世，窥伺者众，单凭你我一己之力，想保住它，难如登天。更何况…”

她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落回虎君身上，带着一丝探究：“若我所料不差，这圣物…并非完整吧？方才那守护者的考验，想必也告知了你一些事情。”

虎君瞳孔几不可查地微微一缩。这扁毛鸟儿果然知道些什么！他想起守护者那断断续续的意念——“外面的只是碎片”、“找到其他的”。

看到虎君的反应，云姬心中更加确定，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蛊惑：“我青鸟一族传承久远，族中古籍或许记载了其他碎片的线索，甚至…关于这圣坛的真正秘密。与我合作，互利共赢，总好过你独自面对所有觊觎者，最后落得人宝两空的下场。”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意味：“当然，作为诚意，本王可以承诺，若找到其他碎片，可由你先参悟。”

这话听着好听，实则空头支票。先参悟？参悟完了呢？还不是她说了算。

虎君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眼神贪婪的各路人马，又掂量了一下怀里刚刚“吃饱”、正在缓慢消化变化的龟甲，以及脑海中那“找到其他”的使命…

单打独斗，确实够呛。这青鸟虽然心眼多，但实力够强，而且似乎真知道些内情。

“合作？”虎君嗤笑一声，金色的眸子盯着云姬，“可以。但老子有几个条件。”

“第一，合作期间，情报共享，你们鸟族那什么古籍，老子有权查看相关部分。” “第二，遇上麻烦，一起上，谁也别想躲后面捡便宜。” “第三，”他爪子一指那暗金残片，“这玩意儿，现在是老子的。合作归合作，这东西的归属，以后再说，但现在谁也别想动！”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根本没给云姬讨价还价的余地。特别是第三条，直接断了云姬现在就想把残片弄到手的念头。

云姬脸色微沉，这蛮虎果然不好糊弄。但她权衡利弊，眼下确实需要这战力强悍又似乎被“圣物”认可的虎妖一起扛住压力，先行探查。只要跟在身边，总有机会…

“好！本王答应你！”云姬思忖片刻，竟是咬牙应了下来，“但你也需立下誓言，合作期间不得暗中加害，情报不得外泄！”

“成交！”虎君回答得干脆。他心里也有小九九，先借着这鸟儿的线索找到其他碎片再说，到时候谁坑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这突如其来的“结盟”，直接把下面各方势力看傻眼了。

清虚宗老道气得胡子直抖：“妖孽！果然沆瀣一气！” 老秃鹫嘎嘎乱叫：“云姬大人！您怎能与这地上跑的蛮子合作！” 亡命徒们更是骂骂咧咧，感觉煮熟的鸭子要飞。

但骂归骂，却没人敢轻易动手。一个虎君就够难缠了，再加一个深不可测的青鸟妖王…这组合谁碰谁倒霉！

“聒噪！”云姬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闻言凤目一寒，双翼猛地一扇！

轰！

一道比之前更加狂暴的龙卷风骤然形成，直接朝着叫得最欢的老秃鹫和那群亡命徒卷去！风声凄厉，撕天裂地！

“妈呀！” “快跑！”

老秃鹫吓得魂飞魄散，拼命逃窜，手下小妖被卷进去几个，瞬间没了声息。亡命徒们更是作鸟兽散，哭爹喊娘。

清虚宗老道见状，脸色铁青，却也不敢硬抗，带着弟子连连后退，口中兀自骂道：“妖孽！尔等勾结，必遭天谴！”

云姬冷哼一声，懒得理会，只是看向虎君：“此地不宜久留，蠢货越来越多。先离开再说！”

虎君点头，他也不想在这破祭坛上当靶子。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巨大的祭坛，将那些对纯阳妖力有反应的符文路径暗暗记在心里。

“走！”

两人极有默契，同时发力！

虎君咆哮一声，浑身金焰燃烧，如同金色流星，猛地朝黑风坳方向冲去！他新领悟的身法配合磅礴妖力，速度快得惊人！

云姬清唳一声，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紧随其后，速度甚至更快几分，轻松与他并肩而行。

下方众人眼看两大妖王要带着宝贝跑路，顿时急了！

“拦住他们！” “不能让他们跑了！”

各种法术、飞剑、羽箭如同雨点般射向空中！

“找死！”虎君怒吼，回身就是一记高度凝聚的“纯阳喷射”，金色的火柱横扫，将大部分攻击焚毁震散！

云姬更是双翼挥动，无数风刃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拦截、切割，将漏网之鱼尽数击落，甚至还有余力反击，逼得下面的人抱头鼠窜。

两大妖王联手，一近战一远程，一刚猛一灵巧，竟是配合得意外默契，硬生生从重重围堵中杀出一条路来，迅速远遁。

留下地面上一群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的家伙。

清虚宗老道面色阴沉如水，死死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对身边弟子低声道：“立刻传讯回宗门！禀报长老，上古妖族圣坛现世，疑似有重宝被一虎妖一青鸟所得！请求增援！绝不能让妖族得了这天大机缘！”

老秃鹫惊魂未定，看着手下折损，又气又怕，眼珠子乱转，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而那些亡命徒和新来的势力，则大多偃旗息鼓，开始在那巨大的祭坛遗迹上翻找起来，指望能捡点残羹剩饭。

高空中，虎君和云姬一前一后，朝着黑风坳方向疾飞。

两人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僵硬。合作是达成了，但彼此都提防着对方，毫无信任可言。

飞了一段，云姬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虎君，你方才在祭坛上…除了得到那块碎片，可还感知到其他异常？比如…空间波动？或者…某种被封印的气息？”

虎君心中一动，想起那守护者意念中“真正的考验才开始”以及“找到其他”的话，但他面上不动声色：“老子光顾着打架和扛那鬼考验了，哪注意那么多？怎么，你们鸟族的古籍还记载了这个？”

云姬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判断他话的真假，最终淡淡道：“古籍残缺，只提及圣坛似与一处失落秘境有关，守护森严，非特定契机与钥匙无法开启。方才禁制与守护者显现，或许…契机已至。至于钥匙…”

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虎君怀中的龟甲和残片。

虎君心里咯噔一下。秘境？钥匙？这鸟儿知道得果然不少！

他打了个哈哈：“谁知道呢！以后再说！”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即将抵达黑风坳范围时。

飞在前面的云姬突然身形猛地一滞，悬浮在半空，青色的眼眸锐利地望向黑风坳方向，脸色微变。

“好浓的血腥味…还有…死气？”

虎君也猛地停下，耸动鼻翼，他的感知虽不如云姬敏锐，但也隐约嗅到了风中传来的一丝不祥气息！黑风坳方向，太过安静了！连往常巡风营狼妖的嚎叫声都听不到！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

“不好！”

两人对视一眼，再也顾不得勾心斗角，同时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化作一金一青两道流光，朝着黑风坳疯狂冲去！

越靠近，那股血腥和死寂的气息就越发浓郁！

当两人终于冲过山坳入口，看清坳内景象时——

虎君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云姬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掩住了嘴。

只见黑风坳内，一片狼藉，如同被恐怖的风暴肆虐过！

窝棚倒塌，工事破损，地上到处是斑驳的血迹和散落的兵器…

而最刺眼的，是坳地中央…

那块经历了怨力侵蚀、变得斑驳的青黑色丰碑…

竟然…

从中断裂了！

半截碑身倒在地上，沾满了泥泞和暗红色的血污！

那些他亲手刻上去的名字，许多都已模糊不清…

整个黑风坳，死寂无声。

他的家…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