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启：虎君临世 第56章 因材施教

黑风坳里的修炼风气，像是野火燎原，烧得旺旺的。可烧着烧着，问题就露头了。虎君弄出来的那几手粗浅法子，对付皮糙肉厚、力气见长的熊大力还行，可放到别的妖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狼群练了几天，速度没快多少，反而因为刻意模仿那种发力方式，跑起来姿势别扭，差点把自己绊倒。那头獾子精更是惨，让它学熊大力凝聚妖力去撞树，结果憋了半天屁，一脑袋撞树上，差点把自己弹个跟头，树皮都没蹭掉多少。小参试着感应妖力，结果差点把自个儿根须里的草木精气给引乱了，吓得再也不敢试了。

一股子沮丧的情绪开始蔓延。好像老爷的法子是好，但…不是谁都能用。

虎君看着底下那群练得歪七扭八、垂头丧气的妖兽，也皱紧了眉头。他光想着把力气拧成一股绳，却忘了妖和妖是不一样的。狼善奔袭，豹善潜伏，参精善养药，獾子善打洞…让打洞的去学撞树，这不是胡闹吗？

他猛地意识到，之前的路子走岔了。妖族的强大，或许不该是追求整齐划一，而是要…各展所长，把各自的那点看家本事，练到极致！

这叫…“因材施教”？他脑子里冒出个词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觉得挺贴切。

**当前境界：** 虎君自身凭借纯阳之体与连番血战，已稳固于【妖丹初凝】之境（约相当于人族金丹初期），妖力磅礴，体魄强横，但对力量运用尚处摸索阶段，远未臻圆满。麾下众妖则参差不齐，大多仅凭本能粗通妖气，处于【启灵】、**【聚气】** 阶段，仅熊大力、玄影等少数佼佼者触摸到【妖力初塑】的门槛，距离凝结妖丹还差得远。

路子得变！

他把妖兽们按种类和特长，大致分成了几波。

熊大力和另外几头同样皮厚力大的熊罴、野猪妖，算是“攻坚破甲”的料。虎君不再让它们追求速度灵巧，而是继续深挖“力量”和“防御”。他让它们对着山壁练习重击，感受妖力在肌肉中鼓荡爆发的瞬间；让它们互相冲撞，锤炼筋骨，学习如何用妖力抵消冲击。他甚至尝试引导熊大力，将体内那丝因纯阳之血产生的异变力量，更集中地灌注到双掌和体表，看看能不能练出点别的名堂。

狼群和那些速度见长的鹿、羊、狐妖，被归为“游击突袭”一类。虎君让狼王带着它们，专门练习长途奔袭中的气息调整，练习如何在高速移动中保持妖力流畅，如何将妖力灌注四肢，瞬间爆发出最强的扑杀和撕咬。他还让玄影偶尔现身，指点它们如何利用环境阴影进行短暂的隐匿和迂回。

玄影和她挑出来的几头同样气息阴冷、擅长潜伏的影豹、夜猫子，则是真正的“暗影利刃”。她们的训练场地在光线最晦暗的角落。虎君不要求她们力量多强，而是极致追求“隐匿”、“一击必杀”以及“脱离”。他让她们反复练习如何将妖力完美收敛于阴影，如何在出手的刹那将全部力量集中于爪牙尖端，如何利用每一次攻击的反作用力瞬间远遁。那龟甲偶尔会被虎君拿来，让玄影尝试感受和引导其中那丝“空无”死寂的气息，看能否强化隐匿效果。

而像小参这样的草木精怪，以及另外几头没什么战斗力但嗅觉、听觉或者某种特殊天赋出众的小妖，则被划为“辅助勤务”。虎君不强求它们战斗，而是鼓励它们发展特长。小参继续钻研他的药圃，尝试用妖力温养草药，看能不能催生出效果更好的灵药。一只耳朵特别灵光的兔妖，被安排专门负责监听远方的异常动静。另一头嗅觉超群的犬妖，则负责辨识气味，追踪敌踪。

这么一分流，效果立竿见影！

每个妖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琢磨，劲头足了，进步也快了。狼群奔跑起来真正有了点疾风掠地的影子；熊大力它们撞击山壁的动静一次比一次吓人；玄影的身影越发飘忽不定；小参的药圃里，那几株赤阳果居然开始挂上米粒大小、红彤彤的果子了！

黑风坳就像一架生锈的机器，每个零件都开始在自己的位置上缓慢但坚定地转动起来，发出嘎吱嘎吱却充满希望的声响。

虎君自己也没闲着。他白天指导众妖，晚上则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修炼和摸索中。纯阳之体的潜力远未挖掘殆尽，他感觉丹田内那枚灼热的妖丹每一次搏动，都能引动更磅礴的力量，但如何更精妙地驾驭它们，依旧是个难题。

他还惦记着那龟甲和灰白物质、暗金骨片的事。那次与玄影通过龟甲产生的微妙能量转换，虽然短暂，却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窗户。力量，或许并非只有对抗和排斥？

他尝试过几次，极其小心地同时引动一丝纯阳之力和一丝阴影之力（模拟玄影的力量），让它们在自己强韧的经脉内缓慢靠近。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剧烈的冲突，震得他气血翻腾，只好赶紧分开。

“调和”二字，知易行难。

但他没放弃。他开始更细致地观察坳里的一切。观察狼群协作捕猎时的气息流转，观察苍松扎根大地、沟通地脉的深沉韵律，观察小参引导草木生机时的温和波动…

他甚至会长时间地盯着那块古怪的龟甲，以及旁边那两堆危险的能量源，一盯就是大半天，试图捕捉那稍纵即逝的灵感。

这种全方位的思考和尝试，虽然没让他立刻实力暴涨，却让他对自身力量、对妖力本质的理解，不知不觉地加深了一层。**他的境界依旧停留在【妖丹初凝】，但对力量的认知和掌控，正在向着更精深处迈进，妖力愈发凝练，带着一种沉淀下来的厚重感。**

这天，他正看着一头角羊练习将妖力灌注于犄角，进行短途冲刺。那角羊一次次的失败，犄角上的光芒时亮时灭，总是无法持久。

虎君看着看着，忽然心有所动。他叫停了角羊，走到它身边，伸出爪子，轻轻点在那对犄角上。

“别想着把所有力气一下子全灌进去，”他尝试用最简单的符号和音节解释，“像溪水流进干涸的河床，先是一点点，浸透了，再慢慢多起来…找到那个能持续不断的‘劲儿’。”

他缓缓渡过去一丝极其微弱的纯阳妖力，不是强行灌注，而是如同引导般，模拟着一种涓涓细流、持续不断的韵律。

那角羊似懂非懂，但感受着那温和而持续的引导，它犄角上原本闪烁不定的光芒，竟然真的慢慢稳定了下来，虽然微弱，却不再熄灭！

角羊兴奋地咩了一声！

虎君也愣住了。他刚才…似乎无意识地用上了一点观察苍松地脉流转和引导药圃生机时的感悟？

难道…各种力量运转之间，竟有如此相通之处？

就在他沉浸在这新发现的感悟中时，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尖锐的刺痛感，猛地刺入他的识海！

是那只负责监听远方的兔妖！它通过苍松布置的、类似地脉传讯的简陋方式，发来了最高级别的警示！那警示断断续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东南…七十里…黑烟…好多…笼子…车…好多车…在抓…在抓外面的…”

紧接着，兔妖的感应，戛然而止！

虎君猛地抬头，金色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

东南七十里！那是之前一些未能及时赶来投靠、或者还在观望的零星妖族活动的区域！

抓？笼子？车？

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着不祥的预感，瞬间席卷了虎君全身！

对方…终于不再满足于窥探和挑衅。

他们…开始清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