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启：虎君临世 第102章 羽族归附

黑风坳的重建，在压抑与坚韧中缓慢推进。残存的妖兽们掩埋了同伴，清理着废墟，用能找到的一切材料搭建着简陋的栖身之所。气氛依旧沉重，但一种被血与火淬炼过的凝聚力，却在悄然滋生。所有妖都明白，若非虎君老爷拼死搏杀，若非那青鸟妖王舍身相护，黑风坳早已不复存在。

虎君的伤势在“镇渊”龟甲持续散发的温润能量滋养下，恢复得比预想中快。妖丹上的裂痕虽未完全愈合，但已不影响基本运转。更重要的是，他对新获得的核心传承感悟日深，对力量的掌控越发精妙，举手投足间，那股源自洪荒的纯粹力之意境已能收发由心，不再像最初那般难以控制，只能作为搏命底牌。

云姬的恢复则要慢上许多。她本源受损太重，即便有虎君提供的丹药和精纯妖力辅助，也仅仅能维持伤势不恶化，想要恢复往昔实力，非朝夕之功。她大多时间都在静坐调息，青色的羽翼依旧黯淡，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眸中，少了些疏离，多了几分对黑风坳现状的观察与沉思。

这一日，虎君正与狼王商议着迁徙路线和可能的落脚点，一只负责外围警戒的巡风狼妖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惊恐：“老爷！不好了！天…天上来了好多鸟！遮天蔽日的！”

虎君眉头一皱，与狼王对视一眼，瞬间冲出临时搭建的议事棚。

只见黑风坳上空，不知何时已聚集了黑压压一大片飞禽！种类繁多，以各类鹰、隼、鹫为主，也有不少鹤、雁等族，数量足有数百之多！它们并未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在空中盘旋，组成严密的阵型，散发出混杂却强大的妖气，为首的是几只气息尤为凶悍的金冠雕和一头翼展惊人的白头鹫王。

这股力量，远非之前那老秃鹫纠集的乌合之众可比！显然是某个有组织的飞行妖族部落倾巢而出！

“是‘烈风部’！”云姬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虎君身边，仰望着空中那片“乌云”，脸色微沉，“北地最具实力的飞行妖族部落之一，那白头鹫王‘厉空’，实力不在全盛时的我之下，性情桀骜凶残。他们此刻前来，恐怕来者不善。”

她话音刚落，空中那白头鹫王厉空便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尖啸，声浪滚滚而下：“下面那虎妖！还有云姬！都给本王听好了！交出你们在黑风坳和遗迹中得到的所有宝物！否则，今日便叫你等这破坳地，鸡犬不留！”

它鹰顾狼视，目光贪婪而凶狠地扫过下方，尤其在虎君和云姬身上停留最久。显然，之前的连番大战和遗迹现世的风声，终究是传了出去，引来了这群趁火打劫的恶客。

狼王等妖兽顿时紧张起来，纷纷龇牙低吼，摆出防御姿态。刚刚经历大战，伤亡惨重，再面对如此强敌，形势岌岌可危。

虎君金色的瞳孔中寒光一闪，却没有立刻发作。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沸腾的杀意，向前踏出一步，声音如同闷雷，竟压过了空中群禽的嘈杂：

“厉空？想要老子的东西，就自己下来拿！在空中叽叽歪歪，算什么本事？”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挑衅，更是暗讽对方只敢仗着空中优势。

厉空闻言大怒：“狂妄虎辈！找死！” 它双翅一振，就要下令进攻。

“且慢！”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响起。说话的，竟是伤势未愈的云姬！

她缓缓升空，虽然羽翼光芒黯淡，速度也不复往日，但那份属于青鸟王族的高贵血脉威压，却如同水银泻地般弥漫开来！空中那些烈风部的飞禽，尤其是血脉较低者，在这股纯正的天空王者气息面前，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些许骚动和敬畏，阵型都出现了一丝紊乱。

厉空也是瞳孔一缩，死死盯着云姬：“云姬！你自身难保，还想逞强？”

云姬悬浮在半空，与厉空遥遥相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厉空，你目光短浅，只知趁火打劫，抢夺眼前蝇头小利。可知‘蚀魂’已现，大劫将至？可知这北地，乃至整个妖族，即将面临何等危机？”

她目光扫过空中所有飞禽，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悲怆与激昂：“上古浩劫，我妖族几近覆灭，传承断绝，苟延残喘！如今，黑暗再临，‘蚀魂’邪教卷土重来，欲亡我族类！尔等不思联合自保，反倒在此内斗，行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岂非自取灭亡？！”

她这番话，并非单纯呵斥，更蕴含着青鸟一族独有的、能引动禽类血脉共鸣的音律秘术。许多烈风部的飞禽眼中都露出了茫然、思索，甚至是…一丝恐惧。关于上古浩劫和“蚀魂”的传说，在妖族中并非完全湮灭。

厉空脸色变幻，它自然听过“蚀魂”之名，但长久以来的凶戾和贪婪让它不愿相信，或者说不在乎：“危言耸听！什么狗屁‘蚀魂’，本王没看见！本王只看见你们得了好处！交出宝物，否则…”

“否则怎样？”

虎君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它。不知何时，虎君也已来到云姬身侧，与她并肩悬浮于空！他并未施展任何飞行法术，而是纯粹凭借着对力量的精妙掌控，脚踏虚空，如同踩在无形的阶梯上！每一步落下，虚空都泛起细微的涟漪，那股纯粹、厚重、蛮荒的力之威压，与云姬空灵高贵的风之威压相互交融，竟形成了一种奇妙的互补与增幅，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这一幕，让所有飞禽，包括厉空，都感到一阵心悸！这虎妖，对力量的运用已经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了吗？！

虎君暗金色的瞳孔锁定厉空，没有咆哮，没有威胁，只有一种平静到令人发寒的陈述：“你想抢，可以。但想清楚，动手的代价。”

他缓缓抬起一只前爪，爪尖之上，一缕暗金色的光芒凝聚，并非射出，而是引而不发。但就是这一缕光芒，却让厉空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仿佛整片天空都要压塌下来！那是纯粹力量的极致体现，超越了属性的克制，直指本源！

“黑风坳的血，还没干。”虎君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尸山血海般的煞气，“清虚宗凌霄的头，老子能摘下来。地底下那鬼东西的爪子，老子也敢碰一碰。你烈风部，自认比他们如何？”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让厉空瞬间清醒了大半！它这才骇然发现，下方那残破的坳地里，残留着多股让它都感到心惊肉跳的能量气息，尤其是那道被填平的地缝，更是散发着令它灵魂战栗的隐晦威胁！

这黑风坳，根本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而是一头受伤的、却更加危险的洪荒凶兽巢穴！

云姬适时开口，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导向：“厉空，与其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宝物与我等拼个两败俱伤，让‘蚀魂’坐收渔利，不如放下成见。虎君得远古传承，身负大气运，乃应劫而生之辈。追随于他，整合北地妖族，共抗大劫，方是我等羽族，乃至整个妖族的生存之道！这才是真正的‘大势’！”

她的话语，配合着虎君那无声却更具压迫力的实力展示，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烈风部所有飞禽的心头。

一时间，空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风声呼啸，以及下方黑风坳妖兽们粗重的喘息。

厉空脸色铁青，眼神剧烈挣扎。它凶悍惯了，何曾受过这等胁迫与招揽？但理智告诉它，云姬的话很可能是真的，这虎妖也绝对不好惹。硬拼下去，烈风部就算能赢，也绝对是惨胜，到时候别说宝物，恐怕部落都要元气大伤，在这危机四伏的北地难以立足。

是选择可能存在的宝物和一场惨胜，还是选择一个充满未知却可能更广阔的未来？

它巨大的鹰首低垂，目光扫过身后那些眼中已露出迟疑甚至期盼的部众，又看了看下方那虽然残破却透着一股不屈韧劲的黑风坳，最终，它发出一声带着不甘却又如释重负的长长嘶鸣。

庞大的身躯缓缓降低高度，最终落在虎君和云姬面前不远处的地面上，收拢了翅膀。它低下一直高傲的头颅，声音沉闷：

“烈风部…愿奉虎君为主！但求…给吾等部落，一条生路！”

随着它的臣服，空中那黑压压的飞禽群，也如同得到指令般，纷纷降落地面，收起利爪，垂下头颅，表示归顺。

羽族归附！

虎君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反而感到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他收起爪尖的暗金光芒，沉声道：“既入我麾下，便需守我规矩。有功必赏，有过必罚。黑风坳的仇，要报！妖族的路，要一起闯！”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烈风部飞禽的耳中，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坚定。

云姬在一旁静静看着，青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她成功说服了烈风部，为这支新生的势力增添了强大的羽翼，但也将自己和青鸟族的立场，与虎君捆绑得更深了。

然而，就在这收服羽族、势力初具雏形的时刻，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在数十里外的一座雪山之巅，一道模糊的黑影，正透过一面悬浮的水镜，冷冷地注视着黑风坳发生的一切。

水镜中映出的，正是虎君接受烈风部归附的场景。

那黑影发出一声沙哑的低笑，如同夜枭啼鸣：

“棋子…开始汇聚了…很好…‘钥匙’…终将属于‘寂灭’…”

话音未落，黑影与水镜一同消散在风雪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