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寻宝记 第2章 关于我拜师隐士 结果先练深蹲这档事

别人穿越送系统，我穿越送防狼喷雾。

别人拜师学神通，我拜师先学种灵植。

说好的龙傲天剧本呢？怎么开局就是当“龟公”？

还有那位瑶光姑娘，你拿我手机刷步数就算了，能别对着前置摄像头比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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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觉得，自己可能对“上古隐士”这个词有那么一点点的误解。

在他被朴素（或者说简陋）的栅栏圈（juan，第四声）起来的小院里，传说中的“羽民之国最后的守护者”——这位自称“羽翁”，看起来随时可能被一阵风吹走、胡子长得能当围巾用的老爷爷，正用一种林天在农贸市场里见过的买菜大妈买猪肉的锐利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瑶光在一旁，像个热情的房产中介一样推销着：“羽翁爷爷您看！根骨清奇！虽然打扮怪异了点，但胆子大！昨天还用不知名法器喷退了鹿豹兽呢！绝对是个可造之才！”

林天努力挺直腰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造”一点，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可造之才？指的是差点被当成点心，最后靠防狼喷雾和手机苟命的那种吗？

羽翁颤巍巍地绕着他走了一圈，枯瘦的手指突然在他胳膊上捏了捏，又拍了拍他的后背。

“嗯……气血倒是旺盛，异于常人。”羽翁的声音像是风吹过老树洞，“只可惜，经络拥堵，灵气不畅，犹如宝山蒙尘，空有门户却不得其入啊。”

林天：“……”翻译成人话就是：虚胖，缺乏锻炼，亚健康，废人？

“而且，”羽翁的目光落在他紧紧攥着的手机和腰间别着的防狼喷雾上，眉头皱得更深了，“过于依赖外物，心性浮躁，难窥大道之本。”

林天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这老头嘴真毒啊！上来就人身攻击！这防狼喷雾和手机可是他的命根子！在这鬼地方，这俩玩意儿比什么灵丹妙药都靠谱！

瑶光赶紧打圆场：“哎呀，爷爷，这不是来找您点拨了嘛！您看他这潜力！稍微打磨一下，绝对是个好帮手！我们以后去找其他山海秘宝，也能多份保障不是？到时候找到了龙神，说不定也能帮您实现点小愿望呢？”她眨眨眼，暗示意味十足。

羽翁哼了一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老夫避世已久，早无俗愿。不过……”

他话锋一转，又看向林天：“你这女娃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小子，你既来自异乡，与此界缘分匪浅。老夫倒是可以指点你一二，但能学到多少，看你自己的造化。”

林天一听有门，立刻打蛇随棍上，学着古装剧里的样子抱拳躬身：“请老师傅教我！”心里想的却是：赶紧学个一招半式，至少下次逃跑能快点吧？

羽翁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慢悠悠地走到院子角落，指着一堆大小不一的石锁、石墩，以及一个看起来像是用巨大龟壳做的……负重背心？

“修行之初，首重根基。筋骨不强，气血不旺，如何承载天地灵气？”羽翁说得煞有介事，“便从最基础的开始吧。先绕着这片山谷，跑上十圈。”

林天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谷，倒吸一口凉气：“多、多少圈？！”

“十圈。”羽翁面无表情，“跑不完，没饭吃。”

林天：“……”这熟悉的体罚味道！这老头前世绝对是体育老师转世！

“还有，把这些石锁每日举百下。这龟甲负重于劳作时也需穿着，不可脱下。”

林天看着那比自己还宽的石锁，以及那布满苔藓、散发着可疑味道的龟壳，脸都绿了。说好的飞天遁地、法术神通呢？怎么开局就是上古版《健身环大冒险》plus？还得当个“龟公”？而且还是地狱难度！

瑶光在一旁捂嘴偷笑，甚至还拿出了林天的手机——她现在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滑动解锁和打开相机——对着生无可恋的林天“咔嚓”来了张特写。

“林天加油！记录你的美好瞬间！等你以后成了大能，这就是黑历史……啊不，是珍贵的成长资料！”她笑得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顺便还对着前置摄像头比了个歪歪扭扭的耶。

林天：“……”我现在退掉这个队友还来得及吗？

于是，林天悲催的修行（体罚）生活开始了。

每天天不亮，他就得穿着那沉死人的龟壳背心，吭哧吭哧地绕着山谷跑步。这里的重力好像比地球大点，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潭里跋涉。羽翁老头就坐在院门口的摇椅上，眯着眼监工，手里还拿着根不知道从哪儿折来的藤条，时不时虚空抽打一下，发出破空声以示鞭策。

“步伐虚浮！气息紊乱！心不静，如何感应天地！”羽翁的呵斥声隔老远都能传来。

林天内心oS：感应天地？我现在只想感应一下我的腿还在不在！这老头绝对是pUA大师！上古版！

跑完步就是力量训练。举石锁举到怀疑人生，林天感觉自己两条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他一边咬牙切齿地举起放下，一边在心里疯狂刷弹幕：

【这合理吗？我一个熬夜赶论文的脆皮大学生，上来就搞特种兵训练？】

【系统！系统你在吗？救一下啊！给个新手大礼包行不行？要求不高，来个力大无穷buff！】

【别人穿越都是秒天秒地，我穿越在这里举铁？画风不对啊导演！】

【瑶光！你又在拿我手机拍什么？！删除！赶紧给我删除！】

瑶光倒是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她很快就和林天的手机进入了蜜月期。除了热衷于给林天拍各种糗照和视频，她还沉迷于各种功能。

“林天林天！这个‘手电筒’真好用！晚上起来方便多了！”

“这个‘计算器’是何神器？竟能如此快算出我这次交易的利润！”

“哇！这个镜子照人好清晰！比铜镜强多了！就是为什么一点开就有‘美颜’两个字？这是什么咒语吗？”

她甚至无师自通地发现了林天相册里存着的各种表情包，对着那些“熊猫头”、“蘑菇头”研究了半天，认真地问：“林天，这是你们异乡的图腾吗？蕴含着什么大道真意？”

林天累得像条死狗，只能翻个白眼：“那是一种精神攻击符咒……专治各种不服……”

除了体能地狱，羽翁还给他安排了“文化课”和“劳动课”。

文化课是辨认各种奇奇怪怪的灵草仙葩，以及……抄写一种歪歪扭扭像是鸟爪印的“上古云纹”。羽翁美其名曰“静心凝神，感悟道韵”。

林天看着那比英语六级词汇还难记的云纹，头大如斗。他拿着羽翁给的兽毛笔，蘸着某种植物汁液，在兽皮纸上歪歪扭扭地临摹，写得像鬼画符。

“形似而神不似！心要静！意要诚！”羽翁的藤条“啪”地一下打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吓得林天一哆嗦，一大滴“墨汁”滴在兽皮上，完美毁掉了一上午的成果。

林天内心咆哮：【静不了啊！老师！我高考都没这么认真过！这比高数还难！这玩意儿学了有什么用？难道以后打架前要先给对方写封信吗？！】

劳动课则是照顾羽翁院子里那几株蔫头耷脑的灵植。需要按时用蕴含微弱灵气的露水浇灌，还要小心驱逐一种专门啃食灵叶的、长得像瓢虫却会放屁的烦人小精怪。

林天穿着龟壳背心，举着巨大的叶片（当伞用，这里阳光忒毒），小心翼翼地浇着水，感觉自己像个上古版的卑微园丁。

“前辈，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学点真正的……嗯，‘神通’？”某天晚饭（只有一些清甜的果子和看不出原材料的糊糊）后，林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羽翁慢条斯理地嚼着果子，瞥了他一眼：“根基不牢，地动山摇。神通？你如今这状态，纵有神通，也使不出万分之一的威力，徒耗心神罢了。”

他顿了顿，又道：“况且，谁说你现在学的不是神通？”

羽翁指了指院子：“你如今奔跑的速度、举起石锁的力量，可比初来时强了不止一筹？浇灌灵植时，你可能感应到它们微弱的喜悦情绪？抄写云纹时，心神是否比往日更易集中？”

林天一愣，仔细回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刚开始跑一圈就要死要活，现在三圈下来虽然还是累，但至少能喘着气走回来了。石锁也似乎没那么沉了。照顾那些灵植时，偶尔似乎真的能感觉到一种微妙的、满足的情绪波动。抄写那些鬼画符时，虽然还是痛苦，但好像犯错率确实在下降。

难道……这老头不是在pUA我？这些真的都是基础？

羽翁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哼了一声：“修行之道，岂是一蹴而就？一饮一啄，莫非修行。强健体魄、凝练心神、感悟自然，这便是最根本的大神通。舍本逐末，追求那些华而不实的术法，终究是空中楼阁。”

林天沉默了。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个屁啊！他还是想学点炫酷的！比如掌心雷什么的！再不济学个御剑飞行……哦这里没剑，御个树枝飞行也行啊！

又过了几天，林天终于勉强适应了这种“上古军训”生活。甚至在某次追逐那只放屁瓢虫时，下意识一个飞扑，动作敏捷了不少，虽然最后脸着地摔得有点惨，还被瑶光用手机连拍了好几张表情包。

羽翁看着他的进步（以及糗态），偶尔会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这天，训练间隙，瑶光又开始摆弄林天的手机，忽然惊呼一声：“哎呀！林天！你这个‘方镜’里面有个红色的圆圈，怎么一直在转？还显示‘步数：’，‘今日第一名’？这是什么修炼法门吗？还能排名次？”

林天凑过去一看，原来是手机自带的健康软件记录步数，连上这个世界的wiFi……啊呸，是某种未知能量后，居然还能同步？他看着那惊人的步数和自己“好友排行榜”上孤零零却稳居第一的头像，心情复杂。

“……算是吧，这是一种……积攒‘功德’的计数方式。”林天开始胡扯。

“功德？”瑶光眼睛一亮，“有什么用？能兑换东西吗？在哪里兑换？”

林天：“……”姑娘你的商业头脑能不能用在该用的地方？

羽翁也被吸引了过来，看着手机上不断变化的数字，若有所思：“步数？计量行走之数？异乡的法器果然奇特。竟能将无形之行化为有形之数，暗合天道盈亏之理……妙啊……”

林天：“不，老爷子，它其实……”就是个计步器啊！

羽翁却仿佛领悟了什么，喃喃道：“看来，每日十圈或许少了些……明日起，加练五圈吧。”

林天：“？？？”

“不要啊——！！！”

凄惨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山谷，惊起一群林间的文鳐鱼（长得像鲤鱼却有鸟翅膀，据说味道还不错）。

林天瘫倒在地，望着湛蓝的天空和飞过的奇珍异兽，内心一片悲凉。

别人的穿越是龙傲天爽文，他的穿越是996健身教练私教课，还是自带监工和黑历史记录员的那种！

这苦逼的上古修行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而在一旁，瑶光已经兴致勃勃地开始研究手机里另一个叫“连连看”的游戏了，嘴里还嘀咕着：“这个图案消消乐，莫非蕴含着空间叠加与湮灭的无上妙理？”

林天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觉得，他带来的不是手机，而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至少，对他可怜的修行生活来说，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