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土惊尘 第4章 乱局中的机遇

王彪遇刺的消息像一阵狂风，短短两天内就传遍了黑石镇周边的十几个村落。石洼村的村民们听到消息后，大多面露恐慌——没了巡检司维持秩序，万一盗匪找上门来，可怎么办？就连几个族老也坐不住了，纷纷找到林越，商量应对之策。

林越却显得异常平静，他正和赵衡在村头的土坡上，望着远处黑石镇的方向。从这里能隐约看到镇口的炊烟，却听不到往日的喧嚣，显然，镇子还没从混乱中恢复过来。

“村长，族老们都在晒谷场等着呢，您不去看看？”赵衡轻声问道，目光却没离开黑石镇。

林越摇了摇头：“不急。现在慌也没用，得先把局势看清楚。王彪一死，巡检司里最有可能上位的是周勇和张成，这两个人我都打过交道——周勇还算稳重，但魄力不足；张成心狠手辣，却没什么脑子。他们俩肯定会斗一阵子，短期内顾不上周边的村落。”

“您是说，这是咱们的机会？”赵衡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没错。”林越转过身，看着赵衡，“黑石镇是这一带的中心，控制了黑石镇，就控制了周边的粮道和商路。现在巡检司内乱，正是咱们介入的最好时机。但在此之前，咱们得先稳住周边的村落，让他们知道，跟着咱们石洼村，比跟着混乱的巡检司更安全。”

就在这时，一个护村队队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村长！赵先生！西边的柳溪村派人来了，说他们村昨天晚上被盗匪抢了，村长让您赶紧去帮忙！”

林越和赵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机会”二字。柳溪村和石洼村相邻，村子不大，只有三十多户人家，平日里关系还算和睦。现在柳溪村遇袭，正是石洼村展现实力、拉拢盟友的好时机。

“走，去看看。”林越立刻下令，“让林虎带二十个护村队队员，带上弓箭和长刀，跟我去柳溪村。赵先生，您留在村里，安抚族老和村民，顺便盯着黑石镇的动静。”

赵衡点了点头：“放心，村里交给我。你们路上小心，若是遇到盗匪，尽量抓活口，问问他们的底细。”

林越带着林虎和二十个护村队队员，很快就赶到了柳溪村。刚到村口，就看到一片狼藉——几间草屋被烧得只剩下残骸，村民们围在村口，一个个面色愁苦，有的还在低声哭泣。柳溪村的村长柳老栓看到林越，立刻迎了上来，老泪纵横：“林村长，你可来了！昨天晚上，一群盗匪突然闯进来，抢了咱们的粮食和牲畜，还伤了好几个人……”

林越拍了拍柳老栓的肩膀，安慰道：“柳伯，您别着急。我们已经来了，一定会帮你们把损失找回来。先带我们看看现场，再说说盗匪的情况。”

柳老栓点点头，带着林越等人走进村里。林越仔细查看了被烧毁的草屋和地上的脚印，又询问了几个目击者，很快就有了判断：“这些盗匪应该不是惯犯，动作很慌乱，而且只抢了粮食和牲畜，没杀人——他们可能是附近村落的饥民，走投无路才当了盗匪。”

林虎皱了皱眉：“那咱们怎么找他们？这附近山林这么多，他们要是躲起来，可不好找。”

林越笑了笑：“不用找。他们抢了这么多粮食和牲畜，肯定走不远。而且他们没杀人，说明心里还有顾忌，只要咱们把声势造大，他们说不定会主动把东西送回来。”

说完，林越对柳老栓说道：“柳伯，您让村里的青壮都集合起来，带上农具，跟着我们在村子周边的山林里巡逻。再让妇女们在村口喊，就说石洼村的护村队已经来了，若是盗匪主动归还粮食和牲畜，咱们可以既往不咎；若是顽抗，一旦抓住，就交给黑石镇的巡检司处置。”

柳老栓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照做了。很快，柳溪村的青壮们就集合起来，跟着林越的护村队在山林里巡逻。妇女们则在村口大声喊话，声音传遍了周边的山谷。

没想到，这招真的管用。大约半个时辰后，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从山林里走了出来，手里牵着一头牛，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狼狈的人，每个人都扛着一袋粮食。为首的汉子走到林越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林村长，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是北边的乱石村的，村里实在没粮食了，才一时糊涂当了盗匪……这些粮食和牲畜，我们都还回来，求您别把我们交给巡检司！”

林越看着他们，心里叹了口气。乱世之中，百姓最是艰难。他走上前，扶起为首的汉子：“起来吧。你们也是被逼无奈，这次我可以饶了你们。但我有个条件——你们乱石村，以后要跟我们石洼村和柳溪村结盟，遇到困难互相帮助，若是再敢劫掠周边的村落，我绝不轻饶。”

为首的汉子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过望：“多谢林村长！我们答应！我们乱石村以后一定跟石洼村和柳溪村好好相处，绝不再做坏事！”

林越点了点头，让他们把粮食和牲畜还给柳溪村，又让林虎派两个护村队队员，跟着他们回乱石村，看看村里的情况，若是真的缺粮，就从石洼村调一些粟米过去。

柳老栓看着失而复得的粮食和牲畜，对林越感激涕零：“林村长，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以后我们柳溪村就跟定石洼村了，你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林越笑了笑：“柳伯，咱们都是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现在黑石镇混乱，盗匪横行，光靠一个村子的力量，很难生存下去。我打算联合周边的村落，组成一个‘联防同盟’，大家一起抵御盗匪和蛮族，一起发展农耕和畜牧。你觉得怎么样？”

柳老栓立刻点头：“好！太好了！我举双手赞成！我这就去联系南边的枣园村和东边的芦苇村，让他们也加入同盟！”

林越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想要真正整合周边的村落，还需要更多的努力。但至少，石洼村已经迈出了关键的一步，有了第一个盟友。

回到石洼村后，林越把在柳溪村的经历告诉了赵衡。赵衡听后，忍不住称赞道：“村长这招‘恩威并施’用得好！既展现了咱们的实力，又拉拢了盟友，比单纯的武力征服要有效得多。”

“只是刚开始而已。”林越说道，“接下来，咱们要尽快把‘联防同盟’建立起来，制定盟约，明确各村的职责——比如，石洼村负责提供粮食种子和农耕技术，柳溪村负责提供木材和草药，乱石村负责饲养牲畜，枣园村和芦苇村负责巡逻和警戒。这样一来，大家就能各司其职，互相扶持，共同发展。”

赵衡点了点头：“这个想法很好。但要注意，盟约必须公平，不能让其他村落觉得咱们石洼村在欺负他们。另外，咱们还得选出一个盟主，负责协调各村的事务。这个盟主之位，非您莫属。”

林越没有推辞。他知道，只有自己成为盟主，才能更好地推行自己的计划，带领大家在乱世中生存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林越和赵衡忙着联络周边的村落。柳老栓果然很给力，很快就说服了枣园村和芦苇村加入同盟。这两个村子也都曾遭遇过盗匪的骚扰，早就希望能有一个强大的势力来保护自己，所以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一周后，石洼村、柳溪村、乱石村、枣园村、芦苇村的村长和族老们，齐聚在石洼村的晒谷场，举行了“联防同盟”的成立仪式。林越被推选为盟主，赵衡被任命为军师，负责制定盟约和协调各村事务。

盟约规定：各村需派出青壮加入联防队，由林虎统一训练和指挥；各村的粮食、物资实行统一调配，优先保障老弱妇孺；石洼村负责传授农耕技术和堆肥方法，帮助各村提高粮食产量；各村需共同修建防御工事，形成互相支援的防御体系。

仪式结束后，各村的代表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们能感受到，这个同盟不是为了压榨他们，而是为了共同的生存和发展。

然而，就在“联防同盟”成立的第二天，黑石镇传来了新的消息——张成用重金收买了巡检司的大部分士兵，杀死了周勇，自立为巡检，还派人通知周边的村落，让他们缴纳双倍的赋税，否则就要派兵镇压。

这个消息让刚成立的“联防同盟”立刻陷入了紧张之中。枣园村的村长有些慌了：“林盟主，张成心狠手辣，又有巡检司的士兵，咱们要是不缴赋税，他肯定会派兵来打咱们的！要不……咱们还是先缴了吧？”

其他村落的代表也纷纷附和，显然都很害怕张成的武力。

林越看着众人，神色平静地说道：“大家不用怕。张成虽然当了巡检，但他杀了周勇，巡检司里肯定还有很多人不服他。而且他手下的士兵大多是本地人，家里都有妻儿老小，未必愿意替他卖命。咱们‘联防同盟’现在有五个村子，青壮加起来有一百多人，再加上咱们的防御工事和训练有素的联防队，未必打不过他。”

赵衡也补充道：“张成让咱们缴纳双倍赋税，就是想试探咱们的底线。若是咱们这次妥协了，以后他只会变本加厉。不如趁这个机会，跟他拼一次，让他知道咱们‘联防同盟’不是好欺负的！”

林虎也站了出来，拍着胸脯说道：“各位村长放心！咱们联防队的兄弟们都练了这么久，早就想试试身手了！张成要是敢来，咱们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看着林越、赵衡和林虎的坚定态度，其他村落的代表也渐渐安定下来。柳老栓第一个表态：“我相信林盟主！柳溪村愿意跟张成拼到底！”

“我们乱石村也愿意！”

“还有我们枣园村！”

“芦苇村也愿意！”

众人纷纷表态，原本的恐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决心。

林越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立刻说道：“好！既然大家都愿意，咱们就赶紧准备。赵先生，你负责制定防御计划，把五个村子的防御工事连接起来，形成一个整体。林虎，你负责训练联防队，重点练习配合和箭术。各位村长，你们回去后，让村民们把粮食和贵重物品转移到村中心的安全地带，同时组织妇女和老人制作弓箭和投石，支援联防队。”

“是！”众人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联防同盟”的五个村子都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联防队的队员们每天都在训练，箭术和配合越来越熟练；村民们则忙着加固防御工事，制作武器；赵衡则穿梭在各个村子之间，调整防御部署，确保每个村子都能互相支援。

就在大家准备就绪的时候，张成派来的人到了。来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吏，带着两个士兵，耀武扬威地走进石洼村，对着林越喊道：“林村长，张巡检有令，限你们‘联防同盟’三天内缴纳双倍赋税，否则，就等着巡检司的大军来踏平你们的村子！”

林越看着小吏，冷笑一声：“回去告诉张成，想要赋税，让他自己来拿！不过，他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小吏没想到林越竟然敢反抗，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林村长，你别不识抬举！张巡检手下有一百多士兵，还有制式武器，你们这些泥腿子根本不是对手！识相的就赶紧缴赋税，不然……”

“不然怎么样？”林虎上前一步，眼神凶狠地盯着小吏，“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小吏被林虎的气势吓到，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们……你们等着！张巡检不会放过你们的！”说完，带着两个士兵，狼狈地跑了出去。

看着小吏远去的背影，林越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来，张成很快就要来了。大家做好准备，这一战，咱们只能赢，不能输！”

赵衡点了点头：“放心，咱们的防御部署已经完成，只要张成敢来，咱们就让他有来无回！”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石洼村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映照着村民们坚定的脸庞。他们知道，一场恶战即将来临，但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恐慌——因为他们不再是孤单的一个村子，而是有了可以依靠的盟友，有了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盟主。

林越站在村头的箭楼上，望着黑石镇的方向，心里充满了信心。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保卫“联防同盟”，更是为了石洼村的未来。只要打赢了这一战，“联防同盟”就能在这一带站稳脚跟，而他，也能朝着建立超级大国的目标，迈出更加坚实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