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带着陈平来到天云上人的厢房,这里平时只有清风来打扫,其他人从不踏足。天云上人的厢房内异常简洁,甚至有些寡淡,与陈平想象中得道高人的居所颇为不同。
屋内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床、一桌、一椅,皆是朴素的木质,打磨得光滑却不见奢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冷的檀香,混合着旧书卷特有的墨香,闻之令人心神宁静。
最为显眼的是靠墙而立的一个巨大书架,上面整齐地码放着无数卷竹简和线装古籍,一些书卷甚至因为经常翻阅而边缘微卷。书桌上摆放着简单的文房四宝,一方砚台里的墨似乎还未完全干透,旁边摊开着一卷读到一半的经文。
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异常整洁,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寥和清冷,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但又好像已经离开了很久。这里不像一个温暖的居所,更像一个沉思、修炼的静室。
“清风师兄,为何带我来师傅的房间?”陈平正奇怪清风为何会带他来此。
就听清风说道“那天晚上的人是你吗?”
陈平心中警铃大作,体内混元之气几乎要自行运转起来对抗可能出现的袭击,但他强行压下这股冲动,脸上努力维持着困惑:“清风师兄,你……你这是何意?什么那天晚上?哪个晚上?师弟我刚回观中,实在不知师兄所指何事。”右手则不动声色的移向腰间的储物袋。
清风看着他,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极淡的、意味复杂的笑意,他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陈师弟,不必再伪装了。我并无恶意。若我真想对你不利,刚才在院中,便可直接发难偷袭,何必单独邀你至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平紧按着储物袋的右手,缓缓道:“你隐藏得很好,几乎毫无破绽。但你可能未曾留意,天云上人的储物袋,我……被他控制多年,对此再熟悉不过。方才你转身时,衣摆拂动,那储物袋恰好落入我眼中。”
大意了,陈平心中猛地一沉!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细节上露出了破绽!陈平身体微微紧绷,做好了随时暴起或防御的准备。
看到陈平眼神变幻,沉默不语,清风知道说中了。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同病相怜:“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那天夜里,是你的神识在查探天云观吧,后山传来的短暂却极其恐怖的灵力波动和孙宇……不对应该说是天云上人的那声充满惊骇的惨叫……是你做的,对不对?后来我偷偷去现场查探过,有明显的斗法痕迹,但是地上有一些散落的细灰。他的储物袋在你手上,他……应该是已经死了吧?”
陈平死死盯着清风的眼睛,试图从中分辨出真诚与虚伪。清风的目光坦然,带着一种长期压抑后终于看到一丝曙光的热切,以及深深的忌惮——似乎不仅忌惮天云,也开始忌惮能干掉天云的陈平。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油灯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
良久,陈平缓缓松开了按着储物袋的手,但体内的灵力依旧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他声音低沉地开口,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完全否认:“清风师兄,你似乎知道很多事。关于天云上人,关于夺舍……甚至关于你自己。在你问我之前,能否先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你为何会被他控制?”
这是摊牌,也是试探。陈平需要评估清风的可信度。
清风似乎早料到陈平会有此一问。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缓缓开口道:“我之本名,早已不用,你就叫我清风即可。我与你们不一样,我本是一散修,蒙祖上遗泽,引起入体艰难炼至练气二层,后被云游至我所在的府城,他发现我也是修仙者之后,把我收入门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我身具四灵根,资质驳杂,修行缓慢。我也是后来才察觉天云老贼的阴谋,天云老贼最初觉得我灵根太差,即便夺舍也前途有限,并非首选。但他又需要人手替他处理杂事、看守道观,在知道我已察觉他的夺舍阴谋后,天云老贼索性也不装了,便以秘术强行抽取了我一缕本命神魂,借此控制我的生死,逼迫我听命于他,不得泄露他的任何秘密。”
“他真正的目标,一直是寻找资质更好的夺舍对象。而我……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备选,在他寿元即将耗尽之前,若是还没寻到灵根资质更好的夺舍对象,我也只能认命了。凡俗间有灵根者数万人中难有一人,孙宇……的木火双灵根资质颇佳,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完美容器。”清风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陈平,“那晚之后,我感觉身心莫名的一阵轻快感!这意味着要么他主动解除了控制——但这绝无可能,要么……就是他神魂俱灭,控制自然消散!”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看向陈平:“而就在那晚,我清晰地感知到后山传来短暂却令人心悸的灵力爆发和老贼充满恐惧的惨叫!结合你今日带着他的储物袋归来……陈师弟,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如今……又是什么修为?”他最后这个问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好奇与警惕。能灭杀至少炼气五层的天云老贼,陈平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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