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裁决之牙 第31章 冰眼初啼

警报的嘶鸣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穿透基地厚重的岩壁，震得人心脏发麻。红色的应急灯疯狂旋转，将走廊映照得如同炼狱入口。

控制台主屏幕上，那个从冰眼深渊中挣扎浮现的庞大阴影正变得越来越清晰！声纳图像扭曲跳动，能量读数早已爆表，刺耳的过载警告声连绵不绝。那东西尚未完全显露，其存在本身就已经在物理层面扭曲着周围的冰层和空间！

“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进入深层避难所！重复，立即进入深层避难所！”埃莉娜对着通讯器怒吼，声音却异常冷静，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她一把抓起那柄蓝色晶体长矛，矛尖在警报红光下流转着冰冷的能量光泽。

“沃尔特！给他能用上的最强兴奋剂和止痛剂！能不能活下来看他自己了！然后带上‘镇音器’去一号防御点！”埃莉娜语速极快地下令。

医疗室里的沃尔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给昏迷的指挥官注射了一针泛着幽蓝光芒的药剂，然后将一个看起来像大型音响组合的设备粗暴地塞进林烨怀里：“抱稳了！跟着指示灯跑！绿色就去，红色就停！它会尝试干扰那东西的频率！”

那设备沉重冰冷，外壳上布满了粗犷的焊接痕迹和同样风格的三波纹圆点符号。

“你呢？”林烨抱住这陌生的武器，急忙问道。

“我去争取时间！”埃莉娜已经冲到了走廊尽头一道正在缓缓降下的厚重闸门前，她回头看了林烨一眼，眼神锐利如冰，“‘钥匙’在你手，别让它落到‘门’那边的任何东西手里！否则我们全都白死！”

轰隆！

沉重的闸门彻底落下，将基地隔绝成前后两段。

林烨来不及多想，怀中的“镇音器”一侧亮起一个急促闪烁的绿色箭头，指向另一条向下倾斜的通道。指挥官在担架床上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苦呻吟，那强效药剂似乎暂时吊住了他的命。

林烨推起担架车，跟着绿色箭头的指引，向着基地更深处狂奔。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和更加剧烈的爆炸震动！显然，埃莉娜已经和那从冰眼里爬出来的东西交上火了！

通道不断向下，温度越来越低，墙壁上开始出现厚厚的冰霜。周围的守望者成员都在向更深处的防御点奔跑，人人脸色凝重，却秩序井然，仿佛对此习以为常。

怀中的蓝色襁褓持续散发着温和的热量，驱散着刺骨的寒意，也带来一丝奇异的心安。那“镇音器”似乎对襁褓的能量有所反应，发出的低沉嗡鸣变得更加稳定。

绿色箭头引导他们冲进一个较大的洞窟。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一个临时的防御阵地，几个守望者正在操作着一些看起来像是用废旧零件和奇特水晶拼凑成的炮台和屏障发生器，能量线路在地面上杂乱却高效地铺设着。

“把‘镇音器’接在中央节点！快！”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守望者指着阵地中央一个裸露着线缆的接口吼道。

林烨赶紧照做。当“镇音器”的接口插入节点的瞬间，整个设备猛地一震，表面的所有指示灯疯狂闪烁，一种独特的、带着压制性的谐波嗡鸣瞬间扩散开来，甚至暂时盖过了远处的爆炸和警报声！

阵地前方，那原本不断扭曲、仿佛随时会破裂的空间，似乎稍微稳定了一丝。

“有点用！但那东西太庞大了！‘镇音器’撑不了太久！”老守望者盯着面前一个不断跳动着乱码的屏幕，脸色难看。

就在这时——

呜嗷——！！！

一声无法用人类语言形容的、混合了无数种恐怖声音的**咆哮**，猛地从通道前方炸响！这声音并非完全通过空气传播，更像是一种直接撕裂精神的攻击！

几个操作的守望者瞬间抱头惨叫，鼻血直流，痛苦地跪倒在地！就连林烨也感到头痛欲裂，仿佛有钢针在颅内搅动！

怀中的蓝色襁褓猛地一亮，柔和的情感波动再次涌现，替他抵消了大部分精神冲击。

阵地的灯光疯狂闪烁，然后猛地熄灭了一半！只有应急红灯和那些水晶炮台还在顽强地散发着光芒。

屏幕上的图像彻底变成一片翻滚的、充满恶意的黑暗，只有偶尔能瞥见其中一闪而过的、巨大无比的、如同冰晶构成的**节肢**或**触须**的恐怖片段！

它来了！已经突破了埃莉娜的防线？！

“开火！自由开火！别让它靠近核心区！”老守望者抹去鼻血，嘶哑地吼道。

剩下的还能行动的守望者疯狂地操作着炮台！那些粗糙的水晶炮口亮起耀眼的光芒，射出一道道灼热的能量束或奇特的冷冻射线，射入前方翻滚的黑暗之中！

爆炸的火光不断闪现，照亮了那怪物的局部——那是由万年寒冰、某种漆黑岩石和不断蠕动变化的阴影强行融合而成的、违背一切生物学的恐怖造物！攻击似乎能对它造成伤害，炸裂开碎片，但相对于它那庞大的体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而且它的伤口处会迅速被新的阴影和冰晶覆盖愈合！

更可怕的是，它似乎能吸收部分能量攻击，转化为自身的能量，散发出的精神咆哮越发猛烈！

“不行！挡不住！”一个年轻的守望者绝望地喊道，他的炮台因为过载而冒起了黑烟。

那庞大的黑暗已经挤满了前方的通道，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寒意如同实质般涌来！“镇音器”发出的谐波开始变得不稳定，设备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烨看着怀中发光的襁褓，又看了看那不断逼近的、散发着与“纳古尔”同源却更加古老冰冷气息的怪物，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这襁褓能抵御缄默追踪者的绝对寒流，能安抚狂暴的能量频率……它是否能……

他不再犹豫，猛地将襁褓从怀里拿出，不是作为武器，而是如同盾牌一般，双手将其举起，直面那汹涌而来的黑暗与冰冷！

“停下！”他发出一声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喊出的、并非命令而是近乎**恳求**的呼喊！

奇迹发生了！

那汹涌而来的黑暗和冰冷，在接触到蓝色襁褓所散发出的柔和光晕与情感波动时，竟然猛地**一滞**！

怪物那无形的“注意力”似乎瞬间全部集中在了那个小小的、古老的襁褓上！它的咆哮声变成了某种充满了困惑、贪婪、以及一丝……**极其古老的、仿佛源自本能深处的忌惮**的低沉嗡鸣！

它前进的速度明显减缓了！那些狂舞的冰晶触须和节肢也迟疑地停顿在半空！

有效！这襁褓真的能影响它！

但林烨也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仿佛有无数座冰山压在他的灵魂上！怀中的襁褓变得滚烫，表面的银线符号光芒刺眼，仿佛正在超负荷运转！他感到自己的精神力量正在被飞速抽离，视线开始模糊，双腿剧烈颤抖，几乎要跪倒在地！

他撑不了多久！

“就是现在！最大功率！攻击它的核心波动源！”老守望者虽然震惊，却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嘶声力竭地下令！

所有还能运作的炮台瞬间将能量输出推到极限！炽热的光束和冻结一切的射线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精准地射向那怪物在襁褓光芒照耀下隐约显露出的、一个不断脉动的、由纯粹阴影构成的**核心**！

轰！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在那核心处接连爆发！怪物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充满痛苦和愤怒的尖锐嘶鸣！庞大的躯体剧烈地扭动翻滚，大量的冰晶和阴影碎片被炸得四处飞溅！

它的攻势被暂时击退了！黑暗如同潮水般向通道另一端收缩！

林烨脱力般地瘫倒在地，怀中的襁褓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恢复成普通的柔软布料，只是依旧温热。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如同被掏空。

阵地上暂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炮台过热的滋滋声和幸存者们粗重的喘息。

“我们……击退它了？”一个年轻的守望者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老守望者脸色却依旧凝重无比，他盯着屏幕上虽然减弱却并未消失的恐怖能量签名，摇了摇头：“不……只是暂时打疼了它……它还在……它在……**呼唤**什么……”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

呜——呜——呜——

基地深处，那不同于警报的、更加低沉古老的号角声，再次从冰眼的方向传来。

这一次，号角声中，似乎夹杂了更多……**回应的低语**。

从极远、极深的地下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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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