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朔方城的街道上已响起零星的脚步声。尹志平早早起身,推开客栈的窗,一股混杂着尘土与露水的寒气扑面而来。
楼下的青石板路上,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正蜷缩在墙角,怀里揣着半块冰冷的窝头,眼神麻木地望着天边的鱼肚白。
“尹师弟,磨蹭什么?再不走,赌场的早市都散了!”赵志敬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带着几分急切。
他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秘宝阁里的秘籍,此刻已换好那身褐色布衣,怀里揣着几块碎银子,显然是迫不及待要去赌场打探消息。
尹志平转身下楼,就见殷乘风正坐在大堂的桌边,面前放着一壶热茶和一碟咸菜。他玄色的短褂已换成灰布长衫,肩上搭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塞着伪造的药材账本。
“尹道长,你来了。”殷乘风抬头笑道,“我刚问了客栈老板,城西的贫民窟是西夏遗民聚集的地方,那里鱼龙混杂,你多加小心。”
尹志平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粗布褡裢:“你们也一样。赵师兄,赌场里三教九流都有,别太张扬,若是听到关于西夏故都的消息,先记在心里,回来再说。”
赵志敬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说罢,便转身快步走出客栈,脚步匆匆,生怕去晚了错过什么线索。
殷乘风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赵兄性子太急,怕是容易惹麻烦。”
“他心里只有秘籍,其他的事都不放在眼里。”尹志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咱们也出发吧,日落时分在这里汇合。”
两人分道扬镳:殷乘风往城东的药材市场走去,尹志平则朝着城西的贫民窟方向前行。
越往城西走,街道越显破败。原本还算平整的青石板路变得坑坑洼洼,两旁的商铺大多关着门,门板上布满了刀痕和箭孔,偶尔有几家开着门的,也都是些卖破烂的小摊,摊主蜷缩在角落里,眼神警惕地看着过往行人。
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难闻的气味——那是汗臭、霉味和腐烂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尹志平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走,只见前方出现一片低矮的棚户区,用破木板和茅草搭建的房屋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污水顺着街道流淌,在墙角积成一个个臭水坑。
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正蹲在水坑边洗衣服,身上的肌肉虬结,腰间别着短刀,眼神凶狠地盯着尹志平这个“外人”。
尹志平放缓脚步,脸上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从褡裢里摸出两个窝头,递给旁边一个饿得哇哇大哭的小孩。
小孩的母亲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污垢,她警惕地看着尹志平,却还是让孩子接过了窝头。“多谢……多谢客官。”妇人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颤抖。
“大嫂,我是从江南来的药材商,路过这里,想向你打听个事。”尹志平蹲下身,语气温和,“最近有没有听说过西夏故都的消息?比如……有没有人去过那里?”
妇人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连忙摇头:“客官,我不知道什么西夏故都,你别问了,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说着,就要把尹志平往外推。
就在这时,棚户区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汉人恶狠狠的呵斥:“都给我搜!仔细点!别放过任何一个西夏余孽!”
尹志平猛地抬头,只见十几个穿着蒙古服饰的汉人兵丁冲进棚户区,他们腰挎弯刀,手持长枪,脸上带着狞笑,见人就打,见东西就抢。一个老妇人抱着孩子躲在墙角,被一个兵丁一脚踹倒在地,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兵丁却狞笑着举起长枪,就要朝孩子刺去。
“住手!”尹志平怒喝一声,身形如箭般冲了过去,右手并指如剑,点向兵丁的手腕。兵丁只觉手腕一麻,长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尹志平一脚踹在胸口,倒飞出去,撞在旁边的破木板房上,口吐鲜血。
这一下变故,让所有兵丁都愣住了。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他盯着尹志平,恶狠狠地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管老子的闲事!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苏知府手下的‘搜捕队’,专门抓西夏余孽!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杀!”
尹志平冷冷地看着他:“你们身为汉人,却帮着蒙古人欺压同胞,简直猪狗不如!”
“同胞?”横肉汉子哈哈大笑,“西夏人也配叫同胞?蒙古大人说了,抓一个西夏人赏十两银子,杀一个赏五两!这些西夏杂碎,就是我们的摇钱树!”他说着,朝手下挥了挥手,“给我上!杀了这小子,再把这些西夏杂碎全部抓起来!”
十几个兵丁蜂拥而上,刀光剑影直逼尹志平。尹志平不慌不忙,脚步轻移,身形如风中杨柳,避开迎面而来的弯刀。他虽主修全真剑法,但拳脚功夫也不弱,只见他左手格挡,右手出拳,每一拳都打在兵丁的要害上,兵丁们惨叫着倒下,转眼就有五六个兵丁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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